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回到内寝,看着榻上躺着的小人儿,即便已经睡着,可是紧皱的眉宇还是证明她睡得并不安稳,他蹲在床边,倾身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呢喃道:“十一,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是什么让你对那几个词产生如此大的抵触?又是什么让你对剔骨这两个字如此敏感,敏感到一听到这两个字,你就浑身痛苦不堪?
对于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周生辰并不知道,只是,他暗暗下了一道命令,日后但凡她所到之处,皆不能出现红色,亦不能提及剔骨二字,更是让漼风写下了过往数年她所有的异常,并对照着一一吩咐下去。
他不想管这种命令下发之后会造成什么影响,他只知道,这些东西让他的小姑娘难受,既然让她难受,那在他刘辰这里就全部不存在。
翌日
时宜幽幽醒来后,一眼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师父,秀气的眉毛弯了弯,刚有所动静周生辰就醒了。
“十一,你醒了?”
“嗯,”小姑娘的意识这才慢慢清醒,有些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啊师父,是十一让你担心了,还害的师父白准备宴席了……”
昨日是她的生辰,师父精心给她准备的生辰礼,连君上都给她准备了全羊宴,结果她也太不争气了,竟是出了这种事,着实坏了他们的兴致。
周生辰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哄着:“傻瓜,跟师父还说什么对不起?”
时宜借着他的手坐起来,依赖的在他怀里拱了拱,小鼻子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独属于师父的气味让她很安心,小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模样很是眷恋。
而被她抱着的男子则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的发顶,偶尔还低下头颅在她发顶偷个香,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小姑娘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这弥漫着温柔的气氛却被一声“咕噜噜”打破了。
小姑娘小脸顿时红的跟个苹果似的,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她还没抱够呢。
周生辰太了解她了,看她这幅懊恼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的说道:“先吃饭,吃完饭再抱好不好?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她一听这话小眼神立即亮了亮,松开他的腰正准备下地去吃饭,就被忽然他抱起来了。
时宜害羞得不行,她都已经十岁了,可师父还想抱小孩似的抱她,这一抱她一下就和他的目光平等了,可以平行线的看到他的眉毛,但,她不喜欢这样,她喜欢仰视师父……因为,那会让她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日子总是要继续的,对于时宜而言,每日腻在师父身边,画画,弹琴,写字,下棋,他把自己会的所有东西都如数教给她了,毫不保留,可时宜每次与他下棋之时总要随便落子好输给他,然后就会磨着他再陪自己玩儿,而周生辰总是乐此不疲,他纵着她所有的小性子,纵着她所有的耍赖。
只因,她是他穷极一生都想娶的小姑娘。
周生辰看着她一天天长大,长得愈发亭亭玉立,也愈发让他的心变得柔软。
渐渐的,时宜连漼氏也不常回了,经常一连好几日都住在式乾殿,有时更是长达一个月,对此倒是无人敢说什么,毕竟,他们如今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他有时也会因好奇问她,不回漼氏,不想念爹娘吗?
小姑娘总是摇摇头,撒娇似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不想念,说来很奇怪,自从有了师父,她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归宿,潜意识认为,师父就是家,有师父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小小年纪的她不是没有想过因此会被人诟病说她不孝顺,可她内心里真的对漼氏没有一丝留恋,那个大家族太复杂,规矩繁多,每个子女都需为家族贡献一份力,甚至牺牲自己的姻缘,不适合她。
她,只想做师父的十一,仅此而已。
或者,这就是上天的齿轮在转动时,在给他们全新的一世时,给的特有的赏赐。
曾经,她祈求,族谱除名,自此,只是南辰王府的十一。
所幸上天垂怜,今生,她不想要漼氏,不想要那些什么莫须有的漼氏贵女的名号,她只想做师父的十一,只想做师父的未婚妻,也只想与师父扯上关系。
只想……以她之名,冠他之姓。
平静而又温馨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她在他身边待了数年,每一日都恨不得当成两日过,因为,她永远都不想和师父分开,可,或许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即便是重来一世,也不可避免,但不管怎样,时宜对于周生辰而言,已成为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不管未来经历什么,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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