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吉野顺平再度醒过来, 便发现自己身上都被上了药并包扎好,而此时的他正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有股甜牛奶的味道。
他偏过头,正好看到了正一边抠脚一边喝着草莓牛奶的大叔, 眼神亮了亮。
坂田银时自然也瞧见了他。
“哟,你醒了啊。”
“嗯…”吉野顺平坐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先前他还误以为对方是人/贩/子来着,没想到真的是路过的好心人啊。
他微微颔首, 表达感谢:“谢谢您,五条先生……”
“噗咳咳!咳咳!”坂田银时听到这声称呼后, 草莓牛奶直接从嘴巴鼻子里一起喷出, 差点没被呛死。
他急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五条悟!你看我的名片, 坂田,我全名坂田银时!”
吉野顺平茫然地点了点头,但下一秒又激动起来:“那个, 坂田大叔,您可以告诉我强大的秘诀吗?”
“……我今年只有二十八岁!臭小子你眼神究竟好不好使啊!”
“对、对不起坂田先生!”
“啊…不过,强大的秘诀?”卷发男子指了指自己,“是说阿银我吗?”
“嗯嗯!”
吉野崇拜地看向面前的人, 对方收拾掉那群不良少年居然那么轻松,现在仔细一看, 那藏在宽大武士装下面的肌肉其实也挺明显的,而那双暗沉的红眸并不是死鱼眼,更像是一种饱经沧桑后的成熟。
坂田银时莫名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何, 总感觉你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吉野顺平握着拳, 一鼓作气地开口了。
“坂田先生!请教我如何变强吧!”
“一般来说突然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不是应该害怕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缺心眼啊!”
“坂田先生, 请教我……”
“打住, 你是复读机么?”卷毛男子心累地瘫在沙发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接了笔非常麻烦的委托。
吉野顺平眨了眨眼,迟疑地开口:“那、坂田先生帮助我的原因是?”
坂田银时眯着一只眼,懒洋洋地道:“一抓就抓住重点来问啊,该夸你很聪明么。”
“也没有那么聪明,只是比较喜欢看一些悬疑电影,正好给了我一点思路,”他道,“更何况像我这种人本来也不值得……”
“不,你也太看轻自己在别人眼里的价值了吧,少年。”坂田银时递过去一沓照片,“喏,你看看这些。”
吉野顺平接过那叠照片,惊讶地睁大了瞳孔,指尖发凉。
他猛地抬起头,语气慌乱:“这是什么时候拍的?这个照片的渠道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
坂田银时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清楚了。
“我在一天前接了一位吉野女士的委托,她向我哭诉着说担心自家那个叛逆期的儿子,她怀疑对方遭受到了校园霸凌一个人默默忍受,但顾及儿子的隐私和心情所以并没有直接戳破,反而是找上了万事无所不能的我。”
“…您这是在变相自夸么?”
“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吗,为什么会是吐槽我啊!”坂田银时崩溃地咣咣撞桌,“就比如突然跪下来仰天长叹妈妈的伟大和阿银我的热心之类的。”
“这也太戏剧化了吧,您当这是在拍电影么。”吉野顺平吐槽道,但微红的眼眶却说明了一切。
还真是妈妈啊,这个照片是在那天中暑的时候拍的吧?
虽然他总觉得那天好像不是中暑而是被人暴力打晕的,但因为那次病倒反而和妈妈的沟通更进了一步,总归也是件好事。
他用力捏紧照片,眼神流露出一丝柔软。
就算是为了妈妈,他也要变强并且努力生活下去。
一双粗糙且宽厚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银色卷发男子微俯着身,淡淡的甜味近在咫尺。吉野顺平抬头,和那双带着些浅褐的红眸直直对上。
男人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着一根烟,袅袅白雾升腾上去,却并没有什么烟草味。
是水果烟吗?
然后下一秒,他就见对方从嘴里拔/出了一个超大的棒棒糖。
吉野顺平:“……”怎、怎么做到的!
好帅,他也好想学会这招,简直装逼于无形啊!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老板你的目的是完成妈妈的委托的话,那第一时间不应该告诉我妈妈吗?为什么会替我…”瞒下来。
坂田银时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
“这不是要尊重你的意见么,虽然委托人是吉野女士,但阿银我负责的人是你啊,这件事究竟是隐瞒下去还是如实地告诉你的母亲,全权由你来决定。”
吉野顺平眼神闪烁一刻。
“由…我来决定吗?”
