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苏竹已经回到了酒店。
东方海平线上的太阳喷薄欲出……
昨天她们来到了景海,但到的太晚,没有看到橘子海。
段澈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想起来昨天在家坐在白行简的后座上,清风卷起他身上薄荷沁入他的心脾。
白行简一直看着段澈,最后还是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会骑自行车?”
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大的一个男生不会骑自行车这么简单的玩意。
段澈被白行简看的怪不好意思的,但还是老实的承认:“真的不会。”
算起来也是真的丢脸,就因为自己小时候骑自行车被摔了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碰过这玩意。
不过也还是挺谢谢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一直坚持下去……不然他这会都不可能坐到白行简的自行车后座。
白行简见他没有撒谎,也不能把他一个人抛弃在这里,最后还是载着他往景海出发。
景海离他们这里不远,为了更好的放松自己,他们选择了骑车前往。
下午的微风,带着夏末最后的一丝炽热扑面而来。
段澈贪婪的嗅食着白行简的气息。
忽然看见了不远处正在骑自行车的老爷爷,说道:“白行简,等我追到你了。”他相信以自己这么猛烈的追势,白行简迟早败下阵来,“我们老了以后,你载着我,我们一起去看遍天下的所有风景。”
夏末的风里,带着一丝薄凉。
白行简不留一点余地的拒绝的干干净净:“我不会喜欢上你的。”
这场夏天的风里,带着一个冬天。
“竹子,竹子……”
南予吟推醒苏竹。
苏竹看着面前的南予吟,心脏难受死了。
是她的冲动,害的现在必须提前说了。
深吸一口气,抓紧床,看着在给她准备洗漱用品的南予吟,出声:“我们分手吧……”
南予吟正在挤牙膏的手一下子用力过猛,牙膏挤满了一身——狼狈不堪。
苏竹拉着呆滞的南予吟来到卫生间,把身上的牙膏清洗干净。
沉默许久才慢慢道:“为什么?”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说分手。
苏竹手上的动作一停:“忘了我吧……”
忘了我,找一个比我更爱的你的人,好好活下去。
一定要找一个比我还爱你的人。
“为什么……”重复。她只想要一个原因。
“我不喜欢你了。”她不敢去看南予吟这时的表情,走到卫生间的门口,“我本来就是和你玩玩,腻了自然就分手。”
逼着自己说出刀子,一刀精准无误的刺在南予吟的心头。
她必须忘了自己。
她想起了望凡镜的南予吟,她还是像花一样的年级,不应该为了她,结束自己的花期。
她的家人需要她活下去。
苏竹逃似的离开了酒店,刚出酒店咸咸的海风迎面灌进肺里。
天空刚刚还是晴朗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会儿就成了灰白色,下一秒倾盆大雨就会如期而下。
看着不见光亮的海面,连老天爷都猜到了这个结果。
那片橘子海没有如期而至。
海水翻滚,海浪从天边席卷而来。
南予吟追了出来。
一把拽住苏竹的手,大喊:“我不同意。”
重复:“我不同意分手。”
苏竹仰起头,把眼泪收了出来,转过身面对南予吟冷笑道:“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情,照你这么说那世界上分手的情侣还能有多少?”
“南予吟……”看见南予吟在眼里打转的泪水,偏头,“别死缠烂打,和平分手对你我都好。”把手用力从南予吟手里抽出来。
“我不相信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新鲜感?”她们在一起的画面在脑海里上映,那个时候她眼里的爱恋,不是假的。
她南予吟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深情是可以装出来的。
她只看得见苏竹眼里对自己的爱。
“南予吟,你听不懂吗?”大吼,气的胸口起伏,“我说分手。”
然而南予吟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是苏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死死拽着苏竹的手,声音嘶哑:“我知道你是灵魂体……”
这一次苏竹再也没有力气把手从南予吟手里抽出来了,她机器的转过头看着南予吟。
一脸不可置信,南予吟怎么会知道。
指尖的温度让人心里打寒颤。
南予吟把苏竹握着的手慢慢拨开,十指相扣,在这个秋天到来的第一缕凉风。
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神清气爽。
机器般僵硬:“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只有她,郁渊和易相逢三个人知道,昨天晚上又加了一个阎王,不可能还有人知道。
她在她面前也一直是保持小心翼翼的,不可能暴露。
泪水打湿了眼眶:“我就是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知道。”她早就知道了……
她装做不知道,只是以为只要自己装作不知道,她就可以一直陪着自己,永远留在她身边,到岁月尽头的那天。
吸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傻瓜,知道你生日的时候,投影仪里面的画面都是我画的画,不是和你的照片吗?”看着苏竹的眼睛,无比真诚,“因为我早就知道了一切……”
呼出的热气撒在了苏竹的脖子上,苏竹的耳朵上染上了大海没有染上的颜色。
她早就知道了苏竹灵魂体的事情,知道相机里留不下她,所以她选择了把她画在自己的画里。
这样她的小竹子就还存在这个世上。
她也只能选择这么蠢的方式来欺骗自己,蒙蔽自己的内心,掩盖事实的真相。
嘴里满是苦涩,苦的她一开口就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你竟然知道,就该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小吟。”
“我陪不了你一辈子,你的人生还很长……”哽咽,“你知道吗……”不能在她这个将死之人身上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
“我不知道。”摇头,声音颤抖,“我只知道我喜欢的,我爱的只会是你苏竹,不会是别人,也不可能是别人。”
消失已久的阳光冲破了云层,到达了地面。
海面没有了橘子洲,却有了另一番美景万千渔船驶离港口,义无反顾的驶入海洋深处。
这吻像清晨的云朵,温柔至极,似一碰就会支离破碎。
“我这颗心刻上了一个名字,叫苏竹。”
刻上了就洗不掉了。
像陆地上的河流与山川,紧紧的篏在了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这颗心有了你的名字,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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