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

    对了,  他的行李还在学校,这两天的衣服穿的都是沈放新给他买的,居然也忘了把行李拿回来。

    想到这里,  沈清池突然“啊”一声:“那对核桃是不是还在我行李箱里?”

    沈放瞥他一眼:“亏你还能想起来。”

    沈清池心虚地移开视线。

    所以,  沈放说去拿行李,  其实是想拿回核桃吧。

    果然核桃才是真爱。

    青大刚出过事,  现在门禁管得极严,轻易不放外人进去,  沈放便把车停在了校门口,沈清池自己去宿舍拿行李。

    他到宿舍时没能和陈祺语碰上,  估计他们是直接去找了辅导员。

    因为觉得没必要带太多东西,  沈清池没提行李箱,  只背了个包,装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当然,  没忘沈放的核桃。

    重新回到车上,他把装核桃的纸袋拿给沈放看:“拿回来了叔叔,我看了一下,  核桃还好好的。”

    核桃刚打底时如果保养不当,很容易开裂,北方天气干燥,  加上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下雨,  湿度偏低,又一连几天没有盘玩,  还能完好无损,  实属幸运了。

    沈放“嗯”一声:“你先拿着吧。”

    沈清池收起核桃。

    跟他强调半天让他拿核桃,  拿回来又不看一眼,  还让他继续盘,到底在搞什么?

    老男人的心思真难懂。

    沈清池没再吭声,等到车驶入沈放家的地下车库,他从车里出来时,不禁心生感慨。

    阔别多日又回到这个地方,还挺想念的。

    沈放家里一切如旧,沈清池去他之前住的房间看了看,发现东西并没收起来,枕头被子还整齐码在床头,毛巾牙刷摆在洗手间里,和他那次被沈放赶走又回来时看到的状况截然不同。

    看来,这一次沈放十分舍不得他,都不忍心动他用过的东西。

    沈清池勾了一下唇角,眼中有得逞般的狡黠。

    或许是从孤儿院带出来的恶习,他很享受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深知“人善被人欺”以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愿意对他人保持善意,虽然大家都是孤儿,可那些身体健全的孩子总是喜欢欺负那些身有残疾,或者智力有缺陷的儿童,仿佛这样可以证明他们高人一等,获得一点心灵上的慰藉。

    沈清池不屑与他们为伍,对欺凌弱小并无兴趣,加上他长得漂亮,总是有人想要收养他,自然而然遭到排挤和嫉妒。

    连孤儿院的孩子,也生来会党同伐异。

    于是他没少和他们打架,大家都是健全孩子,他打起来自然毫不手软,打到他们求饶,打到他们哭,哭声引来福利院的老师,他就哭得比他们更大声。

    在欺负他的同龄人面前,他浑身带刺,在大人面前,他却永远乖顺柔软——什么时候该强势,什么时候该示弱,这是他在孤儿院十八年,学得最为炉火纯青的东西。

    强势能保护自己,示弱会换得好处。

    时间久了,他甚至有点享受这种拿捏他人的感觉,享受被他们捧在掌心。

    没有哪个孩子不渴望被爱。

    有时候他甚至会做得更过分一点,试探一下大人宠爱他的底线在哪,就像他故意试探沈放一样,看看究竟做到什么程度,会让叔叔对他忍无可忍。

    沈家人骨子里的恶劣,他也一样有,只不过表现在了不同的地方。

    欺凌弱小是最下等的生物才会做的事,让强者为自己低头,才符合人类的智慧。

    虽然一不小心被沈放发现了破绽,不过也无伤大雅,沈放都邀请他扮演床伴了,那很明显是打算原谅他的欺骗,想要和他更进一步,顺便找回一点场子。

    成年人总是很容易心软。

    沈清池藏好这小小的得意,重新把自己的东西在房间里安置下来,让沈放家再次沾染上自己的痕迹。

    下午他跟陈祺语聊天,得知他们已经在准备度假用品时,彻底放下心来,并跟他说等到了目的地以后,给他发个消息报个平安。

    到了晚上,沈放吃完饭就上了楼,沈清池自己在客厅盘了会儿核桃,觉得实在无聊,遂鬼鬼祟祟地摸上了楼。

    这个沈放,说让他假扮床伴,又不主动出击,难道等着他主动吗?

    叔叔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别扭,顺从一下自己的本心?

