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丝毫不知道身后一场不太寻常的兄弟对峙,  他这会儿正忙着安抚两只生气的灵物。

    小鲸鱼气哼哼的拿尾巴一拍谢危脑袋。

    谢危:“……我错了。”

    小鲸鱼继续拍。

    谢危:“……我真错了,你都拍了好一会了,反正都拍不到,  咱先停一下?”

    小鲸鱼哼哼唧唧,  不情不愿的停下了,“呜呜”叫了一声。

    谢危好声好气道:“好好好,  我不该刚刚掀披风的时候把你掀飞出去,我下次一定带着你打架,不过你刚刚吃了我那么多火焰,  都消气了吧?”

    小鲸鱼整条鱼都胖成个圆球,  从背后看就是颗长尾巴的气球,  拍尾巴都拍不到谢危身上,只能上下晃动一下,威力不大,  可爱性极强。

    它舒服的打了个饱隔,  懒洋洋点头,  “呜!”

    这次就先原谅你了。

    谢危松口气,总算安抚好一只了。

    “我还没消气呢。”土鸡蹲在他肩膀上幽幽的说。

    谢危反倒奇怪的看它,  “你怎么没跑?”

    土鸡诚恳的看他,  “我不是还没还完债吗?”

    谢危冷漠无情,  “哦,  那老板说会还我灵石的,  你不欠我了,走吧。”

    土鸡:“……”

    所以外来鸡果然是可以随便扔而不配被安慰消气的吗?

    土鸡气哼哼的炸起羽毛,翅膀扇了又扇,  最后还是没走。

    它左右看了看,  若有若无的提醒,  “说不准那老板不会还你灵石呢……”

    谢危眯眼,“我感觉你在咒我。”

    土鸡:“……”

    谢危眉梢一挑,轻轻笑起来,“放心,他跑不了。”

    那火种可不是白放的。

    土鸡眼神闪了闪,缩起脑袋没说话。

    刚走过一个转角,谢危脚步骤然一停。

    六个身段颀长容貌极美的男女慵懒的靠在街边的柱子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粉霞眨了眨眼,笑道:“小师弟好威风啊,真是出尽了风头,让我们等得好苦啊。”

    绿依委屈的一抹眼角,“大街上这么大张旗鼓的打架,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这些到处找人的人呢。”

    其他人也都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大有一种对待负心薄幸之人的怨气。

    谢危呆若木鸡。

    土鸡沉默半晌,慢吞吞道:“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

    谢危:“……”

    谢危严肃纠正,“你别瞎说,我可没辜负过他们,是他们要抓我!”

    土鸡一脸震惊,“抓你做压寨丈夫吗?那还不快跑!”

    谢危:“……”

    不是,这话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但事情已经容不得细想了,因为六人已经彻底被土鸡一句话激怒,一脸狞笑着扑了过来。

    谢危转身就跑!

    司昆正坐在屋子里,他面前漂浮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的画面正是谢危怒揍金旭的场景。

    他微眯着眼睛,手指一下一下在桌上敲着,半晌才道:“你说他将三个金丹四个元婴都打败了?”

    “是的,师叔,”镜子里传来白镜清脆的少年音,“而且他没受一点伤。”

    司昆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注意金法宗的动向,先不用查那只鸡。”

    白镜应了一声,镜子灵光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司昆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想起那会儿在山洞疗伤时他和谢危的那次交锋,看似金丹的外表,实力却深不可测,甚至能接住他合体的一击。

    这人到底什么修为?

    而且这性格……

    司昆皱了下眉,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没以前那么惹人嫌了,看久了还有点……帅?

    正在出神之中,突然眼前怼过来一张极艳极美的脸,那张脸上露出个笑容,和他打了个招呼,“中午好啊,小气……哦不云霄君。”

    司昆:“……”

    司昆微微往后退了一点,眯眼。

    不,他收回刚刚的想法,这个人还是好讨厌。

    谢危趴在窗台上,笑眯眯的看着他,道:“帮我个忙,我让你更快找到青鸾,你看怎么样?”

    司昆:“不怎么样。”

    谢危嗯嗯点头,笑道:“就知道云霄君很讲义气,那就拜托你了!”

    司昆:“???”

    谢危手一撑窗框翻身入屋,身影一闪就躲到了他身后,露出远处六道疾奔而来的身影,“我被他们抓走你就没法履行承诺了,对吧?”

