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煜向傻愣着不动的言潮挥了挥手电,在确认他没有吓昏过去后,走上前把他拉了回来。
只是那护士小姐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跟着他踉踉跄跄走了过来,骨头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在黑暗中听起来毛骨悚然。
言潮扯着陈白煜的衣角,还是不敢睁眼:“她……她怎么不吓你们啊,逮着我一个使劲薅是吧!”
陆琼羽笑道:“因为吓你比较有成就感。”
毕竟这里只有他咋咋呼呼的,尖叫频率极高,不吓他吓谁。
陈白煜却道:“不对。”
那护士一直在绕着他们转圈圈,似乎有意提醒他们什么。
“钥匙在她脖子里。”观察过后,他才发现那里闪烁着异样的金属光泽。
他低低说了句抱歉,小心翼翼地把护士戴的项链取下来,吊坠的形状就是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
完成任务后,护士又拧着脖子晃走了。
四人有些汗颜,解密还要npc提示,也是没谁了。
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陆琼羽用手戳了戳研究怎么开门的陈白煜,语气有些结巴,“还……还不能开吗?”
“孔太小了,有点对不准,再等一下。”陈白煜看他一眼,却发现他的腿在发抖。
他这是……在害怕?
真是稀奇。
钟择鸣也道:“再不走,我们可能要有麻烦了。”
麻烦,钥匙都找到了还能有什么麻烦啊?
出于好奇,他回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他这位常年不说脏话的人爆了句粗口。
雾草,这是什么奇行种!
那护士走回了拱门,居然以一个下腰的姿势,向他们爬了过来,速度奇快,像一只巨型人面蜘蛛。
血红的眼珠不知何时变成了浑浊的灰白色,嘴巴不停开合,好似在念什么禁咒。
小姐姐你要不要这么拼啊!
言潮又一次灵魂出窍:“我□□二大爷——”
钟择鸣被他双手双脚牢牢锁住,咬牙切齿道:“没人拦着你。”只会缠着他算什么。
眼看“奇行种”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还差两米左右时,门终于打开了,里面是楼梯间。
那三个人拔腿就跑。
陈白煜:“……”
由此可见,交朋友肯定不能交这样的人,太不讲义气了。
面前的“奇行种”冲他露出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有一声的嘶吼。
再次感叹npc的敬业,他火速关上门,发现锁不上后又随便了找了点东西堵住,就跑去追那几位逃兵了。
陈白煜是在二楼追上他们的,见他们都乖乖停在原地,忍不住心里一暖。
还是有良心的,知道要等他。
可当他视线上移,发现前面有两条路时,瞬间就明白了。
这怕不是在等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言潮心不在焉地关心了他几句,忍不住抱怨道:“太尼玛吓人了,幸好我跑得快。”
陈白煜凉凉道:“别高兴太早,那门开了就关不上了,她应该还会追上来。”
像是为了配合他这句话,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爬行声。
言潮面如菜色,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好用口型说:“那怎么办,我们走哪条路?“
这种极限二选一的场景电影里常有,稍有不慎就会团灭。
陆琼羽理智分析:“分两路走,这样至少有一路不会被她追。”
听到这句话,言潮立马狗腿地黏上陈白煜,意思不言而喻,他俩一路。
陆琼羽冲他露出“核善”的笑容,一把拉过陈白煜,趾高气昂道:“想得美,他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这说的也太暧昧了。陈白煜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又不见他话多了,就不能再加上一个助理吗!
言潮哪敢说话,灰溜溜地跟着钟择鸣走了,边走还边回头向他抛去幽怨的眼神。
似乎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了。
见他们走远了,陈白煜瞥了眼陆琼羽拽着他的手,“还不松手吗?”
陆琼羽一身正气道:“不松,我现在很害怕,你要保护我,不然……就扣工资!”
陈白煜:呵呵
人比人气死人,他现在无比想念路燃,话不多,还不会道德绑架。
他们走了右边那条路,两边都是紧闭不开的病房,透过灰蒙蒙的窗户还能看到里面的大致,有电疗机器、带着血迹的麻绳还有止咬器。
大多都是一些能让人浮想联翩,心生不适的东西。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血腥和消毒药水结合的难闻气味。
陈白煜捂着鼻子走着,心想再闻下去他就要吐了,这味道堪比一个月没清理过的海鲜市场。
下一秒,他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陆琼羽的肩膀。
“你怎么不动了?”
话音刚落,他就明白了陆琼羽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前面是一个候诊室,场地极大,密密麻麻地坐满了少说上百个穿着病号服的假人。
假人的动作也各异,有看报纸的、有互相面对着像在聊天的、有挂着盐水的……
画面极其精神污染,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
传说中的恐怖谷效应,人会害怕一切像人却又不是人的东西。
陈白煜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得更紧了。
恐惧大概会传染,他现在也有些害怕起来,只好一遍又遍地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
候诊室的灯光不太好,一下暗一下亮,他们绕过那些假人,来到一个电梯旁边。
陆琼羽随手按了一个数字,电梯亮起灯来,二人对视一眼,居然真的能用。
但陈白煜并不打算乘坐这部电梯,他心里闪过无数恐怖片里的桥段,在医院里乘电梯,出故障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五。
剩下百分之二十五的电影主角则明智地选择走楼梯。
不知从何时起,他被陆琼羽单方面被拉着的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可迫于环境,陈白煜觉得这样确实能让人安心一点,就随他去了。
正寻着路呢,陆琼羽突然使了一股劲,将两人的距离拉到极近,都快要亲上了。
陈白煜脸有些发热:“你干嘛!”
陆琼羽还在拉近距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最后凑到他耳边,“你觉不觉得……我们身后那个假人,原本不在那里。”
此话一出,陈白煜瞬间感觉后背发凉,他咽了口口水往后看去。
距离他五米开外,一个身高极高,长手长脚的假人正一动不动地站着。
虽然那假人没有眼睛,但陈白煜却十分确信。
他在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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