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时隔一月再次相见, 气氛却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大概是因为那一场并肩作战实在太酣畅淋漓,两人之间的敌意倒是消减了很多。
谢危站直身子,上下打量他一番,挑着眉道:“总感觉你这态度有些不太对, 我觉得你还应该再冷一点, 这么温和我有点不太适应。”
他搓了搓手臂, 自言自语,“瘆得慌。”
司昆:“……”
谢危又笑起来,“不过倒是比以前顺眼多了。”
司昆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他倒是满怀诚意而来, 可有人嘴上不留德, 专挑着他的刺戳。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倒是没生气,迈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两人一同往合欢宫里走去,身后跟着一队白衣蓝衫的万剑宗弟子。
谢危瞥他一眼,道:“解释解释?这么不请自来可是会出事的。”
司昆眯了眯眼, 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他将那五个大乘的事情简略一说, 又道:“我本想早点过来,但又想看看仙门不请自来的门派都有哪些, 便跟在他们后边过来了。”
话落,一顿, 又道:“路上小小切磋了一番, 估计他们短时间内来不了了。”
谢危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不愧是你啊,暴戾嗜杀的云霄君哈哈哈哈……”
司昆:“……”
这形容也实在是戳心。
谢危笑了半晌, 终于缓过口气, 脸色倏地一正, 道:“魔门这边也发生了点事情,再加上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大乘,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你随我去见一趟爹。”
司昆轻轻颔首,“好。”
两人相谈甚欢,气氛一片和睦。
身后一溜弟子看着,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窃窃私语声不断响起。
“没看错吧,云霄君竟然真的和那个人站一起了?不会是他真的勾引云霄君成功了吧?”
“气质感觉变了不少,但人还是那个人,难道是换一种方式勾引?我相信云霄君不会喜欢他的。”
“美是美,就之前那副德行,实在配不上云霄君,但有留影石的事在,我先观察看看。”
弟子们在暗地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白镜和司流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一种现场吃瓜的自豪。
你们是没看到哦,小叔/师叔都给他留饭了!
谢危路上叫过合欢宫的弟子,让他们把万剑宗的弟子们带去赴宴,便和司昆一起进了玄月宫见阙殷。
“五个还没渡劫的大乘?”
阙殷坐在大殿主位上,听到这消息冷冷一笑,“打得倒是好主意,这雷劫一落,本尊的确有些麻烦。”
谢危皱着眉,道:“妖王那边如何?他不来?”
“来了也不管用。”阙殷脸色罕见的有些严肃,“大乘劫雷可不是说笑的,就是一道都有些麻烦,五道劫雷齐落,他来了也照样被劈。”
谢危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忽地从储物戒里取出纸笔勾勒起来。
阙殷又看向司昆,眯了眯眼,道:“云霄君也是能随时引来劫雷的吧?你把这消息告诉本尊,本尊可否信你?”
司昆直立在大殿之上,面对他迫人的视线不避不闪,“魔主心里自有定夺,我之所以会来,只是因为谢危上次护我,我来还这份人情,于合欢宫而言,本君并无救你们的义务。”
阙殷看他半晌,又看向谢危,“崽崽,你可信他?”
谢危从纸笔中抬起头来,看了眼司昆,用笔梢挠了挠下巴,“这个人吧,虽然小毛病多了点,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靠得住的,爹不妨信他一次。”
阙殷毫不犹豫的点头,随手抛出去一块玄铁令牌,道:“既然如此,本尊信你,万剑宗享贵宾待遇,若遇突发事件,本尊允你在魔门先斩后奏。”
谢危小小的抽了口气——他不过一句话而已,爹爹这魄力也太大了!
不愧是魔主啊!
司昆一伸手接过令牌,上面一个鲜红色的“魔”字格外亮眼,乃魔主亲赐令牌,见令如见人,整个魔门就两块,另一块就在谢危身上。
司昆收起令牌,宠辱不惊的轻轻颔首,“多谢魔主。”
谢危这时候也在纸上勾勒完了,他拿着纸跑去阙殷面前,笑道:“爹,想不想玩一出大的,以雷制雷?”
阙殷颇感兴趣的挑了下眉,“哦?”
谢危把纸怼到他眼前,“它啊,不过需要一点小小的阵法辅助,爹可擅阵?”
阙殷傲然一抬头。“本尊无需懂。”
谢危:“……”
阙殷又一指司昆,“不过他懂。”
谢危“嗖”地转头看向他,眼神灼灼,目光火热,宛如一只盯着老鼠的猫。
司昆:“???”
