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稚倒是不太放在心上,她一介女流之辈,定是入不了圣上的眼,如今少了阿母的管束,倒是自在不少。
沈纯淳听闻了此事,立马蹦来了裴府。
“杍杍!”沈纯淳的声音并不娇滴滴,而浑厚有力,这一喊,说整个裴府都能听到,是也不夸张的。
“怎的阿姊”此时的裴稚在院中亭的美人靠着休息,一听沈纯淳的声音,微微抬头。
“杍杍,你怎么想着要进宫啊,那宫里,明争暗斗的,多压迫啊”沈纯淳把挂在身前的长发甩到后面去。
撸起袖子,霸气的跨坐在长椅上。
“这是阿父的安排,我倒是,并无所谓的”裴稚偏过头看着沈纯淳。
“哎呦,罢了罢了,想做什么,阿姊都支持你!”沈纯淳开怀一笑。
“对了,今日我阿父得一好剑,知你喜欢,特让我来带给你,裴珩!“沈纯淳刚进门时嫌重丢给了裴珩。
裴珩幽怨的抱着剑盒走过来。
“也未见沈娘子上身不遂,怎的就这剑也抱不动了”裴珩阴阳的内涵沈纯淳,一边打开剑盒。
沈纯淳握拳,抿着嘴唇,瞪了一眼裴珩。
裴稚似乎早以习惯,也瞪了一眼,“阿姊别理他,他自是有些多嘴在身上的”
裴稚轻轻的取出短剑,打量了好一番,才缓缓开口,“此剑,甚是妙不可言”
“那是,这剑难得的很!”沈纯淳咧着嘴笑着,丝毫不在意形象。
“不过是一把净瓷,差些!”裴珩不屑的看了眼。
“裴珩,你这嘴,哪时能停得”裴稚抬头白了一眼。
“娘子别误会属下啊,此剑虽难得,但仅是五大名剑之一的第五剑”裴珩连忙解释。
“你怎知,这就是第五剑?万一是第四三二一剑呢?”沈纯淳看着裴珩十分的不满,处处挑他毛病。
“因为三剑四剑都在此处”裴珩左手拍了拍腰间的双剑。
“我……????”沈纯淳一脸吃惊。
“他说的不错,一短一长的双剑”裴稚拍了拍沈纯淳的肩,“阿姊这可比你那一大堆的金银细软可有心意多了,替我向伯父道谢”
“哎!哪里话,喜欢就好!入了宫,若有人欺负你,就拿净瓷还手!”沈纯淳有些担心裴稚。
“阿姊!这话企能说,靖安朝还有带剑履入殿的规矩!?”裴稚睁大了双眼,凑近沈纯淳说。
“自是有例外的”裴珩靠着柱子。
“谁脸这么大”沈纯淳很好奇。
“上将凌将军,这凌将军年少有为,圣上很喜爱他,便特许凌将军,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可携剑履上殿”裴珩解释。
“凌将军?说的是凌时疾这个阎王爷吧”沈纯淳皱起眉,嘴角抽搐。
“这凌阎王,长得确实是俊儿,这心悦他的女娘,怕是能从京城排到边境!”
“咋的,就阎王爷了呢”裴稚八卦起来,拉着裴珩坐下,随手拿了个蜜桃啃了起来。
裴稚一直便八卦的不得了,什么都想知道点。
“叫他声阎王爷,确实不是高谈他,凌时疾自小就与战事打交道,难免心狠手辣,杀伐果断”裴珩也认真的讲给裴稚听。
“哪是心狠手辣,简直惨无人道!落到他手里的人,是倒了血霉的”沈纯淳也凑近了些,放低声音补充。
“还有还有,这凌时疾,似是从不近女色!那府上,甚是连一女妇都不见得”沈纯淳又崩出几句。
这让裴稚倒是听的入神,但又回想起每次遇见凌时疾,又觉得凌时疾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可怕。
至少对她不是那般。
“进了宫,可要谨言慎行,这宫中人非富即贵,惹不得”沈纯淳担心裴稚这样淘气的性子容易招人嫌。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圣上瞧不上我”裴稚托腮啃着蜜桃。
翌日清晨。
“娘子!过了时辰了”裴珩无奈的拍着门,裴稚贪睡,每日起都要赖上好久。
裴稚倒是屏蔽了裴珩制造的噪音,自顾自的正做着美梦。
“青衣,去请大公子”裴珩没辙,不便进娘子闺房,只好请救兵。
“是”青衣一得令就火急火燎的找来了裴照影。
裴照影依旧是手执一折扇,不急不慢的走过来,在他脸上,倒是看不出一丝的慌张。
裴照影轻轻推开了颐院主屋的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杍杍,这日上三竿了还睡着香?”裴照影一手撩开了盖在裴稚身上的被褥,才露出了头。
裴稚连眼睛都没睁开,翻了身,继续睡,这让裴照影有些不知所措。
“青衣,备好娘子今日要的穿戴,吩咐小厨,准备些糕点”裴照影思虑很周全,先提前准备起来。
他收起折扇,还偏不信,叫不起裴稚。
“杍杍,今日还要随阿父进宫,忘了?”裴照影拍了拍裴稚。
裴稚算是有些反应,睁开了一只眼睛,思索了一番,还是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这才几时,大兄就来催”裴稚的起床气,影响她的声音变的软软糯糯。
才说完没几个字,裴稚便想重新倒下,得亏裴照影一把接住了她。
“莫要再耍小脾气了,乖”裴照影好生劝着。
裴稚倒不领情,靠着裴照影睡的更香了。
裴照影也实在没辙,“巳时再叫娘子”
郝云郡。
“少主,这里的事都办妥了,条条线索,怕是都已将人指出来了,少主如何打算”凌风站在凌时疾身后汇报。
“阿风,要是你,会如何打算”凌时疾转身面对凌风。
“静观”凌风回。
凌时疾点了点头,“那便回程”
任裴稚睡了个舒坦,才到巳时,青衣便来提醒。
“晓得了,更衣”裴稚不舍的从床上下来。
“娘子总算舍得醒了,衣裳细软大公子已备好”青衣给裴稚梳妆。
裴照影挑的衣服正合适,不俗不嫩,恰到好处。
