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老爷,我很抱歉,是达米安少爷自己点开的视频,一切都和我无关。
一大清早,阿尔弗雷德对阴沉着脸的布鲁斯·韦恩充满“歉意”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然后,提姆少爷似乎也被声音吸引了,跑过来看到了视频。”
“想笑就笑吧,阿尔弗雷德。我总不能在你憋笑致使面瘫的医疗报销单上签下我的名字。”布鲁斯掐了掐自己的鼻梁,但刚一抬手,手臂的疼痛就让他皱了皱眉。
“看来您需要一些止痛片。”阿尔弗雷德嘴上这么说,但却没有为布鲁斯拿药。他知道,布鲁斯不会使自己依赖阿片类药剂的。
“看出些什么了吗?”布鲁斯为自己倒了杯咖啡,穿着黑色的睡衣,站在电脑座椅后,对捂嘴憋笑的两个儿子沉声道。
“你对神秘女士手下留情了。”这是提姆说的。
阿尔弗雷德暗中点头:非常的高情商。
“你看起来被揍得很惨,下次带上我,我肯定杀了她。”这是达米安说的。
阿尔弗雷德皱眉:不,这有点低情商了。
布鲁斯·韦恩瞥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他心中叹了口气,最后将视线放在了电脑上:“重新播放交手的视频,有些细节我需要确定一下。”
提姆耸耸肩,按要求播放。
将战斗复盘后,布鲁斯没有出声,反而是阿尔弗雷德先行开口:“她是之前隐藏了实力,还是被强化了?”
“哪怕戴安娜证实黑寡妇同神秘女士没有关系,但依旧有些地方说不通。”布鲁斯说,“史蒂夫·罗杰斯,通过超级战士血清催化出来的第一代超级英雄。”
阿尔弗雷德顿了顿:“您推测神秘女士使用了这种血清?”
“我只是怀疑。”布鲁斯说,“我需要她的血液,来确定是否跟血清有关。”
“但您手里没有美国队长的血液样本。”阿尔弗雷德说,“从一位超级英雄手里拿到他的血液,可比从伊丽莎白小姐那里取要难得多。”
布鲁斯轻笑出声,他按动侧边吧台上的按钮。
墙壁向前移动,一个展示架暴露在众人面前。一支装着些许血液的试管被放置在特殊的存储装置内,在试管下方用标签写着一个名字——史蒂夫·罗杰斯。
“b,你什么时候拿到的美国队长的样本?是上次他来哥谭的时候吗?”提姆知道,市长就职仪式上,史蒂夫·罗杰斯来了哥谭。
“要更早一些。”布鲁斯语气平淡,“纽约之战那次,虽然他是超级英雄,但他受伤了也需要包扎伤口。”
提姆:……
而达米安眼里,则充满崇拜:不愧是我达米安的父亲。
回到书房,布鲁斯接到了卢修斯打来的电话。
“我本该给您送来血检文件,但数据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还是在电话说比较节省时间。”卢修斯在电话内说道,“另外,我希望这个电话没有打扰您享受美梦。”
“看来结果并不怎么惊人。”布鲁斯站在窗边,看向远处悬崖上立着的雪松。
“是,甚至可以说非常的普通。”卢修斯说,“从您提供给我的血液样本内显示,霍兰德女士非常健康,我在里面找不到强化因子,将霍兰德女士的血液注射给小白鼠,小白鼠也只是死于血液排异,而不是极速衰老。”
“我知道了。”布鲁斯说,“多谢,卢修斯。”
“不,举手之劳。”卢修斯在布鲁斯挂断电话前,补充了一句,“我新发明了一些小武器,也许您有时间,可以尝试一下?”
“当然。”
哥谭医院分院。
“医院病人全部转移到了总院,然后我们从总院那里调来了许多女性医护人员。”戈登跟在伊丽莎白身边,发现对方走得很快,自己甚至得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求医护人员在进入病房前上交手机。在转移受害者的时候,医院的一位保洁录了一段视频并发布到了个人社交账号上,虽然我们第一时间联系平台予以删除,但还是被一些人看到,并且引起热议。”
“网络那边暂时将舆论压制住,不要对受害者们造成二次伤害。”伊丽莎白站在病房前,“蒙托亚在里面吗?”
