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仇主簿正准备下去,却听封岳开口道:“少在这儿殷勤,快把杨家兄妹放了,或可饶你一条性命。”那苟宽道:“杨家兄妹于去年八月用麻绳勒死孙家次子,人证物证俱齐,已无从抵赖,所以才将二人押制在此。此案已在公堂审过,要想放了他们,怕是要提案重审才是。”彧沐道:“状纸何在?”那仇主簿又取来这案的两封状纸,上写着:
八月二十日,杨阳(兄),二十六岁,杨雨(妹),十七岁,被告三更时分于库房内合力勒死孙家次子孙二,妄占库房内数件金器为己有。现有人证胡索与达四,耳闻目证,凶器麻绳具获于兄妹二人行囊内。判杨阳于秋后验明正身,绑缚法场。杨雨收押为奴,任凭孙家处置。
第二张写道:
八月二十八日,收临杨三十五户联名保书一册以证杨家兄妹清白,暂缓刑役,将二人收监于牢,以示上之宽宏恩德。
另附保书于后,保书上写,八月二十日众人皆见杨家兄妹仍在村内,于八月二十一日方才离开去金陵送木货,故联名保之。
封岳看过后,心中有些迟疑,又开口道:“这两个人证,现在何处?”苟宽道:“这两人皆是孙府仆从,二位要想见他们,我即刻传了来。”封岳这才面色稍霁,点了点头。不出半刻钟,那二人就被带至堂前,跪在众人身下。彧沐见他们神色匆匆,眼神躲闪,便知二人也属奸佞之徒。苟宽道:“胡索,达四,本官现命你们把去年眼见杨家兄妹行凶之事据实相告,不得有半句欺瞒。”
那胡索跪着道:“那日晚上,小人因夜里多喝了几杯凉水肚子不舒服,就下床起夜去。刚要出门,就听见库房那边有声响,当时还以为是府里进了贼,也不敢声张,悄悄凑过去趴在窗缝看。就瞧见,那杨家兄妹一个捂着孙二少爷的嘴,一个用麻绳勒住他的脖子,一直到他断气才松手。我在一旁看了害怕极了,赶紧跑回房不敢出来。后面的事小人就没看见了。”
彧沐再听不下去了,拔剑指着另一人咽喉,道:“你也看见了?”达四已经吓得抖似筛糠,刚刚衙门来接他时,就说了这人一脚把赵衙卫一脚踢得半死。他心想要是说错了话,怕是知府也难保住他。心中越来越怕,话也说不利索:“我我”说着就昏厥了过去。
那仇主簿立马上来打马虎眼道:“我看这案子今天是审不了了,还等这达四醒了之后才能问明白。不如今日就算了吧。”那苟宽笑着道:“不知道二位是哪个官家的少爷?今天如何为了这小事来此?”封岳道:“什么官家少爷?我家在西街开的绸缎庄,也是你能比的?”苟宽顿时一掌拍在桌上:“大胆!”仇主簿也在一旁讽笑道:“原来是做衣料生意的,怪不得穿的比我还要好。好大的胆子,竟敢闹到府尹大人跟前。”说着就上前抓起封岳的衣服,把他掼到地上。封岳的衣服几经拉扯,已经变得有些松散。那枚比翼环佩从他怀中滑了出来,一路滚到苟宽面前。
苟宽见了这环佩,正准备弯腰去捡,却不想被彧沐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的手拧至身后,又朝他的脊骨处一脚踹过去。苟宽被一脚踹到堂中的桌腿上,顿时碰了一头的血。彧沐道:“断脊之犬,也敢用脏手乱捡。”说着又把刚拧了苟宽胳膊的手在衣袖上把手拍了拍,道:“真恶心,沾了这样的秽恶东西。“仇主簿慌忙过去看苟宽的伤势,问道:“大世伯,你没事吧,大世伯?”又听了彧沐这话,转头用手指着他气着喊道:“你你来人,来人啊,有人要造反了。”说话间,七八个衙卫从堂后持刀闯进来,见了眼前这情形,心中又惧又怕,皆忌惮着不敢上前。
彧沐又持剑直指仇主簿的眉心道:“限你们七日内重理此案,再如这般不分是非黑白,且算算自己有几个脑袋。岳儿,走。”封岳过去捡了那环佩收入怀中,又过去朝那瘫在地上的苟宽吐了口唾沫才跟在彧沐身后离开。
回到封府时,已经大约午三刻。到了门口才知道,府里已经乱了套了。抱璃见了二人,立马过来问道:“我的太爷爷,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见老爷去。”见了封老爷,封岳横竖装作聋哑模样,不回他的话,又被抓着训了两句才放他回来。
至午后时分,封老爷正在屋里喝着茶看账本,就见抱璃慌慌张张的跑来:“不好了,老爷,觅天府叫人给砸了。”封老爷头也没抬,道:“砸了就砸了,与咱们家什么相干?你这么急着做什么?”抱璃支吾道:“我在外面听了一圈,越听越觉得觉得怕是我们少爷和单公子一早去干的。”封老爷惊道:“什么!?”随后他想了想早上的情形,又想到了昨天封岳他母亲的话,颤抖这手指着外面:“去把那两个汤猫子(只会惹祸的不肖子孙)给我拿来。”
很快两人就被捉拿了来。
封老爷问他俩早晨去了哪里,两人无一回话。又问是不是去了觅天府里,又无人回话。封老爷被气的直喘气,拿起那竹棍就往封岳屁股上打,“叫你一天给我闯祸,叫你给我闯祸叫你闯祸”彧沐退至墙旁,看封岳被打的哇哇乱叫,心里觉得有些想笑。封老爷已经打红了眼,见彧沐站在一旁和没事儿人一样,拿着棍子就过来往他背上也狠狠抽了两下。
彧沐顿时震惊在原地,从小到大只他父亲用腰带象征性的打过两次,哪里被人这么抽过。只能傻站着,圆睁着眼瞪着封老爷。封老爷哪管这些,又怒道:“你瞪我做什么?难道我还打不得你?”说着就把他掰过去面对着墙,又扒了他的裤子,朝他屁股上就来了两棍,顿时两道红印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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