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外,沈晏清还候在原处等待召见。

    “娘娘,皇上醒了吗?”

    “还没有,本宫进去时皇上还在熟睡,可能还要劳烦大人再等上半个时辰了。如若没什么事,本宫先回去了。”慕容月湘出来匆匆地说了几声便离开了。

    “恭送娘娘。”白宣装作无可奈何的模样看了沈晏清一眼,随即行礼恭送慕容月湘。

    临祈殿。

    从慕容月湘走后,皇甫翊才又将心思放在了沈晏清的身上。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而沈晏清又死守在殿外不走,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白宣!”皇甫翊提高音量朝向殿外喊了一声,随后将手里的奏折合了起来,营造出一个他刚午睡后的假象。

    白宣一听到皇甫翊的声音,便急忙从殿外进殿,“皇上您……”

    “……”皇甫翊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

    白宣走上前站到皇甫翊身侧,压低声音道:“沈大人此时还在殿外候着,是否要召见?”

    “让他进来吧。”皇甫翊摆了摆手,“对了,顺便让御膳房做些好吃的点心送到皇妃宫里。”

    “是。”白宣领命后退出至殿外,对沈晏清道:“沈大人,皇上宣您觐见。”说完就离开去了临祈殿去了缡月宫。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晏清俯首跪拜行礼,皇甫翊淡淡地看他一眼,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沈晏清起身,端正地站在原地,手中还拿着奏本。

    “沈卿今日前来,是有何要事?”皇甫翊接过太监递来的奏本,细细翻阅。

    “臣今日前来,是为了两件事……”沈晏清便开始上奏,“一件是您的婚事,越矩迎娶庶出公主却给予其正妻之理,这不合理数;另一件则是关于太后娘娘……您一直将娘娘置于宫外偏远之处,民间已因此谈论您的孝心了。”

    “朕与皇妃的婚事已经过去了,此事就不必再提了。母后的事情,朕自有定夺。”

    “皇上莫须由此话敷衍,请您给臣一个准话。”沈晏清显然不满他的敷衍,而如今沈家握有朝中重权,他也不得不给沈晏清三分薄面。

    皇甫翊沉默不语,须臾才缓缓开口道:“母后如今年岁已长,身体也大不如前。玠御苑乃皇家园林,景色优美又清净,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又怎能说是宫外偏远之处呢?”

    “……”沈晏清沉默不语,只听见皇甫翊又缓缓开口道:“徐远办事谨慎稳妥,便从中书省调至尚书省,任礼部侍郎吧。。”

    “臣替徐远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晏清当然知晓皇甫翊是明升实贬,但倘若再死咬不放,难免会惹得皇甫翊不快。而太后,还是再找时机上奏吧。

    徐远原任中书舍人,担起草诏令一职,难免会参与机密。是皇甫翊忧心他将势力渗透进整个中书省,才将他的亲信调入了尚书省。

    ……

    一轮浩瀚明月已经悄无声息地漫上夜空,白宣此时从殿外赶来,开口说道:“皇上,夜已深了,今儿个是否要宣皇妃侍寝?”

    “去吧。”皇甫翊轻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的公公掐着嗓子大声喊道:“皇妃娘娘驾到!”只见慕容月湘身着一件浅黄色祥云锦衣,头戴如意攒金步摇,从容地走向皇甫翊,俯身下跪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甫翊轻声开口,将手里的奏折放到一旁,抬手示意慕容月湘过来此处,又问道:“你可知朕宣你前来,是为何事?”

    慕容月湘看向他,朱唇轻启,“侍寝。”她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且疏离,却又表达的让人猜不透其中的真正含义。

    “那么,你愿意将你的身与心全都交于朕吗?”皇甫翊温柔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件收藏已久的珍贵的宝物,语气缓慢,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那倘若,我不愿意呢?”慕容月湘抬眸看着他,他的一双眸中满是深情与眷恋,只可惜她不是他深爱着的慕容月湘。

    “……”皇甫翊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一抹失望以非常快的速度从他的眸中闪过。他伸出手,语气轻柔地对慕容月湘说道:“起来吧,过来陪朕批会儿奏折。”

    “好。”慕容月湘将手伸给他。她看到了他眼里的那抹落寞与失望,可惜她并非是他所爱之人,真正的慕容月湘,在她穿越之时就已经死了。

    “皇上为何如此放心于我。据臣妾所知,这些可都是些朝廷机密。倘若我将此全都写信传与云漠,那您可就是天都的千古罪人了。”

    “若是你,罪人也是朕自愿当的,与你无任何关系。”皇甫翊也察觉出她与幼时所见有些不同,但不管是年少时的慕容月湘,还是如今坐在他身边的湘皇妃,却都是他心心念念所爱之人,“更何况,朕相信你不会这样做。”

    “……”慕容月湘沉默了片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皇上为何升了徐远的官职?”

    “徐远是沈晏清的亲信,本就不忠心于朕。朕害怕沈晏清将整个中书省都培养为他的势力,若如此,后果怕是不堪设想。”皇甫翊无奈轻叹一声,如今沈家一家独大,几乎没有人能够与之抗衡。他初登帝位,沈家是他皇权的最大威胁。

    “如今朝上情形局势复杂,皇上您如此思量怕也没什么用处。只单是囚住了太后娘娘,可若一直放任沈家,太后迟早会东山再起。”慕容月湘看着他,一双如墨般的眸中仿佛倒映星辰,美到不可窒息。

    “皇妃所言即是,可如今姬将军尚且远赴边疆卫国,朝中朕的亲信也甚少,而沈家在朝中又如一手遮天,将朕处于被动,极其不利。”皇甫翊眉头紧蹙,如今他算得上是孤立无援,实在是感到无力。

    看着如此美到惊心动魄的慕容月湘,皇甫翊嘴边露出一抹笑容,他已不敢再在她身边多呆。

    她虽是他的妃子,他做什么都名正言顺,可是,他不想强迫她。他想等,等她心甘情愿的将她的身与心毫无保留的全部交于他。

    “夜深了,皇妃还是早做休息。”皇甫翊起身便去了偏殿,只留得慕容月湘一人在他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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