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内娱稍微有所关注的人都知道池翾曾有个谈了两年多的男友,这段旧情在池翾塞城封后时又被营销号搬出来给广大网友温习了一遍,以至于今天的饭局,只有做东的老张不知道凌哉和池翾的关系。

    老张的视角里,在座诸位都是国内正当红的艺人,这次录旅行综艺不忘我们这些同胞,内心十分感激,客从故乡来,必须招呼好!

    节目的独家冠名商也不能怠慢,凌哉先生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又是公司高层,能出现在此处,全程参与校园派对企划,想来很重视池翾小姐这位代言人,两人坐在一起真是登对。

    还有周砚寒,国内新闻我们都知道了,你没错!打得好!我们都支持你!

    一度把气氛搞得尴尬而不自知……

    端木星愿和苏和瑀远远的对了一眼,开启合体营业,把话题扯到宇宙的尽头再嘻嘻哈哈的拉回来,聊聊咱们漫漫人生路的节目宗旨,向老张打听派对流程,将近两小时的晚饭吃得热闹有梗。

    结束后,六人在附近逛了逛,返回家庭旅店。

    入睡前的这段时间比较松活,宁凝洗完澡就一直呆在卧室里,端木星愿在小阳台上和家里人视频通话,苏和瑀跑到楼下共工活动区和其他旅客打游戏……

    池翾做完后采,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独自溜了出去。

    晚10点的佛罗伦萨,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古老的建筑在夜色里散发着独特韵味,身旁所经过的每一条漆黑深巷,像是通往文艺复兴时期某个重要节点的时空隧道,充满难以言喻神秘诱惑。

    池翾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国外的治安,多少是让人心慌慌的。

    她和凌哉约在这条街转角的小咖啡馆,出家庭旅店,左转直行不到两百米就是了。

    推开挂着‘open’木牌的玻璃门,一目了然的长形空间,凌哉坐在中间的卡座,是店里唯一的客人。

    咖啡馆光线暗淡,池翾穿着连帽卫衣运动裤和休闲鞋,还戴了一顶挡住半边脸的棒球帽,走到他跟前了,他才从思绪里回过神,抬起头与她对视。

    “怎么是一个人来的?”问时朝她身后看,似在找应该存在的镜头。

    “我跟你的私下碰面,节目组跟拍不合适。”池翾在他对面坐下,唯一的服务生送来菜单,她没有接,用英文回复说很快会走。

    凌哉还是执着的给她点了一杯去冰的柠檬水,自责道:“我应该去接你的。”

    池翾无奈的笑了笑,要是她想让人知道他们的碰面,大可约在旅店一楼,省时省力。

    遗憾她并不想。

    凌哉选择性忽略她神色里流露出的意图,“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池翾点点头,“我想上次是我没有表达清楚……”

    分手分的是一个过程,不论你爱或不爱,阵痛期都会持续一阵子。

    池翾耐心的对凌哉说,对于这段感情自己已经放下了,希望他也尽快放下,获得一个新的开始。

    她说在一起时很开心,分开了也没有想过复合,大概她天生凉薄。

    她说看到凌哉离开家里出来单干,内心是为他高兴的,只有飞出父母羽翼的雏鸟才会真正长大,见识天空的广阔。

    她还说,不论从前的交往还是如今的这段旅程都十分感谢他的照顾,但已经足够了,剩下的路途她会和伙伴们同行。

    话至末尾,池翾目光平静的望着凌哉,还没来得及说出那句听似有情实则无情的结束语,凌哉打断了,问她:“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大概是世间千千万万怨侣纠结得最深的终极一问。

    池翾心中早有答案:“是爱过的,不如爱我自己多。”

    凌哉狼狈的笑笑,猜到会是这样,“你并不凉薄,凉薄是你自我保护的方式。我没能真正打开你的心扉,是我能力不足。”

    池翾词穷:“何必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凌哉又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毫无保留的爱上一个谁?”

