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宴又拿出糖果给她,自己也剥了颗,甜味在嘴里散开。他仰头,看着外面的星空,月亮。
月光洒满大地,月夜朦胧,大地像披了一层纱衣。多美好啊,讲出来就好了,你就不会再这么心烦了。
“陈寂,不要自己纠结进这种问题了,你很好,不要总觉得自己差。多给点自己信心就好了。”
陈寂看看他,又看看外面的月亮,星空,忽然就想了那句‘满地都是六便士,我抬头就看见了月亮’。月亮,就在身边啊。
“谢谢你,我听懂了你的意思了。”
她莫名觉得安心,或许,她早就释怀了,只是没有一个发泄口。
“加个联系方式吗?”
“啊?我q号不是在群里吗?”
“我询问一下你意见。”
“哦,好。”转然她拿出手机,说,“你加我另一个号吧,我不太用现在这个。”
加好联系方式,再看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半。
九点门禁。
宋居宴站起身来,“我送你回去吧。”
陈寂摆手,“没事,不用担心,我以前经常自己来,也是这样回去的。挺安全的。”
虽是小县城,但总归有很大危险。
“我送你。”态度强硬了不少。
陈寂没得推脱。
回去的路上,聊了许多,聊成绩,聊朋友。
最终,她终于知道宋居宴和陈远是朋友。
陈远,她的同村,同学。
陈远和宋居宴提过她,不止一次。她忽然明白那次撑伞,他介绍名字,原来只是以为她不认识他,没想让她介绍名字,怪不得他笑……
请让她这辈子也不要想起来,谢谢了……
—
她回到宿舍,洗漱完拿到手机,登上□□,发现了宋居宴给他发了俩条信息。
宋松:[睡了吗?]
宋松:[晚安,祝好梦。]
她心脏猛烈的跳动,莫名其妙的情愫在暗处生长。
辰时:[你也是,好梦。]
星期六晚八点,宋居宴又发了信息过来。
宋松:[睡了吗?]
她回了个没。
宋松:[你明天有兼职吗?]
辰时:[没有。]
宋松:[好,那明天在以前的书店见个面吧。跟你商量一下英语补习的事。]
——
陈寂来到的时候宋居宴早就到了,坐在靠前的桌子,旁边有几本资料,手里还拿着一张纸,背面看到密密麻麻的字母。
他听见响动,朝这边看来,对她点点头。那时太阳光照射进来,普洒在他的身上。他仰着头,下颚线清晰,白皙的脸被暖黄色的阳光照着,可以看见细小的绒毛,带着青涩。
夏季的阳光难免毒辣,他用手挡着,又不经意乱了头发,有些微翘,却更显得温和。他清俊的面庞给人亲和力,整个人都置身于阳光中,抬眼望向她,眼里好像有着笑意。
她忽然感觉,连她最喜欢的夏天,那炎热,又有着蝉鸣的夏日,都比不上他看她一眼。
……
“怎么来这么早?”宋居宴是提前半小时来的,来了看下昨天抄的资料有哪些不对。
“嗯……想看会书。”陈寂答。
宋居宴对她笑了笑,“可能不能看书了,你看资料有点多,一半是我今天是我要跟你普及的。”
“嗯,开始吧。”
“那我们先从语法开始吧。”他说着边从里面抽出一沓纸。
陈寂坐在他对面,看着纸上的内容,再悄悄的数了下页数,1……5……9……15张……!?
宋居宴看见她有些惊讶的表情,说,“很简单的。”
真的是挺简单的,从头到尾,只讲了俩个小时。
然后他拿出一张试卷给陈寂写,自己去喝水。
然后,他发现,陈寂握着笔,迟迟未落笔。
“怎么了?”他看向陈寂面前的题。
陈寂让了下身子,给他看,羞耻感涌上来,张了张嘴,说,“我不是很能看得懂……”
宋居宴瞧了瞧陈寂,拿出几颗糖给她,安慰道:“没事的,刚开始都这样。语法哪里不会?我给你梳理一下。你可以先翻译句子给我听一下。”
陈寂看着面前的试卷,里面很多单词她都不认识,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测来翻译,“中国……有着五千年的历史……现在发展得很好……”翻译得十分磕磕绊绊,有些一大段不认识直接跳过了。
宋居宴又瞧了瞧试题,原意是:中国有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留下无数瑰宝。在别人的眼里,我们是一个充满新时代特色又不缺古朴的国家,相信我们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他可总算知道出在哪里了,他原本听班主任说过陈寂的选择题几乎是全局覆没,本以为是语法不理解,但现在是单词不会,是他考虑不周全了。
“那你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讲的语法里这个语法的搭配吗?”
“记得,我不太懂在这里怎么用。”
“我给你翻译一下。”
试卷放在中间,陈寂有些看不清,也没好意思凑过去。他的声音干干净净,说撩人肯定不是,是一种有着蓬勃向上,积极进取,对任何事物都抱着希望,充满希望。至少,她觉得。
想到一半,她看见试卷向她这边挪了挪,他说:“没笔水了,稍等一下,我换枝笔。”
……
陈寂记忆力很好,也很聪明,讲完句意提点了关键词就可以选对,但在单词方面,宋居宴想了下,“高一到高二的书你都带来了吗?”
陈寂点点头,“在的。”
“你最近应该都开始复习了,那高一的单词,你现在复习,记得住吗?”
陈寂摇头:“勉勉强强。”
宋居宴边想边点头,“好,今晚我借一下你月考试卷,你下周可以先从单词复习出发,但也不用太紧张它,其它的还复习复习,不用很急的。”
他见陈寂一懵一懵的,莫名觉得可爱。
他把东西收拾好,见时间也不早了,“去吃饭吗?”
“好。”
吃完饭陈寂想付钱,说是他帮她的谢礼。
宋居宴也没推脱,只是说钱给他,他去付。
吃饱饭也一点多,外面的艳阳高照,蝉声快要把整个世界淹没了,蛰伏四年才出头,势必要叫个不死不休。
她想,要是她也像蝉一样有毅力多好。
“在想什么呢?”
回学校的路段和宋居宴回家的路段是相同的。
宋居宴拿了伞,俩人一起盖。虽然但是……中间还可以塞下一个人。
宋居宴这次把伞打底了,也得亏这次太阳在头顶上,不然陈寂还是等同于没盖伞。
“蝉。”
“嗯?”
“我在想,蝉的毅力太强了,蛰伏四年,只为那短短几个月。我什么时候,才能那样呢。”
宋居宴突然笑了,淡淡的笑,掺和几分少年肆意,“我们也不用羡慕它们,我们现在的努力方式就很好。按照自己的来,把每一天过好,每天多几分开心,就很好了。各有各的活法,不必效仿他人,要以自己为主体。”
一阵热浪吹来,枝叶摇曳,树影很愉快般交叠。伞被吹得有些后仰,露出二人影子,她想起鲁迅先生那句,“院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这里有一个影子,是她的,另一个,是另一个她的吧。
……
她摇摇头,却又点头,“好。”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