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学只有一个星期,卢修斯似乎也忙了起来,因为比起平日里的正常时间到家,他显然会晚那么半个小时、甚至是一个小时。这会儿莱拉正配合她的母亲纳西莎试穿着一件又一件裙子,纳西莎的爱好并不广泛,喜欢做小点心和糖果,还热衷于给孩子们打扮打扮。
莱拉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纳西莎支配着穿衣打扮许多年,现下身上穿着一件银白色的长裙,但莱拉觉得背部有些凉快。
“妈妈,我想……嗯,我想我有个问题。”莱拉咬咬下唇,有一丝惴惴不安,纳西莎在她身后,她柔软的手一顿,轻声道:“你说。”
“我听说,亚瑟·韦斯莱的母亲是斯莱特林,这是真的吗?”莱拉眨了眨眼,身后安静的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又连忙小声解释,“我就是好奇。”
雨水嘀嗒嘀嗒的打在窗户上,又形成水珠落下,天色有些许阴沉,闪电一道接着一道,雷声也时不时的响起,比起远处的幽暗,马尔福庄园通体明亮。
纳西莎给她系着背后的丝带,语气清冷的说:“是斯莱特林。”她给她系好丝带,绕回了前面,轻轻拂了拂她的腰身,她微微蹙眉,却仍挂着一丝笑,“亚瑟·韦斯莱的母亲,的确是斯莱特林,她的眼光不怎么好,看上了亚瑟·韦斯莱的父亲,我还记得他的父亲似乎叫塞普蒂默斯·韦斯莱。”
说到这里,纳西莎狠狠地皱着眉,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觉得很恶心。
莱拉诧异,“塞普蒂默斯?”
纳西莎的目光透出一丝不情不愿,“对,和马尔福一位先祖一个名字。”她又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端起了玻璃桌上的一杯花茶,轻抿了一口,这次语气中终于带了些轻蔑。
“可惜,他没有马尔福这位先祖那么能耐,他只会勾引纯血家的小姐带其私奔,而事业上他不思进取,他儿子也差不多,守着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她又像是讽刺又像是嘲笑,“亚瑟·韦斯莱有两个兄弟,他自己似乎有…七个?他学了他父亲,带着现在的妻子私奔,果真是一脉相承。”
莱拉抿了抿嘴,小声地、懊恼地问:“为什么要私奔?”
“因为他们是''纯血叛徒''。”纳西莎轻笑一声,“空荡荡的金库、狭小的屋子,还有成堆的人口。”
“堂姑养过…亚瑟·韦斯莱的妻子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不同意,又加上那会儿时局动荡,最后就跟着亚瑟·韦斯莱跑了。”
比起莫莉·普威特·韦斯莱,纳西莎更厌恶亚瑟·韦斯莱的母亲,她低低地念了一遍这个的名字,语气淡淡的却显得无比讽刺:“丢尽布莱克家的脸。”
莱拉靠在纳西莎怀里,忐忑的抬眼看了看,纳西莎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你上次回家问我,塞德瑞拉·布莱克是谁。”
“就是她。”
莱拉有些木讷的看着纳西莎,这太让她意外了,“所以…亚瑟·韦斯莱和巴蒂·克劳奇还是表兄弟?”
纳西莎却笑了,她的笑并不明媚,她是含蓄的,含蓄又带了些娇柔,像是朦胧的圆月。她随了布莱克家的传统,长的很好看,皮肤白皙,肌肤底子保养的很好,身材高挑,拥有金色的长发与蓝色的眼睛。卢修斯当年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相中了她,他暗示自己:白皙的皮肤、金色的头发,她就该是马尔福庄园日后的女主人。
“你觉得克劳奇先生会不会亲切的喊他一声表弟?”
