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的一处后院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公子,正握着剑和师傅切磋着。

    他踏着一双海蓝色的锦缎长靴,灵活的游走着,那一身孔雀蓝的窄袖短袍和那高高束起的发带,随着那镶有孔雀石的短剑的挥舞下翩翩而起。额头上冒出的汗,顺着他那让女子都嫉妒三分的美肌蜿蜒而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楚家二公子,楚星罗。

    院外,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赶来,来到楚星罗身旁,说:“二公子,王耿将军护着林大人已经入了帝都,夫人让你过去,想着一起去迎迎呢。”

    楚星罗将手中武动的剑收了回来,来到一处树荫下,坐在那冰凉的石凳上,把剑搁在石桌上,喝了一口茶,略带有一丝怨气地说:“凭什么要去迎他们,论辈分,母亲是大姑姐,他是三姨夫;论官职,父亲镇守帝都的统帅,三姨夫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御史,凭什么我们去迎他们?”

    “二公子您都说了,他是您三姨夫,您这晚辈是不是也该去迎迎啊?”

    楚星罗正要反驳,可又细想,这不是母亲的声音吗?立马就站了起来,朝着院子门口望去。只见自己的母亲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楚府谁知道,自罗瑾瑜知道林缙卓要回帝都的事,高兴得不得了,立马就去对门张罗了,大到家具,小的碗筷,那都是她亲自操办的。罗瑾瑜如此重视对门,现如今楚星罗却说对门的坏话,岂不是触了逆鳞?连忙堆笑着小跑过去,嬉笑着说:“那是,那是。十年了,三姨夫可算回来了,星罗作为晚辈,自然是要去迎迎的,再为他们接风洗尘,陪他们好好喝一杯。”

    罗瑾瑜见楚星罗的转变态度这么快,还是假装生气:“不麻烦二公子了,母亲自己去就行了。”

    说完转身就离开,去了前门。

    楚星罗见罗瑾瑜还生自己的气,连忙跟上去,一个劲的讨好罗瑾瑜,可罗瑾瑜就是没给他好脸色。

    楚府大门前,楚青云夫妇二人说着话,没一个人理会楚星罗。觉得委屈的楚星罗,一个人依着门框,拨弄着放在门旁的绿植。

    不久,王耿就领着马车缓缓来到了楚府门前,下了马就向楚青云夫妇行礼道:“大人,夫人,末将将林大人父女平安护送回来了。”

    楚青云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上前一步。只见林良从前面的马车上下了后,又转身扶着身后的林缙卓下了马车。

    楚青云夫妇看着十年未见的林缙卓,心中激动万分,连忙迎上去。

    门口的楚星罗见一身素衣的林缙卓下了马车,不怎么关心,反倒盯着后面那辆马车。

    楚青云夫妇跟林缙卓三人一阵寒暄着,却没见着林月盈。罗瑾瑜正要问林缙卓,只见后面那辆马车上下来的一个丫鬟,正扶着一个妙龄少女下了马车。

    当楚青云夫妇二人看清那少女的样貌时,不禁惊愕住了,就连楚府的下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楚府众人看到林月盈的反应,让林缙卓摸不着头脑。

    楚星罗见从后面的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一位少女,就离开门口,来到罗瑾瑜身旁,当他看清林月盈的样貌时,就惊愕地大喊了一声:“鬼啊!”喊完就踉踉跄跄地跑回了楚府。

    众人没想到自家二公子竟当着林月盈的面,把大家的想说的话就这么喊出来,都面面相觑。

    林缙卓等人听楚星罗这么喊林月盈,就有些生气:“那孩子,什么意思啊?”

    罗瑾瑜连忙打圆场,微笑着说:“小孩子,胡说八道,不管他。”

    说着来到林月盈面前,牵起林月盈的手,抚摸着她的小脸蛋,眼含热泪地说:“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会是鬼呢,怎么说也是菩萨才是。”

    林月盈没想到罗瑾瑜会这么夸自己,连忙低下头,怯怯地说:“看姨母说的,月盈可不敢。”

    罗瑾瑜见林月盈害羞,就破涕为笑。

    楚青云向林缙卓身后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好久才问:“为何不见月朗?”

    “月朗啊。”

    林缙卓回答说:“那孩子三年前去求学了,按日子算,顺利的话,今年年底他就会回帝都赶考的。”

    “是这样啊。”

    楚青云觉得有些失望。

    罗瑾瑜明显看出楚青云有些落寞,她连忙岔开话题:“都别站在这了,先进去吧!”

