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黑暗的角落都会有花朵生长,而再压抑的年代亦会有新的生命,他们继承了那些逝去者的有力心跳,是这片被战火烧得贫瘠的土地上,用血水与泪水浇灌出来的新芽……。或许在多年后,这段历史会被沉重的血色笔墨烙在历史书、博物馆、纪念碑上,而镌刻它们的人,则会是那些始于黑暗的生命。

    1979年的八月,当我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在魔法部的办公室里发呆时,我的猫头鹰撞破窗子,为我带来了一份来自马尔福庄园的邀请。当我拆开这封精制的纯白色信封时,激动与喜悦像是潮水般蓦地没过我的头顶,刹那间就将我浸在了欣喜的大海之中。

    我的教子,那个曾经存在于纳西莎口中的小生命,此刻已经真真切切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血液控制不住地上涌,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各种纷扰的思绪萦绕盘旋着,遂只得随便收拾了一下桌面,就急匆匆地在隔间的壁炉里洒了一把飞路粉,仿佛洒下了我的期盼。

    马尔福庄园永远是温暖的季节,常青的植物布满花园,金碧辉煌的建筑气派宏伟,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为这座巨大庄园的运转尽心尽力。

    纳西莎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卧在沙发上,脸色红润,正无聊地看着魔法电视中的综艺节目——香水奇缘,见我从壁炉旁骤然出现,她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关掉了电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紧紧抱住了我。

    “卡莉娜,你正式成为一名教母了!”

    她的语气显然更加激动,而我在意识到自己正紧紧地贴着一个小生命的时候,我不由得轻轻挣扎了一下。

    “噢西茜,你快坐下!”我手忙脚乱地将她按回沙发上,“怀着孩子呢,小心点,动作别太大。”

    她莞尔一笑,不以为意:“别那么紧张,医生说了,适当的活动有益于孩子的生长。”

    我吐吐舌,偎到她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她的肚子。

    额,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又好奇地打量着她的身材。

    额,甚至更瘦了一点。

    我不由得有些生气,指着她的肚子忿忿道:“卢修斯·马尔福是不是对你不好?为什么你的肚子还是扁的?”

    她不禁失笑:“我才怀孕半个月,当然没什么变化,倒是你……”

    她狡黠地睨我一眼。

    “你看起来比之前胖一点了。”她笑道。

    我尴尬地挠挠头,难道是因为最近吃了太多的宵夜和甜品?

    “不说这个了,”纳西莎拿起一只枕头垫在腰后,“你最近过得如何?工作虽清闲,但我觉得你心里肯定蛮煎熬吧。”

    小精灵将茶盘茶具端走,换成一盘西西里小点心。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好吧,”我斟酌道,“毕竟我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所以还算轻松。”

    出于对她现在的姓氏的顾忌,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最后一句话。虽然卢修斯·马尔福并不热衷于参与食死徒的杀//戮活动,而是狡猾地周旋在各种势力之间,为自己谋得利益和地位,可毕竟西里斯与食死徒却是势不两立的敌人,我不能和他们走得太近。

    况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样的行为也算是在保护纳西莎——她并不喜欢与外界产生很多联系,这也是她没有选择加入食死徒,且多年来几乎没有朋友的原因。

    纳西莎淡淡一笑,随即转移了话题:“我在想,给我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也许可以用祖先的名字,或者星座名。”

    祖先的名字,星座名——

    sirius

    “是个不错的建议,卡莉娜,”纳西莎的食指蜷起来,撑在小巧的下巴边,“卢克也建议用星座名,不过星座实在太多了,我们要好好选一选。”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挑选名字和讨论香水,甚至聊到了她当时在博金-博克店偶遇我的惊讶和欣喜。直到粉色的云霞从天边烧起,她的眼皮有些沉了,我们手中的《星座研究大全》还只翻阅了不到一半。

