蓝风信皱起眉头,一脸嫌恶,再不明白看大汉的表情也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一股恶气堵在心口,轻咬红唇,目光中戾气骤现,她想要杀人了!
手指翻飞,花环旋转着飞空,并且越来越大,渐渐一朵花能有人头大小。在美丽的东西突然变大也会显得恐怖,这些花朵尤是如此,不只是变大,一股杀意从花朵上弥漫开来。此时这些花不再像是花,更像是从远古而来的凶兽,对人露出森然巨口。
六朵花在半空中猛然分开,三朵飞到空中将大汉围住,三朵落在地上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这六朵花三朵为春三朵为秋,飞到空中的是春,潜入地下的则是秋。蓝风信在炼制的时候不只是将它们融入阵法,也将它们自身特点激发出来。
就如春的三朵,分别为湘艳,圣绒花、缎亦妃,湘艳为嫣红色,花朵小花瓣娇嫩个,看起来娇弱欲滴。但是它并不像表面无害,它能散发出一种气,一种没有颜色没有气味的气,这种气很难发现,它并不会伤人,只是能产生幻境。这种幻境与其他的不同,其他的幻境作用于人自身,让人完全陷入进去。而这种幻境会将人置身于其中,使人真正的状态完全消失在其他人视野之中。就像是两个不同空间,直到人身死,真是状态才会再次出现在其他人视野中。
圣绒花为大红色,红的如火花朵大雍容华贵,花中有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虫子,潜入人身体中,将人的血肉吞噬一干二净。
缎亦妃,月白色,可它最喜欢红色,特别想要将自己染成红色,便不停吸食人血。它吸血无需贴近人,只要在方圆一丈之内便可。绝对是无声无息。
这三种话都有春天的润物细无声的特点。
此时三种花不停在空中旋转,并不贴近大汉,可当大汉要离开这个这个范围,下面三种花便发挥作用。
秋季的花朵,多为肃杀。潜入地下的三朵花分别为飘明、月下、慵眠。
飘明的花朵看起来娇嫩,但每一瓣都比利刃还锋利坚硬,细小如手指盖的花瓣足可以将一个人从头到脚劈开。
月下的攻击手段蓝风信也不知道,她只是知道每一个被花朵笼罩的人就如沐浴在凶险的月光之下,渐渐骨肉消融。
慵眠,花瓣细长,发动时就如美人的双臂,缠住你无法动弹,沉醉在温柔乡中沉睡,这一睡也许就是永远。
每当大汉打算离开,无数细小花瓣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开始无规则的飘落。飘落自然不是直上直下,随风起舞的花瓣将大汉周身围住,只要他动一下立即有无数血痕出现,鲜血的味道引得空中的缎亦妃不住颤动。
此时大汉脸上已经没有血色,这种法宝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他只是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越来越虚弱,却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他心中警铃大作,冥冥之中告诉他一定要离开这里,否则他难以活命。
他的手脚越来越凉,力气一点点从身体中消失,他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只要轻轻一碰便会丧命。
他的眼中露出惊恐,再也不敢留在此地。他朝着擂台外面的执事大喊:“我认输,认输!”
可外面的人好像完全听不见他所喊,都全神贯注注视着擂台,时不时还叫好,好像在观赏一场精彩的对决。
大汉心中涌出绝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擂台外面的执事无法保护他,他现在只能依靠自己。
心一横,宁可全身是伤也要冲出这些花的包围。
运转自己身上所有法力,鼓足全部力气,他要一举冲出去,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将伤势降到最低。冲出这些花他立即朝执事认输。现在他已经不想名额,不想抱得美人归,他只是想活命。
他用力朝前迈去,心中早已经计算好自己的速度和步伐,虽然这种速度很难,但他也不是做不到。可当他迈出第一步时,赫然发现他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条条娇嫩的缃色花瓣缠住。这些花瓣看起来柔嫩,可实际却比任何蛛丝都坚韧,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最让他绝望的不仅于此,他早在心中盘算好如何迈步,可当第一步没有迈出去时,另一只脚已经准备好。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另一只脚已经努力抬起。可花瓣哪里会只缠住一只?另一只脚早也被缠得严严实实。他向前冲的力量在这一刻只作用在身体上,于是他整个摔倒了。结结实实的,脸朝地。
脑袋一阵眩晕,克制住疼痛,他双手撑住地面,想要站起来。但当他双手接触地面那一刹那,无数花瓣从地中冲出,将他的双手缠住,他完全被捆在地上。
“有种你杀了我!”
这一刻他双眼赤红,感觉这些年的骄傲在此时全都被人踩在地上,不停的碾碎,再践踏。
“有本事杀了我啊!这么折磨我算什么?”他奋力敲着地面,双眼通红,像是一只被困的狂暴野兽。
回答他的是一片静寂,他赫然发现对面的人不见了,不止如此,其他所有人都不见了,这片天地见只剩下他自己,和那些散发着恐怖的花。
他在狂躁,可感觉眼皮却越来越沉,无尽地疲惫笼罩上来。他发现自己的没有了力气,现在即便没有东西绑住他,他也无法再站起来。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瘦弱,甚至一些部位已经消失不见。
他知道自己不能睡过去,可眼皮真的越来越重。无论身上如何疼,也无法将他唤醒,他终于睡了过去。
外面围观的人还在叫好,在他们眼中蓝风信指挥无数剑组成一个剑阵将大汉围住,大汉不停躲避,还是不停出现伤口。但大汉眼神凌厉,无论受多重的上只是一个劲向前冲,一点认输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一些朋友也在人群之中,他们对大汉极为了解,知道这个家伙看起来是个硬汉,其实极为胆小怕死,这种情况不认输,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可人家在上面比试,又不是无法说话,他们也不能带他来认输。只能在下面默默看着,一旦大汉出现危险便要出手救人。
虽然有人插手就算是输,可输了总比没有命强。
他们此前都和大汉一样,认为一个金丹期能有什么厉害。真正动上手,他们才发觉,野路子和世家之间的差别,即便是差了一个大境界也不代表不能碾压他们。知道了那又如何?他们除了在擂台外焦急等着,没有其他办法。
突然,擂台上发生变故,无数飞剑突然爆开,一股烟雾将整个擂台笼罩,谁也无法看见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里面几声男人的惨叫,接着便没有生息。
“执事,我们认输!”
