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尤尼提到γ在准备订婚的事情时, 近朝颜就想过跟婚礼相关的画面,但因为云雀不喜欢参与任何群聚活动,她也不想勉强对方, 所以这想法不了了之——
不过, 婚礼虽然可以不办,但不影响她买婚戒呀!
近朝颜被黑川花一语惊醒, 走到云雀的身边时,目光就下意识地往他手指间门逡巡而去, 这一看, 就发现了先前没注意到的端倪。
“……你的彭格列指环呢?”
见到她手腕上挽着包, 双手还拿着果汁与甜点, 云雀恭弥为她暂时将果汁与包都拿了过来,方便她吃东西, “泽田纲吉拿走了。”
“嗯?”
近朝颜发出疑惑的声音, 随后听他说着指环升级的事情,将剩下的小半块黑森林蛋糕解决, 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目光又左右看看,盯上了冰柜里五颜六色、看着就让人心动的冰淇淋。
“说起泽田纲吉, 我还没找他报销早上的费用呢……”她下意识往冰柜的方向去, 准备吃完冰淇淋就去找老板报销。
身侧的男人只抬眸觑了眼她的视线所在,而后倏然抬手按住她的肩膀, “不准吃。”
“?”
小松鼠瞪圆了眼睛,“为什么?”
她有阴封印存储平日里摄入的多余能量, 吃甜食又不会长胖!凭什么不让她吃!
云雀恭弥垂眸与她对视,发觉她是真的心里没数,沉默了两秒钟, 心平气和地提醒,“你的生理期要到了。”
近朝颜吃起冰饮毫无节制,平时吃多了是胃痛,生理期前吃多了就是小腹痛,偏偏这只小松鼠记吃不记打,屡痛不改——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她最终是哪里痛,折磨的都是他。
以至于云雀恭弥这个最讨厌被约束、所以也不喜欢约束别人的存在,现在对近朝颜有两样禁忌:
第一,不许她在任何场合去碰酒。
第二,不许她肆无忌惮地吃冷饮。
“哦……”同样的提醒,刚才千奈来送包的时候也强调了一遍,近朝颜早有准备,但数了数日期感觉应该也没这么快,索性伸出手指,试图跟他讨价还价:“我就吃个冰淇淋球?”
“不行。”
“两个?”
“不行。”
“一个!一个真不能再少了,我真的好想吃……”她拉着他的西装衣袖,小幅度地扯了扯,表情楚楚可怜、是最能让男人心生怜惜的角度,嗓音也软糯不已,“拜托了,老公,我保证就一个,而且一个冰淇淋球绝对不可能肚子痛的。”
“……”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撒娇作战成功的小松鼠在心中比了个耶,面上笑得极其甜蜜,正想勾着他的脖子去亲他的面颊表示感谢,抬起手才意识到周围还有其他人,而且今天她还化了妆,口红颜色很明显,只得中途讪讪将手放下:
“嗯……欠你一个亲亲。”
“总之,我老公真好!”
区区一个冰淇淋球就能换来的甜言蜜语,云雀恭弥自不会被糊弄得晕头转向,但神情总难免更温和些。
-
从泽田纲吉那里得知只需要将损耗费用以云部名义上报到财政部,就能拿到报销之后,近朝颜本还想当场用手机下载文件、研究彭格列的报帐流程,却被云雀恭弥提醒:
“金额告诉哲,让他帮你处理。”
“咦?”
近朝颜收起手机,从善如流地应:“好的。”
此时正好庭院里在小聚的宾客们分流了许多去舞会厅,还有一些听见晚宴演出节目即将开始,也往节目大厅的方向去,近朝颜对跳舞没兴趣,便兴致勃勃地问身旁男人:
“一般这种晚宴都有什么节目啊?”
是请来专业戏剧演员表演还是维也纳级别的歌手演唱?
以彭格列的财力和地位,说不定这种节目能够让她同时看到世界各地的顶尖艺术特色?
云雀恭弥看出她神情里的期待,过往一些画面浮现脑海,只听他冷冷一哼,给出自己的评价,“一些无聊的东西。”
“嗯……”
近朝颜沉吟片刻,“可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更想看了?”