    司昆:“……”

    于是等到粉霞满面煞气追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道安静坐在窗前看书的身影。

    粉霞皱着眉头四处看了一圈,她明明看到小师弟朝这边过来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狐疑的朝那人看去,接着一愣,“云霄君?”

    司昆缓缓抬头,皱眉道:“有事?”

    当然有事了!

    前不久司昆才给了他们一剑,虽然是为了阻挡他们追人,威力并不大,但这印象着实不太好。

    粉霞当即俏脸一沉,“我在追我小师弟,云霄君可有看到他?”

    司昆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容许他在我面前安然无恙吗?”

    粉霞面上杀气一闪,冷笑一声,“你若敢伤他,宫主不会放过你!”

    司昆波澜不惊道:“你可以让他来。”

    粉霞眯了眯眼,勉强忍下了这股气,心道宫主过几天大驾光临,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一抬下巴,又质问道:“先前我们追捕小师弟,云霄君为何要出手干预?”

    司昆语气平静,“我不喜欢有人拿着武器在我后面追赶,你们触了我的忌讳。”

    粉霞:“……”

    玛德,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欠揍,要不是打不过,真想冲上去干一架!

    她气得冷哼一声,甩袖走了,至始至终也没提过进屋搜查一事。

    一是打不过,二是……

    想也知道云霄君和自家小师弟不可能待在一间屋子而相安无事,不然云霄君早就怒而拔剑了。

    屋子里。

    谢危坐在桌前拿了一颗果子啃着,翘着腿笑眯眯道:“辛苦云霄君了。”

    司昆关上窗户,转身,拔剑,猛地一剑便劈了过去。

    谢危不躲不闪,剑光擦着他耳边险险锊过,“轰”一声响,他身后那张奢华大床顷刻碎成两半。

    司昆冷笑一声,“若是再有下次,这一剑劈的会是你的头。”

    谢危知道自己这次的确理亏,难得没和他生气,好声好气道:“好好好行行行,我一定不让他们看到我们在一起,不然你的谎言就戳破了。”

    司昆:“……”

    不知道为什么,更气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道:“今晚和我一起夜探御兽宗。”

    谢危眼睛一亮,“有青鸾的消息了?”

    司昆点头,“算是,它生了幼崽,御兽宗给它重新安排了新地方保护,刚刚得到的消息,那地方找到了。”

    早点见到青鸾早点把这尊瘟神送走,他是一刻都不想和他多呆了。

    心口疼。

    气的!

    谢危肩上站着的土鸡全程缩成一团,小眼睛藏在羽毛里微微眯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到晚上的时候,土鸡又下了颗蛋。

    土鸡两只翅膀抱着蛋,死死不撒手,“你们带我一起去我就给你们蛋!”

    谢危果断拒绝,“不行!”

    土鸡愤愤不平,“为啥?我认识御兽宗的路,可以给你们带路!”

    谢危冷酷无情,“我们和你又不熟,你和青鸾是一伙的,我更担心你把我们给卖了。”

    土鸡:“……”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土鸡气得炸起羽毛,“你们不带我去我就不给你们蛋!”

    谢危和它讨价还价,“换个条件。”

    土鸡:“就要这个!”

    “可以。”

    谢危和土鸡嚯一下转头,齐齐看向司昆。

    司昆道:“蛋给我,我带你去。”

    土鸡眼睛一亮,连忙屁颠屁颠跑过去把蛋递给了他,“好!”

    司昆接过蛋看了一眼,确定里面是同样的岩浆火焰,便珍而重之的收入了储物戒里。

    谢危在一旁看着,抱起手臂“嗤”了一声,“你倒不怕被它给卖了。”

    司昆不咸不淡道:“对我来说,火比较重要。”

    他转身道:“走吧。”

    土鸡连忙跟上,扑扇着翅膀飞到了他头……肩上。

    司昆顿时一僵,那张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谢危哈哈大笑,走上前去一把将鸡塞入自己怀里,给它比了个大拇指,“你可真勇,这人小气龟毛又洁癖,你竟然敢往他身上飞,佩服佩服!”

