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陆简川惊讶的睁大眼睛,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怀着侥幸干笑一声,“大哥,你开玩笑吧?”
庄鸣爵的表情阴沉冷漠,他没回答陆简川的问题,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陆简川表情变得奇怪:“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想要钱,就按我说的做。”庄鸣爵将几乎燃尽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他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神情冷淡的看着陆简川:“你公司的资质短期内申请不到银行的贷款,而且只要我放出消息,整个鸿城也不会再有人敢借你这笔钱。”
他伸手点了点桌面上的支票:“这是你唯一的、也是最后的选择。”
陆简川“砰”的一下站起来,这一整天他受的窝囊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好啊,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他笑着,不断点头,轻蔑的看着庄鸣爵:“装孙子装了这么多年,狼尾巴终于藏不住了是吧?”
和庄鸣爵认识这么久,他又不瞎,庄鸣爵天天拿一副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苏池的他又不是看不见。
那副几乎要把人融化的温柔的眼神,那副满眼都是苏池的眼神……陆简川看的太多,几乎要数不过来。最开始他发现的时候还觉得震惊,那种被觊觎所有物的愤怒几乎让陆简川恨不能要冲上去揍庄鸣爵一拳。
这种感觉无关苏池,纯粹只是感觉到挑衅时的雄性本能。
但陆简川又不可能真的和庄鸣爵动手。
等到愤怒冷却,理智重新回归大脑之后,陆简川反而释然了。
仔细想想,这件事对他并没有坏处,反正庄鸣爵也只是想吃吃不到而已,苏池总归还是他陆简川的男朋友。
从此陆简川更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苏池男朋友”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好处,甚至暗自嘲笑过庄鸣爵那份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暗恋。
都到了那个高度的男人,犬马声色不过过眼云烟,想要什么样好看的皮囊没有?何必执着于一个苏池?
陆简川更加想不到,庄鸣爵的这份执着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他居然花钱威胁自己和苏池分手?!
陆简川躬下/身,讥讽的看着庄鸣爵:“我就纳了闷了,苏池就这么好?你眼巴巴的馋了五六年都不肯放手?”
陆简川和苏池相识于高一,彼时两个人处境差不多,都是除了出身其他方面都很优秀的少年,他们考上同一所大学,陆简川急于表现自己,很快就学会了左右逢源,自我包装,他在大学生涯大放异彩,对比之下,安静低调的苏池就显得黯淡了。
陆简川还记得最初的自己,就是被这份处变不惊的淡然吸引,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开始瞧不上苏池的这种不争不抢。他自认已经飞的很高,苏池早就追不上他的脚步了。
在他眼里已经“泯然众人,空有皮囊”的苏池,庄鸣爵居然还当个宝。
陆简川嗤笑,恶毒道:“我真是受宠若惊,我这样的小角色竟然还有能让堂堂云腾总裁嫉妒的地方。真可惜,你就是再馋,这块鲜肉你还是连肉渣子都舔不到。”
他话刚说完,庄鸣爵就站了起来。
庄鸣爵将近一米九的个头,身高体壮,坐着的时候看上去和陆简川并没有多大差别,但一站起来,那种肉/体力量上的差距顿时就显露了出来。
即便隔着一张茶桌,陆简川还是被对方的身形吓到,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跌坐回椅子上。
“你怕我打你?”庄鸣爵看着对方戒备的身形,紧绷的手臂,勾起唇角轻蔑一笑:“放心,你这种人,我根本不屑于动手。”
他真动起手来,陆简川那个身板也根本就不够看。
上一世,在苏池去世的那个病房里,陆简川险些被那个失去理智的庄鸣爵给活活打死。
庄鸣爵去国外拓展业务之前明明给苏池卡里划了一大笔钱,足够支撑他的手术和术后的所有开支,但是这笔钱却被陆简川偷偷挪用去做他自己的买卖,直接导致苏池错过手术,不治而死。
庄鸣爵怎么能不恨?
