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耶律名枭, 我这个体格是天生的,你模仿不来。”
因为莫名其妙的有被爽到,所以耶律枭好言好语的朝着段星白开了口, “但是如果你平日里有好好锻炼的话,也许是可以变得强壮一点的。”
段星白:“这样啊天生的那就没办法了~”
“听我说话不要只听前半段, 我说的后面那段才是重点。”耶律枭发现段星白的重点抓错了,指正道。
段星白:“哦哦哦, 平日里好好锻炼是可以变得强壮的,我听到了。”
耶律枭:“不要偷工减料,把也许两个字给我加回去。”
“我的耳朵好像出了一点点问题~我怎么听说话听得朦朦胧胧的呢~”
“?你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 我敢拿我大兄发誓,我就是听力不太好~”
“?你大兄知道你拿他发誓吗?”
“你这人太较真了, 不然我拿你发誓好了,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听力不太好~话说你是从辽国来的,我还没去过辽国,你们辽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吗?来来来仔细展开说说~”
“”
段星白将话题给扯开了,耶律枭沉默了两秒后还是顺了他的意, 转而和他说起了辽国的风土人情。
他说的并不花团锦簇,也不波澜壮阔, 但白虎和黑鸦都伸长了脖子, 幻想着他说的到处都是卖肉串的摊子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三皇子段星云抱着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两个眼珠子都眯成了两道缝。
他觉得现在自己真的好多余。
没想到老四和耶律枭竟然还能有共同语言聊起来哦。
在四国的继承人里面,南蛮神女巫娑以恶为名,脾气是一等一的古怪, 和五弟段星辉有些许共通之处——都是年纪小小就手上沾满了血的。
狼王城的塞穆和历代的狼王差不多, 都以狼为名, 塞穆是一头话并不是特别多的狼,但狼其实也是狡诈的动物,看着他的小动作就知道了,用狼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来接近白虎,进而堂而皇之的来到黑云洲住下了。
而西凉的那个太子以和为名,是目前西凉出现过的王族里似乎最没脾气,也最好说话的继承人——都是骗鬼的,能牢牢坐稳太子之位,还能够将手伸到段王朝内部来的,心思当是一等一的深。
至于眼前这个辽国的耶律枭,骁勇的很,以稳为名,和与段王朝的日常来往中完全能够看出来这人趋利避害的本事极强,且是个非常追求稳重的家伙,更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对臣民比较负责的王族。
所以在段星云的设想中,能日常和殷斩上演各种奇奇怪剧本的段星白应当与巫娑和塞穆,甚至说西凉那货更有共同语言,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和耶律枭聊得比较起劲。
啧只能说因为殷斩现在不在家,老四没事干只能和这些人玩了。
想到这,段星云抱着茶杯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门口:
“别拦我,一包药我就能把他给毒哑。”
“冷静点啦小巫娑,不要在黑云洲搞事,不然星白肯定会发火的~”
“放狼咬他一口好了。”
“?醒醒,缪崽你不要把狼当成狗用啊。”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兄长,我兄长招人喜欢那不是应该的么,他在我们辽国可是超受欢迎的,只能说四皇子的眼光甚好嗯?你们在干什么?这什么嗷嗷嗷好大的虫子!!”
“阿野啊,你可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作孽不可活啊阿野~”
门口鬼鬼祟祟的猹们卷成了一团,并且因为某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耶律野的发言,他已经变成了惊叫猹猹头,被巫娑和塞缪,以及五皇子段星辉给严重针对了。
“”
这就是各国的王族和继承人。
段星云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四以前在道观没回来的时候,他觉得各国的王族和继承人啥的都还算是正常画风。
但自打小四从道观回来后,先是段氏王族朝着变异方向狂奔不回头,没想到现在连各国的继承人都开始歪路子了。
嗯。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命运论吧。
不是不变异,而是时辰到了自然而然就开始变异的命运论。
命运:?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一楼的猹猹们各有乐子,而在二楼。
云三和段翎睿真的在干饭。
“这个醉鸡真的很好吃诶,我在天宫内也没吃过这个味道的醉鸡。”
云三啃着鸡翅膀露出了很幸福的小表情,引得段翎睿看了他好几眼,把另一只鸡翅膀也夹到了他的碗里。
“吃慢点,没人和你抢。”段翎睿的语气很温和,随口道:“你以前一直都在天宫没出来过吗?”
云三:“不是,宫主出门我们云卫们就会出门,对了,我还遇到过你好几回。”
段翎睿夹菜的手微微顿了顿,笑意不改道:“是吗?”