大汉的一个朋友焦急喊道,顾不得其他翻身跃上擂台,他要救人!
擂台外面的执事脸色大变,顾不得什么也冲上擂台,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到小公主,不然他的小命难保!
在他们冲上去时,烟雾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散开,等到了近前烟雾已经消失不见。台上只站立蓝风信自己,头上带着一串花,甚是娇艳。
见到小公主完好站在那里,一切如常,执事送了一口气,只要小公主没事就好,其他的无所谓。
突然,他又感觉不对劲,她站着,另一个人呢?
他朝周围看去,随即发现地上倒着一具骨头架,剃掉肉的人手法不是太好,上面还留有零星肉沫。这是一具人骨,而且是一具男人的骨头,从身高上看正是大汉。
大汉的朋友也傻了眼,只是一个错眼,怎么人就成了一具骨头?
他呆愣愣地站在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他的脑子很乱。
执事则很快反应过来,擂台比试,生死无论,没有认输,对方杀了你也是活该。可眼前人显然认识死了的大汉,为了避免他做出什么伤害小公主的事,执事站到蓝风信身前,将她挡得严严实实。
台上的情形台下围观人也看得清清楚楚,现场鸦雀无声,这种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们猜到大汉会输,但没有猜到大汉会死,而且还死的如此凄惨。一名金丹修士竟然虐杀了元婴修士,几乎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意自脚下传来,看向蓝风信的目光充满惊恐。
苏青雪挑挑眉,这个丫头利害了!
不过他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刚才看见和结果对应不上,这其中有什么关窍他没有看出来?
很快他将这些抛之脑后,人冷着脸出现在擂台上,因为那个大汉的朋友想要攻击蓝风信。
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此惨死,他不做出什么说不过去。一脸悲愤,祭出法宝,他要为自己朋友报仇。
“你冷静一点!”执事说道,“擂台比试本就不论生死,他死了也是技不如人。你要是此时动手,便是违反散修盟规则,会被逐出散修盟!”
“是吗?”大汉朋友冷然一笑,“她身份高就能滥杀吗?就算是擂台上,打败即可,为何要下此狠手?”
蓝风信冷哼一声,嘴角带着嘲讽,“我是金丹期,他是元婴期,我赢还能收放自如?”
大汉朋友语塞,擂台上本就生死相搏,如果双方差距大,修为高的还能收放自如。但现在是修为低的赢了,她能赢就已经很不容易,怎么还能做到点到为止?
心念急转,他突然又嘲讽地哈哈笑起来,“是啊,金丹都能赢元婴,凭什么?还不是凭家世好拥有好的法宝,这是你的真本事吗?凭借外力赢算什么?”这话就说的不讲理,如果不能凭借外力,为何修士还对好的法宝趋之若鹜,无论凭借什么,强才是正理。
可不少修士还是心中高傲,认为那些家世好的少爷小姐们没有真本事,心中对他们无尽嘲讽。大汉朋友此言立即说到在场不少人心里去,看向蓝风信目光中不由带着鄙夷。靠着祖辈,凭借外力赢了算什么?他们占尽资源,而像他们草根则没有任何出头之日,连一个公平都得不到!
蓝风信目光扫过众人,突然哈哈笑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她问大汉朋友。
大汉朋友一愣,紧接着冷笑道:“盟主义女,散修盟的小公主。怎么?还想用身份压人?我们不服!”
蓝风信笑着摇了摇头,轻蔑地看向众人,“错!”在众人不服中继续说,“我是蓝花大师,地级炼器师。一名炼器师用法宝赢得比试,你说算什么?真本事?我的真本事就是炼器!”
现场安静了,所有人这才想起来,本盟小公主是个天才炼器师。
是啊,炼器师不是法修,不是体修,他们比试用什么?只能是法器、法宝,他们就会这个啊!
大汉朋友也傻了,他只关注她是散修盟小公主了,完全忘记她是炼器师,那他刚才说的话便完全站不住脚了!
他舔舔嘴唇,心中涌出退意。
这时,一声轻笑响起,苏青雪已经站在擂台上,他笑嘻嘻地看着大汉朋友,目光冰冷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说完了吗?说完了送你离开!”他说话很轻,但是话中内容让人不寒而栗。
大汉朋友不认识苏青雪,但他知道眼前之人不好惹,他慢慢朝后退了两步,突然向后冲出去想要逃跑。
苏青雪伸出手,朝着大汉朋友轻轻一抹,他的身子还在朝前跑,而脑袋已经掉了下来。
苏青雪的手又轻轻一抓,一道流光一个寸高的小人出现在他手中,眉眼正是大汉朋友。
他发现自己被抓,忙磕头求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饶我一条狗命,只要阁下出现的地方,我绝对退避三舍!”
苏青雪轻轻歪头,嗤笑一声,“对大小姐不敬者,死!”
随着话音,他手上用力,大汉朋友的元婴碎裂,化作最精纯的灵气飘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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