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筹备莉莉的婚礼的这段时间里,我几乎是住在了戈德里戈山谷。作为婚礼的主策划和一位人闲钱多的“无业游民”,我将心思都扑在了婚礼的规划上。用魔法变出的小纸人彩排了无数次,而嘉宾名单也在一次次的修改和寄送中,终于在婚礼前的一周,落定尘埃。
望着大玻璃展柜中的低领长摆婚纱以及柔软地垂下的白色绸缎,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好啦我的卡莉娜,你已经确认了三十遍流程图、二十遍酒单,还把家里的所有钟表都修了个遍,你不累吗?”
在我终于把地毯上一条沾了黑色毛线的流苏清理干净后,准新娘莉莉忍不住弹了一下我的脑壳,将一块甘草糖塞到我嘴里。
我环顾四周,皱皱眉道:“可我希望你有个完美的婚礼,亲爱的,我要保证一切都不会出错……”
“噢拜托,松开眉头,轻松点!”莉莉笑咯咯地捏了一把我的腰肢,“大不了还有莫尔斯先生他们嘛!”
我颇为无奈地扶额,想起那家婚庆公司已经将我的名字列入了“高危名单”,遂只好笑笑说:“哈哈,对啊,还有他们这帮蠢蛋呢。”
“谁又是蠢蛋了?”
西里斯从转角的楼梯走来,他难得将头发向后拢了拢,在月光下显得五官更加深邃了。
莉莉拍拍我的肩,狡黠地招呼着西里斯:“当然是那家可怜的婚庆公司,要知道你女朋友已经逼走了他们五个员工了。”
我反驳道:“什么叫逼走?他们蹲在你的地毯上大哭,我害怕弄脏地毯,就好心把他们赶出去哭了,可没想到堂堂八尺男儿心理素质居然还不如我的远房表弟,第二天就不堪重负地辞职了,真是玻璃心。”
西里斯抿抿唇,不怀好意地憋着笑意,然后懒洋洋地靠在我身边的墙上,将头埋进我的颈窝里,呼出的灼热气息勾着我的呼吸也变得紊乱。
“你确定要和那个挂了五次变形课、但仍旧孜孜不倦地每年都选这门课的远房表弟比?”
莉莉的表情变得惊悚起来,我不禁一脸黑线地打了西里斯一下。
是夜,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夏末秋初的凛冽空气伴随着草籽的清香和玫瑰的幽香,缱绻着将丝缕甜蜜的凉意送进窗内,烛火摇曳,灯水迷离,尚在弥留之际的蝉鸣声愈发清晰,似是在挽留这剩下的盛夏。
潺潺的溪水像是流淌在了我的心间,催着绵长的困意生长。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睫毛也微微地颤抖着,闭上眼,眼前仿佛出现了毕业舞会后的那天,西里斯用双手捂着我的眼睛,将我带到了这座他为我精心准备的位于远郊、环境幽静的玫瑰庄园中。
“嘿,这就是那份‘绝美’的礼物,其实六年级的时候我就想送给你了,”他趴在我耳边柔声道,“不过当时我还在纠结,要不要自私地将你留在英国,留在我身边。”
他轻轻松开手,眼前是一片摇曳着黑红玫瑰的庄园,手边的黑色木牌上印着那个我心驰神往的名字——karina borgia black,尚未散去的温热由眼底传至心底,四处飘散的目光撞上他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我遂不由得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从未想过这历尽千帆后的得偿所愿会表现得如此简单,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最喜欢的奖励,只有最原始最纯粹的欢欣,而转念一想却又合情合理,人的一生开始于名字,将自己的名字冠上爱人的姓氏时,剩下的估计只有那份最原始、最热忱的爱意了。
“可现在你不能再后悔和纠结了,”我想起在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的纠结和决定,不禁开始由衷地感激自己早已坚定地选择与他共进退,轻声道,“按照中国的习俗,你已经送了我这座庄园作为聘礼,我就彻彻底底是你的人了。”
我不是什么心如磐石的正人君子,更不会傻到执着地摸着一条路走到黑,在我这不算正义的十九年人生中,我仅有两次的斩钉截铁,一次是为我的母亲而来到英国,一次是为我的爱人留在英国。
我的心动发迹于1975年的蝉鸣,绽放于1978年的春雪,而在接下来的岁月里,爱的花朵将开得轰轰烈烈,永不凋零,直至我的躯壳化为灰烬,直至我的灵魂烟消云散。
西里斯眨眨眼睛:“所以我可以向你索要你的嫁妆了吗?”
