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过后,我和布莱克的关系依旧。
噢,这句话单独拎出来确实很有歧义,我的意思是,我们依旧在不断打架。其实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我们打架的原因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魔药课上他“不小心”将扣子弹到我的坩埚里导致我的坩埚爆炸;再比如在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的魁地奇比赛中,我精心制作了一幅“西里斯·布莱克在跳踢踏舞”的动态海报画,挂在了格兰芬多塔楼上;还有就是由于他和波特的发型实在太飘逸,上课时会挡住后排同学的视线,我替天行道,踢了他一脚。
当然,最后一件事情以麦格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姗姗来迟,给我们两个学院各扣了十分为结束。
“真可恶,就差一点,下次一定让他给我认输。”我一边喝着南瓜汁,一边向米兰达立下flag。
“flag总会倒的,卡莉娜,要我说你就该多关注一下眼前的事情。”米兰达摇着头说,从我的口袋里抽出一只鼻涕虫。
我吓得一激灵,立马站起身来:“这这这这……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口袋里的?”
米兰达哭笑不得地说:“布莱克刚经过你的时候顺手放在你口袋里的,我就说他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你只不过是让他的头发着火了一下,他居然给你放鼻涕虫!”
一旁的索菲直接点破:“其实,也就亿下吧。”
我:“……”
米兰达:“……”
十月份过了一半,毛榉树的叶子落在黑湖上,荡漾起圈圈涟漪。夜晚的风更加凛冽,穿梭在高高的塔楼之间,我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德姆斯特朗。而在大家开始穿上厚毛衣和小腿袜的时候,万圣化妆舞会的脚步也悄然接近了。
“我一定要邀请到克里斯·艾博学长当我的舞伴,梅林的,他简直太帅了,保佑我成功吧。”
在米兰达对着那张斯莱特林球队的西装合影犯花痴第五十五次后,我和索菲已经不愿再接她的话茬,而是趁机拿走了她放在茶几上的坩埚形蛋糕。
“抹茶味的,不错。”索菲挖下一块来细细品尝道。
“我讨厌抹茶,你吃吧。”我摇摇头惋惜道。
米兰达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发现索菲已经染指了她的蛋糕,于是气愤地指着我们:“怎么就会吃?难道姐妹的终身幸福不重要吗?”
我说:“建议你去圣芒戈接受一下精神治疗。”
她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在米兰达沉醉于把各种爱情小说的男女主角代入到自己和克里斯·艾博,并自我脑补出一万字狗血故事的日子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与清心。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偶然间了结识了一位来自赫奇帕奇的中国女生伊丽莎白·于,她做得一手好中餐,母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除火锅以外的中餐了,但在伊丽莎白那里,我重拾了记忆中的旧滋味,唤醒了美味而美好的回忆。因此,我心血来潮地向她讨教了一番,可奈何我天资极低,在烹饪鱼香肉丝的时候,差点导致有求必应屋不幸被烧毁,于是出于对伊丽莎白和有求必应屋的安全考虑,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计划。
某天,米兰达突然在上算术占卜学的时候给我传了一张纸条,她问我明天是否可以陪她去医疗翼探望克里斯·艾博,来见证她爱情开始的里程碑时刻,并表示如果我愿意陪同她,她今晚就请我去霍格莫德吃火锅。
我就知道,区区一个学长,是无法改变我们这一见钟情、惊天地泣鬼神的友谊的,她绝对是因为发自内心地想请我吃火锅。
我欣然归往,给她回传了纸条,并表明我绝对不是因为最后一句话才答应陪她。
人一旦有了追求,时光就飞逝得格外厉害,走神也走得格外的远。算术占卜课在我纠结于去光顾格林山庄火锅店还是红油火锅店的思考中,已经悄然接近尾声。
最终,在我认定红油火锅店的锅底更胜一筹时,维克多教授却毫不客气地打破了我的神游。
“波吉亚小姐,七个等边三角形和水晶球中出现的镜像画面代表了过去还是未来?”