一场演武收徒大会,整个魔门凡是对魔主位子感兴趣的人都来了,虽然每个门派都有名额限制,但魔门如此多的门派,照样是把宴会所在的巨大广场给占得满满当当。
众人看着中央那巨大的演武台,又看向主位之上空着的两张位子,窃窃私语声就没停过。
“那位少宫主真有那么厉害?你们谁见过了?”
“反正我是不信的,我之前还亲眼见过他勾引云霄君,那么柔弱娇媚一个大美人儿,被拒绝了还会哭,靠着床上功夫杀人我信,拿刀砍人?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
“一定是他用了魔主的什么法宝才会如此厉害,我也见过他以前那样,娇滴滴水淋淋的,受不了一点委屈,不可能突然那么厉害的!”
“就是,那留影石我没看过,听你们说还拿刀砍人?美人突变屠夫?光是想想都恶心了,那大块肌肉我可欣赏不来。”
“总之先看看再说,留影石距离太远了,看得也不是太清晰。”
魔门的服饰大多色调暗沉,万剑宗的白衣蓝衫弟子服站在其中就显得特别显眼,但谁都不敢去轻易招惹,毕竟那可是魔主特许的,谁也不清楚云霄君和合欢宫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这么等了一会,所有人基本都到齐了,也不见魔主和那位少宫主出来。
魔修的耐性向来不好,有些人脸现不耐,气氛越发焦躁,吵架辱骂声越见频繁尖锐。
就在气氛即将蒸腾到时,突然天边飘来一个又一个俊丽娇俏的美人儿,各个脸色俊美,身段妖娆,身上彩带飘飘,薄纱晃眼,说不出的好看。
美人儿前后整整齐齐的排了两列,中间围拢着一朵巨大的黑色火莲。
火莲徐徐旋转飘飞而来,中央莲心处站着三道身影,正是魔主阙殷,少宫主谢危,以及……云霄君司昆?
众人都有些惊讶——传说云霄君嫉恶如仇,刑杀天下,怎么和这暴戾酷烈的魔主关系貌似还挺近?
至于那位少宫主,嗯,容貌还是那个容貌,就是看起来好像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三人落在高台,相继入座,谢危就坐在阙殷左下首一点,司昆……坐在谢危旁边。
合欢宫弟子相继入座,在两人下首的位置坐了满满一堆,放眼望去,一整片区域全是各色美人,定力再好也扛不住这诱惑,不时往这边张望,一时间气氛莫名火热了不少。
阙殷扫视底下一圈,见人已准备好了,便一挥手,“开始吧。”
紫魅衣站起身,简单把规则说了一下,“生死不论,撑不住就认输,认输后再下死手的一律踢出去,本次比试方式是混战,所有有意者可进入其中,站到最后的人就是魁首,现在开始。”
魔修们早已按捺不住了,这道声音一落下,便有人一窝蜂朝结界飞去,还没站稳,各色灵光已经在里面轰轰炸响,都被结界挡住了,没有逸散出来。
阙殷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有点兴致缺缺。
谢危坐在一边,瞄了眼司昆。
司昆闭目养神,一手放在扶手上,食指虚虚的搭在那里,指尖略微有点不自然的颤抖。
谢危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劳累过度了啊,呵呵……
他又看向底下一群混战的魔修,魔门的修炼比之仙门更加肆意妄为,底下有尸傀乱舞,有毒虫横行,有毒雾四散,有控血的,控神的,也有使用灵根攻击的,堪称群魔乱舞,本来进去的足足有千人,现在是一倒一大片,不到半柱香已经只剩了三百多人。
谢危略有些无趣的看着。
这得啥时候才能决出胜负只剩下魁首啊?
也太乱……
忽而他眼睛一眯,四散的精力瞬间聚集回来。
他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蛇……尾巴?
他连忙仔细在人堆里寻找起来,过了一会,那熟悉的蛇尾又是一晃。
谢危立即锁定了那人,猛地一抬头顺着蛇尾看上去,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下意识抬头看来。
两道视线在半空对撞。
谢危气得胸口起伏了一下,抬起手指对着他点了点,整个人都气笑了。
那人连忙缩起身子藏到了人群里,似乎心虚得厉害。
那人正是叶怀。
这死孩子,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又跑这大混战里捞这劳什子的魔主徒弟之位,他不知道这是合体修士的专场吗,合体以下全部都是陪衬,被淘汰出去只是时间问题。
叶怀什么修为啊?他离开时才刚刚元婴,能短短时间就到合体?
这不是来找死吗?
擂台上可是生死不论的!
