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瓷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她被溱洵和老爷子一块捡回来,如果不是老爷子昨天去钓鱼,她恐怕就要在荒郊野外睡一晚上了。
玉清瓷后怕极了,连连道谢。
“无妨,你日后多小心。”老爷子溱景晏摸了摸胡须:“也算是一场缘分,玉公子养好身子就走吧,溱家不好多留。”
溱溪张了张嘴:“曾祖……”
玉清璟都没说什么,曾祖倒是急着撵人了。
玉清瓷还以为老爷子不喜欢她,道:“晚生晓得了。”
溱溪原本热烈的笑都垮了,他偷偷的看了一眼神色不明的玉清瓷,轻轻的扁了扁嘴,他就是一个热烈的小太阳,对一切的充满希望,欢乐,热烈,生机勃勃。
曾祖直接赶玉清璟离开,溱溪有些生气,等没人了,他向身旁的溱洵抱怨:“大哥,曾祖怎么那么冷血?那个小公子身体弱的很,一个人怎么走,你不正巧也要去泓一书院,为何不与那位公子同行?路上也能照看着点,不然他下次再遇见这样的事儿,恐怕会被狼吃了。”
溱溪脸色狰狞,抬起两个爪子恶狠狠的看着溱洵:“嗷~,就像这样!”
那小模样奶凶奶凶的,哪里像头狼,倒像是一头没有断奶的小老虎。
溱洵轻轻的摇头。
溱洵不乐意的撇嘴,曾祖最喜欢大哥,夸过几次大哥很有他的风范。溱溪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喝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大哥一点儿都不一样。
溱溪知道他没有他稳重,但是他不喜欢溱洵这副模样,就好像一口干涸的枯井,寺庙里不动凡心的老和尚。
人生有什么意义!
溱洵解释道:“家里的情况与别处不同,玉公子若是心生芥蒂,也不好提及,咱们还是不要和玉公子多有牵扯,免得让他为难。”
溱洵的曾祖溱景晏随从太子赈灾,可惜朝廷筹措的银两不足,他们千里迢迢赈灾,一心一意为百姓做事。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百姓仍然死伤无数,太子无奈,私自四处向周边的府郡筹钱筹粮。用了好一番功夫,百姓才安定下来。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太子不慎遇见山体塌陷,损失了足足二十万两银子。
溱景晏身为太子太傅,直接把罪过全部揽了下来,数罪并罚,太子安然无恙,溱景晏贬为庶民,三代不准入仕。
溱景晏回到了老家,这消息闭塞的古代,他算是极不光彩的归来,周围的人可不管他们为什么回来,只知道他被贬官,三代都不准再做官了。
因此,看笑话的人一波又一波,还好溱景晏心性坚定,不然没有折在京城的漩涡,反倒被乡里的人笑话死了,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溱景晏的儿子,便是这么去的。
他身子骨不太好,心思又重,在乡下没待几年就死了。
可怜溱景晏半生富贵,最终却沦落到这么一个下场,也亏得他放的下身段,没有那些所谓读书人的清高。不然这个家恐怕要塌了。
溱溪道:“大哥这么说就错了!”
溱洵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没看到玉公子方才的表情吗?”溱溪为家里有两个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感到心痛,质朴,纯真,溱溪从来都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玉公子眼神清澈,从来没有一丝看不起人,好像在他眼里,不分什么三六九等,三教九流,就算我们是布衣百姓也同样值得尊重,别说是那些官宦子弟,就算是最末流的商人,也不会有那样的眼神。你们为什么都觉得玉公子会介意?”
溱洵神情淡漠,人心难测,玉清璟此人,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就像就九天之上的月光,本就悬于苍穹之上,他们又何必去做那个逐月的人?
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
也许过两年,等他们两个站在同一高度,和溱家交游不会再对他造成任何不利影响,他才好正式认识玉清璟。
玉氏清璟,公子无双。
他不止一次听人提起。
“介意也好,不介意也罢,我们都不应该产生任何交集,至少此时不能。更不能因为救过他一次,让他产生任何负担。挟恩图报,君子不为。”溱洵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动,久闻大名,今日终能相见。但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溱洵不敢有任何动作。
若是被当做挟恩图报的小人,溱洵恐怕要就地自绝。
溱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大人模样:“大哥,你都快和曾祖一样变成老学究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可惜了,再这样下去,你就会变成第二个曾祖。”
说完,就麻利的站起来,既然他们都什么都不解释,那就他去解释,方才玉公子的表情,他可看得一清二楚,大哥他们想的太多,反倒让客人尴尬,不合算。
“玉公子!”溱溪一出门就看到了玉清瓷的背影,他出其不意的叫了一声,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玉清瓷左半边肩膀生疼,轻轻的吸了一口冷气,眉头一蹙即展,笑道:“溱公子……”
“你喊我溱溪吧!不用叫什么公子!嘿嘿,我不习惯……”溱溪笑得跟朵花似的,就像说小秘密一般,微微凑近了玉清瓷,道:“玉公子,你不要生气啊!我曾祖不是故意要赶你走!我大哥他没说话,但他也绝对不想你走,他其实可喜欢你了!”
玉清瓷石化:“喜……喜欢我?”
溱溪点点头:“当然了!大哥最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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