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风吹过, 吹的人心好凉。
反省是不可能反省的,大兄这个人果然没让他们失望,他从来就不知道反省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真的敢啊。
“告辞!”
二皇子段星柏扭头就准备跑路, 他真是要疯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听大兄在这里发表着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 他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和他的夫人说说贴心话!
夫人还能给他一个粉了耳垂娇羞的笑容, 大兄除了能给他一口黑锅还能给什么?
话说他有家有业的干嘛要大半夜和这一群的单身汉混在一起?他和他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好不好!
段星柏想退出皇子群聊队伍,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没有退群这个选项。
段星飞呵呵了两声,一把就把他给锁喉了。
不是杀人的那种锁喉, 只是兄弟间打闹的那种锁喉, 段星柏虽然平日里也有强身健体, 但是吧, 还是那句话,大皇子段星飞的武力值是真的很高, 所以挣脱是不可能挣脱的, 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挣脱的。
“想跑?腿都给你打断!”
“放开我放开我, 大兄你发疯为什么还要带上我?”
“什么叫做发疯, 这话说的,老二你真的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大皇子段星飞完全忽视了段星柏的挣扎, 盯着三皇子等人咧着嘴直笑道,“咱们的亲爹可是说了,要咱们几个兄弟多多培养兄弟感情这种一起表孝心的机会难道还不够维系兄弟感情, 还不能够加深我们彼此的兄弟情谊?”
“”
众人没说话。
不多时。
“我能问个问题吗?”段星白扭头看着三皇子段星云,诚挚问道:“咱们家大兄的书读的怎么样?”
他虽然也对天子的小金库动过念头, 但是说实话他只是想想而已啊, 可大兄就不一样了, 他这行动力过分了啊,准备直接上手可还行?他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反省两个字吗?!
到底是什么给他的勇气,让他觉得去撬天子的小金库会是一个促进兄弟情谊且还是表孝心的一箭双雕的团建活动啊???
“实不相瞒,不能用好和不好来形容,我只能告诉你大兄的太傅换的是最快的,基本上是每月换一个。”
三皇子段星云轻咳了一下,含蓄无比的说道,“还有几个太傅说大兄顽劣不堪,此后不堪大用嗯,现在应该颐养天年的很快乐吧。”
“大兄他不记仇,因为他有仇通常当场就报了,所以很少有会过夜的仇。”
段星云想了想,还是添了这么一句。
段星白:“”
段星白:“”
说实话,虽然你说的每个字都没有问题,但是吧,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大兄段星飞像个地痞流氓,还是那种油嘴滑舌,花招特别多但又很有原则的,有仇当场就报了的超级大流氓。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严肃的小眼神。
糟糕,好像跑不了了,大兄这个贼船是要上定了的感jio。
“乐极会生悲。”
殷斩双手抱臂,心情似乎很好的轻声提醒着段星白。
“”
“以后等咱们离开皇城回道观了,你就在道观门前摆一个算命摊子,生意肯定大火。”段星白伸出手拍了拍殷斩的胳膊,小表情严肃到不行,“咱们全观的人就靠你养活了,你要加油。”
殷斩笑而不语。
他倒是不介意摆个摊子,不过道人恐怕是不乐意的。
不过道人向来不乐意与小辈多做计较,向来会直接找他师父的麻烦,故而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看似问题不大仔细看看的话这问题不是超大的吗!
“咳咳。”
大皇子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段星白立马收起了和殷斩的窃窃私语。
“总而言之,大兄有好处肯定不会放过忘记你们的,所以才把你们都给喊来了。”
“”
改口的实在是太丝滑,你最开始想说的是不放过我们是吧!是吧是吧!
