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这几天满脸苦闷,恐怕是和上流男的恋情出了问题,菲欧娜并未理会,只安稳地过着自己的简朴日子,每周末都会约着山德一起在图书馆学习。
她向山德编了个他不得不信的理由——我那天突然来了月事,我不想在你的爱慕者面前出丑。
成功获取了山德的原谅。
但日复一日的生活会让她无聊,偶尔拿杰罗麦这个名字调戏山德的游戏已经玩腻了,她需要一点更刺激的事情。
例如,为审判本上添上一副新的画作。
那位杂技演员,过了太多安生日子了。
一段时间的沉淀,会让人豁然开朗。
他们发现自己之前想的太复杂了,根本没有必要在她无趣的生活中找到突破口。
杂耍本身就是很危险的。
杰罗姆和菲欧娜花了一整场晚会的时间等到他们出现,再从奇装异服中辨认出她,然后确定她所扮演的角色——是踩灯泡的。
他俩分头行动,杰罗姆去准备了易碎的灯泡,而菲欧娜去吸引了场地布置人的注意。
第二晚同样的表演,在大家都屏气凝神想看她是如何站在灯泡上的时候。
“砰!”
灯泡应声碎裂,玻璃渣四溅,当然最多的还是扎进了她的脚心,纯白色的袜子瞬间被染地鲜红,杰罗姆和菲欧娜的笑声被场地上女人惊恐的尖叫和四散逃开的脚步声掩盖。
但在他俩准备潇洒离去时,却突然感觉耳根一麻,电流声从马戏团座位下的环形灯传来,它们和连接灯泡的是同一个插座。
马戏团的导演最先发现异状,他看趴倒在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凑近试图叫醒她,却发现无论是拍打还是喊叫都无济于事,他开始惊慌,疏散好观众后,他叫来了马戏团里的工作人员,他们探了鼻息,也叹了气。
杰罗姆和菲欧娜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明白这次玩大了。
马戏团有着独一套的处理方式——不报警,只搬家。
但是团长召集了马戏团的所有人,警示他们不许外传,并积极鼓励大家提供线索。
杰罗姆难得变得沉默,莱拉却因为这件事情和团长闹了又闹,她不想离科尔太远,她怕距离会影响她的爱情。
但,没人在乎,甚至没人相信她真的会和一个人保持超过一个星期以上的恋爱关系。
在马戏团忙着收拾场地搬迁的时候,杰罗姆和菲欧娜已经三天没说话了。
他俩坐在路边,看着忙碌的人,菲欧娜被杰罗姆的低气压弄得心烦,于是她终于开口:“你不会在愧疚吧?”
“不然应该感觉到什么?”杰罗姆声音沙哑。
“我们只是换了灯泡,又不是我们导致的漏电。”
杰罗姆看向菲欧娜:“但是,是我们间接害死她的,经由我们手。”
“不,她脚心的伤是她应该受到的惩罚,死亡则是天意的安排。”菲欧娜揪住杰罗姆的衣领,“你可以害怕被发现,但你绝对不能愧疚,我们没有错,应该是她来向我们道歉。”
眼泪划过他那张隐约有着雀斑的脸,流到了菲欧娜的手背上。
杰罗姆哭了。
她凑近了些,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继续小声说到:“死亡是解脱,她的生活那么无趣,早该结束了。”
到了新的地方,杰罗姆依旧郁郁寡欢,为了重振杰罗姆的心情,菲欧娜想了很久。
她找到两人独处的机会,再次和他谈起这件事。
他俩并排坐在床旁,菲欧娜揽住杰罗姆的肩膀:“每个人都会死的,包括你我,街上的每一个人都会死,无论好坏。”
“但是,意外是可以避免的,对吗?”
“不,那不是意外,是命运,她注定死在那一天,就算不是漏电,也有可能掉进河里,或者被抢劫犯一枪爆头。”她又凑近了些,两人的腿互相倚靠着,“我们反而让她死得更轻松了。”
杰罗姆表情凝重:“其实,我并不是因为愧疚而难过,我反而是因为感觉不到愧疚。”他顺势倒在了菲欧娜的怀里,“我感觉很畅快,就好像大仇得报。”
“这才是我的男孩,如果有机会让我选择一种死法的话,我希望安静祥和地死在你的怀里。”菲欧娜亲吻着杰罗姆的脸颊,“这是我能想到最精彩的剧目。”
撒谎多了,好像都忘了怎么说真话了,菲欧娜自己都不清楚,这句话是否真心,但是却被杰罗姆听进了心里,他从那次谈心过后再也没有精神不振。
可能是因为生日当天的深吻,杰罗姆对待菲欧娜的方式愈发没有分寸了,他常常从背后突然抱住她,或者菲欧娜在上铺午睡的时候爬上去将她吻到醒。
菲欧娜享受着这种不需要承诺的亲密关系,但杰罗姆默认了两人是对情侣,他自吹自擂,向马戏团的孩子鼓吹他俩有多么相爱。
“所以,你们有没有那个?”在其中一次的吹嘘后,马戏团的小男孩和杰罗姆提起。
“就……”小男孩做起手势,“听说很快活。”
杰罗姆垂下眼睛想了会,接着一脚踹到了男孩的肚子上:“要你管?”
他绕进了市区买了一束花,捧着它满怀期待地走回房车,但菲欧娜不在,莱拉神经兮兮地坐在床边,杰罗姆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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