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站在门外的皇兄尽收眼底,与他一同的还有漼广,二人心照不宣,内心想的是什么怕是不言而喻。
漼广这个老狐狸一向以家族为重,他心里想的什么皇兄心里很清楚,可是他并不在意这些,无论他看中的是刘辰这个人还是他的身份,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刘辰心里有没有她这个小姑娘?在乎的是这门婚事能不能幸福?
他现在纠结的是,养了这么多年的胞弟,他却依然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明明处处透着喜欢,可言语上非要否认,喜欢一个人是可以忍心否认的吗?
皇兄不知。
而此时正在手把手教时宜写字的周生辰更是不知。
忽然,一道“咕咕咕”的声音骤然响起,小姑娘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周生辰闷笑一声,立刻引来小姑娘的一记瞪眼,笑什么嘛?她还是个五岁的小姑娘,肚子饿很正常啊,笑神马嘛?
周生辰捏捏她的脸颊,说道:“今天就练到这儿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说着还不由自主的牵起她的手,其实他一直很困惑,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不愿与那些王公贵族打交道,可为什么会独独对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情不自禁呢?忍不住的想要来看她,忍不住的想要摸她的头发,忍不住的想要牵她的手。
这到底是为什么?是生病了吗?
大厅里
周生辰意外看到了自己的皇兄,不由得出声问道:“皇兄,您怎么来了?”
君上撇撇嘴说道:“还不是怕你欺负人小姑娘?”
周生辰无语望天,他是这样的人吗?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玩笑话归玩笑话,君上还是正色道:“漼太傅啊,朕方才见小姑娘学的很认真,不如就让小辰当她的老师吧?不知漼太傅意下如何啊?”
漼广连忙拘礼道:“如此甚好,老臣多谢陛下厚爱。”
那边时宜懵懵懂懂的看着自己的阿舅还有君上,他们说的话小姑娘脑袋里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她好像知道以后刘辰可以一直教她,不免有些高兴。
她拽拽他的衣袖,问道:“那……我以后要叫你老师嘛?”
周生辰被她拽衣角的举动弄懵了,一种熟悉感再次油然而生,脱口而出道:“你不如叫我师父吧?”
话一出,他自己也惊了下,为什么会说出师父两个字呢?
时宜可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立即笑道:“师父。”
这两个字如同炸弹一样炸进他的心里,叫他的心咚咚咚的跳着仿佛要蹦出来似的,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不知为何,他竟是还想再听她叫一声师父,他盯着时宜不由得出声道:“再叫一声。”
“师父。”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叫着。
君上发现周生辰的异样,笑道:“好啊,既然两个孩子都没意见了,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从明日起,就将时宜送进宫里由小辰教导,日落前送回漼府即可。”
“老臣谨遵圣意。”
周生辰看着还拽着自己衣角的小姑娘,心里一软,道:“你叫时宜,在家中被唤作十一,正好,我已经有十个徒弟了,我也叫你十一可好啊?”
小姑娘的脑袋转不过来了,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家里阿娘和三哥哥经常叫她十一,再多一个人叫也没什么不好吧?便立即点了点头。
周生辰试着轻叫出口:“十一。”
小姑娘小酒窝一现,笑出了小虎牙。
在场的人看着他们的互动,各自心中藏着小算盘。
只有皇兄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要是她能当自己的弟媳也是蛮好的,他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活的自在一些,能找到一个心爱之人相守一生白头偕老,足够了。
周生辰才不管在场的人什么心思,他这会儿正在心里不停地默叫十一呢,他快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折磨疯了。
就好比现在,自从他叫了一声十一之后,这个名字像是刻在他心里,每叫一次就会有一种熟悉感直传他心头,甚至觉得很亲切很温柔,似乎曾经他也这么叫过另外一个小姑娘。
吃过午饭后,周生辰就准备跟皇兄回宫了,临走时,他拉着时宜的手,嘱咐道:“明日我会派人来接你的,她叫宏晓誉,是我的大徒弟,以后就是你的大师姐了,别害怕,你三哥哥认识她。”
时宜点了点头,她才不害怕,刘辰是不会骗她哒。
回程的马车上
君上看着一直在发呆的周生辰,问道:“小辰,你在想什么?”
周生辰回过神,挠了挠头,道:“没什么。”
“你……真的不喜欢那个小姑娘?”
他被问的一时愣住了,喜欢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半晌,他才喃喃道:“我不知道。”
君上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这傻小子,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前后的说法不一样了,上次问他还是明确了当的说没有喜欢的人,这次就变成不知道了,这两者的意思可是天差地别,只怕他是动情却不自知吧?