众人在心里如是吐槽的想着。
“最重要的是,法不责众这个道理你们应该也是懂的。”
大皇子段星飞呵呵了两声,摸着下巴沉声道,“要是只有一个皇子被抓,父皇肯定不会轻拿轻放,必然是棍子加小黑屋全上阵,打断腿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所有皇子都牵涉其中,万一有谁不小心落网了,那就等同于五个全落网,就算父皇怒火再大,他也不可能一下子五个全下重罚——他那人,偶尔的也挺要脸面。”
“尤其是近来要清理朝廷蛀虫和盐商这块,人手不够用,他要是敢把咱们的腿都给打断,伤筋动骨一百天,咱们全躺全撂了,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恐怕连一刻都不能休息了。”
“谁让咱爹缺人干活呢?所以说啊,做人就不能要脸面,要脸面就会有弱点,只要不要脸,那就是无敌的。”
“懂了么,大兄不会害你们的。这回是要发财咱们全都发,要倒霉咱们也是全都倒霉。”
“不过就算倒霉也不会霉到哪儿去,最多也就是平日里多做点公务而已,左右咱们平日里做的公务还少了么?这可是划算至极的买卖。”
“若非是星白说出来,我竟也未曾想到这么血赚的法子。”
“咱爹的小金库那可是富得流油,要啥有啥,呵,咱们家老四的脑袋瓜子就是好使,真是和大兄一样聪明。”
“”
大兄的文化课是不是满分他不知道,但是很明显的,他在算计自家亲爹这块不仅是满分,还是加了二十分附加题的那种超级满分。
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条有理,连如果被发现了会怎么办都想好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真的很了解天子爹的脾气,更是有恃无恐挑了一个最好的时间段——人手不足,哪怕是皮上天,那断腿都是不可能断腿的,怎么样都不可能被亲爹给打断腿的。
天家的水,真滴很深。
不过。
五皇子:“听起来很有趣,我记得父皇的私库里有块小兔子形状的冷玉,是外邦进贡的呢。”
三皇子:“皇家的玉石古玩有印记不好脱手,还是金子与银票这样的俗物适合我。”
“其实拿点父皇珍藏的毛笔砚台也是可以的,不过不能拿多,我就拿亿点点。”
“对了,我记得父皇私库里还有一串红珊瑚手串,此前我看到过的,那红通通的颜色,非常适合我夫人。”知道自己已经下不了贼船,于是只能低头的二皇子咳嗽了一声,如是面不改色并且语调微扬的说道。
“”
好家伙。
上一秒都还在拒绝,下一秒就直接真香,甚至已经想好要拿什么东西了?
不愧是天家的人,心果然够黑的。
“人赃并获怎么办?”段星白举起了手问道,“如果被抓然后当场缴获我们的战果,那我们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么?这好像不是什么万全之策耶。”
段星飞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然后他打了个响指,本来只有六个人的现场,突然又冒出来了五个穿着黑衣服的人。
殷斩早就发现了,故而现在也不是很吃惊。
他只是淡淡的想着大皇子手底下的能人的确有不少,这几个人都是会轻功的好手,而且根据呼吸的声音,应该是专攻轻功这方面,有且仅练轻功的好手。
“这几人的轻功很好,不是大兄我吹,就是我府上的管家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抓住他们。”大皇子笑了一声,“这可全是做梁上君子的好手,要不是大兄穷疯了,才舍不得动用他们。”
黑衣属下们:“”
啊这,咱们大皇子府已经穷的掀不开锅了吗?他们已经属于梁上君子的范畴了吗?
大殿下的文学造诣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呢。
盲目
“先让他们带一波好东西走,回头纵然咱们被抓了,那也不算是做亏本买卖了。”大皇子段星飞煞有其事的朝着段星白摆了摆手,“放心吧,大兄已经算到了,所以这回一人分配一个。”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们可得想清楚了让他们先带什么好东西走。”
“”
啊这。
不愧是行动力超强的大兄,真的是绝了。
“天子的私库有重兵把守的吧,咱们要怎么样才能突破防线呢?”段星白再次举起了爪子,认真的问道。
“这个我知道哦~”
这回大皇子段星飞还没开口,五皇子段星辉倒是先笑出了声,然后又像只傲娇的猫猫一般的黏了过来,抱着段星白的胳膊晃悠道,“四哥你忘了么,大兄可是掌管兵部的呢~”
“纵然禁军是天子御下的,但是作为掌管兵部的皇子,大皇兄对皇宫的地形图和禁军分布可是了然于心没准这宫里哪里有个隐藏的狗洞他都知道,嘻嘻~”
“”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虽然他很不想和众人同流合污,开玩笑,他上辈子是一只遵纪守法的优秀兔子现在是一条养生杯里泡枸杞的优秀咸鱼,怎么可能会卷入奇奇怪怪的剧情里去呢?