不会。正如她母亲被除名的那个姐姐,听说她有一个女儿,便是她站在自己或是德拉科面前,都不会去喊一声表姐,罔提亲切了。
“我才知道,我很意外。”莱拉小声地说。纳西莎却不再说这些,只是拿起了另一件裙子递给她,轻声细语的让她换上试试。
其实莱拉知道,她的母亲比父亲更讨厌韦斯莱,比起马尔福对麻瓜区分与暧昧不明,布莱克显然是对麻瓜厌恶至极。虽然纳西莎并没有她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那么极端,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遇事儿有长女担着,再不济在安多米达非要嫁给麻瓜出身的巫师之前,也有安多米达挡在她前面,毕业后又嫁给了卢修斯,她可谓是一丝苦楚都不曾受过。
1985年,沃尔布加·布莱克去世,她是纳西莎的姑姑;1990年,帕勒克斯·布莱克去世,他是纳西莎的祖父;1992年,西格纳斯·布莱克二世去世,他是纳西莎的父亲、同年卢克丽霞·布莱克与卡西欧佩娅·布莱克先后去世,前者是纳西莎的堂姑,后者是纳西莎的姑祖母。
他们都死了。
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雷古勒斯二世还是在他们去世前便''离奇死亡''。西里斯·布莱克离家出走多年,在他的兄弟詹姆·波特死后服刑阿兹卡班,而作为长女的贝拉特里克斯也因其食死徒的身份折磨傲罗致疯也一同囚禁阿兹卡班。
他们是纳西莎一个一个送走的,布莱克家族没落了,她或许并不是责怪西里斯,她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恨。
开学去伦敦那一天,下了一场不小的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已经停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深红色的蒸汽机车正在喷出滚滚浓烟,透过浓烟望去,站台上的许多霍格沃茨学生和家长仿佛是黑乎乎的鬼影。
莱拉和德拉科听着纳西莎和卢修斯循循教诲,分别给予吻颊后这才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火车慢慢往北行驶,雨下得越来越大,天空一片漆黑,车窗上覆盖着水气,这也导致了大白天也点起了灯笼。
“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设置年满17岁才可以参赛报名。”德拉科把两条腿伸在对面的长椅上,悠闲的翘了翘,他用着他一贯的腔调。
“怕死人吧。”西奥多打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德拉科在外边而莱拉坐在里面,他便坐在了德拉科身侧。期间潘西路过,看见西奥多霸占了她最想坐的位置,恶狠狠却毫无威慑力的瞪了西奥多一眼。
“爸爸之前想让哥哥去德姆斯特朗读书。”莱拉撑着下巴倚在窗旁无聊说,“说那里更适合我们。”
“对,我爸爸真的考虑过要把我送到德姆斯特朗,而不是霍格沃茨。他认识那个学校的校长。唉,你们知道他对邓布利多的看法,那人太喜欢泥巴种了。德姆斯特朗根本不允许这些人入学。可是我妈妈不愿意我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学。爸爸说德姆斯特朗对黑魔法采取的态度比霍格沃茨合理得多。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真的在学习黑魔法,不像我们,学什么奇怪的防御术……”德拉科把胳膊随意的搭在了西奥多的肩上,“我记得你姑姑是德姆斯特朗毕业的,是吧?西奥。”
他稍点头,“她之前想让我去,我爸爸说德姆斯特朗太远太冷。”
“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莱拉小声地说,她打了一个哈欠,靠在德拉科肩上小憩。等莱拉再被提醒起来换校袍时,她才发现自己自己靠在了西奥多的怀里,她揉了揉眼睛,有一些迷糊和不自在。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停靠在霍格莫德车站时,雨还在下,天色也阴沉沉的。西奥多举着一把伞,遮在自己还有莱拉头上。
“德拉科去挑衅波特他们,他怕吵醒你。”他轻声说着,像是在解释刚才莱拉为什么会靠在他的怀里。
他又把莱拉的帽兜重新拉下来,尽可能的让她视野开阔一些。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只能小步小步的挪动,雨伞下,两个人肩膀上的校袍时不时触碰,布料轻轻摩擦着。
分院仪式进行的很顺利,斯莱特林分进来三名学生,一个叫马尔科姆·巴多克,是个棕发男孩,他是这学期第一个分进斯莱特林的学生。还有一个叫格雷厄姆·普里查德,金发蓝眼,莱拉觉得他长得倒是挺水灵的;惟一的女孩叫埃玛·多布斯,她拥有一头漆黑及腰的长发。
三强争霸赛并不能引起莱拉的兴趣,真正引起她注意力的还是疯眼汉穆迪,那个据说填了半座阿兹卡班的前傲罗。
穆迪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他有着一头长长的灰白头发,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伤痕累累,嘴巴像一个歪斜的大口子,鼻子应该隆起的地方却不见了,斗篷被拽起几寸后是木雕的假腿,下面是一只爪子形的脚。
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一只眼睛很小,又黑又亮,另一只眼睛是蓝色的假眼,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那蓝眼珠又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德拉科不小心碰了莱拉的胳膊,她吓得一哆嗦,气呼呼的打了德拉科一下。