因为并不知道云雀的评判标准,所以彭格列晚宴节目在近朝颜这里变得更为神秘,她兴致勃勃地拉着男人入场,特意挑了个前排边缘的位置坐下,跟附近前后的人都隔了些距离。
然后就听到舞台上的岚部干事拿着话筒一本正经报幕:
“接下来请欣赏由我们彭格列岚之守护者带来的魔术表演——”
嚯。
在云雀恭弥把他们俩座椅间门的扶手往上拉时,近朝颜有些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狱寺隼人还会这个呢?”
“泽田纲吉也会。”云雀恭弥凤眸里闪过嘲意,语气平静地回答。
多才多艺的彭格列?
近朝颜心中期待更盛,捧着自己的冰淇淋杯,都没怎么吃,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上台的狱寺隼人,银发碧眼、表情冷淡的意大利男人戴着金属耳环、手腕上是繁复的同色系手镯,甚至还能与腰带相配,哪怕同样一身西装,他也是彭格列最潮流的守护者。
此刻就听他声音从随身佩戴的耳麦里传出,“这次我要表演的是‘闭眼切水果’魔术。”
他目光往台下看了眼,轻易找到第一排中央位置的目标,本来冷漠的神情在刹那间门冰消雪融、堪称春暖花开,只见狱寺隼人往台上比了个‘请’的手势,九十度鞠躬时,声音诚挚地邀请道:
“那么,有请我最尊敬的十代目与我共同完成这个魔术!”
泽田纲吉:“……”
他不想起来,甚至想装作听不见。
可狱寺隼人已经拿着话筒开始追忆往昔十代目在舞台上所展现的荣光,绝不容许有任何一个观众不知道十代目的光辉历史,“从十年前开始,十代目就是我魔术表演的最佳助手,我与十代目的魔术缘分从‘长剑刺木箱’开始,到‘水牢逃脱’……”
他娓娓到来的同时,近朝颜趁着泽田纲吉还没上台,开始拿手机搜索这些魔术,知道这些都是世界上名列前茅的危险魔术之后,不由感慨fia世界怎么也这么卷生卷死,连魔术都要挑战最危险的。
她又想体验观众的惊心动魄、又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纠结了一会儿,只好侧头去问云雀,“你觉得……我开写轮眼能看清楚这里面的玄机吗?”
还是说需要开【白眼】?
“没必要。”
早见识过狱寺隼人魔术表演本质的云雀恭弥语气凉凉地回应。
“诶?”
近朝颜虽有些不解,但还是听从他的建议,恰好此刻泽田纲吉也在众目睽睽下走上了舞台,饶是他神情沉稳,近朝颜也依然能读出他全身散发的“生无可恋”气息。
偏偏京子的声音还传了上去,“又是这么有趣的魔术吗?纲,加油哦!”
然后,某处传来斯库瓦罗的疑惑:“喂!山本武!那个家伙什么时候练过剑术?”
“就是因为从来没练过……”
山本武讪笑着从第一排的角落转身回了这么一句,登时就见巴利安的列维陡然起身,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我申请替狱寺隼人完成这个魔术。”
“嘻嘻嘻~王子虽然没有练过剑,但飞刀可从不失误,王子也可以上台,跟这位彭格列十代表演飞刀切水果。”
“一年一度的迫害彭格列首领活动又开始了吗?好期待哦,甚至很想知道前面九年里这位伟大的彭格列首领是怎么活下来的。”
……
听力良好的近朝颜表情逐渐空白,再看台上狱寺隼人用一柄刚开刃的武士刀演示将案板上的水果切开——
不,他甚至没有切中水果,而是把案板劈成了两半。
翻飞的木屑碎片里,她余光瞥见坐在旁边的男人唇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
“等等……”
她脑海中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魔术……它该不会没有任何玄机吧?”
云雀恭弥淡淡地“嗯”了一声。
近朝颜:“?!”
需要这么硬核吗?
她看着已经在掌心里放上一颗苹果的泽田纲吉,再回忆刚才狱寺隼人挥刀砍案板的力道,完全没想到彭格列晚宴节目能这么刺激,开场就是“左右手迫害十代目”剧本……
看了眼狱寺隼人已经开始用黑布绑眼睛的动作,近朝颜表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悄悄抬手挡在唇前面,跟云雀恭弥小声吐槽:
“我好像有点知道之前泽田同学假死计划只告诉你一个人的原因了……”
彭格列真恐怖,守护者的靠谱程度竟然全靠同行衬托!
