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夏知顿了顿,“周越,你现在可真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周越觉得有戏,便放开了她的手腕,问道:“你说给多少?”

    “陪你聊天要聊多久?”

    “我们可以按小时算。”

    “一个小时两万块。”夏知说得有些保守,上次的砍价还价事件她还记忆犹新,在钱这一方面,周越这个人吝啬又霸道。

    “才两万块?”

    “怎么?你还愿意加价?”夏至很是惊喜,趁周越张嘴之前,她说,“那就一小时五万块!”

    其实,对周越来说一小时五万块也绰绰有余。但和夏知就这笔钱斗嘴的乐趣,也远不止五万块了,于是他故意说:“让我想想。”

    夏知以为他要压价,便主动降了五千:“一小时四万五,聊什么都行,但是拒绝黄赌毒啊。”

    “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还黄赌毒。”尽管周越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还是因为夏知答应了陪他聊天而满足。

    夏知问他:“要在哪儿聊?聊些什么?”

    周越只说“跟我来”,便大踏步向二楼走去。

    夏知立刻跟在他身后,但不忘嘟囔一句:“先说清楚,我可不进你房间啊。”

    周越转身看了她一眼:“你脑子里一直在想些什么?”

    “我没想些什么。”

    其实夏知说谎了,她脑袋里确实想了些东西,她想到了上次在浴室里发生的“危险事件”,要不是周礼及时出现,她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周越怎么样。但事后她有想过周越应该不会对她用强,最多只是吓唬她罢了,她始终觉得周越虽然看起来霸道强硬,但心里还是很有杆秤。

    由于想到这件事,夏知便向周越问道:“浴室那次,你离开之前要对我说什么?”

    此时两个人已经绕过了二楼,开始爬向三楼的楼梯。夏知还从未踏足过三楼,对她来说这里完全是一个神秘的领域。

    虽然周越听到了夏知的这句话,但他却没有立刻回答。

    夏知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便跟着补充说:“就是那次你泡冰水的时候,离开之前你不是对我说,‘夏知,我只是……’你只是什么?”

    周越的表情明显变得很不自然,很少能够看到他清冷的面庞上会闪出一丝羞涩。他十分敷衍地应付说:“忘记了。”

    夏知笑:“周越,你以后可不要跟我开那种玩笑了,不然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周越转头问她:“哪方面的不客气?”

    “上次之所以没对你动手,那是看在周礼身体的份儿上,不然我直接一脚照裆踢。”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是神气,与当时被吓到的惊慌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越沉闷闷地应了句:“不会了。”

    两个人来到三楼,这里格局非常简明——仅有一个面积很大的封顶室内阳光房,外头就是被植株完全占满的露天大阳台。阳光房里没什么特别的装置,一张硕大无比的沙发而已,但足够躺下五六个人。

    就这硬装来看,不像是周礼的风格,于是夏知问:“这是你的地盘?”

    周越点头:“怎么样?”

    “你真的挺会享受。”夏知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静谧又优雅的绝佳私人领域。

    不过她很是好奇,这房子一共大三层,周礼只占一层,而周越却可以占两层,这似乎有些说不通,又问:“为什么三楼是你的而不是周礼的?”

    周越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不高兴,在夏知面前他所有的情绪总是不加掩饰地呈现在脸上:“你大可以猜猜看。”

    夏知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我猜是你把三楼给买下了。”

    周越摇头,眼睛微眯,似乎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他慢悠悠地回答说:“这栋别墅是我买下的,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周礼他不过是借宿。”

    “……真的吗?”

    周越的表情就像是说: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你比我想象的有魄力多了。”夏知冲周越竖起大拇指,又问,“那在你买这套房子之前,你和周礼都是住在哪里?”

    周越说:“一个平平无奇的套房。”

    “平平无奇?绝不可能,多少平方?说出来吓吓我。”

    周越被夏知的这种说法给逗笑了,他坐在沙发上,示意夏知坐他旁边,但夏知与他仍旧保持了一米的距离。不过,尽管如此,周越并未说什么,依旧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不是特别大,也就两百平方出头。”

    “两百平方?!”对于夏知这样一个普通的小镇做题家而言,在省会城市两百平的房子,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夏知半卧在沙发里,仰头透过玻璃天窗看向外面的星空。今天晚上有月亮,月光甚为皎洁,使整个天幕看起来有种庄重感。

    夏知问周越:“你想跟我聊些什么?”

    其实,周越并不知道自己要和夏知聊些什么,他只是单纯地想多留在夏知身边,他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只能花钱去买她的时间。尽管看起来这手段卑微又低劣,但他毫不在乎。

    见周越不讲话,夏知又问一遍:“有没有你特别感兴趣的话题,咱们至少得聊一个小时,这四万五我是赚定了。”

    “你好像很缺钱?”两个人都没有看向彼此,而是各自欣赏着头顶的一片天空。

    “我没有很缺钱,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甚至算不上一个很穷很穷的人。只是,相比较你来说,那我的确是一个十足的穷鬼。所以嘛,能赚一些是一些呗,你的钱那么好赚,我不赚你的赚谁的?劳动人民都是血汗钱,我不忍心坑他们。”

    夏知的坦诚与直率达到了令周越称目结舌的程度,他紧抓着“坑”这个字不放,问:“所以你承认是在坑我了?”

    “拜托,”夏知看向他,“给钱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儿,令两个人都倍感轻松,仿佛一个小时之前的网络暴力事件已经烟消云散,他们此刻只享受当下的静谧与惬意。

    周越这时侧扭过头,看着夏知的侧脸,说:“跟我讲讲你和周礼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第一次见面?哪个第一次?十年前还是前段时间的那次重逢?”