答对的概率高达50,所以我只好随便蒙一个:“代表未来,教授。”
“不错,下课吧。”
我松了一口气。
就当我以为我今晚会被请客时,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趁我去糖果屋买柠檬雪宝却不巧遇到布莱克,并和他大打出手的一段时间里,米兰达不小心看到了飞行商店的橱窗里摆着的最新款飞天扫帚——光轮1000,这导致她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口袋里所有的钱,将这个展柜还没放热的、昨天刚到货的扫帚全款买了下来,并打算作为探望的礼物送给艾博学长。
在结账的时候,米兰达摸着空空的口袋,尴尬地笑了:“不好意思啊卡莉娜,你也知道,恋爱总是会酿成一些其他悲剧,下次一定。”
我一脸黑线地付好钱,点头道:“那我可真迫不及待地要祝你们百年好合。”
望着我即将要爆发的样子,米兰达陪笑着主动给我涮毛肚。
“可怜的克里斯,刚获得女巫周刊迷人笑容奖,就从扫帚上摔下来了,真是天妒英才。”米兰达愤愤不平道。
我将最后一块豆花放到嘴里:“那怎么办?周末就比赛了。”
“这样伟大的人当然是坚持带伤上阵了,但加西亚似乎一直都不同意,还要让约翰森·莎菲克来替他,”米兰达惋惜地说,“和格兰芬多打,本来就没有多少胜算。”
我点点头:“毛肚已经老了。”
米兰达尖叫道:“难道你不担心比赛吗?如果换下克里斯这个主心骨,格兰芬多那群野蛮的狮子一定会赢我们的。”
我叹了口气,米兰达还在死死地护住那一盘生毛肚。此时我只想用电影《小时代》中的一句经典名言来怒斥眼前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一个男人比天大,没有男人你活不了啦?”
在她忧心忡忡的这段时间里,又一块毛肚被煮老了。
“如果你再不好好给我煮毛肚,我就给加西亚用夺魂咒,让他换我上场去打魁地奇。”我咬牙切齿地说。
米兰达瞬间慌了,她知道我的黑魔法用得得心应手,魁地奇打得糟烂无比。
于是接下来,我终于吃到了正常的毛肚。
第二天傍晚,趁着探视的人较少的时候,我和米兰达结伴出现在医疗翼门口。一路走来,我们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不仅是因为我们坚持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露小腿,更是因为米兰达手里抱着的那只光轮1000,虽然外面被包得严严实实,但懂行的人还是能看出这是一把造型漂亮的飞天扫帚。
艾博学长靠在靠枕上,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安静地看着一本书,他的五官立体而精致,像是古希腊的雕像那样漂亮。
“好帅啊。”同样来探望病人的一个女孩低声说道,“那个斯莱特林的人,长得真好看。”
“是么?可我觉得他长得有点蠢了,最帅的当然还是格兰芬多的西里斯·布莱克。”她的同行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米兰达正要上前去和她们理论一番,我急忙抓住了她的手:“别别别,学长离你很近,注意淑女,渊博,气质。”
她立马安静了下来。
我们绕过一排排的白色帷幔,走到了艾博学长的床边。
“嗯?米兰达和卡莉娜?你们是来看我的吗?”他从书本中抬起头来。
“当然了,你现在感觉如何啦?学长。”米兰达换上了一种甜美的声线,故作矜持道。
“我还好,就是可能要打石膏了,”他无奈地笑笑,指着自己的腿。
“噢,很抱歉听到这个……你在看书吗?”米兰达转移了话题。
艾博学长扬了扬手里的书:“是的,这是一本麻瓜诗集,作者是泰戈尔。”
“泰戈尔啊,我知道,我可最喜欢读他的书了。”米兰达急忙点头。
不知为何,我心中上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学长来了兴趣,认真地盯着她。
“他还是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呢,他写的《神曲》是我最喜欢的歌,”米兰达兴奋道,“我天天在寝室唱呢,你说对不,卡莉娜?”