-
最终蒙眼的狱寺隼人让雨部干事给忽悠走了,在他对着空气挥剑的时候,山本武上台代替他,抽出时雨金时、蒙上眼睛之后,格外标准地与泽田纲吉完成了这个“闭眼切水果”的硬核魔术。
全场都在为他精湛的剑术鼓掌。
只有泽田纲吉听着自己如擂鼓的心跳,面无表情地思考:明年能不能选出彭格列第十一代目呢?他好想退休。
“感谢两位给我们带来的完美魔术,接下来请欣赏下一个节目,由彭格列雷之守护者带来的才艺,钢管舞表演!”
有赖于刚才那场魔术带来的后遗症,近朝颜听到报幕之后就想从云雀这里得到点剧透、以免自己再次期待落空。
“蓝波这个舞蹈应该是正常的吧?”
她将刚才看山本剑术时吃完的冰淇淋杯放到另一侧的扶手凹陷处,问问题的时候,顺势将身旁男人的左手拉过来,指尖没入他的指缝中,心不在焉地想要怎么样得到他无名指的手寸。
“无聊。”
想到蓝波过往的草裙舞、肚皮舞等等舞蹈形式,云雀恭弥薄唇轻启,给出了这个评价。
但观众席却有些嘈杂,不少女宾激动到交头接耳讨论的声音传来,甚至还有人尖叫着当场起来,给准备上台的蓝波扔去大束的玫瑰花作为支持。
“呀嘞,”穿着墨绿色衬衫、但领口却敞开许多的男生才十五岁,就已经散发出独属于意大利男人的荷尔蒙气息,额前微卷的头发落在鼻梁上,他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闭着,单手插兜走上台时,俯身将这束玫瑰捡了起来,“大家还是这么热情啊,好吧,那就由蓝波大人来彻底点燃这彭格列晚宴的热情吧。”
话音落下——
全场的尖叫声更盛!
近朝颜甚至都听见笹川了平的抗议声夹杂在里面,“这种舞蹈有什么好看的?花,拳击赛不比这个极限有趣多了吗?”
“你懂什么?”
黑川花对这种不知浪漫为何物的直男很绝望,“成熟男人和钢管舞简直绝配,你安静坐着,别影响我欣赏节目。”
……
近朝颜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在摸着云雀手的动作也停了一下,在男人因为她这反复摩挲的柔软弄得有些心猿意马看过来时,却见她若有所思地在打量自己。
“?”
云雀恭弥挑了下眉头,无声问她怎么了。
长裙铺开,此刻如星光堆砌在她腰间门,女人即便坐在这厅堂角落、肩颈肌肤的晶莹剔透也仍旧夺人目光,似卧于星河旁的一捧白雪。
她上下看过坐在旁边,气息平静时皮相极具迷惑性的俊美男人,又去看了眼在台上只站在钢管旁边就散发着四射魅力的蓝波。
浪漫的意大利人会跳钢管舞,这很正常,哪怕蓝波是跳脱衣舞,她可能都不会太意外。
哦,不过泽田纲吉应该不会同意。
因为周围的声音很大,给人一种只要自己也开口加入聊天,根本不会被其他人听清的错觉。故而近朝颜便也没有刻意收敛声音,甚至还本能地提高了一些:
“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嗯?”云雀恭弥漫应一声,目光根本没在台上,甚至还朝着她的方向略微侧身。
彼时蓝波抬手按在唇前,对观众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恰好将那些尖叫掐断,他又示意音乐可以准备起了。
安静的表演厅里,只有没注意到他手势的近朝颜在寂静里反应不及、自然将疑惑道出:
“老公,你会跳钢管舞吗?”
过于寂静、堪称死寂的气氛里,无数道辨认出她声线的目光都朝着前方角落而来,甚至还有后排的人直接起立、就想看看被询问者的反应。
连蓝波让音乐起的手势都停了一下,堂而皇之地在台上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近朝颜表情空白,甚至觉得自己还听见了墙面的回声:
你会跳钢管舞吗?
钢管舞吗?
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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