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谪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他车祸死了之后,席牧歌发了疯似的抱着他的尸体不肯放手。

    原本那么强势可怖的男人,可眼泪落在他已经冰凉的身体上,却格外的滚烫。

    “……宴谪,你以为这样就能从我身边逃走吗?我说过了不会放手,哪怕是死,你也甩不掉我。”

    他跪在鲜红的血迹里,怀里抱着冰冷的尸体,癫狂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

    怕。

    可宴谪却看清了席牧歌那双暗蓝色瞳眸里,有触目惊心的痛苦。

    他为什么会哭,难道他真的爱我吗?

    席牧歌对他说过爱,可宴谪不相信,因为他觉得没有谁的爱会如此的自私,宁愿为了自己私欲,把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

    梦里席牧歌深深的看着他,说他永远摆脱不了他。

    一会儿是席牧歌的脸,一会儿是秦岸疯狂的眼神,宴谪整个人在混沌里感受到了无言的痛苦。

    他嘤咛出声,脸色烧得潮红:“……席牧歌!不要!”

    “秦,秦岸……”男人刚进来,就听见他细弱微小的呜咽声,蜷缩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肌肤柔嫩白皙,像是被恶龙疼爱过后的小王子。

    秦岸拨开宴谪汗湿的发丝,动作可能惊醒了宴谪,他迷蒙的睁开眼睛,眼底还是含着水汽。

    看见秦岸,眼底是明显的害怕瑟缩。

    “……滚!”哭喊了一晚上,宴谪嗓子又哑又痛,眼睛红肿得像是核桃,身上温度高得吓人。

    “少爷,还有力气闹?”

    秦岸把他裹在怀里,软磨硬泡的让人吃了药,比起宴谪发烧生病的状态,秦岸像是餍足的猛兽,脸色都柔缓了下来。

    “低头看看,喜欢吗?”

    宴谪又害怕又难受,他全身都疼,男人握住他的脚踝,让他低头去看。

    那条被他扔进柜子里的银色细链正好好的戴在他脚上,纤细病弱的两条腿,还能看见昨晚被男人捏红的痕迹。

    “……我不要戴,你给我解开,秦岸。”宴谪伸手就想自己去摘,可秦岸抓住他的手,把他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

    “不可以取下来知道吗?你戴上很好看。”

    宴谪屈辱的看了男人一眼,脸色苍白,微微发肿的唇瓣颤抖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想戴。”

    他不是秦岸的宠物,凭什么用一条链子圈住他,更何况这链子戴在他残废的腿上显得莫名的情涩。

    宴谪不想戴,但他也不敢擅自取下来,他怕惹秦岸生气了……

    有些惧怕的神情让秦岸很受用,他希望宴谪能乖乖的依附于他。

    男人亲了亲宴谪的眼睛,低声道:“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别碰我。”宴谪闭上眼睛,神情挣扎,像是在承受什么痛苦。

    男人眸子冷下来,掐着宴谪的脸让他睁眼看他,额头抵着额头,四目相对。

    宴谪还发着烧,额头滚烫。

    “昨晚的事情,我希望你的心、你的身体都已经记住了。”

    这番话让宴谪握紧了拳头,哭得干涩的眼睛再次泛起水光。

    “……110,你说会有这样的可能吗?比如秦岸就是席牧歌,他也来这个世界了。”

    自从宴谪被秦岸抓着酿酿酱酱一晚之后,110就不敢和宴谪说话了,它怕刺激到他,只能自责的躲在脑海里画圈圈。

    没想到宴谪这么快就会主动和它讲话,110惊喜极了。

    [理论来讲是可能的,但是几率不大。]

    宴谪握紧了拳头,几率不大……也就是还是有可能的。

    怪不得他觉得秦岸发疯的模样那么熟悉,连恶劣的行径都是一模一样的……

    得不到的,就不择手段。

    宴谪苦笑出声,他原本以为逃离开了席牧歌的魔爪,可为什么兜来转去,他仍旧在他身边。

    难道真的甩不掉,躲不开吗?

    [宿主,你怎么了?]110看着宴谪憔悴苍白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秦岸就是席牧歌怎么办?我连从他手里逃出去都困难,更何谈攻略女主……”

    110听了吓一大跳,开什么玩笑?!

    [不会吧?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宿主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这概率小到几乎没有,虽然变态可能不多,但如果恰巧宿主你就是全碰上了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宴谪摇摇头,声音有些压抑:“……你知道我和他朝夕相处了多久吗?你知道我为了逃跑,有多费心的了解他吗?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微小动作,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秦岸真的很像他,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我觉得不会有两个人能这么相像了。”

    听了这些话,110沉默了。

    如果真的如宴谪所说的,秦岸就是席牧歌的话,那就难办了。

    宴谪发烧了几天,食欲不振,也不愿意搭理秦岸,整个人蔫哒哒的躺在床上,像是快要凋零的玉兰花。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秦岸可能就是席牧歌这个想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他又害怕又觉得无助。

    还想起那个梦,想起席牧歌偏执疯狂的样子。

    “醒了就吃点东西。”男人推门进来,看见床上的人脸色憔悴,双眸有些无神。

    宴谪不愿意搭理他,见他来了就闭上眼睛。

    秦岸伸手把宴谪从被子里捞起来,像是抱小孩似的,把人放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张嘴,不然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咽下去。”

    暖乎乎的白粥,宴谪这几天只能吃这些,这是秦岸亲自动手熬了几个小时的,浓稠香软。

    宴谪收到了男人语气里的威胁,乖乖的张嘴吃饭,也就几天的时间,秦岸感觉怀里的人已经瘦了一圈。

    腰肢更是纤细,脸色苍白,怎么看都觉得羸弱病态。

    慢吞吞的吃下去半碗,宴谪就扭头不吃了,挣扎要从男人身上下去。

    而秦岸把碗放在旁边,把控住宴谪的脑袋,硬生生把人吻到眼泪连连,双眸迷离的微喘着。

    秦岸抱着他,下颚抵在人脑袋上,声音低哑道:“少爷真乖,以后我亲自来照顾你好不好?一辈子都陪着你。”

    宴谪低着头不吭声,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还是不甘心,为什么总是逃不开这个男人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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