她碰了碰我的手。
我:“……”
艾博学长一脸痛苦地看着一派胡言的米兰达。
“嗯,或许《神曲》三部曲是但丁的作品。”艾博学长尴尬道。
米兰达结结巴巴半天,但还是继续接了下去:“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他是不是有一句经典的诗句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学长赞赏地点点头,我则松了一大口气。不错嘛,米兰达,看来在魔药课上偷偷补习的麻瓜诗集还有点成效,这双关和隐喻用得也是妙不可言。
“嗨害嗨,其实泰戈尔的作品,我最喜欢的一篇还是他去海边旅游时写的《老人与海》,法国海岸的美景真的是引人入胜啊。”米兰达摆摆手道。
我惊悚地看了她一眼。
学长的脸瞬间变得惊恐。
我也碰了碰她的手,提醒她言尽于此即是礼貌,如果不想让这段缘分就这么结束的话,最好现在就闭嘴。可没想到她居然完全忽视了我,还要坚持不懈地继续下去。
我痛苦地把视线转移开。
“学长你说,泰戈尔最近为什么不发作品了呢?”她不依不饶地说,“难道是江郎才尽,没有灵感了?”
学长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有没有一种可能,他退圈了?”
“噢封笔了啊,太可惜了,英国文坛竞争太严重,他那篇连载的《生如芨芨草》最终还是成为了坑,唉!”米兰达痛苦道。
她痛不痛苦我不知道,反正我和学长是真痛苦。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他是个印度人,而且退的是生物圈呢?”学长忍无可忍地说。
米兰达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学长你真博学多识,还幽默。”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立刻起身打算先离开。讹了我一顿火锅钱,她居然还能将这送到手边的红线给系成死结然后送回去,月老看了估计都得气得提前退休。
“你去哪啊卡莉娜?”米兰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说:“我拿点水果,你们好好聊。”
本着尽快逃离的心态,我一口气跑到厨房偷了几个芒果和一串葡萄,然后回到学长的病房门口,结果米兰达还在那里滔滔不绝。我看不清学长的表情,只是觉得今夜他们两个都是可怜人,一个可怜在意识不到自己的无知,一个可怜在被迫承受他人的无知。
“我会背雪莱的诗,还会背希梅内斯、普希金、艾略特、莎士比亚……”米兰达继续输出。
我漫无目的地在医疗翼的走廊里走来走去,用魔杖变出各种花来看,想打发时间,等米兰达一起回寝室。不料值班护士却警告我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无奈之下我只好随手打开了身边一间病房的门,打算在里面躲一躲。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床边亮着一盏暗黄色的床头灯。
我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走上前去,好巧不巧,躺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仇家”西里斯·布莱克。我心中不禁一阵窃喜,嘿嘿,没想到他还有今天。我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在床头柜上摸了一沓空白处方便签和一支羽毛笔,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边。
我在一张便签上写了“愚蠢的巨怪”,然后拼命忍着笑,将便签贴到他脸上。
在指尖触碰到他的额头的一瞬间,我差点被烫到。
嘶,烫死了,这家伙居然发高烧?
而且看起来睡得很沉。
我转了转眼珠,啧,机会来到,此时不报,我就不是人。
我在便签上写了各种搞笑的词语,贴满了他的脸,最后把一张“校花到此一游”贴在了他的下巴上。
嗯,看起来真不错,我拼命忍住笑意,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过……他怎么睡得越来越沉了?刚才的呼吸还能扇动纸条,现在甚至连纸条都服服帖帖地贴在他的鼻尖上了。
我心中一紧,他不会英年早逝了吧?
不太行,如果他就这么死了,谁和我决斗呢?就算死,我也要他死在和我的战斗中。
于是我开始思考母亲教给我的东方咒语,似乎没有能直接治疗发烧的,倒是有两条针对感冒的。
感冒分为风寒感冒和风热感冒,他是哪一种呢?
真难搞。我试探着用手指碰了一下他的手心,好烫,估计是风热感冒吧。
据说中医诊病需要望闻问切四个步骤,可我只会这一招简单的判断方法,还不一定正确,不得不说中国医术真是博大精深。
我用魔杖点着他的头,为他施了一个治疗风热感冒的咒语。
他难受地闷哼几声,我以为他就要醒了,于是打算起身就逃之夭夭,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嘶,混蛋,生病了力气还这么大!