式乾殿
周生辰一进门就立即吩咐道:“来人,把殿里彻底洒扫一下,再摆放些女孩子喜欢的物件,明早再去吩咐膳房做些糕点,本王待会给你单子,照着上面做就好了。”
“是,殿下。”
内侍提议道:“殿下,小姑娘们都喜欢鲜花,不如找些鲜花来?”
“不用了,她对花粉过敏。”
内侍讶然道:“这么巧,殿下您也对花粉过敏,当真是有缘分啊。”
周生辰嘴角荡漾着浅笑,是啊,是有缘,他在走之前特地问了她喜好忌讳什么的,小姑娘说她对花粉过敏,他当时听闻也是心下觉得他们二人之间有缘分。
很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小姑娘对花粉并不过敏,相反她很喜欢花,只是因为他,因为他对花粉过敏,所以才对外说自己过敏的。
他才知道,原来他最珍爱的小姑娘为了他,隐瞒了那么久的真相,为了他,不惜说自己对花粉过敏,不惜舍弃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此后,他一直以为是他先动情的,一直以为是他在教她的过程中慢慢喜欢上她的,却不敢声张只能小心翼翼的掩藏着,却没想到那时的他们是双向奔赴的。
而另一边的时宜回到房间,盯着窗边的花看了好一会儿,才唤来成喜道:“把这些花都撤下去吧。”
“为什么啊?”
“嗯……我对花粉过敏,撤下去吧。”
成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过敏?姑娘您什么时候对花粉过敏了?”
她跟时宜差不多大,所以时宜拉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好不好嘛?撤下去吧,对了,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不喜欢那些花了。”
成喜拗不过她只好照做。
她出去后,时宜趴在床边发呆,小脑袋瓜在想刚才的话,头天晚上她便磨她的三哥哥告诉自己刘辰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阿娘从小就告诉她,她很有可能成为将来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不知为何她听着太子妃这个称呼竟是有些反感。
别人家的小姑娘在她这个年纪还在玩耍着,而她却被仔细教导着,阿舅找了专门的礼仪老师教她,完全把她当成了太子妃培养,而她喜欢读书却没人教她,反而教她什么礼仪,小小的她哭过闹过,不愿学那些,可换来的只是阿舅的训责。
她身为漼氏贵女,被繁文缛节束缚着,自是知道私自打听一个皇子的喜好不符合规矩,可她就是想要知道嘛,她也说不清,就是迫切的想知道刘辰的喜好,漼风又宠爱她,就偷偷告诉她殿下对花粉过敏。
所以,在他走之前问自己喜好时,她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对花粉过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并不后悔,不就是以后不养花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多年以后,这个傻姑娘也才明白,原来那种不知道,那种鬼使神差叫做情,原来她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偷偷喜欢上了小大人儿刘辰,为了他的身体,舍弃鲜花又算的了什么?
只是她现在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呵~即便知道又如何?她才五岁就喜欢上一个人,若是传出去是会被毁了名声的,而她身上注定背负着漼氏的责任,不能左右自己的感情,不知道也好,不知道就不会难过,不会觉得遗憾。
注:解释一下文中的两个问题:1五岁喜欢上一个人并不多见,但也存在,更何况那是周生辰和时宜的故事,他们对彼此都有隐隐的熟悉感,这是因为前世(电视剧)的经历,所以喜欢上并不奇怪,不要说时宜早熟或者五岁就喜欢上一个人怎么怎么的,很正常,他们之间有数不清的羁绊,无论几岁只要遇到了就会喜欢上,现实中五岁的小女孩说喜欢一个人,大人会当成是小孩子之间的友谊,但时宜身为漼氏贵女,又被教导着会成为太子妃,这些话是不能对外说的,名声不好,所以她只能藏在心里。
2太子妃,在没遇到周生辰的时候,时宜是应该被指给皇兄的儿子,也就是刘徽或是刘子行(是因为戚真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跟漼氏扯上关系)但是周生辰出现了,漼广是个注重家族的老狐狸,他有了新的谋算,因为周生辰是君上最疼爱的胞弟,在宫里说话也很有分量,很得皇兄喜爱,很难不保证将来不传给他皇位,一旦传位给他,他和时宜在一起,那时宜就是妥妥的皇后,不比那个现在才几岁不如周生辰强的刘徽好?就算他最后没有当皇上,那他也是新帝的皇叔,还是手握兵权的皇叔,比新帝都要厉害,所以若是跟周生辰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好处,所以漼广现在犹豫了。(这一点跟电视剧中设定不同,剧中周生辰当时已经舍弃皇性,但我说过这是个全新的故事,就这样设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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