裴稚着了一身淡粉色衣裙,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腰间挂着那块云纹玉佩,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之感。
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羸弱,更显的楚楚动人。
“杍杍今日这装扮…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裴尧愣了一下。
“哈哈哈哈也不看看是谁的小女,杍杍,用完膳,就进宫!“裴程拉着裴稚进驻堂用午膳。
进宫路中。
裴稚并无一点儿压力,一腿架在侧位,手中拿着桂花糕吃着。
裴程有些看不下去,“哎呀杍杍,好歹是一女娘,注意点儿形象,莫要这样的豪放”
裴稚鼓着腮帮子侧过头看裴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姿势,立马放下来。
“杍杍,是怕,等会儿入宫可没机会吃了”裴稚艰难的咽下口中的桂花糕,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裴程哎了一声,帮裴稚顺了顺。
当下,他可真是有些担心裴稚这淘气包。
“杍杍,一会见着圣上,可莫要忘记了礼仪,可知…”裴程带着裴稚一路叮嘱,说了一大串,
裴稚并没有很认真的听,全都含糊了过去。
穿过条条宫道长廊,裴稚倒是被吸引了过去,睁大了眼睛到处看看,蹦蹦跳跳的跟在裴程身后。
许是裴稚蹦哒的太欢快,腰间的云纹玉佩直直的掉落在青石砖上,裴稚也没发现。
“女娘子留步”一道温文的声音叫停了裴氏父女。
裴稚停下脚步回头看,怔怔的看着那人。
“这玉佩,可是这位娘子落下?”那人走到裴稚面前,举起手中的玉佩晃了晃。
“是…是我的,多谢”裴稚一把拿过玉佩,道了个谢。
裴程一瞧,赶紧走上前,拉了下裴稚,行礼,“下官裴程,见过淮兰殿下”
裴稚缓了好几秒,也学着裴程向赵官泽行李。
“裴将军不必多礼”赵官泽笑了笑。
裴程回头拉了拉看了眼裴稚,给了个大大的暗示。
裴稚的大眼眨巴了好几下才明年过来,“哦!哦…小女裴稚多谢殿下寻得小女的玉佩”裴稚直打结巴。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赵官泽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裴稚还在好奇的看着赵官泽的背影。
裴程拉了拉裴稚,“这是圣上的侄子,淮兰郡王,赵官泽”
裴程的声音很小,在宫中私议琐事不妥。
裴稚听了介绍噢了一声,将玉佩重新挂好,跟着裴程到了台楼殿。
靖帝高坐于主位之上,威风凛凛。
裴程带着裴稚踏入台楼殿,跪在殿前,行了个跪拜全礼。
“臣携小女裴稚特见圣上”裴程恭敬的叩了礼。
裴稚也后知后觉的跟着,“臣…臣女裴稚,向圣上问安,陛下圣体康泰…”裴稚有些紧张。
“啊!好!快起来吧!入坐”靖帝瞧着裴稚结结巴巴的有些想笑。
“你,可知,朕要寻何人啊”靖帝朝着裴稚的方向昂了昂头。
裴稚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靖帝在问自己,有些不确定,还抬手指了指自己。
“哦…禀陛下,小女听阿父说,陛下是要寻一明懂兵法之人”裴稚如实交代。
“噢!你知道朕要寻这明兵法这人啊,啧,那你可有信心,让朕认可你啊!”靖帝摸了摸胡子,故作深沉。
“……臣女…臣女定不是这京城中最明兵法之人,臣女只喜爱读兵书,可能是得阿父影响,臣女也没有信心…”裴稚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说出了心声。
“臣女斗胆,揣摩陛下心思,若陛下是真心想寻一技高之人,定不会如此大费周折,所以,陛下应另有目的”裴稚抬头看了看靖帝。
靖帝啧了一声,倒觉得这小女娘有趣,有勇有谋,他想逗逗裴稚,假装生气,拍了拍案板,“好大的胆子,敢揣摩朕的心思”
裴程坐不住了,早知裴稚会说错话,一个劲暗示裴稚,“陛下息怒,小女自由顽劣不堪,口无遮拦……”
没等裴程说完,靖帝就示意他闭嘴。
“来!你,上前来,让朕瞧瞧”靖帝示意裴稚。
裴稚有点害怕,这宫里,果然是压抑,她蹑手蹑脚的提着群摆,起身走到靖帝面前,一屁股坐下。
靖帝轻声哎了一声,有些吃惊,这小女娘,当真是愣。
裴程一看裴稚这行云流水,实在看不下去,有些头疼的皱着眉。
裴稚才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跪坐着盯着靖帝。
靖帝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她,“好!有胆识,朕确实不是想真心寻人,朕是想寻一小女侍郎罢”靖帝还是先败下阵来。
“朕现在看啊,你倒是合适!裴卿觉着呢”
“臣觉得,陛下说的是”裴程心中有些惊喜,附和着靖帝的话。
靖帝一听这糟糕的回复,白了一眼裴程,又转回来看裴稚。
“小女娘,你可愿意啊!”靖帝和蔼的询问。
裴稚受宠若惊,“啊?”
“啊什么啊,朕问你愿不愿意呢”
“愿意…自是愿意的!谢陛下”裴稚还是有些激动的。
“哈哈哈哈哈!好啊!”靖帝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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