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
观主默默的别开了脸, 全当没听到。
初代观主的事儿是初代观主的,和他这个现任的观主有什么关系?
逃避现实jpg
老宫主瞟了眼脸色铁青的青衣小道童,然后看着依然被小白撵的上蹿下跳的段长空, 笑而不语。
长空高兴就好,其他的好像也并不是很重要。
不管是初代宫主,还是初代观主, 长空搞事祖宗善后,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就像这个黑心的糯米团子说的那样, 百因必有果,祖宗们的福报就是长空。
偏心偏的明目张胆jpg
段星白和段长空俩个人窜上飞下, 期间段星白被段长空给拍了八下兔子头,掐了五把兔子脸, 兔子背上挨了有三巴掌, 中途还因为段长空一个急刹车转身而差点摔着飞出去。
段长空的人生经验可比段星白的多太多了, 毫不夸张的讲,他吃过的盐都比段星白吃过的米要多, 欺负欺负兔子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后等到傍晚,火烧云的云霞登上了天空大舞台的时候。
段长空和段星白已经并肩坐在了王族行宫最高的房顶上,段长空搂着段星白的肩膀,指着天空似乎在给他说天上的云朵有多么的好看, 世界如此美好你这么如此暴躁可不好不好之类的话。
段星白则是双手抱臂,眼睛眯成了两道短短的缝隙,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
其他人没去打扰这师徒俩。
大家都是会看眼色与气氛的,不会看的某只虎也被大家给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爪子, 现在段长空与段星白之间的氛围明显是别人无法插足的, 他们可不想当小太阳, 搅了人家的师徒情深。
当然, 也有那么亿点点是因为今天他们坏了段星白好事的理由在里面。
换位思考,要是他们那什么的时候被打扰了,那他们一定会打爆坏了自己好事的人的脑阔——当球踢当球拍当球拽的那种!神仙来了就救不了对方的那种打爆!
“看他们现在像什么?”
“一头猛兽搂着一只在外面是独立自主但在家就变成了哭唧唧抱着胡萝卜的兔子与其说是师徒情深,倒不如说更像是舐犊情深?”
“长空不是说过么,眼缘很重要,他看上小白然后给叼回窝里当儿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读作师父,实际是爹。”
“那我们家小乖就是歹竹出好笋了~”
观主和老宫主等人唠着嗑,也没有过去打扰。
殷斩双手抱臂的看着坐在房顶上的两个人。
段长空这个人不好被读懂,但有些方面又很好读懂,比如说这人的领地意识、不,应该是掌控欲其实真的非常的强,小白在他的地盘怎么喊打喊杀他都不会生气,只会纵容。
小白值得被所有人偏爱,更是他的挚爱。
“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段长空现在用的蛇王身躯是人高马大的,搂着段星白的肩膀毫无压力,笑眯眯道:“多学学为师的肚量,看开一点~”
段星白:“”
段星白揣着手手很无语:“师父你对肚量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误解是什么东西,为师不知道滴啦~”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仔细想想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段星白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装着火烧云的天空,“我一直认为看结果比看过程更加的重要。”
段长空也跟着眯了眯眼睛,然后用胳膊直接勒住了段星白的脖子:“小星白你这性子不能说不好,但有的时候就很容易受委屈还是那句话
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人疼的孩子就会立起来更快。”
“以前没人疼你,现在有师父疼你,不要委屈自己~”
段星白:“”
段星白的舌头都快被段长空给勒出来了,拍着段长空的胳膊嗷嗷叫,“对对对疼我,师父是真的‘疼’我,快快快松开,我要没了,你帅气英俊人见人爱的徒弟弟要没了!疼疼疼疼疼!”
