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白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狠人, 而同样的,作为他的贴身护卫,殷斩更是个既然能出说口那就必然会做到的狼灭。
于是他真的就拎着段星白每天锻炼爬树技巧。
撇开做梦而言, 爬树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运动方式,段星白平日里忙于公务而缺乏锻炼是不争的事实,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很, 所以也算是半推半就的配合着殷斩。
其实主要是他老老实实的锻炼身体,那殷斩就会帮他适当的处理掉一些公务,好保证他每天都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运动。
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这个买卖那是相当的划算。
故而段星白爬树的熟练度是一天赛过一天, 正在努力的朝着猴子这种爬山大王看齐。
“我觉得我可以了。”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我应该再去挑战一下。”
殷斩眉头微挑,“你要是能梦到的话, 可以一试。”
段星白觉得他非常的行了。
于是他真的就再次入了梦境。
还是那棵榕树, 还是那个大梦不醒的长空大师。
然后。
段星白是兴冲冲做梦的,然后他是骂骂咧咧的醒来的。
可以是不可以的,距离可以大概还有不少的距离。
从此段星白发愤图强的进行着爬树锻炼,而且不仅是练习爬树了,有时间他就凑到两个师父的身边, 问他们过去的故事,还问着他们长空大师有没有什么雷区或者喜欢听的事情。
斩哥说的对啊,不仅是他喊长空大师的姿势不对, 更有他说话的内容也不对。
就该说些段长空不太爱听的,或者是非常爱听的事情才行。
比如说。
“听说您以前从窝里掏了人家的熊崽子出来玩, 引得十几头熊追杀你是吗?”
“你是怎么做到能让熊联手来撵你一个的, 熊这玩意儿可没有什么家族性的概念才对哦~”
“长空大师啊, 观主师父说您是个撒手没, 您知道哈士奇吗?帅是真的帅,可惜全是拿智商换的。”
“长空大师,今天因为我上早朝差点迟到,文武百官的眼神那叫一个犀利,我弱小可怜又无助,他们怎么忍心来欺负我的呜呜!”
“您以前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啊,做人不能太浪滴啦不过我自诩人际交流方面已经不差了,但也实在想不到您以前在人世间晃荡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话说那么多人中意你,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啊?我真的很好奇诶。”
“唉,说实话最近我总是偷偷摸摸的去拜灶君司命,斩哥的厨艺除非是神仙亲自来了,不然谁都别想救了也怪我自己,我非要随口说想吃面疙瘩汤做什么,这是斩哥能做出来的菜吗?”
“不是!他只能做出来浆糊汤!”
“鹅子们最近越来越有模有样了,距离化形大概只差一个天雷的距离了。”
“知道不,我现在派人出海去寻觅高产作物了,虽然我想着这个想着那个,大约还是因为我上辈子是只兔子的缘故,我总觉得百姓们得先吃饱才能会有别的想法。”
“吃太饱了,这四个字既可以是贬义,其实也可以算是褒义的不是?”
“长空大师鸭,你”
一次不成功。
两次不成功。
三次不成功。
不知道多少次的不成功。
段星白始终爬不上树,也喊不起来段长空,而且他总是隔段时间就梦到对方,最后索性也就放弃了唤醒对方的念头,而是将躺在树上的段长空变成了倾
诉的对象。
从天南到海北,从家长里短到国家大事,就没有他不能拿出来说一说的。
树上的段长空睡着觉,树下的段星白盘腿而坐渣渣呜呜。
梦境里的段星白依然是只吵吵闹闹的胖兔子。
而梦境外的段星白却在飞速的成长。
男孩子的长高总是来的很奇怪,不过又是个春去秋来的时间,胖墩墩的垂耳傻兔子就拥有了较为明显的大长腿,褪去了年龄中特有的稚气,透着满满的少年意气。
在抽条生长的时间里,段星白也从来没有放松过抢夺天命的目标,他尽可能的在思索着如何让段王朝兵强马壮起来。
因为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他提出来的基本上都是成熟的体系建议。
而同样的,他一直认为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古人。
