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华的爹娘都是500号大厂的职工,平时按时上下班,请假得提前跟领导报备,没法第一时间来到医院。
冯富贵的爹是主任,所以他们家的人工作都很轻松自由,刚开始全部都守在外面,巴巴地望着产房里头。
得知里面生的是闺女,冯富贵的爹娘二话不说转头离开。
“白瞎了那么多吃食,竟然是个闺女,真是晦气!”冯富贵的娘说道。
“盼了这么久真是白盼了!富贵,我和你娘先回家了,你在这里照看你媳妇。”
“好。”
冯富贵是大孝子,爹娘的话他从来都言听计从。
冯富贵第一次当爹,心里本来挺高兴,但是看到爹娘都不喜欢闺女,他也跟着讨厌起来。
爹娘就生了他这一个儿子,就指望他传香火呢,思来想去,他也跟在爹娘后面离开。
秀华看到旁人生孩子,周边都有一堆人,除了老公还有公婆和爹娘,但是反观自己,除了刚出生的孩子陪着,一个家人都没有。
秀华生完孩子以后,整个身体感觉被掏空了,此时孩子突然‘嗷嗷’地哭了起来,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床上爬叉起来,检查了一番孩子。
虽然说这是她第一次生孩子,但是在之前待在娘家的时候,她是家里面的老大姐,看到过自己娘生孩子,弟弟妹妹大多都是她从小照顾到大,所以在照料小孩子这方面,她也算相当有经验。
扒开尿戒子,看到小孩将戒子尿湿,秀华赶紧给换了个干的,然后又用小包被被包起来。
捯饬完以后,又把孩子抱在怀里喂奶,小奶娃很快吃饱喝足,再次睡着。
过了个把小时,冯富贵回来了。
他是被他爹娘赶回来的。
虽然说生了个闺女,可好歹也是冯家的人,不能丢在医院里面就不管了,更何况他还是丈夫,更是孩子的爹。
为了不显得尴尬,冯富贵回来的时候拎着一袋子奶粉和一包红糖,“我刚才去给孩子买奶粉,生怕你刚生完没有奶。”
秀华得知冯富贵是去给孩子买奶粉,还给自己买了红糖,刚才的怨气和伤心都消了很多。
她也不敢作,也不敢说冯富贵的不是,毕竟她知道这个孩子八成是隋强的,她的内心也有愧。
本来生个孩子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两个人待在医院里,没有说话,全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等着中午的时候,秀华的娘听说自己闺女生了,顾不得去食堂打饭,趁着午饭的空赶紧来医院看看。
看到是个外甥女,便安慰自己闺女说道:“第一个是闺女别担心,第二个就是儿子了,当初娘就是这样,你是老大,第二个就生了你弟弟,你二婶子也是,第一个生闺女,第二胎也是儿子,三胎是闺女,四胎是儿子,都是换着样生的。”
秀华知道这是亲娘宽慰自己的话,不能当真,如果生孩子真这么规律就好了。
事实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有的人可能连生五个儿子,也有的人连生七个姑娘。
这些都不是她最担心的,她知道冯富贵八成不能生,所以接下来如果还要孩子怎么办?
秀华的娘抱了抱自己的外孙女,换了换尿戒子,然后又赶着回去上班。
回到家中以后,秀华月子里的饮食还不如怀孕的时候,怀孕的时候还能隔三岔五吃上肉,但是现在别说吃肉了,能够有口小米粥喝就不错了,一天一个鸡蛋。
虽然这对于很多普通人家算是不错,但是在冯富贵家里,这绝对就是故意的。
秀华看着身边奶乎乎的闺女,心里面暗自发誓:现在你们这样对我,等着孩子大了,你们都老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雪琴带着几个孩子去后山上捡了一些蘑菇,回来的路上正好看到几个知青跟当地的人在吵架,看架势,吵得还挺凶。
很明显,知青处于下风。
那几个知青都穿着军绿色的衣服,清一色地扎着两个麻花辫,看得出来她们很生气,却一脸的懵逼,不知道对方说的啥,但是知道对方在找茬,说得不是好话。
两个当地的妇女用少数民族自己的话将知青骂得狗血淋头,别人听不懂,但是周雪琴完全听得懂。
“怎么了?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周雪琴走过去问道。
那几个知青看到沈春花以后仿佛看到了救兵一样,连忙说道:“我们今天来买些东西,这不准备回去的时候,就被她们拦住,不让我们过去,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我们完全听不懂,不过她们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不知道我们哪里得罪她们了?”