    “多注意休息,西茜,”我站起身将毯子的角捋平,“我会再来看你的。”

    “你一定要来,”她温柔地拍拍我的手道,“你可是他的教母,是要看着他长大的。”

    我答应下来,然后紧张地轻轻抚摸了一下纳西莎的肚子。

    我感受到了心跳的存在,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继而是忐忑和不安。

    未来的教子,小朋友,我会成为一个好教母吗?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从壁炉中返回了魔法部的办公室。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班,我拎着小包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尽头的窗棂投下斑驳的阴影,落日穿透云层,将阴沉沉的走廊照映得灿烂无比,像是通往天国的阶梯。

    在走出魔法部的大门时我偶然瞥见了一个手持冰糖葫芦的小孩,红艳艳的色泽不由得勾起了我遥远的记忆,想起上次吃冰糖葫芦还是在上次……噢不,是在十岁回中国的时候,遂不禁上前拦住那个小孩,用一束变出来的玫瑰花换了冰糖葫芦店的地址。

    “在格里莫广场,”小孩稚嫩而清脆道,“不过他好像快下班了,你要赶紧过去。”

    听到这个地点,我不禁蹙起眉来,它就像一把利刃,将西里斯与他的原生家族割裂,至此之后他与我就被彻底排斥在那栋巨大的“如坟墓一般”的房子外。纠结再三,我还是抵不住美味的糖葫芦的诱//惑,决定朝格里莫广场的方向走去,巧的是,在我赶到卖冰糖葫芦的小摊的时候,摊主正好在收拾小食品柜,而我则和他讲了几句中文,成功地获得了柜子里的最后一根糖葫芦。

    “这种小吃在英国很受欢迎呢,”摊主是位眉清目秀的东方少年,眸子却是和雷古勒斯一样的蓝灰色,他用中文和我说道,“好久不说中文了,都感觉有些生疏。”

    望着那双湛深而清澈的眼眸,以及眼底的笑意和轻松,我不由得想起了雷古勒斯,上次的他有些过于阴郁了,我不知晓他是因为在食死徒这样残忍的组织中受到了惊吓,还是在掩盖一些其他事情,总而言之,他的眼眸中似乎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明亮,而或许并没有人能够帮他再次点亮这样的光芒。

    摊主骑着单车,叮叮当当地消失在上坡路的尽头,我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外皮甜蜜,内里酸涩,脆生生的糖皮和软绵绵的山楂交替刺激着味蕾,让我的心情也愉悦了几分,遂哼着小曲,慢慢在广场上踱步。三三两两的成年麻瓜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小孩则牵着手玩跳皮筋和跳格子,骑着单车的人在车筐里放一把散落的鲜花,晶莹的露水还沾在几片白嫩的花瓣之间,或许是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平静的烟火气息,我竟鬼使神差地和散步的麻瓜一同走到了广场的一条小巷中,继而不经意间瞥见了那栋不会被麻瓜们所看到的“12号房屋”。

    大门依旧紧紧地闭着,每个房间都被拉上了厚重的深蓝色天鹅绒窗帘,门口的丝绒地毯消失不见,取之而代的是几支零落的黑玫瑰,残枝败叶不堪地落在雪白的台阶上,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一阵模糊的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按照西里斯的描述,这栋“毫无人情”的高大房子似乎容不下任何令人动容的东西,而此刻萦绕在我耳边的低声抽泣则让我格外好奇,我正欲上前一步听听里面的人究竟在哭些什么,几个麻瓜小孩的嬉闹声却将我的思绪骤然打断。

    “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为了你,染上了疯狂……”

    “我真拴q!”

