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黛丽如遭雷击,吓得直接跑回了二楼的主卧,看到满屋子的符咒和慈航道人的塑像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仍旧焦虑地来回走动,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正巧周桂香来敲门,她打开房门,一把把周桂香拉进卧室。

    “洪真人在哪里?赶快联系他,快!”俞黛丽万万没想到出了个张瑾寅,她心虚纷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只有洪真人。

    洪真人自前次到家中做了法,之后一直风平浪静,俞黛丽也是万事顺心,虽说收费也着实凶狠,但只要有效果能解决她的问题,再贵她都愿意。

    她一脸殷切的看着周桂香,周桂香却为难的对她说:“俞总,您忘了吗?洪真人上次来过之后说自己伤了元气,至少要修养一年半载才能再度出山,这会儿,估计请不到他的。”周桂香心理暗暗着急,自从上次一别,洪大强后来只用陌生号码打来一个电话,说自己感觉情况不妙,可能动作太大被人盯上了,让周桂香暂时不要联系他,躲过这阵子再说不迟,两人只是约定了紧急碰头的方式,她现在也完全不知道他躲到哪儿去了。

    俞黛丽催的急,又砸又闹,差点动手打人,周桂香只好温言相劝,说自己尽量想办法,请俞黛丽缓上一缓,俞黛丽下了最后通牒,只给周桂香两天时间找人,不然就把她撵出去,周桂香愁容满面出了主卧室的门,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跟赵霞娟打了招呼出门去找洪大强。

    周桂香按照两人之前的约定来到老城区一片脏乱的棚屋,她嫌弃的看着两个蹲在地上玩汽车的小孩子,穿过窄窄的巷子,前后看了看没人跟着,数着屋子的门,直到第三扇才停了下来,只见那门上挂着一副财神爷的像,仔细看底部两条金鲤鱼嘴边的胡须被涂成了黑色,周桂香心下点头,两短一长,再三短一长敲起门来。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周桂香心下忐忑起来,难道洪大强出事情了?

    正在这时,只听门锁咔嚓一声,门被轻轻拉开了一条缝,洪大强没有露面,周桂香却是松了口气,她再次看了看周围,立刻闪进门中。

    “你怎么来了?出事了?”洪大强此时一点都没有真人那会儿的儒雅和淡定,穿了一身脏兮兮灰扑扑的旧衣服,戴着一顶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假发,看上去跟周围早出晚归的民工一个样子。周桂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洪大强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要我怎么说你!这么点破事都来找我,万一被人发现了,咋俩可一锅端了!”

    周桂香刚才还对洪大强不停地诉苦,听到这里也不干了,恼羞成怒道:“洪大强,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还会不知道?想当年,你在青松观,晚上偷溜出来跟我厮混,被师傅发现打了一顿逐出师门,结果你心怀不轨,勾结外人害了你师傅,我会不知道?更别提你后来在道上的那些混帐事,吃喝嫖赌哪一样你没做过,还敢给人家千金小姐下套,最后落得右腿被废的下场,要不是我念着旧情收留你,你还有命活到今天?”

    洪大强也不示弱,阴沉着脸说道:“哼,臭□□,当了几年佣人,你倒是得瑟了啊!忘了你从那儿出来的么,要我给你回忆回忆?港区下三滥的私娼院子里最低等的站街女郎,我呸,跟我装什么呢!”

    “你!”周桂香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响,忙压低了声音,“洪大强,我不跟你废话,这一票你到底做不做?我估摸着,俞黛丽这回能比上次出得更多!”

    “不行!”洪大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弄死个还没满月的小孩,你就慌了?你手上的人命也不止一条了!”周桂香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果然最毒妇人心!

    “上次我就跟你说,已经有人盯上了,咱们不能再见,小心驶得万年船,别有钱没命花!”洪大强语气缓和了下来,这几年东躲西藏他都厌烦了,加上这次赚的不少,他是真的起了收手的心思,“你听我说,这害人性命的事,能不干就不干。我那会儿是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怕,可是回头想想,这些年也没少担惊受怕,还落了一身毛病。要我说,你这些年也赚的不少了,收手吧!”