    土鸡后怕的拍拍胸口,就说刚刚怎么感觉到一股子杀气,吓死鸡了。

    司昆幽幽扫了眼谢危,没说什么,迈步走了。

    两人一鸡准备就绪,小鲸鱼暂时被司昆塞入契约空间,便出发了。

    御兽宗位于万山岭正中央,那是一整座宏伟的山脉,占地足足有几百公里,山上几乎囊括了所有风景。

    有林木葱葱的森林,有花木繁茂的花田,有沼泽,有沙漠,有岩浆,有水泽,小小一个地方分割出一块又一块的地貌,给了妖兽充分的选择余地。

    他们所要去的地方就是岩浆区。

    夜晚的万山岭并不寂静,昼伏夜出的妖兽们正在肆意捕猎,司昆一路开着合体威压碾压而过,直线往御兽宗飞去,凡是碰到的妖兽全都远远的吓跑了,都没一个敢冲上前的。

    谢危在后边啧啧称奇,“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修为?我才一个小小的金丹,唉……”

    一个小小金丹你能揍翻三个金丹四个元婴还把曜日镜给破了个洞?

    司昆和土鸡同时心里想道。

    司昆不想搭理他,土鸡全凭他揣着自己去御兽宗,于是谁都没戳破这一点。

    就这么飞了一会,司昆忽而一顿,转身换了个方向,谢危只管跟着他飞也没多想,直至飞了一段距离,谢危忽而反应过来,“等等,你这是绕了个大圈,直线飞不是更近?”

    司昆停下身影,往那边看了一眼,冷笑道:“去找你的情人?”

    谢危一怔,这会儿也回过味了,回头朝那片森林看去,就见那里大片灯火闪烁,不时有穿着金色法衣的人上下飞舞,中心之地站着一个金衣男子,手里拿着一面熟悉的镜子,边上远远的是抱着手臂脸色不太好的金旭。

    谢危皱眉,“金法宗?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他怀里的土鸡骤然炸起浑身羽毛,“嗖”一下朝那边看去,那双小豆眼里一瞬间迸发出浓浓的杀机。

    这还是谢危第一次见土鸡露出这么凶悍的神态,之前它炸毛要叨他的时候也没这么凶,这会儿看着是真的想杀人。

    他啧啧惊奇,“他们和你有仇?”

    土鸡冷冷道:“他们想要杀我最亲密的伙伴。”

    谢危一怔,“青鸾?”

    土鸡没吭声,又缩成了一团,这会儿是彻底沉默了。

    谢危低头打量着土鸡,他发现这鸡是真的有点神奇,早上觉得它的羽毛在太阳底下泛着点淡青,现在是整个颜色都有点发青,腿也比之前长了一点,分量似乎又重了不少,越来越不像一只鸡了。

    他戳了戳鸡的羽毛,若有所思道:“你到底是什么鸡?怎么一天一个样?”

    土鸡僵了僵,这次却罕见的没强调自己身份了,明显心情很不好。

    谢危也没和它计较,加快速度追上司昆,很快就到了御兽宗范围。

    巨大的结界包围着整座雄浑的山脉,在夜色里宛若一个大型灯罩。

    两人落在靠近岩浆的结界方向,司昆扔给谢危一块令牌,自己拿了另一块,随即往前一迈步,便轻轻松松跨入了结界。

    谢危照做,同样安全进入。

    他有点新奇,“这是御兽宗弟子令牌吧,你哪来的?”

    司昆瞥他一眼,淡淡道:“司家生意遍布天下,先前有一队运送妖兽粮食的司家人进过御兽宗,至今没出去。”

    打晕两个御兽宗弟子送出两块令牌来也就变得很容易了。

    谢危懂了——这是暗探敌情!

    怪不得能搞到消息来源!

    土鸡眯着眼睛看了眼司昆,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小小的冷哼。

    司昆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张地图,上面详细标明了御兽宗所有的警戒巡逻,想必也是从内应那拐来的。

    两人一路避开巡逻的弟子,按照地图指引绕过重重障碍来到了一处石门前,门口有几个守候的弟子,石门不远就是一片岩浆湖,不时有沸腾的气泡自湖面炸开,蒸腾得空气都一片扭曲。

    司昆皱了下眉,还在想到底怎么引开人时,谢危忽而一笑,“看我的!”

    他“啪”一声打了个响指,岩浆湖突然猛烈的沸腾起来,像是火山即将喷发似的,滚滚岩浆直接朝着四面八方涌了出去。

    那几个弟子猛地变了脸色,连忙飞到了半空中躲避,然而那岩浆不止沸腾,还突然朝天上炸了起来,一股又一股火流窜上半空,将这群弟子们吓得到处乱窜。

    “快告诉长老,它又开始挣扎了!”