    罗瑾瑜说着,就牵着林月盈进了对门的林府,楚青云和林缙卓俩人也跟了进去。

    罗瑾瑜看着这林府的前院,和林月盈说:“当初这俯中的一切都是瑶瑶布置,我也没怎么动,也就让人定时打扫而已。”

    林月盈抬眸,看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前院,看着那精雕细刻的前厅,仿佛回到了十年前,跟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们嬉笑打闹。

    与楚青云一起迈进门的林缙卓,踏在那宽大的青石板上,看着什么都没变的家,心中感慨万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说了句:“有劳楚夫人了。”

    “应该的。”

    说完,楚青云便和他去了大厅,而罗瑾瑜却领着林月盈去了她的院子。

    随后进来的铃铛,看着比林县林宅宽上好几倍的林府,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跟罗纱说:“罗纱婶婶,这就是老爷、小姐之前住的宅子吗?好大啊,就这前院就有林宅一半大了。”

    铃铛的这一番没见过世面的话,引起了楚府下人的一阵偷笑。罗纱连忙把铃铛拉到一旁,低声跟她说:“铃铛,刚刚那番话,以后当着外人不要说。就自家的府邸你都这样,若日后去了比这还大的对门的楚府、明国公俯,那还得了?岂不是让人笑话,让老爷、小姐在外失了身份。”

    铃铛听罗纱这么说,连忙捂上自己的嘴,一个劲地点头。

    罗瑾瑜和林月盈俩人绕过前厅,穿过一条甬道,从冰壶院前走过,来到了林月盈住的望舒阁。

    刚入门,便看见一座精巧的二层小楼屹立在百花之间。只见那楼上延伸的翘角上,刻着几只栩栩如生的鸟儿,翘角下悬挂着的铃铛随着风儿摇摆着,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入院的左侧有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下还有一个能容下俩人的秋千;小楼的右侧有一个半环绕着小楼的荷花池,荷花池旁种着形态各异的花儿。

    铃铛看着眼前极致的小院,安奈不在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罗纱见她这样,连忙用手肘碰了一下她,对着她摇摇头。铃铛这才缓过神来,低下头,跟着众人往前走。

    林月盈看见眼前熟悉的小院,往日的一幕幕顿时涌上心来,曾几何时,她和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在这小院追逐大闹着,秋千上的小星罗也拍着下手,看着他们嘻戏……

    罗瑾瑜领着林月盈进入了小楼,刚进门,就看见一面屏风立在门后不远处,让门外的人看不清屏风后的事物。俩人绕过屏风,穿过厅堂,上了二楼,只见二楼上轻纱垂落,阳光透过那轻纱,将轻纱上的花卉完完全全的映在地上,空气中还隐隐传了一阵淡淡的清香。

    罗瑾瑜领着林月盈进了左侧的内室后,示意身后的嬷嬷打开衣柜,自己再领着林月盈来到衣柜前。门口的铃铛看着那一墙的衣柜里满满当当的衣服,露出了一脸的羡慕,可那也只是一瞬,毕竟罗纱刚刚说的话,她还没忘。

    罗瑾瑜跟林月盈说:“你我姨侄二人十年未见,也不晓得你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姨母想着,你与若姣同岁,姑母就依着她的尺寸做了几身,还有几身宽大的,看来那些是用不着了。”

    罗瑾瑜刚说完,她身后的嬷嬷就让人把那一柜子宽大的衣服都拿了出去。

    铃铛看着那一个个丫鬟抱着的一件件精美衣服,想:真是可惜了,那一件件都是上好的料子和绣工啊,就这么扔了。

    罗瑾瑜又领着林月盈来到梳妆台前,轻轻拉开那抽屉,一件件都是精美的首饰,铃铛这回儿真的看傻眼了,早就把罗纱之前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罗瑾瑜跟月盈说:“也不晓得你现在喜欢什么,所以每件首饰、每件衣服,但凡姨母能想到的,都一件备着一样,喜欢的就留着,不喜欢的就扔了,姨母再给换新的!”

    时隔十年,林月盈没想到罗瑾瑜还是和以前一样把自己当心头肉,眼中的泪早已决堤成河,用颤抖的声音说:“谢谢姨母。”

    罗瑾瑜见月盈眼角有泪,连忙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好了,傻孩子,就这么点东西你就哭成这样,也是哪家的公子拿上个比这多个十倍百倍的,还不把你哄骗了去?”

