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介——!
我泪眼汪汪的咬着小手帕,想冲又不敢冲的蹲在训练场边上,看着场中持续挨打的龙之介。
太折磨了!
即使银在我旁边安慰着我,我也还是觉得太折磨了!
太宰大人每打龙之介一下,我都好像自己心窝子被打了一样。
可是我不敢也不能冲上去,因为在龙之介挨第一下我冲上去之后,被他用罗生门凶巴巴的丢回了场外。
并且得到了一句“不许随便进来。”
呜呜!
我看向银,努力用眼睛传达着想说的话。
银似乎看懂了,走到我身后按住了我的肩膀。
银:“没关系,我会拉住你的,沙耶香。”
我:?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想让你去拦住太宰大人啊!
然而我的好闺蜜今天并不能get到我的想法,这让我有些挫败。
我会在这里,是被太宰大人传唤的。
这个训练场已经被清场,除了我和银,龙之介还有太宰干部以外就没有任何人了。
太宰干部要“教导”龙之介,我是只被允许在训练中场休息的时候才能进场的医务人员,银则是负责看住我不要随便进场干扰的监督员。
可是让我看着龙之介挨打什么的,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是太宰大人就像龙之介所说的一样料事如神,即使我完全有力气挣脱银,可是为了不会伤到她,我也只能乖乖的被按在外面咬手帕。
我再次泪眼汪汪的看向银,然后得到了她毫不动摇地眼神。
呜呜,银,你好狠的心哇!
我捂住眼睛,不敢再看龙之介被打到吐血的模样,可是耳边传来的压抑的咳嗽和拳头相接的声音还是让我的心一阵阵的发颤。
为什么龙之介非要这么辛苦不可呢?为什么龙之介就不能轻松一点呢?为什么太宰大人就不能对他温柔一点呢?
龙之介有才能,就算不这么辛苦也可以在这种地方平安的活下去的吧?
大概是我难看的样子让银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捂住了我的耳朵,让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骨传导让我听到了银有些闷却也很清楚的声音。
“不要怕,沙耶香。这是哥哥自己选择的。”
……
在沙耶香别上那个红色宝石发卡的时候,芥川龙之介切实的感受到了恐惧。
那是好像会再一次和她分别,再也见不到,无论怎么都找不到她的恐惧。
那是比自己可能会像无人问津的野草一样随便的死去还要可怕的恐惧。
回来之后,芥川龙之介和妹妹分别,借口自己还有任务离开了家。
在训练室里,他一遍又一遍的消耗着自己的精神力,体力,锻炼异能。
为什么我会如此害怕?
因为沙耶香救过我?
——不对吧。
芥川龙之介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看着训练室里上面刺眼的灯光,想到。
沙耶香“死”去的时候,自己有愤怒,有恨意,有想要不顾一切报复那群人的觉悟。
唯独没有恐惧。
就好像自己知道终究会有这一天一样,为自己和妹妹活下来庆幸,为失去了同伴愤怒,却并不会为再也见不到某个同伴而恐惧害怕。
那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害怕呢?
因为自己体会到了失去的痛苦,而沙耶香她回来了。
自己又有了保护她的机会,而这次在知晓了失去的可怖之后,变得倍加珍惜,也才会倍加恐惧。
……
太宰大人终于离开了。
在黑暗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耳边瘦小的手掌终于撤下,捂住眼睛的手也被人握着拿下,我才如释重负的奔向龙之介。
途中摔了一跤,因为不知道蹲了多久,腿部充血麻掉了。
好在很快银就拉住了我,把我扶到了龙之介身边。
我心疼的握住他的手,调动魔力仔细的修复着他的伤口,力求连一点疤痕都不要留下。
在我的治愈下,龙之介肉眼可见的恢复了精力,他躺在地上,伸手靠近我的脸,轻轻的抹了一下。
我后知后觉脸上挂上了泪水,赶忙用手帕抹了两下。
“为什么哭?”
龙之介问道。
“因为很疼。”
我哽咽着回到。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很疼,现在也不疼了,别哭了,沙耶香。”
我点了点头。
可是龙之介,我说的是我的心很疼。
……
憋着一口气,我熬到了晚上。
不能在港口黑手党暴露我和芥川兄妹的关系,所以我只能在大家都离开训练场后独自一人平复整理了很久,在同事们面前掩饰了通红的眼睛。
终于到了可以独自行动的晚上,我拿着灵魂宝石和悲叹之种从宿舍溜了出去。
没想到我居然会用讨伐魔女作为排解压力的活动,可相对于目睹龙之介单方面挨打或者在同事们面前演戏,讨伐魔女确实相对轻松很多。
很快,我就在一个工厂内部锁定了魔女的位置。
四下看了看,没有其他人,我就直接开了一道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我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到了从结界深处传来的哭声。我一惊,赶忙冲进去。
——别是有普通人被卷进来了吧。
冲过好几道封锁,我终于到了结界的最内部,然而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哭泣的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个魔法少女。
这个魔法少女还是我的熟人,就是上次跟我抢悲叹之种的那个。
看见了我,那个魔法少女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向我请求到:“求求你!请借我一个悲叹之种!树她……我的朋友要坚持不住了!得快点给她净化才行!”