谢危的情绪变化太过激烈,阙殷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睁开眼,道:“怎么了?”
司昆也朝他看了过来。
谢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能现在就下去吗?”
阙殷蹙眉,“你好歹是我的崽崽,现在下去太掉价了,为何突然要下去?”
谢危指了指叶怀的方向,“那孩子,烛九阴,我之前救的。”
阙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片刻后一眯眼,“哦?他?就是那个用火石砸伤你的人?”
语气之中满满的幽凉之意。
谢危艰难解释,“……那是个好孩子,只是我们之间有点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他对我很好的。”
阙殷冷漠无情,“那也不能否认他伤了你。”
谢危:“……”
阙殷淡淡道:“等着吧,本尊不会让他死,但你也不许下去。”
谢危轻叹口气。
爹太护短了也是件忧桑的事啊。
叶怀小童鞋,只能靠你自己了。
司昆在旁看着,也没插手,毕竟阙殷都许诺了会保叶怀,他没必要再干预什么。
底下的战斗还在继续。
叶怀化出半身蛇尾,他似乎学会了隐藏血脉,看上去和一只蛇形半妖也没什么差别,魔门半妖数不胜数,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一路竟是靠着蛇鳞坚硬的防御硬生生扛下了漫天攻击。
烛九阴不惧毒,毒物咬不破,刀剑砍不破,控神控血的他有阴阳之气护体,一律挨不到他身上,竟是就这么靠着这一身铜皮铁骨站到了最后几人。
同时留下的还有三个人,炎阳魔君,血泣子,以及一个容貌俊美,眉眼阴沉的黑衣青年。
血泣子冷笑一声,“阎初轮,你这叛徒竟然也留下了,怎么,抛弃了你原来的师尊,就巴巴的赶来拜魔主为师了?”
黑衣青年阴郁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杀机,“干你何事?”
炎阳魔君不耐的一皱眉,“别废话了,先把这蛇妖赶下去,这玩意邪门得很,我方才看到血焱魔君他们联手对他出手,不知他在毒雾里干了什么,竟一下干掉了几个合体。”
这句话落,三人脸色齐变,血泣子道:“就他?一个化神?”
炎阳魔君冷声道:“你可以不信,被他打下去别怪我没提醒你。”
血泣子阴森森的打量他一眼,眼神诡异的变了一下。
叶怀在地上摆动的蛇尾微微一僵,手指紧张的捏了捏,瞳孔收缩成窄窄一线。
下一刻,炎阳魔君大吼道:“动手!”
“轰——!”
原地炸开一道火光,被裹尸布包裹的尸傀从天而降朝着叶怀扑去,阎初轮挥出一朵透明的火焰,齐齐朝着叶怀落下。
叶怀仰天一声嘶鸣,蛇尾抬起重重拍打地面,整个人瞬间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三人立刻冲天而起,但已经迟了,一黑一金两道光线猛地从地面射了出来,在滚滚烟尘中直奔目标,正是刚入合体看起来最弱的阎初轮。
阎初轮脸色微变,一片透明火焰组成火墙在眼前展开,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那一金一黑两道光线猛地穿过了火墙,射入了他身体。
阎初轮整个人骤然僵住,神色一瞬间变得颠倒混乱。
烛九阴天赋——阴阳倒逆。
等地面的烟尘散去之后,露出的正是看起来狼狈但没有受伤的叶怀,和僵在那里灵气混乱的阎初轮。
炎阳魔君脸色凝重,“又来了,他刚刚就是这样打败了好几个合体。”
血泣子眼神兴奋的盯着地上的烛九阴,贪婪的舔了舔嘴角,“我好像知道一点原因了。”
话落,他身影一闪,直奔叶怀攻去,身边骤然出现好几个尸傀,同时弹射出一张符纸固化土地,封锁了他再次土遁逃脱。
叶怀被迫应敌,眼神一瞬间露出一丝狠意,像一头狼崽子似的,张嘴就是一道红色火焰喷了出去。
烛九阴控阴阳,阴阳化五行,五行之术挥手即来,堪称天赋绝伦。
但其实除了天赋阴阳倒逆,化神对上合体,没有赢的资本。
血泣子挥出一道尸傀直接替他挡住了火焰,剩下的直奔叶怀而去。
叶怀眼神一狠,瞳孔徐徐变成一黑一金,直直对准了血泣子……
“嘭——!”