我不由得失笑,没想到他居然还懂这么多中国文化。
“一个吻,”他在我面前站定,揉了揉我的头发,“现在,我要这个吻作为你的嫁妆。”
我抬起头,陷入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眸中,继而轻轻揽住他的脖子,颤抖着含住了他的唇瓣。
只要我的一个吻……你还真不会做生意,西里斯。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西里斯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身旁。我故意闭上眼睛装睡,等到周围的声音都消失后,我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一张放大的脸映在我的眼底。
我不禁嗔怪地打他一下:“你好幼稚!”
西里斯直起身,云淡风轻地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戏谑道:“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口是心非,怎么样,我答应你的事情这不就实现了。”
我愕然:“什么?”
他委屈地躺在我身边,像一只大狗那样黏在我的耳畔,嘟囔道:“这就忘了?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家的。”
我眨眨眼,向被子里缩了缩,直视他的眼睛:“噢,好到什么程度呢?睁开就会看到你的那种好?”
西里斯满足地吻了吻我的唇角,噙着笑意道:“对啊,你刚才睁开眼,不就立马看到我了吗。”
思绪回到那个温热的夜晚,那句“欢迎回家”,以及追逐打闹中的无比认真的誓言,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我仍能与爱人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也能让年少的约定化为现实,我想,这世上似乎不会再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满得将要溢出的幸福流淌在心间,我靠在西里斯的身边,低声道:“欢迎回家,西里斯。”
他吹灭了蜡烛,摩挲着我的唇瓣,声音低哑。
“欢迎回家,卡莉娜。”
次日清晨我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吵醒,薄薄的窗帘滤过暖而不灼的阳光,将最纯净最柔和的那束落在我凌//乱的发丝上,我下意识地推了一把身后的人,却只摸到了一团暖洋洋的空气。
床单的余温尚未散去,熟悉的香气萦绕在床幔间。我在床上又胡乱地滚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遂伸了伸腰,随手抓了一件外衣披上,而当我的脚尖触碰到地板的时候,我第一次悲惨地发现,站起来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梅林的!
我低声咒骂着,在枕头下摸出我的魔杖,而毫无章法的咒骂也终究化为了按捺不住的笑意和幸福。
我给自己施了个恢复咒,想去抓床头柜上的皮筋,却发现空荡荡的床头柜上空无一物,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嗯,好像上一□□筋才刚拆开没几天……
不管了,反正我早就习惯自己永远都在丢皮筋和丢皮筋的路上。
就这样我披头散发地走出了房间,却在楼梯口邂逅了那个害得我差点起不来床的罪魁祸首。
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上前去给了他一记爆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从明天起我一定要给房间锁门!”
西里斯放下手中的面包篮,不怀好意地揶揄道:“噢原来你这么喜欢我,锁上门防止我逃走对吧。”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啊!
我正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楼下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有力的敲门声。
我不禁疑惑起来,今天难道有人要来吗?
西里斯则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然后干巴巴地老实交代:“梅林的,我忘了叉子和莉莉今天要来找我修摩托车了。”
我更加疑惑了:“你还会修摩托车?”
他得意洋洋地说:“对啊,我可是全能……”
等等?最重要的信息好像被遗漏了!
我立马抓住他的衣领,焦急道:“啊?他们要来?我怎么不知道?昨晚你锁门了吗?”
西里斯张张嘴,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门就被“咔哒”一声打开了。
……
果然没锁门。
我杀气腾腾地白了他一眼。
“嘿大脚板,嘿卡莉娜,早上好啊,见你们不开门,我还以为你们都没起床,就自己把门打开了,哥哥和姐姐肯定不会怪我的吧。”
詹姆贱兮兮地扬了扬手里的魔杖,而我和西里斯则一脸黑线地不想搭理他。
我抓住最后的空隙,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后,才扶着楼梯缓缓走了下去。奇怪的是波特夫妇今天似乎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在我们家寻找早餐未果后,他们仍旧笑嘻嘻地安慰我说“没关系啦”,这让我不由得觉得无比惊悚。
最终,当詹姆挤眉弄眼地将西里斯架出去修摩托车时,我才在莉莉的委婉提醒下,从镜子里发现了他们一直在笑的原因。
梅林的……试问你能看到一个头发凌乱、披着男士衬衫、脖颈有红印的人而不联想到什么吗……
我悲愤地捂住脸,莉莉则善解人意地拍了拍我的肩:“事已至此,我们去做点午饭吧。”
虽然我后来一直坚持在这样的天气里穿高领衫,可这一整天还是在詹姆的挤眉弄眼中度过了。于是在送别他们的时候,我不由得直接将詹姆推了出去。
“快滚回家吧波特,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我挤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西里斯则望着他们的背影,揽上我的肩头,不以为意道:“噢甜心,不要这么生气,等他们结完婚,我们一定好好嘲笑他们……”
“不,可,能!”我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今晚你别想到我的房间来睡觉!别想!”