    罗瑾瑜的话惹的众人一阵欢笑,只有那门口的铃铛抹着眼角的泪。

    自家小姐要强,平日里也就和公子打闹,可公子去读书之后,却时不时露出落寞的眼神。现在好了,有楚夫人护着,日后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晚来一步的罗纱,见一屋子都在笑,而铃铛却在哭,再看看被众人围起来的罗瑾瑜和林月盈,一下子就明白了,就轻轻拍在铃铛的肩膀,和她一起看着罗瑾瑜和林月盈俩人。

    林月盈听罗瑾瑜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跺了跺脚,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姨母”,又是惹了众人一阵欢笑。

    大厅里,林缙卓和楚晟二人一同坐在主位上,侃侃而谈。

    和林缙卓一同坐在主位上的楚青云说:“缙卓贤弟当年离开的着急,你我兄弟二人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今日你我一定要促膝长谈。”

    林缙卓摆手答道:“不急,不急。小弟就住兄长对门,有的是时间。”

    “是,是。不知这些年你们过得如何啊?”

    “有劳兄长关心,一切都好。月盈跟着罗纱学女工,月朗去学堂读书。我呢,有空也教他们俩人读书。”

    林缙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三年前,月朗前去求学,算算日子,应该会在科举之前回来。”

    “十年未见,这孩子都要参加科举了啊。”

    楚青云感慨着。

    林缙卓看到楚晟这般神情,心中有些纠结,半天才说:“兄长,若是小弟没有带好月朗,不知……”

    “看贤弟说的。”

    楚青云打断林缙卓的话,笑着说:“刚刚月盈那孩子,愚兄可是见着了,那可是谦卑有礼,落落大方。你能把姑娘养成这样,更别说男孩子了,那必定是青出于蓝啊!”

    “兄长夸奖了,夸奖了。”

    林缙卓有些惭愧,如今也只能谦逊地应着。

    傍晚,收拾了一番的林月盈,一个人就去了对门。铃铛想要拦住她,可她自己却被罗纱拦下来了。

    罗纱说:“离开林县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林、楚两家的小姐、公子都是随意往来的,用不着担心。”

    罗纱是这么说,但铃铛还是不放心的看着林月盈到了楚府门前,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楚府的门后。

    林月盈小跑着来到楚府面前,径直的迈进了楚府大门。

    守门的楚府家丁并没有阻拦,因为罗瑾瑜从林府回来之后就有吩咐。况且,楚青云夫妇见到林缙卓父女时的态度,和罗瑾瑜对林月盈的神情,他们都看在眼里,没人会不识趣地去阻拦林月盈,林月盈就如小时候一般毫无避讳地就小跑着进了楚府。

    对面的楚府,比林府还要大上一圈,层楼累谢,错落有致,殿堂楼阁之间,丹楹刻桷。

    许是罗瑾瑜的话并没有完全传达下去,林月盈刚走过前院就被两个丫鬟给拦下来了。

    那两个丫鬟上来就厉声问林月盈:“哪里来的野丫头,知道这是哪吗?”

    狗仗人势的人,林月盈见的也不少,也不怪这丫鬟,客气地回答她:“知道。”

    那丫鬟又说:“知道还闯进来,你信不信姑奶奶叫人把你扔出去!”

    那丫鬟刚说完,就被人一掌打趴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林月盈吓了一跳,另一个丫鬟也吓得不轻,当那丫鬟看清打人的那人是谁时,连忙跪下。

    被打趴在地上的丫鬟,浑浑噩噩地爬起来,刚要追究,可当她看清那打自己的人时,却利落的跪下了。

    林月盈看着自己身侧的人,正是苏嬷嬷,跟在罗瑾瑜身旁的苏嬷嬷。当初罗瑾瑜嫁给楚晟时,就一起过来了。

    “苏嬷嬷。”

    林月盈亲切地叫了一声。

    苏嬷嬷见林月盈叫自己,狰狞的脸庞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起来,跟林月盈轻柔地说:“不知月盈小姐有何事啊?”

    林月盈乖巧地回答:“没事,就是想看看小星罗,刚刚还没说上话呢,他就跑了!”

    “哦,找二公子啊?二公子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需要苏嬷嬷带路吗?”

    “不用,我记得路。”

    “是吗?那月盈小姐请吧。”

    苏嬷嬷说着就让开一条路,让林月盈过去。

    “嗯!”

    林月盈点了一下头,就朝着楚星罗的院子去了。

    苏嬷嬷看着林月盈远去的身影,确定她走远后,才慢慢转过身来……

    跪在地上的丫鬟,想不明白苏嬷嬷为何对一个外来的野丫头这么尊敬,但她们见苏嬷嬷现在这么好说话,觉得有一丝侥幸,可当她们看到苏嬷嬷此时再度狰狞的脸时,才发觉自己想错了……

    林月盈这一路过来,虽然有很多景物都改变了,但是她弯弯绕绕还是来到了楚星罗住的流云苑。

    林月盈刚进流云苑,就见一座小楼拔地而起,小楼两旁各载着一棵高耸入云的松柏。流云苑的左侧是两间厢房,右侧边上是抄手游廊,廊前是一处草地和一个不规则的人工湖,湖上还屹立着一个八方凉亭。

    刚入流云苑的林月盈,就看见楚星罗正扯着种在院子里的花的叶子。

    这小子是不是又若姨母生气了?所以现在一个人生闷气?

