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将“不用”两个字咽进肚子里：“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吧？”
吴殷月愣了愣：“现在吗？”
“嗯嗯，我想看殷月的画很久了，可以吗？”叶楚期待的询问，观察着吴殷月的表情。
吴殷月脸色没有任何异常，嘴唇微微抿起露出腼腆的笑意。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吴殷月提着礼物走在前面叶楚在后面跟着，熟悉的大厅里空无一人，就连女佣都不曾见到。
上了二楼，暗红色沉重的窗帘拉得紧紧的，跟一楼明亮大方的场景截然相反，二楼的墙上挂满了画，每隔半米就有一幅，画风诡谲阴沉，还有一些话用黑布遮盖了起来，因为没有灯光的原因所以看得并不清楚。
一个人喜欢的画可以很直接的反映出他的性格，喜欢鲜艳的画说明他是一个浪漫又开朗的人。
可是这种画，是吴殷月喜欢的吗？
果然够独特。
“为什么不开灯？”
“二楼不常有人来，不用开灯。”
“这样啊。”
这个回答有些敷衍了，但是毕竟是吴家，说不定他们就喜欢这种氛围呢？
阴森恐怖还透着凉意。
“楚楚，就在前面了。”
“好。”
叶楚佯装气定神闲的样子，眼睛却一直瞟着周围的环境。
吴殷月站在门前掏出钥匙开锁，叶楚撇到斜对面有一扇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隐隐约约有一束光影晃动。
门打开了，叶楚突然问道。
“殷月，那里面是什么？”
吴殷月顺着叶楚的视线望过去。
他笑了笑语气平淡：“只是杂物间而已。”
“……是嘛，那我们还是进去看看殷月的画吧。”
叶楚笑了笑没再深究，缓缓走进画室。
吴殷月打开灯，画室很大，大概二十几个画架排列整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个培训班，有的画只完成了一半，全是玫瑰但美得各有特色。
“真好看”叶楚认真的欣赏着。
吴殷月温柔的笑了笑：“谢谢，我只会画玫瑰，怕你不喜欢。”
叶楚走到一幅画面前，是一个鸟笼，底座铺满枯萎的玫瑰花瓣，里面生长着一支栩栩如生但又破败不堪的玫瑰，实在算不上漂亮。
吴殷月站在叶楚身后，嘴角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深邃的目光好像一条冰冷粘腻的毒蛇缓缓爬上叶楚的手腕再到颈部，脊背，一寸不留的缠绕。
“楚楚喜欢这幅画吗？”
叶楚点点头：“喜欢。”
“是喜欢这幅画……还是喜欢玫瑰呢？”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吴少爷呢？
两年前都不曾的得到的答案。
真是可悲。
气氛凝结了一瞬，相顾无言。
吴殷月垂眸叹了口气：“算了……”
吴殷月不明白自己在执着什么，明明再也得不到答案了啊。
“喜欢这幅画，因为是殷月画的，喜欢玫瑰，因为殷月画的是玫瑰。”
吴殷月愣住了眼睫微颤，眸子里如同死水微澜，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地攥紧衣摆，这一刻就连心跳声都格外明显。
心悸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叶楚见吴殷月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关键是自己就一个守着破铜钱的商人，实在给不了什么专业的评价。
“抱歉，我不太会欣赏画，喜欢这幅画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嗯……这个理由就够啦。”
吴殷月走过去将画取下来，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玻璃画框，熟练的将画包装好。
“好啦，等会儿我让人把画送到你家。”
叶楚明显的感觉到吴殷月心情不好，像一只可怜的幼兽，将呜咽硬生生忍下，可是眼角划过的一滴眼泪还是出卖了他。
叶楚实在忍不住了。
“哭什么？”
“啊……我没哭。”吴殷月愣了一下避开叶楚的眼神。
叶楚站在原地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又心疼又愤怒。
“为了谁？”声音冷了下来。
“……”吴殷月愣住了，身体僵硬得动不了，全身发冷。
叶楚一生气说话就不过脑子，问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对不起。”叶楚有些懊恼。
吴殷月摇摇头：“不为谁，我只是很开心你喜欢我的画。”
“……我知道了。”
吴殷月笑起来：“楚楚，把这幅画挂在你卧室好吗？”
叶楚点点头：“好。”
吴殷月将礼物拿进卧室，画便交给佣人拿给苏家的司机保管，到时候一同带回去。
回到后花园，原本两把椅子现在添了一把，那个人正坐在椅子上品尝着精致的糕点。
浅栗色的头发让叶楚觉得有些熟悉。
“浅浅？”吴殷月出声询问道。
少年顿了一下回头泫然一笑，黑白条纹衬衫穿在他身上丝毫不显土气，更像是时尚大片，那张惊艳的脸贵气十足，像一只波斯猫，潋滟漂亮的眸子微眯。
“吴少爷，啊哈，还有一个小帅哥。”
叶楚默不作声，安浅肯定是认识自己的，但是他并未拆穿，想必跟吴殷月关系也没有多熟嘛。
叶楚刚打算跟着吴殷月坐过去时手机弹出一条短信。
刘珊：老板，顾寒带人来砸场子了。
叶楚脸一黑，强行忍住爆粗口的欲望，佯装淡定的关闭手机对吴殷月抱歉的笑笑：“殷月，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可以吗？”
“好，我们在这里等你。”吴殷月体谅的点点头。
“嗯嗯，我很快。”
叶楚说完转身就走了，吴殷月站在原地目送着他。
“行啦，人都走远了。”
吴殷月脸色顿变，缓缓走到安浅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下次，记得关门。”吴殷月抬眸提醒安浅。
安浅喝了一口红茶，悠闲的拨弄着茶杯。
“这次的颜料不听话，把门撬开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他拖回来的，差点就吓到你的客人了，少爷该庆幸呢。”
吴殷月淡然的倒茶：“他不一样。”
“噗嗤。”安浅觉得好笑极了，“我的少爷，他哪里不一样，你还是把画送给他了啊，等他出现幻觉成为新的颜料，你可就没得玩儿了。”
吴殷月笑了，不符合那张脸的诡异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浅浅，在那之前你会先跟我的画融为一体。”
安浅玩味的笑着，做了个拉链的手势将嘴闭上。
妈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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