下一刻,他直接被旁边一道神鬼莫测的攻击给打趴在了地上。
叶怀猛地吐出一口血,惊讶至极的转头看去。
血泣子的尸傀也停止了动作,又慢慢飘飞了回来,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阎初轮大口喘着气,他的神色和当初谢危中了阴阳倒逆之后一模一样,脸色苍白灵力暴乱,嘴角鲜血流淌而下,但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强行将那暴乱的灵气抚顺了,此时正一手持着一柄燃烧着透明火焰的长剑对准了他,剑尖的地方还滴着血。
叶怀金刚不破的身体上,蛇尾后方赫然有一道血口子。
他惊骇至极 ,“你……你竟能伤我?”
阎初轮阴冷的笑了笑,“你以为你真的铜皮铁骨?那你历代的长辈又是如何遭遇毒手的?”
叶怀不惊反喜,他舔了舔嘴唇,垂下的眸子里是狠狠的杀意。
“真好,能伤我的,就都有嫌疑!”
他猛地站起身,蛇尾一摆,蓦然朝阎初轮挥去,“啪”一声巨响之后,阎初轮后退几步,叶怀蛇尾上又多了一道血口子。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俱是能吞蛇嗜虎的狠意,下一刻又狠狠撞击在一起。
“啪!”
“轰!”
“锵!”
撞击声不停,血花飞溅,叶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阎初轮身上的淤青也来越多,但化神终究不是合体的对手,阎初轮最后猛地一个旋身飞踹,叶怀重重摔倒在地,“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胸口猛地被踩了一只脚。
阎初轮提着滴血的剑立在他身上,嘴角的笑容狰狞可怖,“敢这么伤我的人都不在了,小子,你很好,我今天要把你扒皮抽骨!”
叶怀“呸”一声吐出一口血,冷笑道:“我才不陪你玩,我还可以退场,我认……唔!”
阎初轮重重在他胸口一踩,眉眼之间皆是戾气,“我不允许你退场,谁准你退的?”
叶怀大怒,“我艹你……呃!”
阎初轮又是重重一脚踩他胸口,他一双手提着沾满鲜血的剑缓缓放到他额头上,轻声道:“嘴放干净点,这样我还可以手快一点,说过扒皮抽骨,那就一点都不会少,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他微微一笑,“我来啦!”
手指一松,剑尖猛地朝着额心落下。
叶怀瞳孔骤然一缩!
“啪!”
滴落的剑尖被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捏住。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分了过分了啊,人家都要认输了竟然还阻止,这是钻规则漏洞啊!”
叶怀眨了眨眼睛,满脸的狠辣一瞬间收敛,变得乖巧又心虚。
谢危瞥他一眼,伸出一只空闲的手戳他一指头,语气几分责怪几分无奈,“怎么就这么熊呢,跑这大乱斗里玩,你是真不要命啦?”
叶怀老老实实道:“听说这里可以做魔主徒弟,还可以见你,我……我有点想你了。”
谢危哭笑不得,“所以你就来了?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
叶怀闷闷道:“我以为我靠着我的铜皮铁骨,及时认输也不会有事……”
谢危叹气,“怎么就这么傻呢?”
叶怀脸一红,心虚极了。
他俩在这若无其事的对话,阎初轮竟然也没打断,他歪着脑袋打量着谢危,半晌才凉凉的笑了一下,“合欢宫少宫主?”
谢危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啊,是我。”
阎初轮问:“我现在可以挑战你?”
谢危想了想,他已经落在擂台上了,总不可能再厚着脸皮回去吧,于是道:“可以。”
阎初轮一笑,“那就接招吧!”
那柄剑上骤然升起一团透明火焰,剑尖一转,从谢危指尖脱落,猛地朝他脖颈划去,出手干脆利落,一举一动皆是杀招。
谢危眼一眯,红莲刀于片刻之间出现在眼前,其上金红色火焰滚滚燃烧,与那柄剑猛地一撞。
“轰——!”
地上火光炸起,阎初轮提着剑飞到半空,皱眉往底下看去。
汹汹火光燃烧之中,谢危看似懒散的提着红莲刀,下巴微抬看向半空,将那半蛇少年挡在身后,道:“娃,你先下去。”
叶怀“哦”了一声,道:“你小心点。”
虽然很想和他一起御敌,但他也明白这是一场针对少宫主的挑战,他没再给他拖后腿,摆着蛇尾迅速退下了。
整个擂台只剩下四个人。
谢危轻叹口气,“这么想做我爹的徒弟,还想逼他强制收徒?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乖乖待着不好吗,非得折腾这破事。”
他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忽地语气一转,眼神陡然一厉。
“收徒可以,你们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他微微一笑,缓缓抬刀指向半空。
“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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