我一头疑惑,这里除了我和她并没有第三个人,不管是结界外面还是里面都没有啊。
我有点怀疑她在戏弄我,毕竟我们上次见面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所。
“你说的树是魔法少女吗?她在哪?”
对面跪坐在地上的魔法少女指着身后那个由扭曲的线条和色彩拼成的魔女,如此说到,“树……不就在那里吗?”
我愣住了。
那个不是魔女吗?
难道说她战斗多了,出妄想症了?妄想和魔女做朋友让魔女给自己无限产出悲叹之种之类的?
我苦口婆心的劝到,“就算不想战斗也不能撒这样的谎啊,和魔女做朋友是没有任何用的。”
那个魔法少女听到我的话,猛的捂住脑袋大叫起来:“那不是魔女!那是树!那是我唯一的挚友啊……”
我摇摇头,这人病的也太严重了。
我抬起手,手上出现了一把枪。我往前走去,那个魔法少女一把拉住了我的小腿。
她魔怔了一样说着意味不明的话,“不要……不要杀树……只要有悲叹之种,只要能净化……她一定能回来的……”
我甩了甩腿,有些不耐烦了。
“你啊!这种时候还跟魔女玩什么朋友过家家啊!悲叹之种只能给魔法少女用,这么简单的常识你怎么都能忘掉啊?!”
我没能甩掉,她紧紧的抱着我的腿,疯了一样大喊道:“树就是魔法少女!她只是出了点意外!只要能快点净化,一定能恢复原来的样子的!”
“咦……?”
我顿住了。
那个树……是魔法少女?
树藤一样的东西猛的向我们刺来,我来不及思考,拉着哭喊的魔法少女离开了原地。
我拉着她一边躲避着魔女的攻击,一边问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们本来是在一起击杀魔女的,但是那个魔女太强了,树为了能杀掉她,用了最强的那招……魔女被杀掉了,可是树的魔力也用完了。”
也就是说那个叫树的魔法少女灵魂宝石完全黑掉了是吧。
“那就净化啊,不是杀掉魔女了吗?”
她沉默了。
片刻后,她才艰难的,好像不想承认一样说到,“……那不是魔女,是快变成魔女的使魔……没有产出悲叹之种。”
“……战斗的时候,我们最后的悲叹之种也消耗掉了。”
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完全污浊之后……会变成魔女?
我不敢相信,这种事我从来没有听丘比说过啊。
如果魔女就是魔法少女,那我一直以来杀的……不是什么异种族魔女,而是活生生的人类?
那我拿到的悲叹之种是什么?
魔法少女的灵魂宝石完全污浊之后会变成魔女,而魔女“产出”的悲叹之种可以净化灵魂宝石里的污浊……
我想到了我用悲叹之种净化灵魂宝石时,灵魂宝石里的污浊会在悲叹之种靠近的时候被吸入其中。
那个……真的是净化吗?
我感到有些反胃。
如果悲叹之种就是魔女身为魔法少女时的灵魂宝石。
那灵魂宝石究竟是什么?宝石里的污浊是什么?我每次使用力量的时候消耗的“魔力”又是什么?
我不敢细想。
——但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我颤抖着抬起手,扣下了扳机。
——那就是如果放着魔女不管,会有无数普通人被魔女吸取生命力,然后永远的沉沦在魔女结界中。
“不要!树——”
一直被我拉着的少女伸手扑向了我的枪口,似乎是想扭掉我的弹道。
我下意识的缩手一躲。
砰——
“咔。”
漂亮的易碎品中心出现了一个圆型的缺口,一层层裂纹随着缺口的出现一点点绽开,然后怦然碎裂。
她手上的灵魂宝石被子弹毫不留情的击碎,化作细碎的晶石散落在地上。
“喂!你——”这样很危险的!
我的话没说完,那个魔法少女突然倒在了地上。
我愣住了。
明明除了手上没有任何伤口,为什么她却倒下了?
窒息感突然涌了上来,我颤抖着伸出手,探向了她的鼻间。
没了。
呼吸没了。
“丘比!!”
我恐惧的大喊大叫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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