即便现在苏池好好的或者,每每面对陆简川,庄鸣爵还是难以遏制那股想要杀了他的冲动。
庄鸣爵忍住那股暴戾的欲/望,抬手从沈正的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他把合同袋甩在桌子上:“签了它,支票就是你的了。”
陆简川恶狠狠的笑了笑:“你做梦。钱我不要了,苏池永远是我的人。”
陆简川冷笑:“你就永远看得着吃不到吧。”
庄鸣爵像是没听见,趁陆简川说话的功夫又点上了一根烟,他慢悠悠的吸了一口气,等到陆简川说完,他突然伸手抓住陆简川的肩膀。
一声惨叫中,庄鸣爵生生将燃烧的烟头摁灭在陆简川的肩膀上。
火星在陆简川那件价格不菲的西装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洞,烟气混着一种难闻的焦味蔓延开。
烟头的温度有限,只在皮肤上留下一点黑色的烫伤,但这一下,也足够给陆简川带来精神上的震慑。
那个疤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个疼,更让陆简川害怕的痛叫出来的,是被庄鸣爵攥住的另一边的肩膀。
那力道几乎要将陆简川的骨头捏碎,陆简川抬头看着庄鸣爵,不由的心惊。
那双眸子中潜藏着汹涌的杀意,他丝毫不怀疑,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杀了他的。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庄鸣爵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包厢。
等到包厢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陆简川才脚软的跌坐回沙发上,他深吸了一口气,他摸了一把后颈,才发现衬衫的后背,已经被自己的冷汗浸湿。
——
庄鸣爵坐上车,深吸了一口气握住自己还在颤抖的右手,陆简川没看错,庄鸣爵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他的。
沈正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方庄鸣爵眉头紧锁拼命隐忍的样子,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行程有个酒会,不然我给您推了?”
庄鸣爵长舒一口气:“不用,现在就过去吧。”
他确实想找个机会喝点酒,酒精和烟的麻/痹作用在他最痛苦的那点时间确实给了他很好的慰藉。
他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在感受到痛苦的时候去寻求酒精和尼/古/丁的刺激。
“好。”沈正发动车,“定好的礼服应该已经送到了,我现在过去取。”
——
陆简川在包厢里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走出去,他心事重重,回去的路上差点和另一辆车发生剐蹭,陆简川心情原本就不好,现在更是看谁都横竖不舒服。
他疲惫的回到公司办公室,刚打开门,就听见一声熟悉的“你回来了?”
陆简川一愣,猛地抬头过去,苏池正站在窗边,回头平静的看着他。
陆简川脑子嗡的一想,生怕自己那些龌/龊的勾当被发现,语气不自觉的抬高:“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地址的?”
上辈子的这个时间苏池确实不知道陆简川公司的位置,他是直到后来撞破陆简川和梅修的丑事时,才知道的。
苏池不以为意,他微微抿唇,假装没看出来陆简川言语中的紧张:“你的公司地址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陆简川哑然,他也发觉自己的失态,他轻咳了两声:“你来找我的?”
“恩,打你手机没人接,我就自己过来了,”苏池眨了眨眼,“听说,你手上的项目出了点问题?”
陆简川一愣,有种窘事被撞破的羞恼,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昨天的那通电话,那时候,苏池分明就是和庄鸣爵在一起。
陆简川脑子里一道炸雷。
该不会,苏池也早对庄鸣爵有着不该有的心思?
这两个人早就私下勾结,故意设套引他入局?
陆简川一下子怒火中烧,他健步走过去攥住苏池的手,他狠狠的瞪着对方:“你知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苏池皱眉看着陆简川这幅疯魔的样子,皱眉道:“你怎么了?我知道什么?”
苏池的目光从陆简川的脸转到他明显被烧过的衣服上,他挑眉:“你被人打了?”
是个男人都不愿意在情人面前被看成怂包,陆简川即便心有怨恨,却也不可能开口向苏池告状。
这么丢人的事情他做不来。
苏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多半是猜中了,陆简川这人最要面子,被人打了这种事他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可能告诉别人。
他和陆简川认识十几年,早就把对方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不管是谁,干得漂亮。
苏池抿唇笑了笑,收起心里的嘲讽,他耐心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路过,来看看你而已。”
陆简川不相信。
那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就会迅速的生根发芽。
陆简川狐疑的盯着面前那张清秀漂亮的脸庞,苏池生的真的好,五官精致却不娘气,十几岁开始就陆续收到过多家娱乐公司的邀约,要不是苏池不愿意在台前被人评头论足,他的这张脸,就足够让他在娱乐圈大红大紫。
不过以色侍人罢了。
陆简川轻蔑的想,他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人放弃了五百万,真的值得吗?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又接到电话,他承包项目的那块地出了问题,据说出了产权纠纷,如果闹得太大,很有可能整个项目直接打水漂。
陆简川立刻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庄鸣爵的手笔。
他双手握拳,目光幽冷的撇了一眼苏池。
苏池静静的站在窗边,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抱歉,我去处理点事情。”陆简川挂掉电话走出门,站在走廊无人的拐角,给庄鸣爵发去信息。
【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内只剩下苏池一个人,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柳思思的电话。
“辛苦了,我这头进行的很顺利。”
柳思思忙不迭抱怨:“你真能折腾,我费劲巴拉的瞒过护士把你放出去你居然去找陆简川?!苏池,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了啊,我给陆简川准备了一场好戏。”
“所以?”
