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止最近被网暴了,起因是因为她把笔下拥有众多粉丝基础的角色给写死了。

    那些原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读者纷纷扛起抵制苏止的大旗,还说出了什么“苏止出品,必属虐品。严厉抵制,还网络一片清净”这样的话。

    苏止愤愤不平,开小号在网上和他们互怼:高级的悲剧比喜剧更难引人入胜。

    这字才刚打完,就有人回复:什么高级的悲剧?苏止就是个骗子,先发点甜饼骗我们入坑,然后就不管我们读者的死活开虐,苏止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最没有良心的作者,恰烂钱,没人性!

    苏止差点吐血,这些人之前还口口声声说最爱她,现在她不就是没按照他们的想法写文吗?怎么就这样说她呢?

    苏止果断用小号回复:你们之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爱苏太太吗?现在又这样说?难道爱真的会消失吗?

    苏止盯着电脑屏幕,十分紧张地等到大家的回复。结果当然是让苏止失望的,她这样说显然没有勾起那些读者往日美好的记忆,甚至还有人诅咒苏止变成她自己写的虐文里的炮灰女配。

    苏止想了一下自己笔下那些人凄凉的结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算了,这些东西不看也罢,苏止生气地关掉了电脑,然后洗洗躺到床上睡觉。

    只不过,当她躺到床上之后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脑海里总是浮现读者给她的留言。诅咒她成为那些个炮灰女配。

    她笔下人物的结局便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貌似还真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苏止仿佛是带着梦魇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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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止是被冻醒的,总感觉有冷风在往自己的衣领里面灌,她想要扯被子,但是摸了一圈却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有柔软的织物,只有扎得人手疼的刺。

    苏止的眼睛虚眯开一条缝,然后慢慢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破陋的屋顶、关不严实的门窗、还有一堆青柴,柴杆上长着许多倒刺。

    角落里放着一盆像泔水一样的馊饭,也不知道是给狗吃的还是给鸡吃的。

    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穿着衣物几件破布缝成才勉强蔽体,伸出的胳膊像是冬天的枯树枝一样柴细,丝毫没有血色。

    大概是写惯了小说,苏止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不会是魂穿了吧?而且按照小说的套路,自己穿的绝逼是个被虐待的可怜虫,不是被嫡母迫害就是被长姐刁难。要不就是被买入青楼上演一出宁死不屈。

    还没等苏止反应过来,有个妇人在门口大老远路过便立马小跑过来。

    她一边跑一边喊:“姑娘啊,你在这里做什么?好端端的屋子不睡,偏偏来睡柴间,富贵也是怕了你都躲到别的地方去了。若旁人不知道你是高门阔院里出来的姑娘,恐怕还会以为你是路边来的乞丐呢。”

    苏止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自己这身体的主人应该也是个大小姐,但应该也不是什么令人省心的,富贵好像一条狗的名字。

    那妇人赶忙拉了苏止出了柴房,一边小跑着走,一边嘴里念叨着:“今日陈管家会来瞧你,你可不能这样出现在他面前。苏大善人可是咱们这儿出了名的好,虽说得了个不祥的女儿,但也不愿遗弃,还好生安置着,每个月叫人来瞧,给银子使。你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好的爹?”

    这个脸大如银盘的妇人说起话来也让人极度不舒服,不祥?似乎是在说她?而且,她抓着她的胳膊十分用力,她这身体本就瘦弱,露出的胳膊白而细长,像是给人一拽就能拽断了。

    苏止用力地甩开她:“你这老嬷能不能轻一点,那么用力是要把我的胳膊扯下来吗?”

    那妇人被苏止这么小一姑娘吼也不太高兴,但还是压下了脸色说:“姑娘可得快点,陈管家可就要到了,可别让人家久等。”

    苏止脸色不善,说了声:“知道了。”

    人都是看会看脸色的,你若摆出一副不好欺的样子,旁人总是会收敛点。

    苏止被那妇人带着穿过了庭院走廊,这院子还颇有点苏州园林的风格。亭台水榭,小径上还铺着光滑的鹅卵石,旁边还种着不少洁白的梨花,散发出的香味引人入胜。

    看着天气,还有着梨花开得正好,现下应该是三四月份。

    那妇人把苏止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忙不迭地给她找了件干净的新衣服换上,还端了一盆清水给她洗脸,这水也够冰,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弄好之后,那妇人又给她梳了个发髻,完了又给她头上戴了珠钗,那珠钗戴的够丑,完全也不是为了点缀,插得满头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呢。

    那妇人刚准备拉着苏止起身,苏止就把头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全部摘了下来,只留了朵蓝白相簇的绒花。

    妇人刚想说什么,苏止就立马起身说:”好了,就这样吧。“

    苏止的语气没得商量,妇人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带着她去了。

    路上偶尔会碰到几个下人,有人会跟这个妇人打招呼,他们都叫她蔡姑姑。

    而她,总是被这些人忽视。

    苏止有点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看这个蔡姑姑对自己的重视程度,那么她应该在这里的地位也不低,总不是丫环,应该算是个小姐。可是,哪有小姐会被这些下人给统统漠视的呢?

