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一别后,斑并没有马上去找柱间,而是销声匿迹起来,就连柱间也没在信中谈起他的行踪。
到了来年春天,扉间倒是出乎意料地寄来了信,告诉她灵化术的研究进度已经基本完成,可以投入使用了。
老实说,佐佐美特地寄信给讨人厌的扉间君时,根本没有想过会得到回复的可能。直到大半年后的今天,本以为他不打算理会了,却又收到他别别扭扭的回信。
扉间的业务水平相当可靠,她甚感欣慰,决定建议柱间在他的便当里加上一个鸡腿。
至于讨不讨厌……只要业务水平过关,管他是扉间柱间还是宇智波斑呢。得到消息后,佐佐美当下便收拾起行李,趁着夜色悄悄开溜了。
如今的游廓于她而言就像是一座自由的后花园,根本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多鹤也明白这一点,不再自讨没趣地管束她。
她将查克拉凝聚在手脚上,没费多少功夫,游女们眼里天堑一般的围墙便被她轻松地翻了过去。她拍拍身上的尘土,迎着春夜里料峭的寒风向木叶的方向前进。
等到她微微喘着气回到阔别已久的村子门口时,时间已经临近午夜了。
门口值班的是个黑发黑眼的忍者,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见有人走近,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确认一番后,惊疑不定地说:
“……梨瑠大姐?”
“——火遁·豪火球之术!”
抓住对方捂紧头发哀嚎时露出的破绽,佐佐美冷静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太讨人厌的话,可是会变成中年谢顶男的喔,小鬼。”
“那件事已经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没忘记啊!”他心疼地吹了吹散发出焦糊味的发梢,“不就是烧过你的头发一次吗。”
成年人的每一根头发都无比珍贵,只报复你一次我根本不过瘾啊!
抬头看了看他比自己高一截的头顶,她有些气闷,又从他头上抓下几根头发来。
这位煎饼店家的讨厌小鬼,如今也已成长为风华正茂的青年人。虽然自己身上的时间没有一点变化,但在这一刻,佐佐美前所未有地意识到:时间已经在别人身上汹涌地流逝了。
——那么,独自一人抵御着时间的洪流,连一丝衰老的迹象都不曾发生过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设呢……
她不禁低头沉思起来。
没能得到她的回答,青年人探头探脑地凑上前,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同情,小心翼翼地观察起她的脸色。
“……你是为了斑大人才离开村子的吗?”他问。
“算是吧。”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似乎脑补了些不得了的情节,青年人迅速地为她指出一个方向:“斑大人的宅子没人敢去清理,还保持着你们离开时的原样。”
“……现在的族长与斑大人不是同一路人,请务必小心。”迟疑一番后,他接着补充道,“真是的……我可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了,别再冲我放火了,大姐。”
“火遁·凤仙火之术!”
趁着对方正手忙脚乱扑着头发上的火焰,她重重揉了揉对方有些扎手的头发,“小鬼就该有小鬼的样子,大人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说罢,她抬眼分辨出宇智波族地的方位,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哪怕现在的族长的确存有什么坏心眼,但他难道能够干掉她的高达吗?
充满对自己、同时也是对斑的强烈自信,她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留。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宇智波一族的青年人叹了口气,无人知晓的自语消散在风中。
“我早就不是什么小鬼了。……我叫做桃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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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与她曾居住过的宅子空置了许久,屋里已经落满灰尘,不彻底清扫一遍就没法住人。但这样的事她往常也不乐意做,索性又将门合上,向另一个蹭饭蹭得无比熟练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
午夜时分,受奇怪的直觉作祟,千手柱间难得没睡好觉,心里一直跳个不停。
意识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时,他恰巧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扒拉着他房间的窗户,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动。
“……佐佐美?”
日思夜想的身影骤然出现在眼前,他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带着些许傻气,茫茫然地打量着对方。
“哟,柱间。”
佐佐美丝毫不觉得尴尬,神态自若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良久没听到对方的回应,她有些纳闷,正想抬头瞥他一眼,却在下一秒被拥入一个坚实可靠的怀抱里。
“……?”她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
刚睡醒的柱间并没留意到她说了什么,只是做了他在当下这一刻想做的事。
柱间已经不年轻了,早已过了会为爱情而冲动的年纪。只是每当他有所动摇,伞下的体温、雨夜中的狂奔和她冰凉的手心都会立即浮上他的心头,令他无奈地败下阵来。
他也想过要明明白白地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对方,只是他自觉这样的事在写在信中有些唐突,但若是去见她一面的话……身为火影,村子已经成为他的责任之一,不能再随心所欲地偷溜出门了。
佐佐美,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几乎在每个夜晚,他都枕着这样的希冀入眠。
于是,这天夜里,当她乘着夜色来到他的窗前,明亮如星的眼底映照出他的倒影,柱间又自觉地将这当做是自己的梦中场景。
“明知你只是我梦中的幻影,可我还是……”他将头埋进她白皙的颈间,轻轻嗅了嗅那熟悉的淡香。
“我回来了,柱间。”
她就像一位出差归来的丈夫那样,带着三分温柔、三分倦意,迫不及待地用手指卷起柱间的长发,快乐地捋了起来。
——柱间的头发,她可是超爱的!
并没在意她手上的动作,他静静地将她搂在怀中靠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仔仔细细地用手摩挲着她的面颊。
“你还是这副样子,一点也没变呐。”
她正专注玩弄着他的发梢,深黛色的睫毛垂了下去,朦胧的眼里照出几缕淡淡的星光。
见她一副放松的姿态,他的心绪似乎也随之平静下来,就连打好的腹稿似乎也能流利地说出口了。
“佐佐美,”酝酿一番后,他终于决定在梦境中进行一次实战演习,“我对你……”
“你说吧,我听着呢。”她的声音带着些疑惑。
注意力被他从头发上吸引过去,她放下手中的头发,专注地凝视着他的双眼。
看着那双清澈平和的眼睛,柱间的踯躅似乎也消解下去几分。
他终是开口道:
“我没有办法继续忽视自己的感情了……佐佐美。”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的确是爱着你的。”
“可是我们不是朋友吗……?”她有些诧异地反问着,“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就没法继续做朋友了。”
想起那顺滑的手感,带着三分眷恋、三分遗憾,她有些不舍地说:“你的头发以后还能继续让我摸摸吗,柱间。”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虽说把积攒已久的言语说出了口,可是柱间摸不准她的意思,只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去。
“……当然可以!”他露出一个紧张的笑容,用手拉了拉睡衣的下摆,“你想怎么做都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和我……”
只要你愿意和我……
和我……
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佐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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