周雪琴听后了然,于是用少数民族的话跟当地人交流:“¥¥”
经过一番交流,周雪琴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个寨子上的两个小青年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被人袭击了,因为夜里太黑,看不太清楚人长啥样,但是看衣服样式,他们就猜测是知青抢了他们的东西。
村子里面的人就对知青新生怨恨,不让所有的知青从这个寨子经过。
但是这条路是回去农场最近的路,如果绕路要多走一个多小时。
周雪琴便将当地人话都转告给了知青们。
几个知青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经过商量以后说道:“麻烦你告诉她们,这种事情天黑看不清楚人,不能就将屎盆子扣在我们知青头上,我们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就背这个黑锅,必须回去找出当事人来,然后将事情调查清楚,给她们一个交代,也还我们知青一个清白。”
周雪琴便将知青的话告诉当地寨子的两个居民,那两个人听后回答说道:“行,确定不是女知青,就先让她们女知青过去,因为抢东西的是男知青。”
那两个人妇人仍然认为是知青抢走了村子里人的东西,所以不让男知青从这里经过。
周雪琴觉得人家知青大老远过来,而且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来,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那几个女知青回到农场,将这个事情反应上去。
不止她们三个反应,今天下山的十几个人全部都将这个事情反应上去,尤其是男知青,情绪格外激动。
女知青们还好,都被从那里放了过来,男知青们可就惨了,不但被骂,还被拿着棍子赶,有的村民直接放狗咬,看那架势,势不两立,好像跟农场的知青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农场的领导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立马开会商讨对策。
经过了解,那个寨子是当地的少数民族世居之地,存在了大约一千年,村民们都异常团结,他们直接从奴隶社会进化到社会主义社会,但是民风还是比较彪悍,如果敢惹到他们,他们敢直接拼命。
“这个事情必须得解决,不能就稀里糊涂地这样下去。”
“必须将事情调查清楚,找出当初行凶的几个人,如果是咱们知青队伍里面的,必须揪出来,严厉惩罚,给他们寨子里的人一个交代;如果不是咱们农场的,也必须得还咱们一个清白。”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伙都觉得事情有必要厘清事实,不能糊里糊涂就让知青背锅,而且民族团结是国家的一项重要原则,更不能破坏汉民和少数民族之间的感情。
经过一番商讨,大家决定找一个通晓那个寨子少数民族的人作为向导,与当事人了解情况,弄清楚当时的情况,找到他们丢失的东西,抓住当初行凶的人。
给他们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周雪琴因为上次帮助三个女知青跟当地人交流,所以这个艰巨又光荣的任务就落在她的头上。
“周雪琴同志,这次就麻烦你作为我们的翻译跟蒙戴寨的村民进行沟通了。”农场的刘主任说道。
周雪琴:“不客气不客气,如果能够尽一点力量也是我的荣幸。”
农场的刘主任点点头,紧接着问道:“对了,你是怎么通晓他们的语言的,你看起来不是少数民族。”
周雪琴:“我虽然是汉民,但是我身上也流着一部分少数民族的血,我姥姥之前是寨子上的,会说她们的话,我娘也会讲,所以我也会。”
刘主任听后点点头,他到了边疆才发现,待在这边,少数民族并没有什么优越感,因为汉民才是这边的少数民族,身边不是这族就是那族的,只有少数人是汉民。
周雪琴作为翻译陪同农场相关负责人来到了蒙戴寨,跟这里的村长进行了沟通交流。
同时将那天晚上出事的两个男孩子找了过来,询问了相关情况,包括那天晚上丢失的东西,对方长的模样,身高和发型等等。
通过双方的表现可以知道,周雪琴翻译的相当到位,双方对于这次沟通也比较满意。
大家伙一致认为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矛盾越来越深,必须正视问题解决问题才是正道。
掌握了相关的线索,接下来就是进入调查环节。
农场甄选出一些比较有侦察能力的人,经过走访调查,搜集相关证据,终于将那天的真相进行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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