    ……

    现在的麻瓜小孩都这么潮流吗……

    我吐吐舌,正要继续忖度那阵哭声,却看到一扇窗户内,窗帘的一角正被慢慢掀开,我并不是这里会欢迎的人,遂为了防止自己被发现,我只得一个转身,一溜烟儿地跑到了隔壁的小巷之中。

    直到回家,我都没搞清楚那段哭声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那栋房子里真的发生了一些悲拗的故事。如果第二种假设成立,那么首先排除的事发对象就是布莱克夫妇,就算大门紧闭,身为纯血家族的家主,一旦他们有了状况,媒体肯定会率先报道的;贝拉特里克斯、纳西莎和被除名的安多米达都已经出嫁,不住在老房子里,其他的表堂兄弟也几乎都离开了家;小精灵的哭声不会是这样;而至于雷古勒斯,食死徒每天都忙得要死,就算他摆烂摸鱼,在伏地魔这样的“老板”手下,他估计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更别提回家大哭了。

    思来想去,我一一排除了各种可能,最终在西里斯笑着轻轻叼住我的睡裙系带时,敲定了自己出现幻觉的想法。

    毕竟我对那栋房子可没什么好的记忆,我至今仍能想起梅根和沃尔布加将正在这栋房子对面的麦当劳悠闲坐着、吃着草莓麦旋风的我毫不留情地叫进门内的场景,以及沃尔布加对我母亲的羞辱。

    人在看到不喜欢的东西,总会生出某些负面情绪的联想。

    我的生活像是一潭黑水,紧张翻涌却深不见底,天狼星的温柔光辉照耀着它,偶尔有漂亮的花瓣落在水面上,却又被漩涡裹挟着沉入水底。马尔福庄园的新生命像是投进这潭死水中的一颗石子,激起泛着白色泡沫的浪花,而梅林似乎爱上了这种向死水里投石的感觉,遂在上一朵浪花的余波尚未平息时,又将一颗掷地有声的石子掷入水中。

    于是在九月份,戈德里克山谷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小生命。

    波特家的一栋小木屋里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不属于这个年代的灿烂笑容,尤其是房屋的主人——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这对夫妻站在楼梯的转角处,手里分别抱着一筐早教cd和一篮面包干。

    我和西里斯姗姗来迟,见到我们,詹姆的眼睛一亮,一只手臂抱着面包干,另一只手则搀扶着他身边的莉莉缓缓走下楼梯。同样是刚刚怀孕,相比苍白的纳西莎,莉莉显得更加红光满面,秀丽的脸庞也圆润了些许。

    “嘿,你们终于来了,”詹姆招呼着我们坐在沙发上,将面包干放在水晶茶几上,“快吃这个,我亲手给莉莉烤的。”

    我伸出头去望着有些发黑的面包干,表情变得有些惊悚,可还没等我开口质疑,彼得就先无奈地撇撇嘴说话了:“你确定这真能吃吗?叉子?”

    詹姆面露尴尬,我难得在一件事情上和彼得持有相同看法,遂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开口道:“你不会是不敢直接把自己做的饭给莉莉吃,想让我们先试毒吧?”

    他显然被戳破目的,悲愤地睨了我和彼得一眼后,不再继续“推销”那篮面包干。

    莉莉浅浅一笑,将怀里抱着的筐子倒过来,cd悉数掉落在茶几上。

    “我选了一些胎教音乐,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她认真道,眸色温柔。

    我突然想起初见詹姆时,自己递给他的那块恶作剧糖果,遂抢答道:“这题我会,你循环播放‘帅帅的大男孩,完美的身材;要多帅有多帅,皮肤也很白’就可以,毕竟子承父业,孩子的父亲曾以此曲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孩子也一定会喜欢的。”

    话音刚落,西里斯就直接将脸埋在了沙发里,笑得肩膀发颤,莱姆斯和彼得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莉莉捂着嘴憋笑,只有詹姆一脸黑线地望着眼前的一群人。