    到了大堂,蔡姑姑把苏止往中间一领,然后对着坐在主位的中年男子说:“老爷,姑娘已经给请来了。”

    老爷看了一眼苏止,然后笑着说:“请苏小姐入座。”

    苏止诧异了一下,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姓苏吗?

    苏止打量了一下,那个老爷旁边还做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他穿得很低调,但不像老爷一样脸上堆笑,反倒看起来更像个主人家。

    老爷对那人说:“陈管家,苏小姐在我们这儿一切都很好,您就放心吧,我们王家能够受苏大善人之托照顾苏小姐,是莫大的福分,绝对不会有半分的苛待。”

    苏止听了皱起眉头,总感觉有点奇怪。是那种熟悉的奇怪,虽然面前这些人的面孔都是陌生的,但是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里的场景和任人物,包括他们说话的语气和方式,都让苏止觉得很熟悉。

    陈管家起了身,走到了苏止面前,然后拿出刻尺在苏止面前量来量去,然后还让苏止起身,量了一下她的身高。

    做完这些之后,陈管家才说:“苏老爷对我家小姐不甚思念,但实在是脱不开身,每每都只得托我来看望,你们可得好好照顾我家小姐,绝对不能有半分差池。”

    老爷和一旁穿着华服的夫人都连连点头称是,苏止却在这时没头脑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叫苏余?”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愣了。

    这苏小姐怎么问得出这种问题?好歹活了十三四个年头了,如果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还要问旁人,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在场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老爷和夫人,这苏家大小姐要是在他们这里被养傻了,那谁吃罪得起?

    本以为陈管家会追究这事,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回答:“是的小姐。您出生的时候正值旱灾,稻田里颗粒无收。老爷见到这世间许多人因为没有粮食吃而活活饿死,便给您取了这个名字,是希望老百姓的家里年年有余,人们不再受饥荒之苦。”

    那妇人立马感慨说:“这苏大善人不愧是得过皇上褒奖的大善人,简直就是举世无双,每日都心系天下,就连苏小姐的名字都有如此寓意,真是难得。”

    在场的人都纷纷夸赞了一番这个苏大善人。

    苏止可没这个心思。

    苏余、苏大善人、陈管家、蔡姑姑、还有王老爷王夫人

    这不就是她最新完结的那本小说《倾城绝恋》里的人物吗?

    而苏余,则是小说里面为了推动剧情发展,衬托女主真善美的工具人般的存在呀。

    再多说一句,这个苏余的下场也不太好。一生下来她爹苏鹤扬就流年不利,找来了人算命,算命先生只说了一句话:“人之不惑路多舛,九星灾殃落西宅。”

    那算命先生还故意装神弄鬼不愿意多说,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说要让他自己参透。

    后来,也就不知怎的传出了苏余就是这九星灾殃的话。

    苏余刚好是苏鹤扬不惑之年得的女儿,恰好这西边的屋子住得人少,就苏余和她娘住着。这么一下子话就说得顺理成章了。

    当时不少人都劝苏鹤扬把这个灾殃给了结了,这江浙旱涝、西北干旱,估计都跟这灾殃脱不了干系。可是这苏大善人就是说舍不得,好歹是亲身女儿,虎毒不食子,何况他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于是乎,他又找人算了一挂,说:“西南处可阵灾星。”

    苏余就这样,被她父亲送到了王老爷家。

    这王老爷家一开始也不想收这灾星,可是苏家家大业大,是全国最大的粮食商,他还得靠着苏家吃饭呢,于是便接下来这个“灾星”。也听信了算命先生的“西南处可阵此灾星”,特地在自己家西南角盖了间屋子,特地留给苏余住。

    这苏余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虽说顶着苏大善人女儿的光环,但其实就是个讨人嫌的人设,不受人待见。

    因为不是主角,苏止的小说里也没有很多关于她的描写,但下场不好倒是真的,一想到这里,苏止脸上就留下了两行清泪。

    从今往后,她可都得顶着苏余的身份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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