他们虽然暂时因为时代的局限可能未曾想到某件事情,但是一旦想到了,一旦得到了某些提示,说难听点,术业有专攻。
段星白每提出来一个方案,他们总是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个方案变成千个百个的,最终适应这个时代,适应整个段氏王朝的最佳方案。
不是说谁懒政,谁不懒政,谁在等着谁来发明,谁又在想着偷窃谁的功劳,只是有些政策,有些发明,有很多东西都是一步一步的前进着的,总是有着适应性的。
岁月公平而又残酷。
所以段星白无论提出来什么总是斟酌再三,不仅拉着殷斩,还要拉着观主和老宫主等人细细讨论。
他怕自己过度超前的思想不仅不会给段王朝带来发展,反而还会给它带来灾厄。
没有思考过程的高速发展,就像是建房子而没有基地一样,无论建的多宏伟,总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
观主和老宫主对此很满意。
无论是哪代的异星都很谨慎,他们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特殊’而做出什么错误的事。
他们大多只想着能够安稳度日,然后再在这个安稳的范围内小幅度的创造着什么,小幅度的提出什么,似乎也在怕给段王朝招来灾厄。
最佳的典例就是太·祖。
他白手起家打下了一个天下,更是为王族立下了无数看似奇怪实际上时光却证明他是对的规矩,看待高门望族那叫一个通透,看着文武百官那叫一个心中有数。
如果他想的话,他在世的时候可以让段王朝变得更加强盛,强盛到无可匹敌的程度。
但是他没有。
过强则衰,过强则傲。
他将一个王朝的整个框架打好后就甩手给了后人,框架里的发展很不均衡,但他不管,后来者如何那就是后来者的故事,他就美滋滋的躺进了棺材彻底的休息了。
现在段星白和太·祖一样的谨慎,他想要争夺天命,却又不会和天过不去,总是在寻找着最佳的争夺方案。
于是乎。
又是皇子们开大会的时候。
“我一个人哪里撼动的了一个朝代?我提出来了,然后总有无数人在为我的提议而买单而奋斗。”
段星白笑眯眯的捧着脸,“我不过是提出来,而真正做到的确是万千民众。”
“别在那儿捧着脸装可爱了,老四,得想个招儿了,再这样下去其他兄弟们可是要集体杀到皇城里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大皇子段星飞比其他几个皇子长得都要霸气的多。
到底是因为与军中打交道惯了,他说话也是不太计较繁文缛节,没有人敢在这方面去质疑他,敢质疑他的不是坟头草三米高就是被他拖到军中亲身体会一下然后从此闭嘴了。
“嗯大概每天能收到不下三封来自各位堂兄弟们的信函,基
本上都是在‘问候’我们的,尤其是星白,你是被问候最多的。”
“兔子的一百零八种做法,了解一下?”
二皇子段星柏端着茶杯,慢悠悠道:“看样子,效果好的过了头,他们忙得四爪朝天了。”
“有理智,但不多。”
三皇子段星云也摸了摸下巴,中肯道:“堂弟们就算了,堂哥们能渣渣呜呜起来,怕是被磋磨的掉了好几层皮。”
五皇子段星辉抱着段星白的胳膊,漫不经心道:“问题不大,还是不够忙罢了。”
“转手将这些信函给其他的王族长辈们送去,一个都跑不了,父皇的鞭子耍的还没有其他长辈们好呢~”
殷斩靠在凉亭的柱子上,闻言看了段星辉好几眼。
真的越看越听就越觉得五皇子有天子段长离的影子,果然还是该套麻袋多打几顿的。
防患于未然方为上策。
其实多少带点个人恩怨了
“”
“大可不必,你这是典型的想要以一己之力拉爆所有兄弟的理智。”
段星白果断拒绝了段星辉的提议,开什么玩笑,虽然是说堂兄弟,但都是姓段的,都是自家兄弟,倒也不必做的这么绝。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呐。
“他们手下的人不够用?”
“那肯定的,其实兄弟们和我们的最大差别大概就是皇城与地方的问题,他们需要的人手更杂更多,而且吧这不是没有王族给他们搞了吗?”
大皇子段星飞耸了耸肩膀:“我们搞了咱们的父皇,咱们父皇就带着王叔姑姑们搞了上一代的长辈。”
“上一代的长辈不干了立马搞了和父皇一个辈分的所有王族,那同样的,和咱爹同一个辈分的王族们更不干了,可不就搞了和咱们一个辈分的兄弟们么。”
“要不是下一代实在是小实在是搞不起来,咱们兄弟们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们没人可搞,可不就是一肚子火?”
“”
段星白长叹了口气,揣着兔子爪爪装模作样感慨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阿弥陀佛。”
“你一个道士你念什么阿弥陀佛?”