    “行,但是,”周桂香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得干完这一票。你不知道,俞黛丽开的是这个价。”说着她用手比了个二的数字。

    “这价,不上不下的。依你看,她的意思是要,呃?”洪大强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摸着下巴继续说道,“要是她有这个意思,起码得再往上三倍。”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听到钱还不是乐了。你放心,我瞧她的心思不像是要搞死那孩子,估摸着,弄他个眼盲耳聋、脑瘫痴傻也就够了,反正他们家养得起,只要除了她心里的疙瘩就好。”

    “嗯,这就好办多了,你附耳过来。”洪大强见钱眼开,跟周桂香在密不透风的破房子里谋划起来。半晌,只听到两人压低了的桀桀笑声,直叫人汗毛倒竖。

    周桂香回到别墅,已经接近九点了,俞黛丽心烦意乱,头疼欲裂,她昨天吃了半颗药睡到半夜醒来,耳边净是女鬼的尖叫和婴儿的哭声,结果后面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她便早早吃一整颗,准备上床好好睡一觉。迷糊之际,听到周桂香的叫门声,她强打起精神开了门。

    周桂香交给俞黛丽一瓶符水和一封加了朱漆的信件,细细跟俞黛丽说了用处。俞黛丽皱着眉头看了看符水,心里还是没底,催着周桂香一定要安排洪真人跟她见上一面,周桂香来之前已经跟洪大强商量好,她指了指信封神神秘秘地说道:“俞总,洪真人此刻不便跟你见面。他留下了这个信封,说你看了信就能明白。”

    俞黛丽思忖了一会儿,让周桂香去外面等,自己则拆了信看了起来,一看之下差点惊呼出声,信上寥寥数语,却让她心脏立马狂跳不已,她把信压在胸口,平复情绪。

    洪真人信上说,那只小鬼已然借助女鬼最后的法力托身于张瑾寅,难以除去,即便此刻除去,恐其再携怨重生,两次怨气叠加恐怕祖师爷再世都无法对付。不如想办法让他浑浑噩噩留在人世,过完此生去了怨气才上策。洪真人再三交代,自己上次替她除去女鬼,有损阴德,法力大减,不能再跟她有任何联系,否则轻则遭到反噬,重则命丧黄泉,其中还特别隐晦的点到了五年前俞黛丽做下的亏心事。

    洪真人怎么会知道?这事做的那么隐秘,她一直压在心底谁都没说,他怎么会知道?是了,肯定是上次他来别墅见到了那个女鬼,一定是那女鬼告诉他的!如此看来,只能听洪真人的提议了?她盯着放在茶几上的符水,渐渐眯起了眼睛,捏着信纸的手慢慢收紧,心烦意乱拿不定主意。

    俞黛丽吃了药,思考有些缓慢,只觉得自己应该找个信任的人商量,便打算去找丹尼尔。

    她匆匆忙忙下了楼,二楼的客房门在她下楼时开了条小缝而后又关上了,房里的人走到窗边,一直看着俞黛丽的车开出了别墅才将房里的灯拉开。

    俞黛丽刚出门,一阵狂风吹来,她抬头看看,阴云笼罩在月亮四周,看上去马上就要下雨。上车后,她打开车载镜,用手扒了两下头发,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面色蜡黄,颧骨突出,她摇摇头,合上镜子叹了口气,启动车子开了出去,心里突然想起手里的安眠药快没了,得问丹尼尔再拿一些,他找来的药效果不错,就是越吃越上瘾,用量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得让他再问问看医生。

    她到丹尼尔的单身公寓次数不多,一来她嫌地方小,二来这公寓的位置也在市郊,离自家别墅不远,十来分钟车程,出了门能避嫌还是要避嫌的。不过当初交房她也来看过,而且还录好了指纹,出入倒是很方便。

    她刚进屋,只听外面一阵狂风暴雨,雷声阵阵。丹尼尔这公寓是loft结构的,一楼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廊灯,看样子他在楼上。俞黛丽脱了鞋子,又拿起放在玄关的水杯喝了半杯水,正要叫人,却听见男人隐约的笑声,一边笑还一边说话,难道丹尼尔的公寓还有别人?