“对,好几次。”
云三掰开了手指:“我和宫主去过天山采雪莲,遇到你带着人好像在晒太阳,还和宫主在前往白云洲的时候路上碰到过你回皇城的车驾。”
“然后就是有一次,我骑着马追赶宫主的时候恰逢大雨在野庙休憩,你的车驾也在野庙休憩,你还让人给了我好大一包食物,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肯定是个好人。”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印象了,我的大监的确向我汇报过这事儿,没想到我们早就遇到过这么多次了。”
段翎睿的语气更加温和了:“不过我记得大监是和我说有个沉默寡言的人在野庙里避雨,似不食人间烟火,那时候我就想还有人不食人间烟火,所以让人递给你一大包食物试了试,没想到你全收下了。”
“因为我认出来你的车驾是王族的,老宫主说过不许我靠近王族,也不让我一个人去皇城。”云三挠了挠头,“所以如果不是雨特别大根本走不掉的话,我不会进野庙的。”
段翎睿沉默了两秒:“那你怎么还收下了食物?”
“因为我饿了。”云三老老实实的说道,“那次宫主将所有的云卫都给甩下了,我们七朵云是分开去找宫主的,遇到你之前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真的很饿。”
“”
云三说的很平淡,段翎睿的心却像是漏了两个节拍,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袭上心口。
“你好像很怕饿,难道云浮天宫少你一口饭吗?”
“以前被饿怕了,其实我也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了,但总是忍不住的在身上藏点吃的。”
云三摇头:“我不是云浮天宫土生土长的人,我是老宫主从蛇虫之地捡回去的,但是既然入了天宫的门自然就是天宫的人,还给了我云三这个名字。”
段翎睿这回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你是蛇虫之地的人?”
“老宫主说我是,那我就是。”
云三放下了筷子,点头:“我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蛇虫之地的人,但我如果因为避开自己的来历的话,不就是欺骗你吗?宫主之前因为骗过四皇子殿下一次差点被殿下给当成柴火烧了,所以我不想骗你。”
段翎睿:“”
段翎睿:“蛇虫之地的人不都是有蛇纹的么?”
“我有啊,但是我的蛇纹需要在我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才能显露出来。”
云三又挠了挠头,“老宫主说我的蛇纹出了点问题,能不露出来就不要露出来,平日里云一他们也会看着我,如果我哪里不对了他们会把我打晕的。”
“之前你应该看到了那个来找我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吗?”段翎睿突然轻声问道。
“”
云三不吭声了。
但是很明显的,他的确是有想法的。
因为。
“为什么你的蛇纹露出来了?”段翎睿伸出手触碰着云三已经缓缓浮现出来的蛇纹,更加轻声的问道。
一模一样的蛇纹,除了颜色。
可蛇虫之地的蛇纹不该是花色皆不相同的吗?
“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想要杀了他。”
云三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沉,认真道:“在还没有遇上你之前我就这样了。”
“云一说虽然我是蛇虫之地出来的,但我和蛇虫之地的蛇主有大仇。”
“但有什么仇我不记得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老宫主在救我的时候动了好大的心神,说我本该是个死人,是老宫主强行将我从无常们的手里抢了回来。”
“为了让我活命老宫主令我忘却了曾经,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却是无法忘的。”
“我还是不想骗你,所以我只能和你说,我想要你喜欢的那个人死。”
云三忽然有些难过。
他和段翎睿其实注定没希望的。
段翎睿喜欢的人是他的仇人,从源头处就已经注定这场他想要追求的爱情是无疾而终了。
“”
“我这人,其实并不是个好人。”段翎睿摇了摇头,“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好,我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孤傲高洁的人,相反的,我这人很自私,性格也很差,更是手段用尽”
“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云三听不下去段翎睿说着贬低自己的话,他推开了碗筷,蹲在对方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而且我不是更差吗,我知道你心里有人却想要挤走别人。”
“我甚至还想要杀死你喜欢的人,我才是真正的恶人。”
“无论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人,可在我心里,你依然是天上的月亮,是皎洁的、照耀着万物的月亮。”
“月亮就该高高在上,而我只不过是向月而望的一根不起眼的小草而已。”
“”
明明不是一个人。
明明年龄也对不上。
明明一切都和天逸完全不同。
但命运真的太捉弄人了,他们相遇过许多回,却谁也不认识谁。
“你赢了。”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要走就走。”
段翎睿看着云三,一字一顿道:“走了,我们的相处依然是平日里的那般,可你若不走,我死了你也得跟着我走,别和我说祝福你过得更好,我这人只要生死同穴。”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
云三微微睁大了眼睛。
然后。
他紧紧的握住了段翎睿的手。
一盏茶的时间到了。
“这回就是死,你也得和我一起下地狱。”
“好!我会带好干粮的!”
“”
已经将阵地转移到小酒馆房顶上的老宫主和观主等人听着屋内有情人的窃窃私语,同时摇了摇头。
“这时候倒是让我觉得他有些许曾经定海神针的模样了。”
青衣小道童拍着观主的大腿:“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说的就是段翎睿,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惜三三还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老宫主沉默不语。
观主:“你就不能拍自己的大腿?”
“小白这孩子到底是姓段啊,记仇。”青衣小道童改拍老宫主的大腿,认真问道:“在小斩回来之前,这故事会落幕吗?”