    池翾愣住:“没有。”

    凌哉眼底重燃希望,“那就是了,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可以是我?而就算一辈子都没有,我也不在意,所以为什么不再给我一个机会。”

    一场不足十分钟就结束的谈话,结论是:阵痛持续。

    凌哉承诺,后天的校园派对结束就不会再出现,至于他们之后如何,他会继续努力。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阻止我喜欢你、追求你。

    池翾走出咖啡厅,驻足原地,对着夜色浓稠的天空发出长叹。

    凌哉越是这样,她越想躲得远远的,连朋友都不想做。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而那些追着要送给你的,你如何都不稀罕。

    人果然有犯贱心理……

    池翾两手揣在卫衣的连肚包里,埋头往旅店方向走着,心里正唏嘘虚伪的人性,冷不防,身旁暗巷里探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拽了进去!

    尖叫声只响过半便戛然而止。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拼接不规则的石板与夜色交融,泛出幽暗隐秘的光泽。

    刚才?不过是风吹过湖面,荡起些许涟漪罢了。

    被黑暗吞没的巷子里,池翾差点窒过去。

    不过这极致的紧张在看清周砚寒阴郁面孔的一刹就得到有效平复,很快,她表面上恢复了如常平静。

    就是两个人定格的姿势,不好看……

    周砚寒把她抵在冷冰冰的墙上,双手紧扣她的手腕,还要举过头顶,形成一个方便侵/犯她的、面对面的姿势。

    巷子里很黑,他灼亮的眼睛不知餍足的吸纳吞噬着周遭稀薄的余辉,汇聚成灼人的焰,尽数施于她。

    想要将她点着、燃烧,他们相拥着一起死。

    棒球帽在猝不及防的拉扯中掉在地上,一头长发散落在身后,池翾的额前没了遮挡,只能更加直观的承受他凶狠的眼神杀。

    她挣了挣,没能挣开,索性自暴自弃的靠在墙上缓释,“想怎样?”

    周砚寒毫无顾忌的凑近她耳边,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怎样都可以?”

    池翾别过脸,躲开他湿热暧昧的气息,改为告诫:“别太过分了。”

    话音还未全然落下,微凉的唇瓣若有似无的在她脸颊轻蹭。

    周砚寒弓着背,几乎埋首在她颈间,“这样算过分吗?”

    池翾身体紧绷,说不出话。

    心脏跳动的频率比先前更厉害了,像是要从她单薄的胸腔里钻出来自立门户,只留一具躯壳任她自生自灭。

    周砚寒是很蛊的,身上的烟味,暴戾的气息,还有一阵阵吹游移在她皮肤上的呼吸……一切叫她动弹不得。

    然后,她没头没尾的想起凌哉那句话: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毫无保留的爱上一个谁?

    当时池翾脑中晃过一个身影,接着便遭到强势否定。

    毫无保留?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全然不顾的豁出去,还能是完整的人吗?

    池翾不知道。

    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只在意倾尽所有付出的快/感,他们忽略的是那之后需要收拾残局的、漫长而又煎熬的过程。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开始前结束它?

    池翾也是用心与凌哉相处的,到头来,爱意被这样那样的缘由磋磨得所剩无几,想要继续,就不得不一再的向现实妥协。

    凌哉已是前车之鉴,难道对象换成周砚寒,结果就有会所不同?

    池翾忽然问:“你对我的喜欢——”

    周砚寒困惑的抬起头,眸色深沉的望着她。

    “能持续多久呢?”池翾艰难问罢,紧锁的眉头一舒,难以置信的笑起来。

    不论他如何作答,她都是不信的。

    而且在怀疑他的同时,还不忘做自我怀疑。

    片刻沉默,周砚寒结束了得寸进尺的行为,收回桎梏她的双手,后退至巷子的另一端,背靠冷墙,拿出香烟和打火机,“你们聊了什么?”

    他是跟着她出来的,在咖啡厅外等了两支烟的功夫,算她走得快。

    不然他要进去抓她了。

    池翾活动着被抓出指印的手腕,漫不经心答:“一些分手后互不打扰的体面话。”

    周砚寒无声笑笑,“有用吗?”