    俞黛丽狐疑的听了听,丹尼尔的声音很模糊,好像跟谁在打电话,但言辞间却诱惑不已。好啊,竟然敢背着老娘偷人!俞黛丽本来就心事重重,吃了药反应更加迟钝,如今被这心里的猜想激起了怒火,头脑一热,冲上了二楼。

    她的动作并没有放轻,只是屋外风大雨大掩盖了脚步声,再加上丹尼尔沉浸在视频聊天中,完全没有注意有人进了门,还自顾自说着暧昧的话勾引视频对面的女孩。

    “……不是你说要打赌的么?愿赌服输,我干什么你照做,先前可都是说好了的!”丹尼尔裸着上身坐在浴缸里,一边喝威士忌,一边拿着手机找角度,继续轻声笑道,“这就不敢看了?”

    俞黛丽气地火冒三丈,丹尼尔什么时候勾搭上外面的狐狸精的?居然还搞上□□了!她一怒之下正要推门质问,却听到视频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说不敢的!你先把镜头拉的低一些,总得让我看个全身吧,不然你说洗澡就洗澡,谁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张瑾琳?!视频那头居然是张瑾琳的声音!

    “哎,我要是全都露出来了,你又不干了,那我多亏啊!不如……“丹尼尔喝了口酒,把手机架在浴缸边上,只听视频那头张瑾琳传来一阵赖皮撒娇的声音,俞黛丽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张瑾琳,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不如,你过来我这边,亲自验下货?”丹尼尔调笑地说。

    “我才不来呢,每次去你那儿都没好事!”张瑾琳娇嗔道。

    “噢,那这次,我保证是好事,你来不来呢?”丹尼尔从胸腔里发出低沉地笑声,平时他都是抱着俞黛丽,在她耳边发出这样的笑声,俞黛丽每次听见不仅耳朵酥麻身体都会发软,可如今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俩越说越说越露骨,张瑾琳在那头竟然还开始脱衣服了!俞黛丽怒火中烧,大叫一声:“丹尼尔,你个混蛋!”她抄起洗手台上的牙杯朝着丹尼尔砸了过去,丹尼尔一惊之下,连忙去关视频,手机掐断但额头却结结实实被瓷杯砸到,破皮出血。

    他捂着额头,一边说着“你听我解释”一边想要从浴缸里站起身,却不料俞黛丽像疯了一样扑了上来,对他抓挠撕咬,浴缸里都是水湿滑无比,挣扎间,他一个没站稳向后倒去,后脑勺狠狠撞到出水的把手,他捂着后脑,惨叫一声,闭眼滑落到浴缸里,水里独顿时晕开了血迹。俞黛丽吓得全身僵硬,死命把他扶了起来,半靠在浴缸壁上,见他满头是血无声无息的,俞黛丽抖着手试了试他的鼻息,丹尼尔居然已经没了呼吸!

    丹尼尔死了?!他居然死了!怎么办?

    一个惊雷响起,俞黛丽吓得魂飞魄散,她脑袋发昏,耳朵里充满了奇怪的声音,她感觉手脚开始不听自己的话,整个人彷佛身处荒诞的梦里!

    浴缸里躺着的一定不是丹尼尔,怎么可能是他呢?丹尼尔那么爱她,那么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她甚至想着等过两年风头没那么紧了,自己掌握了张家大部分财产,就跟丹尼尔出国定居,不再受老虔婆的窝囊气。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丹尼尔不可能背叛自己,还跟张瑾琳搞在一起,这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她发出尖利的笑声,口中喃喃自语,一会儿说着“不可能,不是真的”一会儿又说“都是贱货,都给我去死”,状若疯癫!