“不要在意这些小问题,其实吧,我之前就想说了,他们为什么眼界不能大一点呢?为什么要只搞堂兄弟呢?”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什么叫做亲戚,亲戚总是走着走着就变得更亲的。”
“虽然说一表三千里,但表兄弟姐妹不也是亲戚么。”
“格局放大一点,带着兄弟姐妹一起飞不是说只看着堂兄弟姐妹的,表兄弟姐妹也可以啊。”
段星白的语气更加的智慧了:“我可是让人查了,各位兄弟家的表兄弟姐妹大多很清闲哦,能用的都用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的姑母姑父们肯定会双手双脚的赞成的。”
“哪里有父母不希望自家孩子上进的呢?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真的是暴殄天物。”
“”
皇子们陷入了沉默。
皇子们陷入了沉思。
皇子们集体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戏谑小眼神。
“论起物尽其用,大兄我还是比不上小白你的。”大皇子一把揽住了段星白的肩膀,乐到不行:“你说的可太对了,表亲也是亲,你应该早点说的,不过现在也不晚。”
二皇子笑了笑:“的确,不晚。”
“对了,过段时间有可能你会被派到黑云洲去一段时间。”大皇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不止你,因为姑姑和王叔们因为公务离不开,所以我也得去老三恐怕也得去。”
“老二
和老五,算了反正我们都去了,也给捎着吧。”
“虽然说有王族在那边,但是天子一脉的王族不能长时间的不冒头,这样会给外族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与念头。”
“父皇同意吗?”
“他同不同意和我们走不走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大皇子哈哈大笑:“我们去休息呸,我们去边疆跑跑马。”
“这皇城就交给咱爹和姑姑叔叔他们吧,现在各种政策推行的很是顺利,却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其实待不了几天,就是露个头(休个假),懂?”
“懂!”
“所以大家这段时间稍微整理整理,免得我喊你们跑路的时候丢三落四的。”
“我夫人能去吗?”
“实不相瞒,老二,二弟妹的身体可比你好太多了,人家可是练武的,一个能打一百个你!”
“”
要不是打不过大兄,他一定把大兄给按在地上打。
二皇子如是愤愤不平的想着。
皇子们的提议很快就被送往了各地。
三皇子猜测的没错,与皇子们同一辈分的王族们的确是被公务给磋磨的不成样子。
而且比起越来越多且看不到头的公务,自家老父亲的渣渣呜呜才是最可怕的——真的是干啥都要被骂,连喝口水都会遭到嫌弃的注视。
所以收到信函的堂兄弟们先是冷哼了一声,在心里渣渣呜呜逮着段星白等人骂了一顿,然后才露出了略矜持的小眼神,表示这个买卖的确是可以做的,表亲那也是亲啊。
于是乎。
“?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啊啊啊!”
一个华服青年拼死扒拉着柱子,“我就是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小废物,你喊我做什么,表哥你喊我做什么啊!”
“我就是死,和这根柱子绑定我都不会去帮你处理公务的!”
“”
“不去?你在用什么语气和谁在说话?!”
啪。
飒。
划破空气的鞭子声响了起来。
“娘,我——嗷!”
“爹救命,爹救救我!”
“儿啊,这回爹站在你娘这边,你平日里溜猫逗狗的爹不管你,但是现在是带你去干正事儿,爹怎么能够拦着呢?”
“夫人,夫人你抽歪了,别朝着脸抽,朝着臀部抽,那里肉厚~”
来接表弟的王族迅速闪到了一边,揣着手手看着眉头都立起来,拿着鞭子跟抽稻草人似的姑姑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拱火的姑父,心里那叫一个感慨万分。
姑姑到底是姓段的,这鞭子耍的,可比他爹耍的还熟练啊。
于是到了最后的最后。
“呜呜呜呜我哭的好大声!”
“乖,哭是没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来给我算算账吧。”
“你们疯了吧,你们自己卷就行了,我又不姓段,你卷我做什么,卷我做什么啊?!”
“你虽然不姓段,但是你好歹有一半是咱们姓段的血脉四舍五入也就是姓段的了,问题不大,完全可以忽略。”
“你们疯了吧,这种四舍五入是谁教你们的!是什么歪门邪道!”
“四皇子小星白教的,人家可是天上的小神仙~”
“?天界是完蛋了吧出这样的小神仙?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娘会和你讲道理吗?”
“做梦会吧。”
“你娘都不会和你讲道理,那你为什么指望神仙和你讲道理呢
?”
“我!¥!!!!”
这边的骂骂咧咧需要打上强·力·消·音·器,而另一边。
段星白一如既往的梦到了段长空,并且很是熟练无比的向他报告了一下自己近来做了什么。
比如说。
“表亲也是亲!我的逻辑毫无破绽!~”
“要去黑云洲,话说我还没怎么出过皇城,两个师父都带着,团团得带着,鹅子们七朵云,云三那家伙已经没救了,干脆把二王叔也给骗走哇,原来我才是真正拖家带口的吗?”
“斩哥又和我探讨了一下套星辉麻袋的问题,我觉得吧,不太可诶。”
“蛇虫之地最近很老实,没啥异动,但是我觉得反常即妖,越是风平浪静越是很在酝酿着大阴谋!”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可以和兄弟们再去父皇的私库里聊表孝心的?”
“吵。”
“吵什么吵,这里这么安静我再不说话那还得了还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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