“既然是好戏,怎么可能没有观众呢?”苏池笑笑,“我是来邀请观众的。”
——
陆简川发完信息过来,苏池还站在老位置,他衣着素净,垂首看着窗外的夜色,琥珀色的瞳孔被窗外的灯光点亮,年轻的脸上不染丝毫尘世喧嚣,是难得的干净。
听见开门的声音,苏池转头看向陆简川,陆简川一阵心虚,干笑一声:“你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一起去吧?”
“吃什么都行,”苏池笑笑,“把你公司的人都叫上吧,说起来,你开公司到现在,你那些下属我都还没见过呢!”
陆简川心里原本不想苏池和自己身边的人接触太多,但刚才那条短信发完,他也实在觉得对不起苏池,便点点头:“好。”
“梅修我已经叫过了,你去通知其他人就好了。”
陆简川一僵,他怎么知道梅修在自己的公司?
该不会,他公司的位置也是梅修告诉他的?
苏池经过陆简川身边,对他淡淡一笑,像是暗示了陆简川的猜想。
陆简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他张了张嘴,干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没事,”苏池摇摇头,“你公司的事情我从来没有问过,工作是你自己的事,你决定就好。”
见苏池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和梅修之间的那点事,陆简川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愈发觉得愧疚。
他对苏池,确实是亏欠太多。
这段时间,能补偿多少就补偿多少好了。
晚上吃饭的餐馆是陆简川选的,苏池偏爱江南菜,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味道还不错。
一张大桌子上坐了十几个人,一多半都是鸿城大学的毕业生。陆简川凭借着长袖善舞的本事,笼络到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也听过苏池的名字,年轻人多半不怕生,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梅修匆匆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平时对自己殷勤巴结的下属,正笑脸盈盈的称赞着苏池。
“梅副总。”有人发现梅修的到来,忙招手给他让出位置,“这么着急过来肯定热了,苏先生特地给你点了一份酸梅汤,您坐下来喝两口?”
梅修喘着粗气,看着苏池的目光愈发复杂。天知道他收到苏池说今晚要请他们公司人吃饭的时候,他有多震惊。
梅修以为自己的丑事被发现,忙不迭从家里飞奔过来,却看见苏池和一桌子人相谈甚欢。
此时菜已经上齐,众人也已经动了筷子。
这里根本就没有梅修的位置。
“找位置坐吧,”苏池抿了一口茶,含笑看向他:“你来的晚,他们忙了一天都饿了,我们就先席了,你别介意。”
梅修哪有什么立场说介意?
他干笑两声,挤进门口那个别人好不容易腾出来的狭窄座位。正对着主坐上的陆简川和苏池。
“既然人都来齐了,我就说两句。”苏池笑着举杯:“简川开公司这么久,我一直没机会见,今天这顿算我的,我以茶代酒,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付出。”
鸿大毕业的学生多半都听过苏池的名字,今天见苏池本人这么和蔼客气,都十分给他面子,众人纷纷举杯,欢声笑语中,把梅修的脸色印的惨白。
“苏总,”有好事的喝多了酒,眼睛一直在陆简川和苏池身上打转,“我好奇问一句,您干吗替咱们陆总敬我们啊?”
明明陆简川才是老板,苏池却摆足了东道主的态度,再加上两个人看上去似乎关系亲近,很难不让人多想。
要是换成平时陆简川一定当即否认,但他喝了点酒正醉着,对这个话题早就失去了平时的警惕。他回头,只见苏池正含笑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孔带着狡黠:“你说呢?”
这暧/昧的态度让现场瞬间热闹起来,有人故意起哄,意味深长的哦了半天。
陆简川看着面前人的笑颜,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得意。
苏池是喜欢他的,庄鸣爵那家伙就是耍手段得到苏池的人又怎么样?苏池的心还是在他这里。
左右,他陆简川还是赢了。
这么想着,陆简川一阵情绪上头,他不管不顾的抓住苏池的手,说话间嘴里满是酒气:“咱俩都好了六年了,这有什么可说的?”
场上起哄的声音更大,只有梅修一个人坐在角落,恨的几乎将手里的杯子捏碎。
苏池将梅修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笑了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故意把陆简川握着他的手举到桌上,凑近陆简川压低声音:“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想怎么过?”
“跟你过,”陆简川捏了捏他的手:“就咱俩,单独过。”
“好。”
苏池毫无留恋的拽开陆简川的手,他轻笑着,眸子却冷冷的:“简川,菜吃腻了,给我叫一份荷花酥好不好?”