我站起来的时候,魔杖从我的口袋里掉到了地上,然后滚落到了一个角落里。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被布莱克紧紧抓着手,挣脱不得。
我张了张嘴,思考片刻,却发现我会的无杖魔法只有杀人的咒语和不可饶恕咒,显然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使用。
如果他现在醒来,注意到脸上的那些纸条,然后又看到我,会不会以为我是来杀他的?如果要在这里打架,一个病人和一个没有魔杖人近战,谁会赢?
我正烦闷着,大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值夜护士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她以为我是来照看布莱克的,于是直接把手里那杯魔药递给了我。
“今晚给他喝下去,下次告诉你男朋友,不要再淋雨夜游了,现在的小孩真麻烦。”她喃喃道,有些不耐烦。
啊这……我才不是……
可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就急匆匆地跑出了病房。
我:“……”
布莱克没有醒,但也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没好气地喊了一声:“布莱克!吃药了!”
他没应我。
我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为何就想到潘金莲那句“大王,吃药了”,可我并不是潘金莲,我也没想毒死他,于是继续提高了声音:“西里斯·布莱克!起床吃药!”
这次门又被打开了,探进头来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人。
“能安静点吗?我们都在睡觉。”他一脸无奈地说。
我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哈。”
他不耐烦地带上了门。
布莱克依旧睡得死死的。
我无奈,只好先把魔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用那只自由的手把枕头垫高,用尽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将他扶起来一点。
我累得半死,这家伙看起来瘦瘦高高的,为什么会这么重啊!
他的唇微微颤抖着张开,似乎是要说什么。
我趁机把一瓶魔药都给他灌了下去,他下意识地咳了几下,不过没有把它吐出来。
“闭嘴吧。”我狠狠把空瓶子往床头柜上一扔。
他没睁开眼睛,继续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在伊丽莎白那里喝了很多普洱茶,所以丝毫都不困。望着睡得像s猪一样的布莱克,我心中一阵心烦意乱,平常我最爱睡觉,索菲和米兰达她们每次叫我起床都费好大功夫,那时候我恨不得把咖啡和茶都注射到血液里。可现在,我却好生后悔,后悔我早上贪杯喝了那么多茶,导致一天都没什么胃口,还毫无困意。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那个魔性的广告“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我一下子没忍住笑意,抖了身子一下,顺带着也抖了我那只被抓住的手。
大概一个小时过去了,布莱克还是没醒,我的那只胳膊已经完全麻木,我开始认真思考是否要给他用个钻心咒来让他苏醒。
又过了半小时,我那半边的身子都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咬着牙,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大卸八块。虽然冷白色的月光与暖黄色的床头灯照在他脸上时,那张棱角分明,五官完美,嘴角微扬的俊脸显得格外柔和,但这也不能阻止我此刻对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磨牙吮血,解决掉他。
不过,平心而论,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是那种惊为天人的好看,静下心来端详他的容貌,我似乎突然理解了露比姐妹的疯狂行为。
或许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容颜,就连一直讨厌他的我,此刻都有一种失神和沦陷的错觉。
“雷尔,雷尔……”他突然模糊不清地叫了几声雷古勒斯的名字。
他气息急促,呼吸灼热,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贴在他鼻翼和唇边的便签摘了下来。
果然,他在失去其他意识的时候,还是能想起他的弟弟。
在根深蒂固的家族树上生出的叛逆枝桠,向着与众不同的侧方拼命生长,肯定很辛苦吧。
可是究其根本,所有的枝桠一定都是吸收过这棵大树的养分的。
而这种养分,不可忽视,不容小觑。
我们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却又想穷极一生,摆脱它的存在。
生于这样的家族,我们都注定成为家族的棋子,都尝试用离经叛道的方式来摆脱这种一出生便被套上桎梏和枷锁的命运,却在内心最深处,为曾经温暖过我们的人,留了一块最柔软的,不经风雨、不见阳光的角落。
我若有所思地思考着,头却越来越沉重,当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栽在布莱克的身上时,很不幸,我已经把头撞在了他的胸前。
“唔——谁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要用双手揉揉眼睛,却发现他自己的一只手正紧紧抓着我的手。
“这是什么?”他惊恐地问道,然后终于松开了我那只可怜的手。
麻木的手在床边动弹不得,我愤怒地说:“你抓着我的手抓了将近两个小时,我手都要麻得断掉了!你个混蛋!”