    “快快快!快撤!这里不是我们能待的,快走!”

    “我去叫长老!”

    不一会儿,这群弟子便跑了个精光,看样子像是经常遇到这种事情,除了有点慌乱,还算有条不紊。

    两人没多想,只顾着先寻找青鸾了,谢危一挥手,奔腾的岩浆又原路退了回去,露出了原本的地面,却是毫无烧焦的痕迹,一看便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走。”谢危猛地窜了出去,司昆紧随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石门前,司昆按照图纸上的方式,在石门上画了个符篆,石门光华一闪,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缓缓上升,露出后面巨大的石室。

    在看清里面场景的一瞬间,两人都脸色微变。

    这是一间很空旷的石室,高约十来米,占地二百来平米,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竖立着一根粗糙的枯木,石台周围像是鸟笼一样竖着很多石柱栏杆,从头顶一直垂到地上,将石台牢牢封锁其中。

    石柱的周围还一圈一圈缠绕着很多粗壮的铁链,给人一种阴森压抑的感觉。

    这会儿,那枯木之上空无一鸟,石台上洒落着很多血迹,石台旁一处石柱碎了一个大洞,很显然里面的大鸟已经逃了。

    谢危喃喃道:“你确定青鸾是御兽宗的镇宗神兽?这待遇怎么看怎么像囚犯啊……”

    司昆也皱着眉,半晌才道:“我们来迟了。”

    那血迹已经很暗了,青鸾逃了至少有五天以上了。

    谢危扫视了眼周围,在不远处发现一个石门,石门角落处有一个刚好容一只鸟通过的大洞,洞里散发出灼热的火炎气息,有红色的火光隐约露出来。

    谢危正要上前去,安静已久的土鸡突然一跃下了地,猛地就朝那洞口跃去,然而刚刚到达洞口,突然“嘭”一声撞上了一层结界。

    土鸡被摔得仰面朝天,两只鸡爪在空气里蹬了半天,终于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小豆眼紧紧盯着那洞口,宛若盯着什么必须要完成的目标,眼睛都有点红了。

    洞里散发的浅淡红芒照在它身上,映得它羽毛上的青色更加明显了,孤零零一只站在那,看着有点落寞。

    谢危和司昆一时都没说话。

    半晌,谢危轻叹口气,道:“走吧,外面来人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土鸡死死盯着那洞口,没动。

    谢危走上前去,把整只鸡都捧在怀里,手往它眼睛上一盖,强制它移开了视线。

    “走吧,”他说,“等我们下次计划好,寻一个时机再过来,外面那么多人,除非你想把你自己也交代进去。”

    土鸡闷闷的应了一声,没有挣扎。

    两人带着土鸡出了门,刚刚飞到远处躲起来,天边就有一大群人直奔这边而来,合体都有两个,化神元婴更不用说,若是他们再晚一点,结果肯定是被发现。

    两人躲在一处隐蔽的石头缝里,想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一群人各个面色凝重,一窝蜂进了石洞,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他们又陆陆续续出来了,领头之人是个中年男子,手里捧着一个不知什么材质做的碗,碗里盛着半碗金红色的岩浆火焰。

    司昆瞳孔一缩,握着七杀剑的手猛然紧绷起来,眉眼间闪过一丝杀气。

    谢危皱着眉头,觉得那火焰有点眼熟,想了半会终于想起来了,低头看向土鸡——这不就是土鸡下的岩浆蛋?

    土鸡的岩浆蛋和那洞底下的东西有关?

    这时候,他听到那中年男人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这次的火焰有点少,不像是它暴动,岩浆也都退回去了,情况不太对。”

    他身侧另一个中年女子道:“难道是有人混进来了?”

    男人缓缓点头,“通知下去,严加防范,这个非常时期一定要排查清楚每个出入宗门的人!”

