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吗……”慕容月湘有些惊措,心中虽有了一分宽慰,却仍觉得酸涩。
几日后。
“你们听说了吗?瑶贵嫔那一胎并非是意外,背后恐有人暗中加害!”几个宫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也觉得甚是蹊跷,贵嫔娘娘小产后,皇上从未前来看望,前几日皇妃娘娘来了,却被贵嫔娘娘冷落送客了。”
“许是皇妃娘娘嫉妒贵嫔娘娘先有了身孕,害怕动摇到她的地位才暗中下手!”
“对啊,肯定也是皇妃娘娘在皇上面前也说了贵嫔娘娘的不是,才惹的皇上冷落贵嫔不愿来看望……”
“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忽然一道女声从这些宫女身侧传来,吓得宫女们连连下跪磕头,“奴婢们胡言乱语,求婕妤娘娘饶命!求婕妤娘娘饶命!”
穆柒云掩面而笑,笑声清亮却透着威慑,她摆了摆手道:“你们几个,随本宫回桀云宫。倘若你们说的是本宫想听的话,便饶过你们这一次。”
……
“皇上,这几日宫中传出不少风言风语,都是……与皇妃娘娘有关的。”白宣侍候在皇甫翊身侧,这些传言他也有所耳闻,不过他是知晓这其中细节的,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你说便是。”皇甫翊有些不满他卖关子的模样,沉声说道。
“宫内到处都在传皇妃娘娘善妒,暗中加害瑶贵嫔,才致贵嫔娘娘小产,失了宠幸。”
“传了多久了?”
“不过几日而已。”
“也难为让湘儿背了锅。”皇甫翊轻轻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道:“不过此事你还是要派人暗中详查,朕觉得定是有不轨之人在宣扬此事。”
“奴才明白。”
待白宣准备下去做事时,皇甫翊拦住了他并问道:“皇妃知道这件事了吗?”
“应该不知。”
“那便不必让她知道了。”皇甫翊摆了摆手,“你且去吧,快些查清此事是何人所为。”
“皇上在忙吗?”白宣出门时便刚好撞上了前来的慕容月湘,白宣连忙跪地请罪,慕容月湘也只摇了摇头便进来了。
“只是有些奏折要批罢了。”皇甫翊声音也变得温柔了些,“怎的忽然来了?如今入了冬,外头这冰天雪地的,你身子弱就少出来走动罢。”
“午膳时间已经过了,臣妾没有等来皇上,想是您又忙的忘记了,便送了些小厨房刚做好的饭菜来。”说罢便有宫女拿着一个木制盒子走了过来,慕容月湘打开盖子,将饭菜一一摆至桌上,随后转眸招呼,“所幸饭菜还没凉,皇上快来用膳吧。”
“嗯。”皇甫翊颔首,也从案前起身走至桌边坐下,“这入了冬,北境的牧民也无法生存,恐会扰乱北部的边界,朕也在思虑对策呢。”
“皇上是否想过让他们以物换粮?北境严寒本就无法种植庄稼,他们自然也是没有粮食能存储用于过冬,冬日树枯草萎,也是别无他法他们才会走这偷盗抢掠的下下之策。但他们手中应有动物毛皮等物储备,我们便以此来换,给他们粮食。”
“以物换粮吗?”皇甫翊沉思片刻,他确实也有想过此种方法,可语言不通是大问题,他们想必不会轻易相信天都的人。
“皇上还有什么顾虑吗?”慕容月湘见他仍愁眉紧锁的模样,有些忧心。她之前钻研史书遇到这种情况基本都会实行这种以物换物的策略,难道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此法虽好,可天都与蛮夷语言不通,蛮夷未必信得过我们。”
“若只是因为语言的问题……臣妾倒是对蛮夷之语略通一二。”慕容月湘看着案前悬挂的地图,在几千年后被统一的国家如今四分五裂,而北境蛮夷之所,却也是她的故乡啊。
“若是如此,那便太好了。”皇甫翊闻言面露欣喜之色,“天都与北境有此冲突已久,有如此策,便可保得两方百姓安宁。朕派些学子去跟你学习蛮夷之语,此后终于可以与蛮夷进行交流了。”
“能疏解皇上的忧虑,是臣妾的幸事。”慕容月湘也终于松了口气,天都如今处于内忧外患之际,必先整顿国内,才能再去处理与边境的关系。云漠虽无天都安内攘外的困扰,可随着慕容衡逐渐年迈,各方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皇甫翊凝视着正在沉思的慕容月湘,心中思绪万千。他既然能登上帝位,就必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慕容月湘爱民恶战心胸宽广,是寻常女子所不能比拟。她对治国也有所见解,如若放任其继续干政,也定会成为大祸。
可……皇甫翊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只不过皇权而已,又怎能与他的湘儿比拟分毫。她若是想,他也不会阻拦。
“娘娘,太后娘娘让您去元寿宫一趟。”桃夭从殿外进来,俯身行礼通禀,“是元嗣姑姑来传的话,想必是重要的事情。”
“既然是太后唤你,便去吧。”皇甫翊轻轻拍了拍慕容月湘的手,并未多想。
“臣妾告退。”慕容月湘也随着元嗣去了元寿宫。
此时的元寿宫内,所有妃嫔都已早早入座,可各个都面面相觑,慕容月湘有些疑惑却没有多想,只是行了礼后便入座了。
“瑶贵嫔近日身子如何?可有好些了?”慕容月湘抬眸便见沈安瑶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神色也是如往常般憔悴。
“嫔妾无碍。”沈安瑶仍是那一副清冷模样,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她这般模样,在有心之人眼中,却是与慕容月湘不和的证明。
沈檀秋居高位睥睨堂下,她与慕容月湘虽无利益来往,但慕容月湘却是最有望成为皇后之人,这是令她所不能允许的。皇后,须得是她沈家之人,才可。
“太后娘娘。”一侧沉默良久的穆柒云忽然起身于堂中行跪礼,“嫔妾近日在宫中听到些杂言杂语,似与皇妃娘娘有关。”
沈檀秋点头示意,让她接着说。
穆柒云便唤了几名宫婢前来,自己起身于一侧站立,道:“将你们曾于本宫说的都细细道来,不许有丝毫隐瞒!”
“奴婢……奴婢也是听说,听说皇妃娘娘与瑶贵嫔娘娘不睦,似是因为贵嫔娘娘夺走了皇妃娘娘的专房之宠而心生怨妒……”
“哦?你们是听谁人所说?”慕容月湘并无任何慌张之色,她唇边带着浅笑,眼神温柔地望着那位满脸都是惊恐的宫女。
“此事定不会是无中生有!”有个胆子大些的宫女直起身子,与慕容月湘对视,“贵嫔娘娘对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安瑶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半响才淡淡地开口道:“嫔妾与谁人交谈都是这般模样,并未对皇妃娘娘有何怨怼。”
沈安瑶一开口,跪在殿中的宫婢更是面面相觑,丝毫没有想到沈安瑶没有与慕容月湘交恶。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沈檀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的宫斗戏码,觉得索然无味,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这也能被拿出来发挥一般。
“皇上在宠幸过贵嫔娘娘后,有一月都未召幸过皇妃娘娘,皇妃娘娘因此心生怨恨,于是为贵嫔娘娘端了一碗堕胎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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