    池翾加重语气:“有没有用,我都得让他知道我的想法不会变。”

    “也是。”周砚寒了然道,“一开始摆明自己的立场,无论对方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他的不懂事,跟你没有关系。”

    这一招,对他同样适用。

    池翾被他怼得没脾气,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发小作文帮他澄清,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收拾包袱滚回国去,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狠狠剜他一眼,这便要走。

    “等等。”周砚寒扬声把她叫住,“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如果我清楚明白的知道什么时候能不再喜欢你,那么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喜欢你。”

    感情这件事,一旦沾上了,对谁不是折磨呢?

    周砚寒说完了,指间的香烟送进池翾微张欲合的唇瓣,假意好心,“缓缓吧,影后,脸太臭了。”

    看了一眼比巷子里要亮两个度的街道,还说,“我在外面等你。”

    这世上在没有人比他更关心她的安危了,皆因那该死喜欢!

    他走出去的时候,层层薄云化开,露出半个月亮。

    月光落在他的发梢、肩头,拉出颀长身影。

    池翾看着蔓延至她跟前的影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抬脚去踩。

    想泄愤的把烟吐掉,干燥的烟味儿一阵阵在她鼻端抚慰,神奇的安抚了她敏感的神经,驱使着她,抬起手将香烟夹起,用力深吸——

    昂起头颅吐出身体里的烦闷,吐不尽的,是周砚寒残留在烟头的滋味。

    第二天上午坐去火车比萨看斜塔,午饭后返程,下午打卡领主广场和乌菲兹博物馆,晚上到预订的餐厅吃t骨牛排,一天过得很是轻松愉快。

    漫生团六人组已经迅速建立起默契,走在路上闲聊逗趣都能惹得跟拍大哥笑到手抖,造梗能力一流。

    来到佛罗伦萨的第三天,前往位于周边的小镇中学做庆祝派对。

    标准的篮球场为举办场地,大家在老张的指挥下从清晨忙到深夜,待到派对结束,学生们都离开了,宁凝坐到钢琴前弹起在罗马海边学会的意大利民谣,周砚寒难得来了兴致,拿起小提琴与她合奏。

    安份了一整天的凌哉,来到池翾跟前向她邀舞。

    镜头当前,又是冠名商爸爸的代表,影后只好赏脸。

    平静了足足两天的周砚寒见到共舞的二人,直接把不高兴写在脑门上,小提琴泄愤的拉出变奏,宁凝大为苦恼,不敢怒更不敢言……

    后来还是万臻珍出马,拉了苏和瑀进舞池,四人又在中途互换舞伴,小提琴音才勉强恢复了它应有的悠扬。

    除此插曲,一切都好!

    国内那边,池翾为周砚寒澄清后,鱼圈九大爷连夜发了万字道歉博文,将事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详细讲述,最后送上诚挚歉意。

    吃瓜群众纷纷恍然,原来是你啊,昔日的睡粉狂魔袁钊!

    周砚寒美强惨的人设立起来了,路人都听了他的遭遇都心疼。

    热搜那般光景,吓得韩叙连忙跳出来呼吁:我们家阿砚确实美强,但是不惨!一点儿不值得你们同情!他有钱有闲,没有生活压力导致写歌不积极,你们是知道这位资本少爷的,我也按不住他,就指望着砚台们监督他出来营业了!

    粉丝积极响应怨种经纪人,小板凳搬到前排,期待漫生首播。

    赵以诚见状,亲自监督后期,剪出1分25秒的预告发布出去。

    预告并未采用时间顺序,而是以‘突破困境’为题,从不同角度展现了六个人初识相处的剪辑片段。

    画面有温馨有搞笑,大家说说笑笑的穿行在罗马的街道上,在比萨斜塔搞怪摆拍,在领主广场和不同的雕塑互动,在校园派对上戴着面具共舞……是令人舒爽松弛的旅行没错了。

    最后十秒,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围绕狼藉的餐桌,六人或坐或站,各自不安,看似有话要说,又克制着不让自己去多管闲事,就在大家即将散去之际,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预告到此结束。

    网友、路人还有各家粉丝,胃口都被吊起来了。

    正片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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