    林月盈这么想着,就轻轻走到楚星罗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轻轻叫了一声:“小星罗”。

    没让林月盈想到的是,楚星罗回眸看清她的脸时又惊叫了一声,还下意识地一拳打在了她的鼻梁上,疼得她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鼻子……

    楚星罗正要逃开,可当他看到林月盈的手上有红色的液体渗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楚星罗连忙去凉亭里,拿起茶壶,回到林月盈身旁,又从自己怀里抽出一张帕子,将茶水倒出来,弄湿帕子,着急地跟林月盈说:“用手捂着没用,快拿下来!”

    林月盈很听话的把双手从鼻上拿开,理所当然的把头往上抬。

    楚星罗见林月盈抬头,有些生气:“不能抬头!”

    林月盈不明白楚星罗为什么这么说,可她又不方便说话,只能摇头,希望楚星罗能明白她的意思。

    楚星罗看着林月盈鼻下、嘴边的鼻血,顾不得和她多解释,直接弯下腰,用空出来的左手将林月盈仰着的脑袋往她的面前按,在把自己那右手沾湿的手帕捂着林月盈的鼻子……

    林月盈用楚星罗打来的水认真小心的擦拭着自己的脸颊,完了还不忘抬头问楚星罗有没有洗干净。

    楚星罗仔细看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林月盈见他指着鼻子,自己又轻轻擦了擦鼻前,直到楚星罗点头。

    林月盈又查看一下自己的身上,确定没有血迹之后就来到楚星罗面前坐下,林星罗似乎认错一般的将石桌上的茶点推到林月盈前面。

    林月盈用指尖摸着还隐隐作痛的鼻尖,空出来的手从茶点盘里拿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就问楚星罗:“小星罗,你为什么见到我就打我啊?刚刚也是,为什么看到我就说我是鬼?”

    楚星罗没有回答月盈。

    林月盈见他半天不回答,又问:“为什么大家见到我都好像见到鬼一样?”

    楚星罗还是没有回答。

    林月盈见楚星罗也不回答,干脆放下糕点,站起来,装腔作势的说:“小星罗不回答那就算了,我去问姨母。”

    林月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好像踩到了楚星罗的尾巴。

    楚星罗连忙拉住了她的衣角,一脸祈求地说:“月盈姐姐,母亲说了,不能告诉你!”

    林月盈见奸计得逞,又趁火打劫:“哦?那我去告诉姨母,你打我!”

    楚星罗听林月盈这么说,更是不安:从小大哥就护着月盈姐姐,月朗哥哥也整天黏着她,母亲更是待她如亲闺女,反倒是自己这小儿子成了多余的,她这要是去母亲那一告状,今天怕是没饭吃了……

    楚星罗纠结了半天,还是跟林月盈坦露实情。

    大家看到林月盈的第一眼,之所以感到惊愕,那是因为她跟两年前自缢身亡的袁怡长得一模一样。而那袁怡就是袁信侯袁恒的嫡长女,也是唯一的女儿,本与穆亲王齐云顾有婚约,可不知为何在婚期前三日竟暴毙了。

    世人都猜测是不是有人给她下了赌,但袁家查到至今也没有丝毫线索,齐云顾也因为这事儿无心从政,整日以酒买醉,虽然这半年才喝酒少了,但是却深居简出,不是什么大事,或者皇上、太后召见,就极少出入穆亲王府。

    “怪不得大家看到我的样子就像看到鬼一样。”

    林月盈恍然大悟。

    楚星罗扯了扯林月盈的衣角,略有些哀求:“月盈姐姐,母亲刚刚可是嘱咐了,这事儿不能跟你说的,母亲要是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我给你说的。”

    “嗯,那是自然。”

    林月盈应着,右手不老实的去摸了摸楚星罗的脑袋。

    楚星罗怎么说也是个小男子汉,哪肯让她摸脑袋,伸手就轻轻推开了林月盈的手。

    楚星罗不推开还好,他这一推开,却被林月盈双手捏了他的脸颊。楚星罗真是彻底没脾气了,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颊,想:到底谁是孩子啊。

    苏嬷嬷从院外进来,见俩人正嬉闹着,本不该打扰,可是楚晟夫妇和林缙卓正在饭厅等着二人开饭呢,也不好让他们等久了,只能来到他们身旁,请他们过去。

    楚星罗见苏嬷嬷来了,连忙后退,和林月盈拉开一点距离,就要领着林月盈去了饭厅。

    林月盈见楚星罗那有点疏离的动作,也不生气,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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