等邓布利多讲完三强争霸赛的要求之后,学生们几乎都吃饱喝足的往门厅涌去,莱拉也随着人流慢慢挪动,临走前望着弗雷德他们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抱怨邓布利多说的年龄需要17岁。
莱拉看得出来,弗雷德很想参加,他从一开始就兴奋得满脸放光,他想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
“从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真的能看到人鱼吗?”格雷厄姆·普里查德的声音悠悠传来,还蛮好听的。
莱拉转过身去,眼前的男孩比她矮半头,近距离看了之后,他俊秀的脸干净白皙。
“还能看到巨大的乌贼——”有人不耐烦的答道。
“是的呢。”莱拉随口一说。
格雷厄姆若有所思的看了莱拉一眼,便随着人流走进斯莱特林休息室。
在确定开学典礼当晚巡逻的是他们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莱拉就放心大胆跑去双胞胎的小实验室,弗雷德和乔治凑在桌子前嘀嘀咕咕,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连莱拉跑进来都没有发现。
莱拉想挤过去看看,乔治无所谓给她让了让,可弗雷德一见是她,下意识就要把羊皮纸藏起来,她又要去抢,弗雷德赶忙把羊皮纸高高举起,莱拉凭借不言弃的精神又是踮脚尖又是蹦蹦跳跳的。
“好了好了,别闹了…”弗雷德声音有些低,仔细听来还有些沉闷。
莱拉撇撇嘴,看着垂头丧气的,弗雷德见她好似消停了这才放下手来,谁知莱拉一下就把羊皮纸抢到手上。
“我都说别闹了——”弗雷德几乎是烦躁的低吼,他比她高、力气比她大,几乎就是三秒内就把羊皮纸拿回手上。
莱拉顿了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弗雷德觉得她有点生气了,他抿了抿嘴,又动了动,“我——”
啪的一声后,弗雷德捂着自己的左脸,好不委屈的看着她。
“弗雷德,你敢吼我!”莱拉瞪着他,小嘴噘的老高,气呼呼的吼回去,她一向冷淡的灰眼睛此刻露出了生气又委屈的目光,她把手掌张开,“给我。”
弗雷德几乎是边小声地和她说对不起,身体还和刚才的坚持形成对比,边把羊皮纸放到她手里后,他又说:“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莱拉低低地哼了他一声,弗雷德就知道她气消了,莱拉摊开羊皮纸后,发现上面除了''卢多·巴格曼先生''意外,什么内容都没有。就因为这个破男人的名字,弗雷德竟然吼她,莱拉鼓着腮帮把羊皮纸丢回给他,“还给你!”
弗雷德把羊皮纸丢给乔治,随后,乔治捂着嘴在一旁笑,看莱拉教育了他兄弟半个小时。因为一个男人,吼她!
我是你女朋友,他是你男朋友吗?
噗——
乔治笑出了声,弗雷德和莱拉同时回头看他,彼此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弗雷德从兜里拿出来一根假魔杖,假魔杖瞬间变成了一枝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他拿到手里,眼巴巴的看着莱拉,莱拉仿佛看见了爱洛斯在对她摇尾乞怜。
她故作矜持的朝他伸出手,谁知弗雷德把玫瑰花的根茎折断大半,确保长度合适后,他把玫瑰花别到莱拉的耳朵上。她的头发是很淡很淡的金色,人又特别白,鲜红的玫瑰把她衬得明媚动人,明明她不是这类的美人。
弗雷德还发现,她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明明还是皎洁的、含苞待放的小脸,眼睛仍是淡然的浅灰色,但他现在觉得里面充满了火一样的热情,就像他一样。
“你觉得站在火旁边,有温度吗?”弗雷德问。
莱拉掂量了弗雷德一眼,“都烫伤了,你说呢?”
莱拉也不是好奇信想要写什么,后面表现出的模样也并不在意,弗雷德打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还等弗雷德多歇息会儿,乔治就问她想知道我们要写什么么?
“算了,那么普通的纸、那么丑的字、那么普通的男人……”莱拉睨了弗雷德一眼,阴阳怪气的说,“可再普通的玩意儿,有人非要把它藏着掖着,那它就是一件珍贵的宝物。”
别骂了、别骂了,我错了。
明天是上课第一天,莱拉也怕明天起不来,所以再待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去,走之前她凑到弗雷德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再见,我亲爱的uncle。”
嘿,我明明要送你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口——弗雷德收回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嗯……?
“等会儿…”弗雷德一把抱住她,她挣扎无果就扭头往他嘴上亲了一下,企图让他害臊,但弗雷德没脸没皮的盯着她看,嬉皮笑脸中又透露一些很奇怪的情绪,比如不解、比如他耳根子开始发红,不知道是不是被挑逗的。
“什么意思?”弗雷德在她耳边小声问,
“不告诉你。”她又小声地、确保弗雷德能够听见的,又喊了一声刚才的词汇,弗雷德的脸颊蓦地红了,和他的头发一样红。
又羞耻又兴奋。
于是乎在弗雷德脸红耳赤的变成爱洛斯窝在她怀里送她回去之后,再一次回到这儿的弗雷德似乎没有之前那样害羞了,他的嘴角忍不住弯着,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多,又赶紧抬起手遮了遮嘴,最后手掌遮住了眼睛,还是忍不住的笑了。
“她把粪弹丢进你嘴里了?”
“乔治…”弗雷德有些羞耻,但不要脸还是占据了一大部分,“她叫我uncle。”
“也许她只是想说你长得比较老。”
“嘿,你和我长的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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