    夏知的“十年前”三个字将周越一把打入冰窟中。原来,她已经不记得二十年前的他了。不过下一秒,周越便转而一想,不记得对她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都行。”

    “你怎么会感兴趣我和周礼之间的事?”夏知不明所以。

    “那我应该感兴趣什么。”周越反问她。说罢,他再次将头转回去,继续盯着头顶渺远的夜空,仿佛有很多话都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神像银河倾诉。

    “我和周礼第一次见面,就是高一刚开学那个时候。说实话,我一眼就注意到他了,”说到这里,夏知笑了笑,“不仅是我,全班同学都一眼注意到他。”

    “为什么?”

    “他当时来得比较晚,是最后一个进教室的。他踏入教室的那一刻,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不管男生还是女生,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向他望去,当时把周礼还吓了一跳。”夏知很高兴回忆这段往事。

    “怎么?因为他帅?”

    夏知点头:“是真的非常非常帅。”

    “所以你对他一见钟情?”

    夏知用手比划了一下:“是钟情了那么一小段时间,但后来我发现他数学成绩不是很好,我就不喜欢他了。”

    “数学成绩?”周越感到莫名其妙。

    “没错,当时数学特别难,数学成绩好说明脑子聪明,而他数学成绩不好,说明他脑子不聪明,我这个人不喜欢笨蛋。”

    周越忍不住笑,又问:“周礼知道吗?”

    “他知道。”夏知继续说,“当时班级男生和女生都是单数,所以必然会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班主任看得出来我不喜欢周礼,所以就把我和他调成了同桌。”

    “那个时候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周礼知道,”夏知腼腆地笑了笑,“但也都是往事了——隔壁班的男班长,他数学成绩年级第一,我就很喜欢。”

    “长得怎么样?”

    “长得其实没有周礼帅,但在芸芸众生之中也很出挑。”

    周越浅笑,没有继续深问下去。然而夏知却由此打开了话匣子,她说:“周礼那个时候是学校里的大明星,因为长得很帅,所以喜欢他的女生特别多。我是周礼的同桌,经常会有其他班的女生托我给他送情书。”

    “难怪他自恋得很。”

    “是的,周礼有自恋的资本。不过,当时那些情书他都不怎么看的。我记得有一次,他做物理题做得焦头烂额,算不出来,演草纸已经被用完了,他就从桌洞里掏出一封我早上才递给他的情书,直接在信封上演草物理题,当时我都看愣了。”

    “这样看,周礼学习还挺用功。”

    夏知点头,但很无奈地说:“这就显得他更笨了。”

    “那为什么现在你能看得上他了?”周越对这个问题相当在意,但在问出口之后却刻意做出一副“随口而问”的模样。

    夏知回答说:“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现在他长得更帅了,我说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只喜欢他的外貌?”周越嘴角上扬,“那你岂不是也喜欢我?”

    夏知赶紧解释:“这不一样,外貌是外貌,灵魂是灵魂。”

    “你这样讲不怕伤了我的心。”周越孩子气似的把一旁的抱枕丢到夏知身上。

    夏知一把接过抱枕,笑了起来:“你和周礼其实很不一样,虽然顶着一模一样的脸,但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我不能喜欢两个人,那叫脚踏两只船,花心!不过,如果你能一直这么和善地待我,我也不会讨厌你。”

    “我现在很和善?”周越轻笑一声。他其实不想这样笑,这显得他很装又很傻,但他此刻就是如此别扭。

    “比之前和善多了。”说到这里,夏知吸了一口气,别墅区绿植茂盛总是给人一种清凉的舒适感,夏夜的风也还算友好。

    “你会一直陪在周礼身边吗?”周越问她。

    对于这个问题,夏知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直接了当回答说:“那当然。”

    “……可是和他在一起,你要承担很多。”

    “你指什么?”夏知问他,“是说想今天晚上遭人诽谤?被人谩骂?还是说他有抑郁症?人格分裂?精神状况不好?”

    “……这些都是。”

    “可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夏知笑了笑,对他说,“爱和喜欢不同,喜欢只是一种感觉,感觉是会消失的,也会在其他人身上产生。可爱不一样,爱是责任,是彼此牺牲又彼此成就。”

    周越痴痴地看着她,遥远的月亮在他眼里投下一片复杂的光。

    后来,晚风习习,愈加惬意。

    两个人忍不住喝了点小酒,然而夏知不胜酒力,昏昏沉沉,聊着聊着便睡去了。

    周越看着高脚杯中残留的一点白葡萄酒,端起后一饮而尽。

    随后,他将夏知横抱入怀,感受着她将鼻吸喷洒在自己脖颈,心跳不住地加速。他说不上来自己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还是被此刻面色潮红的夏知给诱惑了,总之,他有些意乱神迷。

    脚步轻缓又稳健,他将夏知抱下楼,打开她房门的那一刻,周越不由地定住了脚步。

    一定是酒喝的太多的缘故。

    此刻,他根本不想松手,想一直把夏知这样抱在怀里,他更想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沁人的体香,亲吻着她白皙细嫩的肩膀。他感觉自己简直入魔了。

    但下一秒,他还是坚定地踏入房内,将她稳稳地放在床上。一番安置后,终于迈着沉沉的脚步离开了这里。

    回到自己房间,周越拿起手机,看到上面已经有很多条微信消息,他很快扫了一眼,然后手指敏捷地打出两个字:做得很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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