他似乎有些惊讶,但当他注意到脸上那些纸条时,他的脸瞬间就黑了。
我忍不住放声大笑。
布莱克气冲冲地揭下一张张便签纸,念着上面的词语,越到后面,他念得越生气,直到他念到“校花到此一游”的时候,直接用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方式。
“波吉亚,你可真牛,”他也怒目圆睁地瞪着我,“趁人之危,到此一游。”
我一阵怒火攻心:“脑子烧坏了吗?分明是你抓了我这么久,可我还以德报怨地给你喂了魔药和用了治疗的咒语,现在呢,我手快断了,你却精神了!”
布莱克愣愣地看着我发怒,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揉揉头发:“所以说——你是来看我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怎么可能,路过罢了。”我只好搪塞过去。
布莱克眨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你确实该笑。”我气急道,“你该庆幸我没有用恶咒把你的手切下来或者直接杀掉你。”
“对啊,”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挑着眉问我,“你为什么没有呢?”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理由。难道要我说,上次发现他和我命运相似后,我并没有那么深恶痛绝他了?或者告诉他,只能由我在决斗中杀死他?
不不不,第二句也太霸总太油腻了,我可说不出口。但第一句我也不想说,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对他稍有改观,不然这个混蛋还不知道会如何借题发挥,嘲笑我呢。
“没有为什么,”我说,“如果非要有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人美心善。”
布莱克直接大笑起来,目光落在我的胳膊上:“你胳膊还能动吗?”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说呢?”
他笑着抽出了枕头下的魔杖,为我施了一个恢复咒。
“扯平了。”布莱克云淡风轻地说。
我试着动了动手腕,已经可以灵活活动了。虽然惊讶于他居然没有那么混蛋,但我还是先迅速起身,走到角落将我的魔杖捡了回来。
布莱克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些了,眼神里也有了一点光芒。
“干嘛?”我反问他,“没事的话我就走了,你自生自灭吧。”
“你不觉得矛盾吗?”他笑着看我,“说着让我自生自灭,还治疗我。”
我举起魔杖指着他:“现在给你来个钻心咒?”
他急忙做出惊恐的表情,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乱说的。”
我懒得理他,径直朝门外走去,他却喊住了我:“从黑色门的教室那边走到尽头,在天使雕像处左转,那条楼梯最隐蔽。”
我不解地回过头来。
“已经宵禁了。”他耸耸肩道。
我完全不信:“哼,你有这么好心?”
布莱克轻松地说:“爱信不信,我夜游多年的经验总结都在这句话里了。”
我没说话,只是狐疑地盯着他。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再不走我就默认你想和我在这呆一晚上了……”
我愤怒地给他甩了一只鼻涕虫:“你和你的同类呆一晚上吧!”
他笑着用魔杖碾死了那只鼻涕虫,然后用挑衅的语气问我:“噢,那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感谢?”
我冷声道:“我怎么不敢?”
“这可是你说的,”他眨了眨眼睛说,“万圣化妆舞会,去不去?”
我没理解他的意思:“我为什么不去?”
他无奈地捂住脸:“我是说,和我去。”
五雷轰顶的感觉传来,他在说什么?难道真是烧糊涂了?
我正疑惑着,他继续说道:“我一定会让你跟不上我跳舞的节奏,然后在所有人面前出丑。毕竟全校找不到第二个和我跳探戈一样厉害的男生了。”
我怒了,这家伙果然不安好心!不过我的探戈跳得倒也很好,不比一比怎么知道谁会更胜一筹。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多耍点小聪明,比如给他的鞋加一个滑倒咒语,让他在全校面前丢脸。
“好啊,一言为定。”我答应下来。
等着出丑吧,西里斯·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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