戈登点头:“也许因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蒙托亚,他们对蒙托亚很信任。”
“任务结束后,记得让心理医生介入。”伊丽莎白顿了顿,“无论是受害者们还是参与救援的警员和医护们,他们都需要进行心理辅导。”
早上来到市政府,伊丽莎白看到桌面上由戈登放置的汇报材料。将带着图片的文件翻完,笑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脸颊上。
“好的,我知道。”戈登轻叹了一口气,在伊丽莎白进入前,特别提醒道,“女士,请您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伊丽莎白看着戈登眼下的青黑,知道对方几乎两宿都没怎么休息:“你先去休息,毕竟,重新找一位称职的局长,难度不亚于我去竞选总统。”
戈登的情绪在伊丽莎白的玩笑中放松了下来,他苦涩的笑了笑:“我明白了。”
门口看守的警员为伊丽莎白打开房门。穿过一条长廊,伊丽莎白看到了坐在护士台座椅上休息的蒙托亚。
“辛苦了,芮妮。”伊丽莎白出声道。
蒙托亚从睡梦中惊醒,她立马站起身,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抱歉,女士,我太累了,所以……”
“没事。”伊丽莎白笑笑,弯腰为蒙托亚捡起毯子,“走吧,陪我去看看那群女孩。”
蒙托亚揉了一把脸:“您跟我来。”
“他们没有办法离开其他人,所以我们以三人为单位,为女孩们分配了病房。”蒙托亚带着伊丽莎白走到了最深处的一间病房前,“这里有两个人,病情是最严重的。”
伊丽莎白点头示意,蒙托亚敲了敲门后,推门进入房间。
房间没有开灯,只留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
“是谁!”一个姑娘的声音从帘子内响起,透过影子,伊丽莎白发现对方明显手握某种东西,摆出了防御的模样。
“是我,芮妮。”
蒙托亚开口后,那女孩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但她看到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所以她依旧不让两人靠近。
“别怕,妮可,还记得我和你谈论过的市长女士吗?我身边就是她。”蒙托亚的声音放缓,带着温柔,在她的劝导下,那女孩最后松了口。
“过来吧,塞布丽娜睡着了,她睡得很死,你们说话小声点,我可不想再次听到她的尖叫声。”名为妮可的女孩说话流畅,伊丽莎白不知道为什么蒙托亚要称呼她为病情最重的女孩。
蒙托亚看向伊丽莎白,她点点头,然后上前拉开了帘子。
此刻,妮可的身影出现在伊丽莎白眼前。
也许已经经历过足够多的事情,让伊丽莎白并未在看到妮可时表现出太多表情。但不可置否的是,眼前的女孩远超出她的想象……
她坐在病床上,从胯骨向下的位置藏在被子里,但仍能看出那里并没有正常人类的双腿。接着,是她的手臂,除了一开始抓着中性笔的右手外,女孩也失去了整条左臂。尽管用绷带做好了包扎,但从包扎的工整程度看去,她的手臂绝对是被利器直接一口气砍掉的。
而更令伊丽莎白感觉到心脏疯狂跳动的是女孩的皮肤,猩红的,残破的,就像是一张被灼烧过后的纸面,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嗨,我是伊丽莎白,也许我们可以握握手,互相认识一下。”伊丽莎白微笑着,她蹲下身子,以视线低于女孩的角度温柔地同女孩搭话,然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妮可。”女孩在伊丽莎白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对自己的嫌弃,她努努嘴,伸出了自己只有四根手指的右手,交到了伊丽莎白的手掌里,“你一点也不害怕我吗?那群护士看到我的时候,都吓得尖叫起来了。”
说到这里,女孩发出咯咯的笑声。
只有这个时候,她看起来才像个孩子。
“我并不害怕。”伊丽莎白带着女孩残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想听听我的心里话吗?”