“是啊,你已经不小了,总该承担点男子汉的责任了。让妈妈躲在被窝里偷偷哭着伤心的话,可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哦。”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你这一口一个老板的叫得还挺亲热…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回答你之前的问题好了,咳咳。”
吉野顺平抬头,那双黑眸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存在。
银卷发男人将棒棒糖拿在手里,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此刻在他的眼里却是散发着圣光一般的存在。
“要让欺负别人的小屁孩老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明白被欺负的痛苦,没被打过的家伙是不明白什么叫疼的。”
“但是,变强的并不只是只有拳头这一种方式,更重要的是——”
“你自己的内心与灵魂够不够坚定。”
吉野顺平愣愣道:“好有哲理的样子…那么我该如何检测自己是否坚定呢?”
坂田银时:“……”他怎么知道啊,他甚至都不能克制住自己打小钢珠的欲望、怎么有功夫去解决青少年的烦恼啊!
他飘忽不定地移开视线,避免对上那双狗狗眼,额角滴汗。
救命!!!
***
五条悟和伏黑惠如同往常那样带着北方拓芙出门遛弯,虽然伏黑惠对遛拓芙这件事表示不敢苟同,但看自家老师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拓芙拓芙!过来,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五条悟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自顾自地招手喊着,而拓芙似乎也很喜欢对方的这种对待方式,或许是因为足够平等自然,反倒让她感到了舒心。
伏黑惠垂着长睫,心里有些怅然。
怪不得拓芙总在他面前有些拘束,所以是因为对待方式的原因吗,那他是不是需要向五条老师好好学习一下?
五条悟在一边笑嘻嘻地伸出手,蛊惑地说:“来来,你把手放上来试试?”
北方拓芙没有犹豫地就伸出了一只手往对方的手上贴,但下一秒便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五条悟继续道:“你看哦,这就是[无下限],很有趣对吧?”
北方拓芙的面上染上一抹惊喜之色,“是的哦,感觉就跟碰到了空气墙一样哎,厉害!”
“哈哈,真捧场。来来,换一只手手~”
然后女孩立马听话地换了一只手上去,不出意料地又被隔绝在外,两人就这样玩得不亦乐乎。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伏黑:拳头硬了。
这不就是在逗狗吗!
他冷着一张脸走向自家老师,开口道:“五条老师,你不能因为拓芙年纪小就忽悠人家啊。”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娇羞地扭着腰,嗲着嗓子:“哎——惠惠你好像老妈子哦。”
突然一阵恶寒的北方拓芙下意识一拳把五条悟捶了出去,而某白毛也不反抗,真的就顺着轨迹就这样朝马路另一头砸了过去,最后平稳地落在地上。
“perfect!完美落地!”他笑着朝两人喊道,“小惠,拓芙,趁现在路上没人我们来竞速赛——噗。”
一阵风突然吹了过来,落在地上的白色垃圾就这样直直地糊在了五条悟脸上,映出了一个非常扭曲的面孔。
伏黑惠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北方拓芙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怎么啦麻辣教师,你那边遇上什么情况了?”
五条悟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他原本想把这张碍事的白纸给揉成球丢掉的,结果刚从脸上摘下来,那硕大的几个字就让他怔在了原地。
伏黑惠就是这时候走上前来的,见自家老师不知道在这里盯着垃圾发什么呆,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于是警惕地也跟着看了上去,并下意识念出声:
“于x日上午x地,六名高中生在外被袭击…嫌疑人有着一头白色卷毛,蓝色or红色眼睛(因光线问题没看清),挺能打的,名字叫五条悟,若有认识的人请联系这个电话,必有重金酬谢。”
三人齐刷刷地沉默了。
拓芙非常老成地叹了口气,拽了拽某白毛的袖子,安慰道:“放心吧五条,就算你坐牢了,我也会去救你越狱出来。”
五条悟一手捂住脸:“还真是讲义气啊拓芙,真没白疼你。”但关键这肯定不是他啊!应该只是重名吧?
可是五条这个姓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冠以的,并且放眼望去,竟然遍街到处都是这张寻找嫌疑人的传单,可见传播力度之广。
该不会是那些烂橘子想要整他,故意这样恶心人吧?
一旁的伏黑惠则是打量了一下自家老师今天的头发,怀疑地说出口:“五条老师,我很严肃地问你一个问题,请你认真回答我。”
“啊,你说吧。”
伏黑惠顿了顿,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头发上,五条悟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只听见自家向来不善言辞的学生这样道:“你真的没有背着我们偷偷烫了卷毛然后又拉直吗?”
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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