我飞快地转身上楼,而西里斯则在我身后挑衅道:“是么宝贝?希望你不要在大半夜反悔……”
我的脸不由得红成了煮熟的螃蟹,谁会反悔啊!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于是在莉莉婚礼前的这几天,我难得度过了几个安静的夜晚。
“嘿!想什么呢卡莉娜!快给我耳坠。”
莉莉清脆而甜美的声音响起,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眼前的她身着一袭白纱,红发张扬而优雅,白色的百合花别在她的发髻上,接着垂下一段洁白的头纱。阳光下的她显得格外靓丽,一双水绿色的眼眸中眼波流转,灵气与甜蜜似乎是要荡漾出来那般,她看起来就像北欧神话中的索尔,也就是光芒万丈的太阳女神。
望着手中的耳坠,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你太美了,我有点失神。”
莉莉笑着抱了我一下:“又开玩笑。”
我将耳坠轻轻挂在她圆润的耳垂处,轻松道:“噢我还真有个玩笑,你要不要听?”
莉莉眨眨眼:“说来听听?”
我故作神秘地凑近她的耳畔,放缓语调道:“我想带你逃婚。”
“乱说话!”莉莉忍不住轻轻打了我的手一下,然后又禁不住笑意,打趣说,“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这样的玩笑话都乱说。”
我调整好她的耳坠,门外,一首新的交响曲缓缓响起——她快要出场了。
莉莉在镜子前轻轻转了一圈,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她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咬着唇轻声道:“卡莉娜,我还真有点紧张了……”
我则挑挑眉说:“紧张就逃婚吧。”
这样的玩笑话又把她逗笑了,她吸了一大口气,试图保持镇定。我遂趁机抓紧了她的手,认真地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放轻松,好女孩,你马上就要走向幸福了,而接下来的路也都会这样幸福的。”
我是在看她,可又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脸期待的自己。
“你和西里斯也会幸福的,亲爱的,”莉莉拍拍我的手,“这是新人的祝福,很灵验的。”
我嫣然一笑,挽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婚礼的流程进行得十分顺利,在将莉莉送到对应的位置后,米兰达接应了我的工作,而我和西里斯则忙着穿梭于谈笑风生的人群之中,将注意事项再叮嘱一遍,以防出现任何差错。
莱姆斯含着笑意朝我们举了举酒杯。
“瞧瞧你们两个,喧宾夺主。”他身着深蓝色的西装,胸口处别着一枚精致的银色百合花状的胸针,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更加挺拔,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西里斯眨眨眼道:“这怎么能算喧宾夺主呢月亮脸,我们这是在为未来的婚礼彩排。”
彼得也笑嘻嘻凑上前来,直接碰了一下莱姆斯的酒杯:“啧,光说不做有什么用,话说,大脚板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婚礼呢?”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遂拽了拽西里我的衣角,可西里斯却云淡风轻地从小精灵手里的托盘中顺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后斟酌道:“那得看我夫人是怎么想的。”
好家伙,又把球给我传回来了。
我笑吟吟地喝完杯中酒:“这还不一定呢,不过我已经很喜欢现在的状态了。”
婚礼正式开始,所有人都敛了交谈声,落座在对应的位置上。大家都紧张而期待,往日嬉皮笑脸的波特也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而沉静地望着莉莉款款而来。
他们站在光线的两端,带着背后的光芒向彼此靠近。
而站在新人身旁的花丛中的麦格教授则缓缓走上前来,慈祥地望着她的学生们,将魔杖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灿金色的火花在空中闪烁,随即化为树根的形状,淡金色的枝桠跃跃欲试地向上生长。
“詹姆·波特。”
麦格教授的声音仍旧严肃,可目光中却泛起柔和的水波,詹姆亦笑着与他最尊敬的教授对望。
“你愿意娶莉莉·伊万斯小姐为妻吗?无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财富贫穷,你都愿意陪伴她、爱惜她,将她视为生命中的唯一吗?”