但是吧,先不说大兄并不给他下贼船的机会,原则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有弹性的,而且三清无量天尊说了,道家的人讲究的是顺其自然,要凭借着直觉做事情,而不是凭借着理智来办事。
所以。
是时候给总是在坑他的怨种便宜天子爹上一课了!!这个剧情他爱了!!
他可以。
他能行。
他觉得甚好!
“那还等什么,冲冲冲,父皇的金库就是我们的金库,我们的金库还是我们的金库!”
黑衣属下们再次与阴影融为一体,皇子们组好了团,五皇子本来是要把殷斩给踢出团队塞到阴影里的,结果段星白不同意,然后五皇子也只能退步,让殷斩加入了皇子们组成的团队。
叮,系统提醒:五皇子段星辉对殷斩宫主的仇视值+100,请殷斩宫主注意防范,切不可大意失荆州哦
兄友弟恭·狼狈为奸·皇子团正式成立了。
于是乎。
月色、雪色,与夹在中间的不可明说的生动之色。
兄友弟恭·皇子团齐心协力翻过了无数个墙头,屏住呼吸避开了巡逻的禁军队伍,绕过了一个又一个充满了迷惑性的宫殿,走过了留有岁月痕迹的长廊。
天空飘起了雪花,在这个寒冷的深夜里,心头一片火热的他们嗅着夜风带来的关于财富的甜美气息,一路高歌歌是不可能歌的,他们悄咪咪的宛如偷油的小老鼠,排着队朝着天子的私库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军。
这边的皇子们在向着天子的私库进军,而同一时间·御书房。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在点灯熬油的批改着奏折的天子随口问了一句。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总大监立马回道:“陛下,已经是子时了,不过还未到正子时(夜里零点)。”
“嗯?都这个点了?”
天子闻言,在手中的奏折上狠狠的打了个红叉,然后揉了揉眉头,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站起身稍微松了松自己的筋骨后才叹息道,“梓童(皇后)安寝了吗?”
“娘娘们的作息时间向来规律,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安寝了。”总大监笑眯眯的说道。
“那就行,朕今晚还睡在御书房,就不去吵她们俩了。”
总大监依然是笑眯眯的。
天子与两位皇后是少年夫妻,情谊自然是异常深厚。
“不过小四随口两句话,就给朕带来了这么大的公务量,朕这两天忙得都没时间去陪梓童了。”天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虽然梓童她们很理解朕,但是朕还是觉得对不住她们,陪伴她们的时间着实是太少了。”
“当初朕还是皇子的时候,还许诺过带她们赏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的美食如今,唉。”
“陛下可千万莫叹气,娘娘们最为体贴陛下了。”
“话虽如此有了,走,你随朕去一趟私库,朕记得私库里有新进贡来的贡品,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给梓童她们送些过去。”天子将手背在了身后,笑道:“正好朕也活动活动,感觉腿坐的都有些麻痹了。”
“不然老奴去吧,近来天冷的很,库房里的气味想必不是很好。”
“朕送的不是东西,是朕的心意,梓童她们什么都不缺,唯独中意朕的用心,不然朕当初怎么能将梓童娶回王府用心才是最重要的,敷衍可要不得。”
“”
“那老奴再带些人”
“不用了,就你和朕两人吧,朕相信你的实力。”
“而且大半夜的喊太多人跟着,指不定不知道有多少人今夜可以不睡又要乱想了哎,你觉得和朕其他的兄弟们的儿子们比起来,朕的儿子们是不是优秀的甩他们十八条街?”
“这是当然,殿下们恭敬孝顺,文武双全,自然是最好的。”
“朕也这么觉得,现象近来他们几个也是辛苦,朕也给他们挑个礼物好了。”
“不过其他四个朕知道他们的喜好,可惜星白那孩子喜欢什么朕还没有摸清楚,总不能送些金银吧?那样岂不是显得朕很敷衍?朕一定得好好挑一个才行。”
“陛下英明。”
“朕也觉得朕甚为英明,我们从密道走,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傻子才从外面不避风的廊道走。”
“诺。”
天子带着总大监从御书房的密道往自己的私库走,一边走还一边想着,到底给五个孩子挑一些什么礼物才能凸显他的慈父形象,让那五个孩子感受到自己对他们浓浓的父爱呢?
当个慈父真的好不容易,不过以朕的聪明才智,家和万事兴定然是不在话下的。
天子如是乐观的想着。
可惜天子的乐观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
其实也不为什么。
比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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