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浑身僵硬,连眼珠子都不能动,只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里的红皮鞋。筆趣庫
但王宏富似乎误以为,我默认了他的问题。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冲出了当铺:
“我回去拿转让合同!”
王宏富刚出当铺,我的脚踝立马疼了起来。
这次的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我感觉自己的骨头几乎要被折断!
我没忍住,下意识骂了一句脏话:
“曹!”
声音一发出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动了。
我立马低头查看脚踝,却再次看见了脚踝的黑影。
这就是王喆说的制衡!
可是这东西不是和春桃,一起消失在金叶河畔了吗?
难道我脚踝的这个制衡,是绑在知桃的身上?
可春桃脚上的制衡,又和谁绑在一起?
关于制衡这个东西,我之前问过王喆。
他解释,制衡其实就是一种互利关系的证明。
用西方的神秘学解释,就是契约。
用东方的玄学解释,也叫因果轮回。
虽然名字、叫法不同,但是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不过,王喆说的这个解释有些过于专业,我没有完全理解。
我只是简单地把制衡,和阴债这种东西,归为了一类。
在我片面的理解下,如果我脚上的制衡没有和戏魂绑在一起。
就代表,我又欠了其他邪祟的阴债。
但我现在欠的债实在太多了。
别说阴债,就连我爸欠下的赌债,我都没挣够零头。
想到这儿,我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可是除了戏魂和刘彩霞,我还欠了谁的阴债?”
我看着脚上的黑影,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仔细一想,我发现自己似乎每次面临,生死危机时脚腕都会疼。
尤其在金叶河畔的时候,要不是脚腕疼得及时,我可能早就死在了河里。
之前我一直以为,保护自己的是财神爷。
可现在转念一想,我又有些怀疑当铺供台上,供着的可能不是什么财神。
上面供着的东西,我一直没亲眼见过。
而且如果,我家供奉的真的是神,为什么我还会遇到这么多邪祟?
毕竟,我又不是唐僧肉,没理由会接二连三地惹上这些邪祟啊!
至
于,我为什么一开始就把供台上的东西,默认为财神。
主要还是这东西在我家当铺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从我有记忆以来,这个供台就一直在我家当铺。
以前我爸几乎每天都要上三次香,早、中、晚一次都不会落下。
直到我接手当铺后,才直接断了供奉的香火。
虽然现在,我也养成了上香的习惯。
但和我爸上香的次数比起来,还是少了很多。
可就算这样,我也没听说过,那位神会因为缺少供奉,而帮供奉者招来邪祟。
所以,供台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财神,我也不确定。
毕竟,惹上邪祟这件事,一开始还是我自己先犯了忌讳。
这样想着,我就准备搬一把梯子过来,爬上去看看供台上到底是什么。
谁知道我正准备转身,原本盖在玻璃上的黑布,就突然掉了下来。
印在玻璃上的人脸,比之前清晰了不少。
我甚至觉得那张人脸,立刻就要从玻璃中伸出来。
看着玻璃上清晰的人脸,我立马认出来,这是之前找来当珍珠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我在刘家村村口看热闹的时候也见过。
当时,它就站在一棵树下紧盯着我。
我之前还在疑惑,这个小女孩手上为什么会有珍珠。
现在想来,如果小女孩和刘彩霞,都出现在刘家村的话,那问题的线索就有关联了。
还有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刘彩霞是从哪儿偷来的戏服?
这些问题的关键线索,似乎都在刘家村。
我低头看着眼前的当票,黑色的字体在泛黄的纸张上,格外明显:
典当物品:刘家村回迁房一栋
刚才王宏富也说了,当票上的这栋房子是一栋烂尾楼。
可是我要一栋烂尾楼有什么用?
不,应该说,是当铺里的邪祟,要这栋烂尾楼。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把当票递给王宏富时,当票上只有他的签名。
后来他只是看了一下,当票上就出现了这两行黑字。
排除他自己动手在当票上写字的可能,就只剩下邪祟作怪这种解释了。
还有当票上的签名,我看着殷红的字体,猛然想起了王宏富,被匕首
划开的伤口。
当我下意识地看向柜台桌面时,我惊恐发现,原本滴落在桌面上的血迹消失了。
我不由自主地,惊愕的出声,说:
“血迹怎么消失了?!”
整个桌面上干净的没有半点灰尘。
别说血迹,就连用毛巾擦血液时,会留下痕迹都没有。
自从王宏富受伤后,我就出了柜台。
而刚才,他提着鞋子冲到柜台时,也没有接触到桌面。
这就不会出现桌面上的血迹,被我们不小心擦掉的情况。
我看着手里当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当票上的签名,是用血液写上去的。
想到这儿,我猛然记起那张有名字,并且被我烧掉的当票。
那张当票,是我从金叶河回来后,出现在柜台上的。
而在此之前,我唯一受过的伤,就是被河里的人头咬了一口。
当时,我几乎以为自己的手要被咬断。
可我回来检查伤口时,却发现皮都没破。
还有解决刘彩霞那晚,我整条手臂被抓得血肉模糊。
连医生也说:
“这么大的创伤,是怎么做到不伤骨头?”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当铺供奉的“财神”在保护我。
现在一想,我反而觉得它保护我的代价,就是用我的血签当票。
但麻烦的是,那张当票已经被我烧了。
我并不知道,当票上交易的是什么。
思考间,我的手突然松开了当票。
随后,当铺外就传来了,王宏富的声音:
“老板,签合同吧!”
他话音刚落,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冰凉。
就像一个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块,正贴在我的后背上一样。
紧接着,王宏富冲进了当铺,他一股脑地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了柜台上。
我僵硬地拿起桌上的笔,在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眼前的清瘦的王宏富,我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我使唤了,我整个人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
我听见了自己用一种冷漠的语气,对王宏富说:
“交易愉快。”
说完,我的手自己抓起了当票。
我将当票点燃后,柜台的抽屉里,传出了一个声音: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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