    她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沾着丹尼尔的血,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公寓,开车回别墅。一路上,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俞黛丽喘着粗气,疯疯癫癫的到了别墅以后,把车随意停在门口,浑浑噩噩的下了车,经过大雨从头到脚一浇,脑子没有清醒,反而觉得更加晕晕乎乎。她推开大门,别墅里一片漆黑,一道惊雷炸开,接着响起了张瑾寅的哭声。

    对,她忘了,还有这个该死的小鬼!他怎么没跟着他妈魂飞魄散,非要来缠着她呢?他缠着她干什么,要让她一命抵一命?想得到美!

    她脑子胀痛,加之耳边环绕着婴儿的哭声,头疼欲裂,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厨房,抽出刀架上那把小敏平时用来杀鱼的刀,用手指轻轻一擦,手指立刻出血。

    很好,够锋利!

    雷声大作,此时雨势又大了几分。俞黛丽循着声音来到傅葳葳房间门口,听到屋子里王阿姨正哄着张瑾寅,傅葳葳则刚被吵醒,正起身准备给儿子喂奶。

    “王阿姨,给我吧,小寅大概饿了吧。”傅葳葳打着哈欠说,养孩子真不容易,自从张瑾寅生下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我先给他换片尿不湿,一会儿他吃饱了肯定立马就睡了,省的到时候再折腾他。”王阿姨哄了一会儿,张瑾寅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她把宝宝放在小床上抽出尿不湿准备更换,傅葳葳还迷糊着,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俞黛丽转动门把手,手里握着刀子冲了进来,她头发披散,面目狰狞,全身上下都滴着水,她抬起手臂,嘴里喊着:“给我去死!”朝着张瑾寅的小床砍来!

    王阿姨原本背对着大门,此时转身一看,吓得脚软,惨叫一声,抱着张瑾寅滚到一边,堪堪躲过俞黛丽的攻击。

    傅葳葳被吵醒,看到俞黛丽疯狂的样子,立马将孩子护在身后,害怕的说到:“俞总,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哈!你说我要干什么,”俞黛丽的笑声让人头皮发麻,天空中劈下了闪电让她显得更加恐怖,“当然是杀了这个小鬼,省得他出来害人!你滚开,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这小鬼的命就够了!”

    “俞总,您饶了小寅吧,他还小……”傅葳葳虽然害怕却还算冷静,她见俞黛丽疯言疯语讲不明白,低声对王阿姨说道,“我看俞黛丽不对劲儿,一会儿我拖住她,你赶快逃出去。”

    王阿姨吓得手脚发软,抱着张瑾寅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傅葳葳用力喊了一声“快跑”便朝着俞黛丽扑了过去,她抓住俞黛丽得手腕,两个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王阿姨靠着墙,努力想要逃出去,谁知傅葳葳产后体虚,俞黛丽又陷入疯魔力气大的很,只见俞黛丽一脚踢开傅葳葳,举着刀子又朝王阿姨砍来,王阿姨抱着孩子行动不便,将将跑到门口便被俞黛丽从背后划拉了一刀,衣服开了很大一条口子,里面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开始渗血!

    “小寅!”傅葳葳见王阿姨倒在地上,俞黛丽正提刀向他走去,肝胆欲裂,拎起手边保温壶向俞黛丽扔了过去,俞黛丽往旁边躲了一下,保温壶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傅葳葳趁机将张瑾寅抱了起来,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俞黛丽正要追出去,却不料一旁的房门打开,赵霞娟起身来查看动静,她此时已陷入疯魔,当胸就给了赵霞娟一刀,赵霞娟躲避不及,只惨叫一声便软倒在地,大量的血从她的胸口涌了出来,王阿姨害怕的叫着救命,根本不敢靠近。

    俞黛丽却是杀得兴起,她一边用刀子敲着墙壁,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傅葳葳母子的动静,神经质的又哭又笑:“傅葳葳,把孩子交出来,我饶你一命。我只要这小鬼的命就够了,我不杀你。”

    傅葳葳没想到自己竟然躲到了张海隆的房里,她哄着张瑾寅不出声,希望趁俞黛丽还没发现,能逃到车库去,只有开车出去才能逃生!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听声音只有赵霞娟起来看动静,小敏、慧姐和周姐连门都不开,指望他们是绝不可能了,只能自救!