    因为在沈放家,他又换上了那双猫耳拖鞋,走路无声无息,一路摸进了沈放的房间。

    他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却发现屋里没人。

    浴室方向传来水声,沈放好像去洗澡了。

    于是沈清池旁若无人地在屋子里闲逛起来——他还没进过沈放的卧室,之前想进来,却被关在了门外。

    卧室的布局和他想象的差不多,陈设简单、整齐,因为屋子比较大,中间做了个隔断,隔断那一边像是“办公区”,摆了一张写字台,桌上有笔记本电脑。

    他当然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浅浅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泰然自若地在床上躺下。

    沈放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沈清池未经允许擅自闯入他的房间,还爬上他的床,单手撑着头,正在打量他,身上穿了一件短款的睡衣,下摆微微掀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身。

    沈放眼皮一跳,手里的毛巾差点掉在地上,他眉心紧紧拧起:“谁让你进来的?”

    “啊……”沈清池坐正身体,满脸无辜地说,“叔叔不是要我扮演床伴吗?扮演床伴的话,难道不应该跟你睡在一起吗?虽然……现在好像是没人监视我们了,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得像一点吧,提前适应和叔叔同居,这样出去的时候才不会露出破绽。”

    沈放:“……”

    听听,这是人话?

    他以前居然会觉得沈清池单纯无害?

    他哪里单纯,哪里无害?根本就是个小坏蛋,小恶魔!

    顶着这么一张清纯的脸,说着这么真诚的话,却在做着勾引他这种肆无忌惮的恶劣行径。

    他几乎已经能看到他头顶明晃晃的天使光圈,身后却长着恶魔的尾巴和翅膀。

    一时间,这张被天使光环照耀的床都格外烫眼起来,他简直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僵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才终于沉一口气,暗下决心。

    不行。

    他必须得给这无法无天的小坏蛋一点惩罚。

    都知道沈清池是装的了,他还有什么必要继续做人?

    沈放眉间的褶皱渐渐舒展开来,他把手里的毛巾搭在椅背上,接近了擅自爬他床的小东西,凑在他耳边道:“好啊。”

    他投下的阴影将沈清池整个人笼罩其中,沈清池居然不躲不闪,仰头看他,还凑到他颈侧闻了闻,说:“叔叔好香。”

    沈放:“?”

    “要不我也去洗个澡吧,”沈清池又说,“可以借用你的浴室吗?”

    沈放刚积攒起来的气势被他瞬间打断,一时竟有些茫然,不自觉地被他带着走了,下意识回答他的问题:“……可以。”

    甚至自觉让开位置,放沈清池进了浴室。

    听到水声响起,他才恍然回神,随即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心说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他看着空荡荡的床铺,意识到沈清池没拿换洗衣服就去洗澡了。

    沈放气得牙根痒痒,放在以前,他绝对要觉得沈清池是个丢三落四的小笨蛋,但现在看来,根本是故意装笨勾引他的手段吧!

    之前被他赶回家时,忘带充电器,忘把挂在阳台的内裤摘下来,也是故意的吧!

    沈放一边恼火,一边下楼去给他拿衣服,沈清池倒是把衣服都归置整齐了,他闭着眼从抽屉里拽了一条内裤,又随便翻了一身睡衣,咬牙切齿地拿回楼上。

    他在心里盘算着等沈清池出来要怎么收拾他,就听水声停了,人却迟迟没有出来,过了一会儿,浴室门被打开一条小小的缝,沈清池的声音合着潮热的水汽一并散出:“叔叔,哪条毛巾可以用?”

    沈放没回答他,只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没用过的浴巾,递到门缝外面。

    从门缝探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因为洗澡,指尖微微泛出点粉色,手指上挂着的水珠溅出来一滴,落在沈放手背。

    浴巾被沈清池接走,沈放低头看着蹭到自己手上的水,面无表情地将它甩掉。

    他等着沈清池跟他求救说衣服没拿,等了半天,却没等到下文,终于忍无可忍,主动敲门把衣服给他,命令道:“穿好了再出来!”

    “啊……好。”

    这孩子真是嚣张过头了。

    难道想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吗!

    又过了一会儿,沈清池终于从浴室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谢谢叔叔,我刚才忘记拿衣服了。”

    沈放原本准备好的一长串数落的话,被他这一句“谢谢”悉数堵在喉间,顿了一下,出口时莫名变成:“不客气。”

    说完,他才意识到又被沈清池带跑了,眉头跳了跳,正要发作,却再次被对方截住话头:“刚才用了你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现在我应该和叔叔一样香了吧?”

    沈放:“……”

    沈清池凑上前来,擦得半干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在睡衣上留下一串串潮湿的痕迹,让轻薄的衣料变得半透明。

    他又闻了闻沈放,随后闻闻自己,神情认真地说:“我们身上味道一样的话,是不是更像床伴?”

    沈放听着这话,只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遭受冲击,他慢慢地别开脸,艰难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对方,嗓音变得低哑:“……你离我远点。”

    沈清池貌似不解,他又揪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为什么?我身上不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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