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答应了,姜怀雪立马就把续写完善,然后就和众人把续写抄写在小报上面。
众人抄了一天,最后还剩下一半,准备明日再抄。
要走的时候,姜怀雪蹭到李老板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就对着李老板笑。
姜怀雪:“嘻嘻嘻。”
姜行雨:“……”虽然被嘱咐一定要笑得跟花一样,但是并不想笑。
姜怀雪长的可爱,现在这样灿烂地笑着倒真是像一朵花。
李老板却眼皮一跳,往日里默默做事的姜大怎么变得这样跳脱。
李老板轻咳一声:“有事就说。”
姜怀雪抹泪:“老板,我再不吃饭,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李老板闻言,直接给了姜怀雪半个月的抄书钱和半个月的稿费,当然了,这是他夫人吩咐的。
虽然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这样吩咐,但他向来听他夫人的话,他夫人看人很准,当初要不是他夫人,韩海行可能都不会来他们富贵书局写话本子。
姜怀雪谢过李老板,拉着弟弟出了书局。
先是给卧床的娘买了一帖药,就剩下几十个铜板,又买了一升米和两把面,又特意留下还王大哥包子的钱。
就瞬间变穷。
租房一个月是三百文,现在离月底还有三天,若是交不上房钱,他们就会被赶出去。
饶是姜怀雪也忍不住叹气。
太穷了!
姜怀雪提着药到了租的房子里,让弟弟去照顾娘亲,自己则去煎药。
刚刚把火生好,大门外一阵动静,姜怀雪抬头看,就看到他们的邻居王顺挑着担子回来了。
姜怀雪捏着包子钱就上去了。
可是王顺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说不上有多好看。和他们租房子的墙一样黑。
“王大叔回来啦。”姜怀雪把药罐子放在炉子上,用小扇子扇着,对着王顺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今天的包子钱。”
姜怀雪摊开手,几枚有些污渍,且被磨地光滑的铜钱安静地躺在手心。
“叔请你们吃的,不用还钱。”王顺的声音不像早上那样欢快,他把姜怀雪的手推开,然后解开担子上的盖子,露出了满满的包子,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包子。
担子里的包子很多,不像是刚刚收工回来,反倒是像马上要出去卖包子。
“来,这些给你。”王顺看着那包子看了半晌,然后捡起好几个递给姜怀雪。
“叔,我不能再白要你的。”姜怀雪连忙摆手,把铜钱赛到王顺手里,“这些都是你要卖钱的。”
“呵。”王顺不由分说地把包子塞到姜怀雪手里,脸上也没了早晨时候的热情笑容,“卖钱,还卖什么钱啊!我这包子根本卖不出去。再过几日,我就不做包子了。后日租房就到期了,我也打算回乡。”
“怎么了叔?”姜怀雪把包子抱在怀里小心护着,“叔你的包子那么好吃!没道理卖不出去啊,你要是心里闷就跟我说说。”
王顺叹气,望着那一个个白花花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我家做包子的手艺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工序复杂,用的东西也是顶新鲜的,所以就贵了些。是一般包子的两倍价钱。别人一问价钱就走了,这些天我亏了一半家身!”
王顺叹气的声音更大了:“后来把价钱压低,一天也只买了十几个出去。要再压低价钱,就和普通包子一个样了!”
“要是价钱和普通的包子一样,我亏得更多!这做包子的手艺到了着我这一代估计就断了,我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见我爹!本来是带着在京城把我家包子发扬光大的目的来的,现在也只能灰溜溜地回乡了!”
“叔,你别担心!”姜怀雪吃过王顺的包子,自然是知道王顺的包子到底是有多好吃,只能猜王顺的包子是宣发没做好,“你才来京城没多久吧?这包子肯定也很少有人知道。只要你卖得出去,之后就会慢慢卖出去的,叔你仔细想想,这几天一直买你包子的人是不是都是熟人?”