    可张瑾寅却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肚子饿再加上一阵折腾,四下里正是安静,他扯开嗓子哭了起来,俞黛丽嘿嘿地笑道:“原来躲到张董房间去了啊,你爸爸现在保护得了你吗?”她一脚踹开房门,狠狠地对傅葳葳说道:“把孩子给我!给我!”

    傅葳葳见实在躲避不过,抱紧了张瑾寅,流下泪来:“俞总,您就看着他是张董的血脉,饶了他吧,求求你了……”

    “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俞黛丽却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傅葳葳尖叫一声,跑到床边摇着张海隆的身体哭道:“俞黛丽,你这个毒妇!张董,张董,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俞黛丽她疯了,她要杀死我们的孩子!张董!”

    俞黛丽发出刺耳的尖笑:“你叫张海隆?叫他有什么用,他如今不过是个废物!”

    “俞黛丽,你恶事做尽,你罪该万死!但你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你不知道吧,张董根本没爱过你,他一直在利用你。要是他没出事,他现在已经跟你离婚了,我娶的是我!”傅葳葳带者恨意说道。

    “离婚?张海隆敢跟我离婚?我不答应,我绝对不答应!”俞黛丽的记忆好像很混乱,一会儿是要杀了张瑾寅,一会儿又回到了她跟张海隆吵架的那天,一会儿咒骂,一会儿又求饶。

    最后她疯疯癫癫笑道:“张海隆,你休想摆脱我!为了你,我不仅杀了叶伯都,我还逼死了叶馥怡!你不能甩了我,不能!张夫人永远只能是我俞黛丽!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接着她狂笑着跳上张海隆的病床,双手握着刀子,猛地刺了下去,一刀又一刀,张海隆僵直地躺在床上,身体被他刺得直摇晃,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床上淌满了鲜血。

    傅葳葳见她入魔,一手抱着张瑾寅,一手勉力强撑起身体,靠在墙边转身准备逃走,俞黛丽从床上转身跳了下来,向她追了出来,不停的叫道:“把孩子给我!”

    追到餐厅,一张椅子朝着俞黛丽砸来,俞黛丽躲避不及被狠狠砸到了肩膀速度也满了下来,只听何念叫了一声:“快跑!快去车库!”

    傅葳葳抱着孩子躲在何念身后摇头,她说道:“你别管我,她只是想要我和孩子的命,你快走!别管我们!”

    何念不肯走,俞黛丽哈哈大笑,嘴里叫着“都去死,你们都去死”冲了上来,何念不敢正面相对,只能拿起手边能摸到的装饰花瓶、盘子等物件扔了出去,然后推着傅葳葳让她快跑。两人见后门被堵住,进不了车库,何念便拉着傅葳葳从前门逃了出去。

    前门还有一辆俞黛丽开回来的车!

    大雨倾盆,俞黛丽在身后追杀,何念抱起张瑾寅,拖着虚弱的傅葳葳,只想逃到车上去,她低声对傅葳葳说:“一会儿我挡住她,你和小寅先上车!”

    “不要,你……”傅葳葳实在是精疲力竭,本来就因为难产失血过多,如今更加苍白。

    “听话!”何念把孩子塞给傅葳葳,转身向俞黛丽冲了上去,两个在雨中扭打,一直滚到了地上,傅葳葳抱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张瑾寅上了车,她把孩子放在车上,关紧车门,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两个扭打的身影跑去。

    她撞开俞黛丽,自己因也体力不支晕倒在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玥玥,快走”,意识模糊间,她好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和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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