段长空笑眯眯的松开了胳膊。
段星白揉了揉脖子,知道自己说的话大概是段长空不爱听的了,于是稍微反思了那么一秒,决定顺着段长空的思维和他进行对话——他这个师父干啥啥不行,动歪脑筋第一名。
只要他把脑电波接入到长空师父的频道里,那他就是无敌的。
于是乎。
“斩哥去找我吃了蛮多的苦头,回来后身体倒是看不出来,但此前浑身上下是刀刀见骨的伤口。”
“因为他是云浮天宫的宫主,有着正儿八经的身份,气运与这个世界绑定在一起,不然还伤口呢,渣子都不给你剩。”段长空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这小子还是有种的,为师挺满意。”
尽管是云浮天宫的宫主,也不是说性命真的无虞。
哪怕他把殷斩给弄死了,也最多写一份检讨与书面报告递交回去——殷斩要是没有通过他的考验,有了那么一点点后退的念头,有那么一点点的迟疑犹豫,那他就可以判定殷斩是不合格的徒媳妇。
不合格的云浮宫主,死了也就死了,不重要。
云浮天宫不缺宫主。
但他现在和未来却只会有这么一个徒弟。
对象要一个就好,徒弟也是如此,他喜欢一这个数字。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感觉毛毛的?”
段星白的直觉告诉他段长空话里又藏了什么,赶紧道:“还有你醒醒啊,你知道两位初代宫主哦,差点忘了,浮释宫主大大让我给师父你捎句话。”
“咩啊?”
“他说你要是再不把事情给办好,就亲自来掰断你的狗咳,掰断你的头。”
段星白以为段长空会有什么大反应,然鹅事实上。
“又要掰断我的头啊?”
段长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淡定的感慨道:“我的头又要和我分家了~听起来是不是很酷?小星白你的师父我的头会飞飞哦~有比为师更酷的师父吗?没有的,不可能有的~”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凝重的小眼神jpg】
段星白:“什么叫做又,师父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小星白啊,做人要学会自己找乐子,多和别人过不去,如果过不去的那个人太强了,那就赶紧跑然后摇人。”
段长空义正言辞的和段星白灌输着生活经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道:“别人家什么情况为师不知道,但是在为师这里,所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被欺负然后为师上了,为师发现自己不行那就去摇更老的~”
“总之自己扛是没有必要的,家和万事兴,既然这个家是和的,那就有事长辈上,没事自己上~”
“有事没事的摇摇祖宗多好,老是躺着对身体不好~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不挺好的吗~”
“”
段星白陷入了沉默。
段星白陷入了沉思。
段星白觉得段长空的话乍一听好像没啥道理,但仔细想想的话竟然全是道理——父慈子孝的进阶版不就是子孙孝祖宗慈吗?能让祖宗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自己做呢?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他悟了!
他大彻大悟了!
“其实小星白你是很聪明的,为师一直都知道。”
段长空看着露出智慧小眼神的段星白,笑眯眯道:“你就是太在意过去了,将自己给困在了方寸之地,不要回头看,没必要,人活着就要朝前看。”
“”
段星白没有说话。
良久后。
“师父,你说我爸妈他们下辈子会在一起吗?”
“这题啊,这题为师可以肯定的回复你,绝对会相遇,但会不会相爱就不好说了,为国为民在暗地里行走的烈士是受到世界气运偏爱的,这点毋庸置疑。”
“那就足够了。”
“话说玩政治的人心眼子都多,谁都知道灯下黑,却没想到处处都是灯下黑。”
“一个充满着正义与道德感,热爱世界,虽然有着国籍之分却会同情苦难者,又是在各国的信息系统里有着正儿八经或主动或被动登记的战地记者,这个身份着实是好用。”
“基本上不会有人怀疑你,就算怀疑一个有着一腔热血同情苦难者的记者,哈哈,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也很正常。”
“就算是经过培训的,但谁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明面上的战地记者,阴影里的任务行刑者,有趣有趣~”
“谍中谍中谍中谍~”
“这都还算是最基础的灯下黑,天道偏爱人族不是没有道理的,人族内部斗起来就没有其他种族的事情了~”
“”
长空师父,到底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还有你开口一个人族闭口一个人族的,你醒醒啊,你自己也是人族你还记得吗?
“不过如果非要说的话,有一点为师是不知道的。”
“还有你不知道的?什么?”