    谢危和司昆对视一眼,谢危指了指回去的路,司昆沉着脸缓缓点头。

    两人收敛声息,小心翼翼沿着来路返回,全程都沉着脸,极有默契的没有说一句话,直至离得远了,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同时停下脚步。

    谢危瞄了眼司昆,“你把那蛋拿出来看看。”

    司昆淡淡道:“不用看,那是大地金焱兽的火。”

    大地金焱兽,早已灭绝的远古神兽,主封印和防御,最大的龟类神兽,属火,身长动辄几百里,足足有一座山脉大。

    谢危从原主的记忆里扒拉出来了一点信息。

    他看着怀里同样沉默的土鸡,轻叹了口气,“所以你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土鸡沉默着没说话。

    谢危若有所思,“怪不得他们要抓你。”

    这样一来,金法宗那群人的行为就好解释了,曜日镜能让火系妖兽反噬自身,他们在找大地金焱兽。

    两人沿着来路一路返回,然而走到一半,整个御兽宗地面突然颤动起来,前方的地形徐徐变动,高地变成洼地,水泽变成高地,整个地面宛如活了一般起伏不定,两人迫不得已离地飞起,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这变化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下,周围的地貌已经大变样了。

    这是启动了防御阵法。

    司昆皱了下眉,把那已经无用的地图收了起来,抬眼看向四周,企图寻找出一条合适的路。

    “往前走,然后左拐。”

    土鸡突然出声,“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按我的指示走。”

    谢危无奈的叹气,“还有别的选择吗?”

    司昆道:“显然没有。”

    也不知是不是处境危险,这一刻,两人之间争锋相对的感觉倒是消减了很多,司昆偶尔也会搭他一两句话。

    两人对视一眼,虽还做不到相视一笑,倒也不再互相嫌弃的扭开脸。

    谢危揣着土鸡,按照它的指示一路走过,这条路虽然偏僻,但路上遇到的人极少,就算遇到也有足够的掩体,不至于被发现。

    直至来到一处山崖之上。

    远远的就听到前方似乎有些沉闷的声响,好像有很多妖兽的叫声,伴随着其它零零碎碎的声音,听着就瘆人。

    谢危低头看向土鸡。

    土鸡面无表情,声音低沉稳定,“继续往前走,这是整个御兽宗唯一的结界缺口,想出去就听我的。”

    司昆瞥它一眼,走到前方领路,高大的身影倒映下的阴影刚好把他遮住。

    谢危怔了怔,忽而就笑了。

    这人,好像也没那么惹人嫌。

    “吼——!”

    “嗷——!”

    “唧啾!啾啾!啾——!”

    凄厉的叫声越来越明显,方向隐隐是前方的山谷,还伴随着一些锁链拖拽的声音,鞭子在半空挥舞的声音,以及人的怒吼声。

    这让两人的脸色越发不好看。

    直至他们走到山崖边,透过茂密的草丛隐隐看到了山谷里的景象。

    人间炼狱。

    山谷里密密麻麻都是妖兽,只是这些妖兽都形容惨淡,一只只身上全都套着御兽环封印灵力,四肢还被锁着铁链,一些御兽宗的弟子手拿长鞭长剑在妖兽身上疯狂抽打,一声又一声脆响,那是下了死劲的。

    这些妖兽却都是犟骨头,即使这样还依旧倔强的扬起脑袋,冲着天空奋力嘶叫。

    谢危能听得懂兽语,从那些混乱的吼叫声里隐约分辨出一些模糊的声音。

    “让我们走!”

    “让我们出去!出去!”

    “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啊啊啊杀杀杀杀杀!”

    那沸腾的杀气冲得谢危不敢共鸣,立刻停止了对声音的搜集。

    身边的司昆也是同样的神色。

    两人退后几步稳了稳情绪,谢危突然一伸手召出红莲刀,抬眸看他,“怎么说?动手?”

    司昆握着七杀剑的手指紧绷到僵硬,即使有再多考量,看到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忍。

    他们已经忍了一路了。

    囚禁青鸾,困锁大地金焱兽夺取兽火,虐待妖兽,每一条都是鲜血淋漓的罪。

    即使出手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但那又如何?

    这样才刺激不是吗?

    谢危一步踏出,脚下金红色火焰轰然暴起,火焰层层涌动,渐渐开成一朵艳丽的火莲。

    他缓缓扛起长刀,金红色的火焰映在眼底,仿佛眼睛都在燃烧。

    “我有点生气。”他说。

    司昆缓缓拔剑,黑色剑气环绕身周,那双本就幽深的眼睛仿佛更加黑了。

    他淡淡道:“正好,我也是。”

    谢危狰狞一笑,“那就闹他个天翻地覆吧。”

    管他身后如何,先畅快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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