“像另一波医生那样,眼中含泪可怜我吗?”妮可嗤笑了一声。
“不。”伊丽莎白的右手微微用力,她的声音非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冷酷,“我在想,我该如何将伤害过你的混蛋送上电椅。”
妮可听到这句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她笑的很大声。
伊丽莎白和蒙托亚都没有阻止女孩去笑,直到妮可笑到流泪,并且吵醒了隔壁的塞布丽娜。
塞布丽娜一醒来,就在疯狂的尖叫。从她模糊不清的口吻中,伊丽莎白听到对方用西班牙语大喊着:“放过我,我会听话。”
“闭嘴,塞布丽娜,刚才市长女士跟我说了一个好消息,你不想听听吗?”妮可将中性笔扔向隔壁,用更大的声音喊着,“她要将伤害我们的人送上电椅!要给我们死刑!dead!你听懂了吗?不,他妈的,你听不懂!erte,envialosalaerte。”
(西班牙语:死,送他们去死)
这几句话就像是镇定剂,让塞布丽娜停止了尖叫。
片刻后,隔着那层帘子,女孩用西班牙语问道:“能把他们全部人都抓起来吗?”
伊丽莎白用西班牙语同样回道:“会的,我向你保证。”
从病房内出来后,蒙托亚在自动贩卖机上为伊丽莎白买了一瓶苏打水。
“……四次,或者五次?”伊丽莎白想到对方缺少的双腿和左手。
“不,妮可说她记不清了。”蒙托亚捂着自己的脸,这是她职业生涯内经历的最心痛的一个案件,“只有一部分,妮可说了,如果我们再晚来一个月,那个变态会将她右手的手指一根根切掉……”
说到这里,蒙托亚强行克制住自己涌上来的泪水。
“没事了。”
突然间,她落入了伊丽莎白的怀抱。
那明明比她年轻些许的女性抱着她,将她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道:“我和妮可承诺过的,我们会将那群混蛋送上电椅的。”
“女士,哥谭没有死刑……”蒙托亚低声道。
伊丽莎白低垂下眼眸:“不,会有的。”
蒙托亚微微一怔,一时间没有理解对方话语背后的意思。
拍了拍蒙托亚的肩膀,伊丽莎白说:“你和戈登一样,都需要休息。明天开始收集证据吧,市政府那边会由科林来配合你们进行接下来的工作。”
“您是要自己寻找他们吗?”蒙托亚以为,伊丽莎白是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杀死那群罪犯。
“不,芮妮。”伊丽莎白看着蒙托亚的眼睛,“我们有能力杀死一个罪犯,但我们没有权力杀死他。只有法律能够审判一个人的罪行,我们所有人都不能私自审判。”
“我今天飞华盛顿,我会去游说国会,以及在一些关系上,动用一下……”伊丽莎白将剩下的话语压在了舌底。
“无论怎么说,现在,我需要这群女孩的证词,更多的材料。”伊丽莎白为蒙托亚将耳边的碎发捋在耳后,“必要时候,去找罗伊。”
哥谭建立之初,还有死刑存在,但那都是十九世纪的事情了。随着法律的不断革新,哥谭的某一任市长废除了死刑。自此,哥谭成了又一座没有死刑的城市。
虽然很多人认为这是一次理念上的“革新”。但蒙托亚知道,自死刑废除后,哥谭的罪犯们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轰炸体育场、暗杀政要、枪击学生……哥谭的罪犯们丝毫不害怕在这座城市实施暴行。
大不了,阿卡姆疯人院转一圈。
然后,等待某一次越狱,继续在哥谭逍遥。
富人们话语权大,但他们不会害怕,他们有最全面的安保力量,甚至不需要接触普通平民。所以,哪怕普通人拼命发声,也不会被上面听见。
蒙托亚知道,伊丽莎白此举寸步难行,但是……
目送对方离去的背影,蒙托亚沉默着,思考着。
这就是她追随伊丽莎白的原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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