王顺努力回忆,从他卖包子的那天开始,确实是有好几个人一直在买他的包子,而且那些人的穿着也比一般人好些,“好像是。”
“嘿嘿,就是嘛,只要叔你坚持住,会越来越多人买你的包子!你的包子只是现在知道的人少而已,知道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买啦。”姜怀雪把怀里的包子仔细放回担子里,王顺这包子算是小众奢侈品,一开始是不容易卖出去,“叔,我猜,明天会有更多的人买你的包子。”
“希望吧。”王顺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不过也没把姜怀雪的话放在心上。“这包子就当是今天你安慰我的谢礼,拿着吧。”
王顺按住姜怀雪还包子的手,然后开始整理整理担子。
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不过看着手里姜怀雪塞的铜钱,不禁一笑。
姜怀雪又和王顺聊了会天,直到王顺回家准备明天的食材。
姜怀雪则是继续煎药。同时在心里祈祷王顺的包子尽快卖出去。
他们这院子是一体的,好几户人共同分担房费,如果王顺不租了,他们就要再承担每月四百文的费用。
四百文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药很快就煎好了,姜怀雪怀着复杂的心情地把药端进屋。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娘。
虽然女儿被便宜爹纵容仆人打死了,这个娘现在还死心塌地喜欢便宜爹。
他们一家原来住在乡下,娘是乡中一个老秀才的女儿,老秀才也疼女儿,教女儿写字读书,后来女儿执意嫁给便宜爹的时候也没阻拦。
那时候他们是乡里羡慕的神仙眷侣,他们是过了几年快乐日子的。直到便宜爹六年前上京赶考后再也没回来。
“娘,喝药了。”姜怀雪把药碗放在桌上,看向床上的人。
他们的娘靠在床上,她手上拿着绣了一半的花,正在流泪,她面容秀雅,可现在面色苍白,如同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怀雪,辛苦你了……咳咳。”芸娘勉强对着姜怀雪笑了一下,然后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说,你爹怎么还不来接我呢?你的头好了吗?我们明日再去找他好吗?”
姜怀雪抿唇,把药递给芸娘,她的手指抵在碗沿上,因为用力已经发白。
姜怀雪直直地看着芸娘,也没说话。
芸娘看着姜怀雪的眼神,又看到她头上渗着血的纱布,心里突然就涌起了愧疚之情,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姜怀雪的眼睛。
姜怀雪说完后,径直走出了屋子。
她还要做今日的饭。
姜怀雪还在做饭,他对韩海行剧情的猜测已经被人写成话本,并送到了本朝八公主长乐公主手上。
“哇,这个续作写地还挺合理。妖皇和司长居然一直都有联系!”长乐公主正在看话本子,那话本子的封面上写着“第一书局”这四个字。
长乐公主正打算看下一张纸,然后纸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抽走了。
这手洁白如玉,骨节分明且纤长,像是一件艺术品,但是长乐公主看到这双手的时候浑身僵硬了。
“今日的书看完了吗?”顾宴清把手里的纸放到桌上。问出了每个读书的小孩都会怕的问题。
“七哥……哈哈。”长乐公主连忙把旁边的书拿来压着话本子,“你怎么来了?”
顾宴清没说话,只是在长乐公主边上坐下。把长乐公主压在书籍下的话本子拿出来。
“这个,没收。”
长乐公主欲哭无泪。
却不敢反抗,只是哭丧着脸拿出书来看。
她本该是太傅教导,但是最近太傅突然有事,于是她就被塞给了她七哥。
然后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在太傅教导她的时候,她还能忙里偷闲看点话本子,以解不能随意出门的烦闷。
然而她给她七哥带之后,每天不是读书就是读书。她都快变成一本书了。
“看书认真。”顾宴清看妹妹眼神涣散,曲起食指敲了两下桌子。
木质的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唤回了长乐公主的思绪。
“……好的,七哥。”长乐公主不敢乱想了,只得硬着头皮仔细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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