“等着,我去给你叫。”
陆简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梅修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直到陆简川拧开门把手,梅修突然站起来扶了一把:“我跟你一起去。”
苏池眼见着两个人离开。直到房门关上,他才悠悠然收回视线。
用不着亲眼看,苏池都猜到这两个人出门必定会有一番争吵,他抿唇一笑,把那点子算计都隐藏在眼底深处。
“各位,有件事情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苏池含笑看着面前推杯换盏的几人。
“苏总有什么事情您吩咐。”
经过一晚上的接触,在座的都对苏池颇有好感。
“下周就是简川的生日,他今年就要毕业,事业也刚刚起步,我想好好给他过一下生日。”
几人了然,笑着应承:“苏总对庄总真好。”
苏池笑笑没说话:“我想了想,生日的话还是要人多才热闹,我想给他准备一份惊喜,希望各位更够配合我。”
“那当然,义不容辞。”
“苏总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叫我们就好了。”
这种事既能讨好苏池,有能讨好陆简川,一箭双雕,根本没有人会不愿意。
苏池笑笑:“好,那我们到时候联系。”
苏池和这些人愉快的交换了联系方式,一顿饭结束,陆简川喝的有些高,被几个同事架着离开。
苏池不用回头都知道梅修在用多么怨毒的眼神盯着他的后背,几个同事正拉着陆简川的胳膊把他往出租车里塞,苏池猛地转身,梅修躲闪不及,眼睛里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收好,就和苏池对上视线。
苏池微微偏头,意味深长的打量起梅修。
梅修一阵心慌,他张了张嘴还想解释什么,只听苏池轻笑一声,温柔道:“你也喝了不少酒,要不要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派车接你?”
从苏池嘴里听到“妈妈”这个字眼,梅修更加慌乱。
苏池是认识他父母的,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他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后果。
梅修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苏池好像是在威胁他。
“不,不用了,”梅修别开脑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他真的不敢再看苏池的眼睛了。
苏池点点头,并没有坚持:“好,那你回去小心。”
“我过几天,再去找你。”
梅修一惊,低着头落荒而逃,苏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笑了笑。
身后陆简川的下属叫他一起上车,苏池摇头婉拒:“等会儿我有点事,你们走吧。”
送完陆简川一行人,苏池准备打个车先回医院。
他听沈正提起过庄鸣爵今天有个酒会,大概要到很晚,所以才选择今天来找陆简川。
这波算是偷跑出来,苏池得抓紧时间回去。
苏池刚刚坐上车,手机就响起电话声,他拿起来一看,是庄鸣爵。
现在刚过十点,酒会应该还没有结束,庄鸣爵怎么会想起来给自己打电话?
苏池带着疑惑接起来:“大哥?”
听筒那边很安静,只有断断续续的浑重的呼吸声,半晌之后,庄鸣爵朦胧的嗯了一声。
苏池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应该量还不少。
庄鸣爵对烟酒这些东西虽说不是完全不沾,但接触的十分克制,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喝醉。
今天这个酒会据说只是一个国外红酒商为了开拓国内市场特地办的品鉴会,特地请了鸿城有头脸的企业家来造势,这不算什么重要的商务场合,应该不至于喝到醉的。
回答苏池的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庄鸣爵就是这样,喝了酒思维不清楚的时候就愈发不爱说话。
这个人的谨慎克制几乎已经融进了骨子里。
“你在家吗?沈正在照顾你?”
庄鸣爵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就我一个人,我让他先回去了。”
“那我过去吧。”苏池主动道。
对方沉默了,似乎有些犹豫。
明明从前不等苏池开口就会主动叫他过去的。
苏池忍不住有些吃味,酸溜溜道:“这个时间除了我不会有别人愿意过去的。”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对面传来一阵低沉的轻笑,苏池并不觉得羞耻,他挑眉:“我说错了吗?”
“没有。”
苏池听见一声绵长的吸气声,以及背景里面布料摩挲和掉落的声音,这个男人大概是把衣服给脱了。
“苏苏,”酒气熏蒸过后男人的声音愈发低沉醇厚,带着淡淡的颤音,像是某种声音厚重的弦乐器,“想过来陪大哥?恩?”
这大概是除苏池之外很少有人知道的,庄鸣爵的另一面。
这个有着良好教养,行事克制谨慎的男人,其实有着一颗恶劣又轻浮的灵魂。
苏池也是偶然瞥见过几次,回回都让他格外印象深刻。
后来他就释然了,索性庄鸣爵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大哥,庄鸣爵是什么样的人
本质上和苏池并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就有关系了。
苏池坦荡道:“想来啊。”
这回换成庄鸣爵沉默了。
苏池轻笑:“干嘛这么吃惊?”
从前庄鸣爵喝醉,偶尔也会深夜拨通苏池的电话,执拗的要他来照顾自己。苏池一万个不想去,奈何“给钱的是老大”,他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
“现在不一样了,我是自愿去照顾你的。”苏池含笑:“这样,也不让我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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