“小星白,此前的二十来年里,你累不累啊?”
段长空突然压低了嗓子,眸光是温柔而又强大的,按住了段星白的肩膀一字一顿认真问道:“以前没有师父给你撑腰啊,谁都能来欺负你两下,累不累?”
段星白:“”
段星白觉得今日的风有点大了,大的有点迷眼睛。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
段星白揉了揉略有些变红的眼睛:“我不仅有代号,也还保有着自己【段星白】三个字的真正名讳。”
“但是我有很多的同事他们连真实姓名都舍去了。”
“到最后很少有能全身退下的,大部分的人最后的结局都是一块无名无姓的无字碑,也不会有亲戚朋友去给他们烧烧纸点点香。”
“说句矫情一点的,真的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在暗处为你负重前行。”
“战争,从未停止。”
“文化输出输入,经济贸易开展,更快的科技发展导致更多被篡改的错误信息涌入内部,文化人的夹带私货,黑心钱财的诱惑这是不见血的战争,不比见血的战争要简单。”
“人民群众问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当权者们问什么时候才能天下大同,我们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自己的任务。”
“师父你看,大家都有疑问,谁也回答不出来。”
“”
“不过如果你非要让我回答的话,其实我也能给师父你一个答案的。”
段星白看着远处渐渐从天空舞台鞠躬退场的火烧云,笑的真心实意:“虽然我嘴上说着我要当咸鱼我想要养老生活,但如果国家有需要,我依然会选择之前的那条路。”
“哪怕我满手鲜血,哪怕我孤寡无亲,哪怕我身侧只有魍魉影,我
依然是不后悔的。”
“至少在我上一世合眼之前,我的血液依旧是滚烫的,是鲜红色的,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良心更无愧于自己的。”
“代号月兔,行刑者1001号,已确认死亡。”
“我的故事已经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了,我已成过客,而终有后来者来替代我。”
“评论功过那是后来者的事情,我都躺下了,也就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了。”
段长空看了看似乎在回忆什么的段星白,笑问:“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吗?”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忽然就笑开了花。
“年少的我不能理解父母,等我长大后却也成了他们的模样。”
“我的爷爷奶奶无亲无友,是被国家福利院养大然后在部队相遇相爱的。”
“我的母亲是爷爷奶奶战友的遗孤,打小与我爸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然就我爸那个奇奇怪怪的性子,他还能有对象?”
“想都不要想,国家扶贫都不会扶不起来。”
“因为段星白的家人都是战地记者,所以段星白自然也不会例外,子承父业是合情合理的,无人可以来质疑。”
“只是遗憾还是有的,曾有三个。”
“哦,说来给师父听听?”
“一是未见父母最后一面,二是不曾与友人坦白承认认可友谊,三是国家没有给我发一个扶贫的对象。”
段长空挑起了眉。
“所以。”
段星白忽然翻了个身,在房顶上朝着段长空跪着,恭恭敬敬异常虔诚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若是没有师父,我不得与父母相见,不得与朋友坦白,也依然会困在原地。”
“我以为自己已经跳出了束缚的枷锁,殊不知我从未从心魔中清醒过来。”
“师父,谢谢您。”
“虽然最后有对象全靠我自己努力,但总体来说问题不大,可以忽略。”
“”
段长空笑了。
他伸手很轻柔的摸了摸段星白的头。
别人看不到,他看到有黑色的影子从段星白的身上离开。
段星白说的遗憾一直是禁锢他的心魔。
入魔到了深处不自知,活成他人的模样而不自察,愈发束缚自己而不愿醒。
现在的段星白,才是真真正正自由了的段星白。
是可以真正的顶天立地的他的亲亲好徒弟。
所以。
啪!
段星白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夹带私货的兔子就该被揍。”
段长空看着捂着额头敢怒不敢言的肥兔子,笑道:“你以为为师听不出来你的意思啊,有情缘全靠你自己努力也不是为师打击你,要不是有为师,你还想脱单?想都不要想。”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