老宫主瞄了眼小道童:“你不是能掐会算的吗?”
“别人写剧本那我肯定掐,可我们家小白写剧本,我才不掐。”
青衣小道童乐了,跳起来就给了老宫主怀里的无量剑一巴掌:“你可别在这说我,小白的剧本马上就要上演,我们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不然小白一定会把咱们都扫出家门的~”
“哎呀,不然我们也角色扮演一下,你们占点便宜当我爹,我们在街头上演一个【卖身葬父】的故事怎么样?”
观主&a;老宫主:“”
这便宜,不占也罢!
【】
【还是这么不讲究的。】
段长空躺在被老宫主抱在怀中的无量剑里,兴致勃勃的看着小道童手舞足蹈要怎么卖身葬父的模样,想着可以啊,一段时间一百年没见,这人还是老样子——正常的非常不明显。
不过他说的是对的。
小星白到底和他一个姓啊,记仇的很。
殷斩要不再快一点,这次的剧本里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剧本呢
仿佛像是一夜之间,瑞贤亲王段翎睿找个对象即将要举行结契礼这件事就在黑云洲传遍了,并且以黑云洲为中心,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这真的算得上是一口大瓜了。
本来小酒馆里的知情人就算说八卦也没这么快的传播速度,但架不住有心人的刻意顺水推舟。
于是乎。
千里之外·皇城。
“?朕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的剧情二哥真的和云三好上了?!”
天子奏折都甩到一边去了,拿着金鳞卫们送回来的暗信那叫一个震惊:“二哥真的想要和云三结契?”
“千真万确!他们连手都牵上了!”
骄阳大长公主拍着桌子那叫一个满意:“我的亲卫们千里奔赴回来告诉我的,有人在路上朝着他们拱手祝福睿睿都没反对,还笑着接受的了!”
“边疆到处都是瓜,为什么我还要在这面对该死的公务,放我去边疆我要吃瓜啊!”
义勇亲王一只手揽住了天子的肩膀,咆哮道:“先是白星皇女后是四国态度暧昧不明,现在更好了,二弟他竟然真的和云三好上了,这瓜不吃都对不起列祖列宗好吗?放老子回边疆你听到了吗?!”
天子当即脸色一黑:“你做梦!!除非你带着朕,否则想都不要想!”
“五个皇子全跑了,我们也跑了,然后你再跑了谁来当家做主?”忠义亲王抽了抽嘴角,“这公务怎么处理都不见少,真是见了鬼了我说你们真的有好好干活吗?”
“?汝听,人言否?我都快变成秃鳞龙了你还在说这种话,过分了啊。”
“不然御驾亲征吧,这个理由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你是嫌咱们的公务不够多,想要我们死好吗?”
“不过比起御驾亲征那点个小事,我倒是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啥?”
“你们不觉得这个消息传的太快也太广了吗?”
骄阳大长公主翻了几本奏折出来,一字排开给众人看,指着上面各国各洲送来的公函上面的日期,“虽然大家都爱吃八卦,但正常来说这八卦不该传递的这么快。”
“睿睿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清楚,他可低调了,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告诉全天下他有了个对象了的。”
“”
众王族的眉头微挑,天子的眉头微蹙。
的确是这个理。
所以。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骄阳大长公主呵呵了两声,意味深长道:“有人在故意推波助澜这个消息,希望人尽皆知——你们猜猜,是谁在这推波助澜的呢?”
众王族:“”
王族们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地、用比电影慢镜头还要慢的速度看向了天子,那意思:你觉得呢?
天子:“你们看朕做什么,你们这什么奇怪的眼神,给朕收回去,听到没有,立刻马上现在给朕收回去!”
“烈烈啊,你可真的是有五个好儿子。”
骄阳大长公主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愧是我们姓段的种,记仇,还特别的记仇,五个人加起来凑不齐一个完整的脑子的那种记仇。”
“嗯感觉这次不止五个。”
“阿姐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看热闹是别想了,他们能不要再给我们增加奇怪的公务那就该笑了。”骄阳大长公主深深地吸了口气,“听我一句劝,别叨叨了,赶紧的麻溜的处理公务,免得旧的公务没处理完就又来了新的。”
“”
“朕觉得朕可以招一批道士入宫。”
“什么意思?”
“这天子朕是一天也当不下去了,是时候招魂了。”
“这个主意好~把咱父皇给招回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是人是鬼的不重要,能处理国政的才最重要~”
“不愧是你们,果真是父慈子孝。”
这边的皇城里的天子正准备另辟蹊径的寻找活路,让我们踹镜头一jio,再次踹回黑云洲去。
明月高悬,星河璀璨。
有一道不该出现的人影出现在了王族行宫附近。
他以为自己是悄无声息的。
他以为自己是隐入黑夜的。
然后。
下一秒。
“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老·蛇·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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