他们选择了麻瓜的婚礼词来进行宣誓,简单而真诚的誓言在此刻仿佛比牢不可破咒还要坚固。
“我愿意。”詹姆盯着莉莉的眼睛,认真道。
一侧的枝桠翻飞而起,稳稳地落在詹姆的手指上。
“莉莉·伊万斯。”
莉莉抬眸,一双碧波荡漾的眼中满是幸福。
“你愿意嫁詹姆·波特先生为夫吗?无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财富贫穷,你都愿意陪伴他、爱惜他,将他视为生命中的唯一吗?”
“我愿意。”莉莉亦坚定道。
另一侧枝桠繁茂地生长着,落在了莉莉的指尖。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麦格教授话音落下,詹姆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上前一步掀开莉莉的头纱,钻进去,附身亲吻住她的唇。
宾客们拍手起哄,两侧的金色枝桠则瞬间变了样子,化作两枚精致的戒指,缠绕在他们的手指上。
掌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而这对新人的绵长亲吻则格外缠绵,最后只得在麦格教授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分别。
莉莉走下台来背对着大家,女孩子们都兴奋地聚集在莉莉身边,争先恐后地抢着跑到前排的位置。莉莉举起双手,漂亮的花球投出斑驳的光影,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
“三——”
人群噪杂起来。
“二——”
女孩子们也张开双臂,在原地蹦蹦跳跳。
“一——”
一道漂亮的弧线划开天际,我亦抬起头,却不料被灼热的阳光晃疼了眼睛,便忍不住偏了一个方向,却在恍惚之间接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噢!卡莉娜!卡莉娜·布莱克!”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詹姆用力地拍着手,而莉莉则兴奋地朝我招了招手。
我愕然地愣在原地,傻傻地抱着这束代表接下来将要结婚的花球,而西里斯则大步朝我走来,直接将我揽入怀中,这惹得人群中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了。
“亲一个,亲一个!”
此起彼伏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我早已分不清是谁的声音,刹那间耳畔只剩下西里斯的轻笑,以及我那清晰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他俯下身子来,玩世不恭的笑意也变成了浓浓的情意。
扑通,扑通。
我们的鼻尖碰在一起。
扑通——
冰凉柔软的触感落在我的唇上,阳光太耀眼了,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感受着这个缠绵的吻。
扑通,扑通。
掌声和喝彩声将我拽回现实,睁开眼,我们已经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就连麦格教授也朝我们投来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五年级开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在互相试探了,”在人群散去后,麦格教授微笑着对我说,“尤其是卡莉娜,见到西里斯的时候总是会慌神。”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啊……那还真是……遥远的时光了。”
梅林的,原来我才是那个后知后觉的人。
和其他宾客聊了几句后,西里斯去帮詹姆准备蛋糕,而在彼得的强烈恳求下,我终究没能得到进厨房的机会,回到婚礼场地,我认识的人大多都没在这边,遂失了聊天的性质,漫不经心地走到不远处的小花园,在小溪边蹲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朝水里投着石子。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传来,我警觉地抽出魔杖,迅速地站起来环顾四周,手心不由得沁上了一层冷汗。虽然婚礼的规模并不大,可现在麻种巫师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凤凰社成员也像行走在刀刃上那样,这让我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抹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视野尽头。
我举起魔杖,可在余光里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西弗勒斯的脸色苍白,缓缓朝我走来,他的眼中布满血丝,这让我紧绷的心不禁泛起一丝酸涩。
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这种酸涩冲淡了我的警惕和紧张,本想质问他的话语全部消失殆尽,只留下安静的对望。
他是怎么知道莉莉今天结婚的呢?我曾告诉过他莉莉将要结婚,可具体的时间地点却并没有告知,而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是想将自己年少的爱意扼杀于这场与他无关的梦幻婚礼之中,还是想做一个破坏者,将那朵百合花裹挟在自己的黑袍之下?
我问不出口,或者是说,我不想知道。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卡莉娜,好久不见。”他抬起头,但是并没有朝我走近。
我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轻轻放下魔杖,点头道:“好久不见,西弗勒斯。”
他犹豫着,还是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不自然地上前几步,轻声道:“帮我祝她幸福,也祝你幸福。”
我正要答应他,可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就化作一团烟雾消失殆尽,我急忙伸出手去,却只抓住了飘渺的黑色空气。
树叶沙沙作响,而我的心底也翻涌起无数思绪,我转头望向那条小溪,西弗勒斯的爱意就像投入小溪的石子,在泛起一阵涟漪后,终究不动声色地石沉于底,归于尘土。
而人们亦不会想起这颗小小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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