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密林里,一只鸽子穿过密叶树干,落在一只宽大的手掌上。另一只手轻拨鸽子的右腿,取下细小的信筒,打开。上面赫然写着:青阳山,将至青阳县。
傅子青眼里看不出太多情绪,面无表情的将纸撕碎。淡声问道:“有文家人的消息了吗?”忽然出现一黑衣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脸,低声道:“属下查出那二人曾在祁县出现过,身边跟着武林盟的人。”
“祁县?武林盟?我竟不知堂堂一朝丞相与武林盟有所勾结。”他本来因为文焉还对文家有所心软,如今听说与武林盟有关便心下冷笑。越发肯定文丞相城府深沉,当年定是文家害的他父亲含冤入狱,母亲受辱自尽。
“文家,定要付出代价!”傅子青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若是文嫣见到定会震惊不已,端是因为在过去十几年里傅子青从未露出过这般狰狞可怕的神情,温文尔雅仿佛被他刻在骨子里。
他收敛好表情与情绪,调转马头。“上官道,去祁县,捉拿叛贼文齐岳,文澜!”
“是!”身后的暗卫并不多话,齐齐转头跟上。
祁县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身形娇小活泼的身影欢乐的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而她的身后跟着两道略显疲惫与焦躁的身影。
“方姨,您还没逛够吗?”文澜强忍着心里的火气,对眼前正拿着一只兔子瞧的女子问道。
文丞相,不,现在已经不是丞相了。文齐岳也焦急的附和道:“是呀,小糖姑娘。咋们都逛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女儿如今还下落不明,请小糖姑娘给个准话吧。”
文齐岳与文澜在武林盟的山庄里待了没几日便待不住了,二人偷偷跑出来打听文嫣的消息。不曾想他们前脚刚出山庄,后脚方小糖就跟了上来。说是有文嫣的消息,愿意带他们二人去找人。
二人哪有不愿意的,一番千恩万谢后,三人便上路了。一路上二人听说了文焉被下毒,又落了胎,接着被捉拿入狱,后被三皇子劫狱,又被通缉。二人的心跟下了油锅似的煎熬。文齐岳更是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到自家闺女身边,又恨不得将那些欺负他闺女的人通通弄死。
从不曾落泪的男人,心里又疼又恨,眼泪直掉。他的闺女自小便千娇万宠的养着。何时受过这般苦楚?傅子青!你竟敢如此作践我嫣儿,我文齐岳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泄我心头之恨!
想到这些,再看看眼前依然不慌不忙的方小糖。他朝文澜递个眼神,父子之间的默契让文澜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方小糖放下兔子,打断了二人准备说的话。“走吧,有熟人要来了。至于文焉,她现在很安全,你们现在离开我,反而会给她带来危险。”
二人打算辞行的话被堵在喉咙,闷声跟上她。三人来到一处隐秘的街道胡同,一个锦衣公子背对着几人。
“爹,此人有些眼熟。”文澜眯了眯眼,打量着前方的背影。
文齐岳闻言仔细看了看,露出恍然警惕的神情,拉住文澜停下了。刚准备问方小糖是何意前面的人便转过身来了。
“丞相,文澜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锦衣少年摇着价值不菲的折扇,惬意温和的招呼着。
“李景阳!”文澜一惊,警惕的四处环顾。
李景阳见他如此轻笑道:“文澜兄不必如此,李某并未带兵官,来此是有一桩生意与武林盟要谈。”
方小糖此时才开口道:“放心,他不仅不会出卖你们,还会帮助你们。”
文齐岳闻言垂眸沉思,文澜却是不信,闻言质问道:“方姨就那么肯定?据我所知,李景阳与傅子青那小人可是交往甚密。”
李景阳闻言挑挑眉,风流的长相与做派更让人不敢轻信此人。摇了摇折扇道:“李某只是与子青兄有生意往来,可算不上文澜兄所说的交往甚密。”
“今日李某的生意能不能做成还仰仗文大人呢,所以文澜兄不必如此警惕李某一个生意人。”李景阳话虽是对着文澜说的,但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文齐岳。
“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方小糖打断他们,向胡同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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