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你一个人吗?”
墨镜男子打量了他一会儿,他的墨镜里映出陈朝生和柯基的面容。
陈朝生怕人。
尤其是怕忽然和他搭话的陌生人。
“嗯。”陈朝生应下了。
“离家出走么?”男子轻声道。
伞檐微微倾向陈朝生这边。
“不是啊。”陈朝生吸了口气。
“家里人呢?”
“死了。”陈朝生老实答道。
“原本借住在别人家里,那人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去。”
“孩子,你过得也太苦了吧。”
那人分明带着墨镜,陈朝生却从他的墨镜底下看出了那么两分同情来。
“父亲母亲都不在了么?”男人又问,他将伞檐拉低了些,阴影笼着陈朝生。
“刚逃出来。”陈朝生叹了口气,“今晚准备在电梯里头过夜。”
“我是个星探。”男子从口袋里掏了掏,取出一张名片,“我看弟弟样貌端正。”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白影帝不是在拍校园片么?你正好缺个小配角。”男子笑了笑,“我看弟弟有种很奇特的气质。”
“有点丧丧的,好像又不太一样。”男子继续说着,“颇有当年演陈朝生一炮而红那位的气质。”
“你懂个屁,那叫又纯又欲!”柯基龇牙咧嘴道,“谢春山连夸人都不会。”
那墨镜男子身形一僵。
“倒也不必。”谢春山道。
陈朝生摩挲了一下那张硬卡纸名片。
上头写了几个字。
“合欢宗娱乐公司
a组组长:谢春山”
陈朝生心神巨震。
“别看我们公司名字起得怪,但很多荧幕上的明星都是我们捧出来的。”谢春山摘了墨镜,露出一双狐狸眼来,“五险一金,我们包了。周末双休,节假日放假。”
“那个顶流李晓红,唱跳都好,我们公司的。”男子从手机上划出一张照片来。
怀里的柯基臭着一张脸:“整容花了三百多万。”
“还有影后许来风,前几日才拿了金兔子奖。”男子往下划。
柯基道:“他是男的,有女装癖。”
“还有孟三山,演的电视剧很出名。”男子笑着说,“很多小姑娘都喜欢看,喊着要嫁给他做老公呢。”
“他是渣男。”柯基继续逼逼赖赖,“谈了五六十个前任,几个女的前几天把他绑起来用道具日了。昨天还去看了肛肠科,有点肛裂。”
陈朝生仔仔细细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
“我不是1。”陈朝生为难道。
他对合欢宗保留着一些刻板印象。
“没事没事,我们公司里的1特别多,器大|活好。”男子微微一笑,“我就是在里头找到我对象的。”
陈朝生这才放下了些心,叹了口气。
“我们是有执照的。”男子以为他不放心,“在网上就能查到。”
“公司法人是白复水。就是去年拿了影帝的那个。”男子说。
“谢春山,老白头呢?”柯基问。
“b组呢?”柯基又问。
“他们公司一共四个组。b组演狗血家庭伦理剧尤喜婆媳,c组手撕鬼子,d组专注同性文学。”柯基探出个脑袋,望着谢春山。
“二狗,你能不能不别老在我招揽新人的时候说猪话。”谢春山磨了磨牙。
“我们a组脚踏实地,谁给的钱多拍哪个。”
“小弟弟,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谢春山说,“你也不想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男高中生吧?”
“难道你不想在舞台上大放光彩?不想万人瞩目?”
“不想。”
“不想遇见另一个世界?一个有鬼怪,妖精……就像你怀里会说话的柯基。”
陈朝生正想着包吃包住这回事。
这是他师兄的公司,应当不会骗他。
“不想。”陈朝生摊了摊手。
“那你想不想挣很多钱?想不想年纪轻轻就退隐了,然后过上不用读书上班的日子?”谢春山挑了挑眉头。
“不想。”陈朝生摇了摇头。
“想不想见白影帝?”谢春山见他不上钩,只得说出了这句话。
“想。”陈朝生想了想,“他还欠了我钱。”
师兄欠了他五两银子。
就算小小地算算利息,算十年要多收一两的话,那他师兄也欠了他一百多两了。
够他去修个新坟墓躺了。
“小子,你去么?”柯基问他。
“二狗也喜欢你,不如就去了吧。”
“那我能先预支点儿工资买鞋么?”陈朝生颇为羞赧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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