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佩斯, 欧洲的十字路口。
古老的中世纪建筑满满的历史气息,作为匈牙利的首都,她还是多瑙河畔最美的双生明珠。
在连接着两畔城市中央的大桥上, 突然出现在桥梁架顶端的幼小女童约莫不过五六岁大小, 她提起黑白的裙角, 露出了脚下的红色小皮鞋。
她礼貌的向美丽的双子城行了一个礼。
从眼部开始缠绕的红色丝带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垂在脑后的丝带顺着夜风被吹起, 懒洋洋的搭在了一半黑色、一半白色的半扎双马尾上。
被月光拢上一层温柔白纱的双子蹦蹦跳跳地踩着桥梁架子, 和自己的影子作伴,往岸边走去。
「黑双子:机器人姐姐说我们可以随便玩~」
「白双子:好。」
至于计划?不急嘛~等玩完再去好啦~
本体姐姐会原谅可爱的双子的~
冤种本体:「……」
她叹了口气,不管是本体还是马甲对于幼崽的怜爱都是来自于对双子的爱屋及乌。
一句话总结就是———没办法对自己的幼年体说出拒绝的话。
「ai幽灵:费奥多尔下船了。」
纯白蝴蝶通过街边的监控,温柔的看着正在玩水的小缇古。
「双子会处理好的,对吗?」
「黑白双子:本体姐姐放心, 等会儿就去找他玩!」
远在横滨的机器人感知到了她们对于陌生环境的茫然和不适应,默默戳了戳ai幽灵。
「机器人:地、图、给、她、们。」
「ai幽灵:给了。」
小缇古按照意识中的地图走进了多瑙河畔的教堂里。
哒哒、哒。
鲜红的皮鞋踩在洁白的地砖上,庄重肃穆的教堂内部立着七根巨大的罗马柱, 上面是代表着七美德的天使,挑高的教堂穹顶之上雕刻着圣经中上帝创世的画面。
幼小的女童仰起头,察觉到面前停下了一个人。
“小女孩,你迷路了吗?”
略沙哑的男人声音听起来似乎年龄并不小, 还说着并不熟练的英语。
红色丝带后的眼眸微微颤了颤睫毛, 似乎想要睁眼。
「ai幽灵:是这家教堂的牧师。」
「ai幽灵:他不是个好东西, 警局里那些虐杀幼童的案件, 凶手都是他,但是因为权利交易,案子全部都被压下来了。」
纯白蝴蝶在牧师的手机里晃了一圈,被那些视频恶心的够呛。
「ai幽灵:大部分的视频拍摄地点, 都在这个教堂里。」
圣洁的教堂染上天真的鲜血,在七美德天使和上帝的注视下,牧师虐杀了近百位幼童。
主要出现在夜晚的白双子停下睁眼的动作。
被藏于脑后的黑双子翘着的唇角拉平,很快又被垂下的红色丝带遮挡住。
所有的意识都感知到了来自绝对中立的不悦。
年老的牧师蹲下身,浑浊的眼珠打量着面前的幼小女童。
看起来也就一米高的样子,身上的漂亮小洋裙覆盖层层叠叠的蕾丝,看起来昂贵又精致,娇嫩的小手紧张的抓着蓬松的裙摆。
仿佛是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小缇古清脆的童声里满是茫然,甚至带上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泣音:“我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她无意识的向面前的恶魔发出了懵懂的求救信息。
牧师的声音十分的温和:“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我先带你出教堂,去警局。”他体贴的用衣角碰了碰她的手,“抓住我的衣角。”
白双子小心翼翼的向他伸出手,似乎是接受了他的回应。
娇嫩的手腕上系着的蕾丝手环衬得她越加无害,一枚小小的白色药片从视角死区滑到手心里,被她贴在牧师的衣角后,在氧气作用下缓慢的分解着。
小缇古仰起头:“谢谢您。”
年老的牧师见她这么好骗,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加深了许多,褶子叠在一起越发的瘆人。
他带着幼小的女童走出教堂,转了一圈确认了她是真的看不见过后,就又带着她回到了教堂中央。
全程白双子都乖巧的跟在他身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
脚步停下来后,她仰起头,问:“到了吗?”
年老的牧师仗着面前的幼小女童被红丝带缠住了脸,抬起手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项链,一闪而过的红光,针孔摄像头启动。
他看着面前的小瞎子,脸上恶意一览无遗。
“到了。”
你的死期到了。
下一秒,年老的牧师身子晃了晃,小缇古松开衣角,任由他倒在地上。
她摸了摸裙子,从蕾丝裙摆中抽出长长的钢琴丝把牧师给绑了起来,然后抬头‘看’向头顶的吊灯。
白双子抬起左手,黑色的蕾丝手环发射出钩索,她爬上了水晶吊灯。
娇小轻巧的身影站在晃荡的吊灯上,她用钩索抓住缠在牧师身上的钢琴丝,拉扯着钢琴丝缠住吊灯,把人给吊在了灯下。
小缇古坐在水晶吊灯的边缘,像荡秋千一样玩耍,嘴里轻哼着曲调。
牧师隐隐约约听到了天真干净的童声哼着歌,他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越发清晰的歌声落在耳中,迷糊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
———《忏魂曲》。
是基督教徒的赎罪曲。
牧师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捆起来吊在了半空中,甚至还在不停地摇晃着。
歌声和清脆的拍手声从头顶传来,他艰难的抬起了头,在灯光蓦然熄灭时看见了垂下来的一双鲜红的皮鞋。
牧师嘴唇抖了抖,瞳孔不自觉的紧缩,充斥着惊惧。
“你、怪物!!!怪物!!!”
