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珣和苏意婉的婚礼筹备了好长好长时间。
苏意婉本着尽善尽美的原则，攻略做得比当年毕业论文字数还多，后期又对接了一家超棒的策划公司，一条一条地按照她的要求将策划案写了出来，用姚臻的话说“厚得像是一本书”；光是定做纯金珐琅凤冠和手工满绣婚服就用去了一年多。
婚礼是中式，自然也没有firstlook的环节，姚蓁陪着苏意婉试礼服，再问了次：“真的取消这个环节？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向往这个来着。”
“真的不需要，”苏意婉笑着摇头。
她跟燕珣之间需要的并非初见，而是再遇。
婚礼那日清晨，燕珣着过肩朱红蟒袍，顶戴嵌金梁冠前来亲迎，似从古代穿越而来，毫不违和、高大英俊，他躬身行礼邀苏意婉却扇，恍恍惚惚之间，竟觉时间重叠又回到了两人第一次成婚那日。
苏意婉还是如当年一样的秾丽夺目，让他移不开眼，让他转不了心。只是当时他未等蟾宫折桂再定良缘，一介白身成婚，团扇却后婚服和发饰都寒酸许多。
幸得上天垂怜，如今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他总算是按照了苏意婉的心意，尽之全力、尽善尽美地给了这样一场婚礼。
路透的短视频火速在全区、全市、甚至全省火爆开来，在千万人的共同见证下——
他的婉儿，最美最好的婉儿，今日成为了最幸福的女孩。
苏意婉笑意嫣然，在所有的视频里、照片里都美得不可方物，只有燕珣知道，她那只由自己执着的手，在不停地挠自己的手心，团扇掩住的嘴角溢出的，除了标准的微笑，还有幸福的轻声尖叫。
燕珣脸上的笑意从晨至昏便没歇过，他确然已经好些年没有这般快意过了。
为了成婚，燕珣又在市郊购买了一栋上了年头的独栋别墅，内外整饬一新后，后院的草坪便成了afterparty的场所。
苏意婉换上了一袭蕾丝鱼尾礼服，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燕珣也换上了西装，领带打成了温莎结。
灯光耀眼，暄阗如旦，苏意婉在众人的欢呼中将手递到燕珣手里，二人在撒了花瓣的草坪上相拥而舞。
及至散场，夜已深了，宾主尽欢。
送走回家的宾客，招呼阿酒、阿卤和姚蓁去了客房，苏意婉拉着燕珣去了二楼的主卧。
——二楼主卧是中式设计，三楼主卧是现代设计。
“当然要在架子床上数礼金才有氛围，”苏意婉洗完澡，换上了一套中式睡衣，内搭还是赤色鸳鸯肚兜，直接氛围拉满，她拉着燕珣换了情侣款，然后塞给对方纸笔，“夫君，你来记账！”
这样的走向燕珣实在是没想到，但她想做任何事，燕珣都愿意陪着，“好，我来记。”
甚至为了逼真，他还变出来了一把算盘。
太懂我了苏意婉抱住燕珣就吧唧吧唧一通乱亲。
第一个红包是酆都的，摸着沉甸甸的，苏意婉心里警铃大作：“大帝这么大方，该不会给的天地银行的货币吧？”
毕竟他真的有一个抠门老干部人设。
燕珣笑笑，又看红包，“不会。再说了，这也不多。”
苏意婉掏出来整齐的十沓，又想想燕珣的财力——确实也不算多，但是也还算满意，她开始唱票：“酆都，十万。”
楼下，姚蓁悄悄摸到了阿酒、阿卤房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浅闹一个洞房？”一人二鬼一拍即合。
经过刺探敌情，发现房门紧闭，但窗帘没拉严，可以从此突破。
“你俩会飞是吧？”姚蓁问。
阿酒、阿卤当即懂了，“走着！”
话音一落，当即带着她飞到了二楼窗边，透过那条窗帘缝，他们就看见两位新人，一人在噗啦噗啦数钱，另一个在噼里啪啦打算盘珠子。
——简直离谱。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过？”姚蓁恨铁不成钢。
阿卤：“数钱，看起来确实是更有意义一点”
燕珣没抬头，神识却感通，下巴一指窗外，“婉儿，他们几个到了。”
“大晚上的裹什么乱，耽误我数钱”苏意婉扔下红包，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你们仨这是在这里cos无人机呢？”
afterparty上的无人机表演着实惊艳了姚蓁一把，“雾草”了全程。
姚蓁理直气壮：“我来查岗，看你有没有老实洞房！”
“”苏意婉将他们仨往楼下按，“胡言乱语，快回去睡觉！”
眼尖的姚蓁一把抓住窗台，“哟，可以啊意婉，身上这小吊带还是孙答应同款呢。只见她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个狂徒的身上，正”
察觉她下一句要说什么，苏意婉直接用了大力将她按了下去，没说完的后半句就变成了一句“啊啊啊啊”
“呼”苏意婉拍拍胸脯，拉上窗帘，回了床边。
燕珣见她回来，火速收起了唇边的笑，“接着数？”
“明天再数，”苏意婉大手一挥，“程序还没走完呢。”
燕珣发誓，这一瞬间他是真情实感地感谢姚蓁来查岗。
于是，他火速将礼金收好，去洗了手又回房间，问：“什么程序？”
苏意婉说得理所应当：“喝合卺酒啊。”
燕珣：“”
苏意婉找出一对文玩葫芦挖的瓢，往里头倒上了贵腐，递给燕珣一只，说：“听说瓠瓜味道好苦，酒水却甜，寓意新婚夫妻同甘共苦、先苦后甜。但是，我们的过去已经太苦了，日后要像这杯贵腐一样，甜得没边没沿儿才行。”
“嗯，”燕珣郑重点头，“会的。”
“还要结发，”苏意婉又掏出两个丝绒盒子，“这里面是一对袖扣和一枚胸针，上面镶嵌的dna钻石，是用我们俩的头发结合培育出来的”
“你之前的那对袖扣很漂亮，但是，那是另外一个苏意婉的，不是我的。”
“我这辈子过世就不转生了，我不要成为你的下一个苏意婉、下下一个苏意婉，我要成为你身边，独一无二的苏意婉。”
“婉儿，做鬼比你想的要苦得多，”燕珣攥着袖扣盒子叹气，“其实，天地人三道，唯有人的日子才是最丰富鲜活的，这样的快乐，我希望你能时时尝到，作为代价，我愿意世世追寻。”
苏意婉摇头，“可我不想再忘记你了，哪怕一次。”
“婉儿。”燕珣轻轻叫她，眼圈泛红。
苏意婉将丝绒首饰盒放到床头柜上，欺上燕珣的身，又利落地甩掉了真丝外披，仅着兜肚的上身骨相美好，见凹见凸。
“你知道姚蓁没说完的后半句是什么吗？”苏意婉俯身问。
燕珣摇头。
“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燕珣的手从百子千孙的大红床单开始巡游，一直顺着身上人腿侧行至柔软细腰，紧接着一个翻身将人欺在了身下。
苏意婉尖叫一声，里头却无几分惊惶，而是十足十的期待与激动，她伸出食指绞着燕珣的衣角，明知故问：“夫君，你这是做什么呀？”
“做狂徒，”燕珣吻向她耳侧，“邀夫人颠鸾倒凤。”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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