    只有詹姆·波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波特夫妇留我们吃晚餐,詹姆坚持不让莉莉做饭,而彼得作为坚定的“美食维护者”,强烈拒绝詹姆踏入厨房,甚至还使用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中国古话来表达自己的决心,显然大家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大家却是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彼得引用的句子没几句会是对的,于是在一阵嬉笑和吵嚷中,莱姆斯和彼得被推进了厨房,西里斯和詹姆去后院骑摩托车,而我和莉莉则上楼去她的房间中等待晚餐。

    虽然莉莉的肚子和纳西莎的肚子几乎毫无差别——都是那么瘪,可我却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一个有血有肉有心跳的小生命正在我眼前生长,这种感觉比目睹一朵花的开放更加令人紧张和激动,尤其是在当下的黑暗时期。

    “莉莉,”我盯着她的肚子,好奇地提出了一个请求,“我可以摸摸他吗?”

    莉莉笑咯咯地牵起我的手:“当然可以。”

    吸血鬼的力气会比常人更大一些,虽然我还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变化,可我还是谨慎地用最轻的力道,将手指轻轻贴在她的小腹上,继而是手掌。在我触碰到她的肚皮的刹那间,我的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继而变得更加有力,仿佛我和这个孩子正在共享一段强有力的心跳。

    “吸血鬼对生命体的存在都比较敏感,”莉莉轻声道,“詹姆说他感受不到这个孩子——因为孩子还太小,但我相信你已经感知到了。”

    扑通。

    扑通——

    扑通。

    我闭上眼,又轻轻松开手,睁开眼睛凝视着莉莉那双澄澈的眸子,仿佛在与这个孩子对望。

    “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我斟酌道,目光却不曾移开莉莉的眼眸,“如果这个孩子能遗传你的眸色,他,或是她,一定会很美丽的。”

    莉莉甜蜜一笑,朝我身边凑了凑。

    “看起来你和他确实蛮有缘分呢,连他的父亲都没能感知到他……那你想当孩子的教母吗?”她眨着眼问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又产生了自己正在与她的孩子对望的错觉。

    我很想答应下来,可我已经事先同意了纳西莎的请求,遂惋惜地摇摇头:“我……实在是对不起,莉莉,我已经答应了另一个朋友,她怀孕更早些,而且在一年前就提出了这个请求,所以……”

    “没关系的,”莉莉莞尔一笑,用温热的小手覆上我的手,“就算你无法成为他的教母,这孩子的教父一定会是西里斯,你也会成为他很重要的亲人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虽然西里斯是我的爱人,可他从小上房揭瓦系列以及妈见打系列的恶作剧却是层出不穷,他甚至有一本专门记录自己成功的恶作剧的小笔记本,密密麻麻的“罪证”条目清晰,总能气得阅读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让他当孩子的教父,确定不会……教坏小孩吗?

    我抿抿唇道:“让西里斯当孩子的教父,你们不怕他教坏小朋友?”

    莉莉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捣蛋之王在我们家?就算西里斯不教坏小孩,詹姆也一定会坚持不懈地‘带坏’孩子的。”

    额,好像确实很有道理,费尔奇抽屉里放不下的羊皮纸卷上,詹姆的“劣迹”似乎确实和西里斯的“劣迹”旗鼓相当……

    不过,我却对自己产生了疑惑。两位近乎截然不同的母亲都选择了我作为孩子的教母,可纵观我的人生和事迹,我并不是个格外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也不是温柔和善的娴静淑女,我只是一个敏感、精明、疯狂、叛逆且喜欢胡思乱想的“坏女人”,一个有着性格缺陷——而会变得狠戾冷酷的波吉亚。纳西莎和莉莉都对家庭倾注了几乎所有的爱和责任,她们对于孩子的爱护,似乎很难让她们做出只因友谊而进行选择的决定。

    “又发呆啦?”莉莉晃了晃我的手臂,关切地将脸凑到我眼下,问道,“这么忧郁,在想什么呢?”