他不自觉的疯狂挣扎着,想要逃跑。
吊灯上的水晶随着他挣扎的动静发出碰撞的清脆声音,配着悲伤绵长的忏魂曲在黑暗中环绕,莫名的诡异。
白双子漫不经心的哼着曲调,伸出手勾起了脑后的红丝带,把它搭在左边的黑发上。
藏匿于脑后的黑双子语气愉悦:“我不是哦~”
她声调突然变化,变得惊慌失措又带着熟悉感:“牧师爷爷救救我!”
“我会每天都来教堂祈祷的、我、我会做一个乖孩子的!”幼童稚嫩天真的声音和悲伤的曲调交错。
“牧师爷爷……”
无比熟悉的一声又一声‘牧师爷爷’———年老的牧师心脏几乎都被恐惧溢满,脑子撕扯的痛感令人快疯了。
他看着在黑暗中依然显眼的红色小皮鞋,眸光不自觉的跟随着她的脚晃动转圈。
牧师不知不觉的落进了陷阱中。
黑双子更换着不同的童声,都是相似的天真烂漫,懵懂可爱。
“牧师爷爷,我好害怕啊…”
最后,她停在属于双子的声色上:“您会送我去警局的对吗…”
牧师呢喃:“警局吗…会的…会”
“可是您骗了我…”越发飘忽的童声和越来越接近尾声的忏魂曲,在牧师的脑中来回回荡着。
他无意识的重复着她的话:“我骗了你…”
白双子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这是刚才在多瑙河边装的水。
黑双子配合默契:“我看见了,有人割破了你的手腕,你的脖子也被勒住了……”
白双子控制着钩索吊着玻璃瓶,划过牧师身后被绑起来的手腕。
另一只手拉紧了缠在他脖颈处的钢琴丝,一收一缩的折磨着。
孩童的力气并不致死,却能够带来最真实的窒息感。
“———你马上就要死了。”
已经被成功催眠的牧师眼神恍惚:“…我要死了…”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腕被‘尖锐的刀刃’划破,伤口处不停的溢出‘血液’划过颤抖的手指滴在地上。
忏魂曲越来越轻,‘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却越发清晰。
被欺骗的大脑在不停的散发出死亡的信号。
心脏收紧,器官在罢工,‘失血过多’的虚弱感让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模糊的意识在逐渐坠入深渊。
忏魂曲停了。
他的大脑在认定死亡的那一刻突然被小缇古拉了回来。
“骗你的哦~牧师爷爷~”
牧师没有从死亡逃离的庆幸感,他刚才———差一点就死了。
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于自己大脑的欺骗!
现在还有那种死亡窒息笼罩着自己的感觉,如同附骨之蛆一般逃脱不得。
他不停的大口大口喘气,满眼的恐惧和绝望。
高坐在水晶吊灯之上的黑白双子,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被忏魂曲吸引过来的费奥多尔推开教堂大门,似有所觉的抬起头。
幼小的女童坐在吊顶的水晶灯中,翘着脚带动着下方的尸体轻轻晃着,碰撞的水晶发出清脆的声音。
借助外面的月光看见———她的身影刚好挡住了穹顶雕刻中上帝的位置。
黑白两色在她身上形成了互不打扰的界限。
缠绕在脸上的红色丝带以及蓬松裙摆下若隐若现的鲜红皮鞋———却打破了这样极致的平衡。
甚至还平添了几分诡异。
小缇古歪了歪头,她甩出钩索抓住天花板,从灯上跳了下去。
牧师祈求的看着费奥多尔:“…救救我…”
戴着毛毡帽的黑发少年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幼小女童。
白双子收回钩索,悬挂于穹顶的水晶吊灯晃了晃,蓦地坠落。
挂在灯下的牧师被落下的水晶吊灯砸烂了身体。
这样极致的痛苦中他意识却保持着清醒,清晰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被捅穿,器官不再是虚假的罢工而是真实的破碎,血液不断的从破烂的身体中溢出,生命在不停的流逝走向死亡。
牧师无法确认这到底还是双子的谎言,还是真实的死亡来临。
大脑警惕着再一次被欺骗,强迫他清醒的承受着令人绝望的漫长疼痛。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罪孽的血之花在身后圣洁的教堂中央绽放,双子轻轻提起黑白色的裙角,鲜红的皮鞋踩在干净的地砖上。
她们向费奥多尔问好。
“夜安,魔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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