    我犹豫须臾,还是忖度着开了口。

    “我是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被选择,”我沉吟道,“嗯,毕竟你和我那位朋友都是很注重家庭的,如果单纯因为我和你们关系好就选我,或许不太可能吧,更何况我也不是那么正义和阳光……”

    “噢拜托,那个意气风发的‘绝世大美女卡莉娜’去哪了?”莉莉眉眼弯弯,认真道,“至少之于我,我确实不会单纯因为友谊因素而去为我的孩子选择一位亲人,毕竟又不是给我自己找教母;不过你要自信一些,卡莉娜,你强大的能力、风趣的性格,以及最重要的,对于爱人和朋友的忠贞,都在告诉我,在我心里你是个足够善良的人,你也一定会爱着我的小孩的。”

    我的脑袋有些发胀,自己真的称得上“善良”吗?

    不过,我对莉莉的最后一句话坚定不移,我一定会爱她的小孩的,就像家人那样,呵护他,爱护他,保护他,甚至手忙脚乱地教会他认识这个世界。

    莱姆斯和彼得为大家准备了满汉全席,甚至还贴心地做了一份意大利面,这让我心中顿时感激不已,遂在饭后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工作。晚餐在谈笑风生中结束,大家都暂时从黑暗的苦海中脱离出来,喝着酒回忆往昔,又勾肩搭背地畅想着战争结束的未来,每个人的眼角都泛着微微的泪花,直至莉莉有些疲倦地卧在詹姆身边,我们才不得不告别彼此,从戈德里克山谷离开。

    一回到玫瑰庄园,西里斯就滔滔不绝地向我提起詹姆邀请他当孩子的教父的事情。

    “我简直不能再等了,甜心,为什么没有人发明让小孩迅速生长的魔药呢?”他的眼神中焕发出久违的光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比恣意张扬的他,“我甚至都能想到,有了我和叉子的双重指导,这个孩子的光辉事迹一定会被写入《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

    “噢拜托,”我望着眼前这个胡言乱语、容光焕发的幼稚鬼,心头的喜悦没过了气恼,亦笑盈盈地说,“这孩子是莉莉和詹姆的,又不是你和詹姆的,你就不怕莉莉到时候会追打你吗?”

    “教父也是父,”他毫不在意我的提醒,而是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笑道,“哎,莉莉和你说了她想让你来当孩子的教母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说过了,但是……我早就答应纳西莎,要当她的小孩的教母,”我抿抿唇道,“而且她比莉莉怀孕要早一个月,所以,很可惜,我也很惋惜。”

    西里斯的眸色有些暗淡,可又立马恢复了闪烁,他将我揽到他身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柔声道:“我尊重你的想法,甜心……”

    话毕,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替我祝贺一下纳西莎,我估计没什么机会能和她见面了,但她至少也算帮助过我们。”

    我很想说“其实如果你愿意,可以一起去看看她”,可一想到他对食死徒和布莱克家族的厌恶,我还是将这句话压在了心里,遂乖顺地点点头。

    “等局势稍微好点,我们也结婚生子吧。”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藏不住语气中的坚定与期待。我抬起头,正好撞上那双深邃的灰黑色眼瞳,而西里斯则狡黠一笑,伸出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然后轻巧地含住了我的唇瓣。

    吮吸。

    啃咬。

    低、//chuan。

    缠//绵。

    唇齿分离之际,我甚至能听到空气都变得急促灼热。

    “好不好?”

    他似是在问我,却又像是已经得知了我的答案。

    我的目光逐渐失焦,全世界似乎只剩下那句“好不好?”,一切的一切都陷落在他地温柔乡中。

    既然是他提出的,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一向无法拒绝他。

    于是在迷迷糊糊之中,我混乱地点了点头,继而在一声轻笑过后,直接被打横抱起。

    就这样吧,我们的十指相扣纠缠。

    就这样吧,我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就这样吧,只要有一丝幸福的踪迹,我也要毫不犹豫地拼命捉住它,让它迤逦到未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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