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奇和任丽互相看了看,尽量保持镇静。
黄贺奇说:“嗯,租出去了。我们俩挣的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太少,但现在这物价实在是太高了,买个包包就两万,买块手表也得三万多,这钱实在是不够用,把房给租出去,手头一下就宽裕不少。”
贺奇妈一脸怀疑地问:“租出去了?租谁了?”
黄贺奇说:“租给我老板了,王老板,他本来跟我是朋友,临时需要有个房住,其他的房子人家都看不上,那天到我家来玩,还就看中我的房子了,尤其是里面的家具,他说特有品味,特喜欢,就死乞白赖地要跟我们合住。说租一间,钱不少给,一个月给六千。我一看这价码,让人租一间屋子多不合适啊,干脆,每月九千,就全给他住了。但他向我保证了,房里的家具,现在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绝对不会弄脏了,弄坏了。”
贺奇妈和贺奇爸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黄贺奇和任丽。黄贺奇和任丽显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故作镇静地傻笑。
突然,任丽手机响。任丽掏出手机,电话显示是王佳怡。任丽急忙接电话:“喂……什么?你买房了?在哪儿?……在君美嘉园?哪个门牌号,我马上过去……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任丽说:“王佳怡买房子了,就在这个小区,让我过去看看呢,我先去了,拜拜!”说完,她急匆匆向外奔去。
贺奇妈一脸鄙夷地说:“疯疯癫癫的,连诗涵一半的稳当劲儿都没有。”
黄贺奇边往小屋里搬箱子,边问:“怎么又提她?”
贺奇妈说:“今儿早上买菜的时候看见她了,那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身材还是那么好。”
黄贺奇说:“我跟她根本不是一条河里的□□。”
贺奇妈说:“人家是天鹅,你才是□□。”
黄贺奇说:“所以,我这癞□□,没想吃人家那块天鹅肉,是你非要把我俩往一块凑。”
贺奇妈说:“任丽有什么?工作,啊,在服装公司做前台接待,那活能干几年?能稳定吗?学历,高中毕业,大学没考上,说出去都让人笑话。户口呢,外地的,东北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市来北京的打工妹,你怎么就那么看好她?”
黄贺奇说:“跟她在一起,轻松,惬意,自在,幸福得发甜,比糖还甜。娶她是我的福气。”
贺奇妈说:“福气?你懂什么是福气吗?要是跟诗涵结婚,你能这么吊儿郎当的吗?诗涵早就让你洗心革面了,那才叫福气。”
黄贺奇说:“什么样的脑袋戴什么样的帽子,把不适合的帽子戴在脑袋上,能舒服吗?婚姻也一样,只有臭味相投,才能永恒持久。”
说完,黄贺奇关上门,避开了老妈的唠叨。
贺奇妈白了一眼说:“这么大了,还没个正行。”
贺奇爸说:“他已经成家了,你就少操点心吧!”
贺奇妈说:“如果他娶诗涵那样文静的姑娘,我还会这么操心吗?”
贺奇爸说:“凡事没到手的,总是好的。如果诗涵真的成了你的儿媳妇,你就一定会对她满意吗?我看未必。你那么中意她的根本原因,还不是因为她是王局长的女儿,你想让儿子攀高枝儿。”
贺奇妈说:“哪个当父母不为孩子的前途着想啊!也就是你,对孩子的事儿这么不上心。”
避开老婆唠叨的最好方式,就是去厨房做饭,按下抽油烟机的强风按钮,老婆问什么,都可以在噪音的掩护下装聋作哑,于是,他起身要去厨房。
贺奇妈拦住他,“你先别急着做饭,你先到贺奇那个房子去看看,到底租了多少钱,租了什么人?”
贺奇爸说:“行,调查好了,回来向您汇报,丁处长,啊不,丁副处长。”
贺奇妈说:“人家都管我叫丁处长。”
贺奇爸说:“你这副处级就压得我这正科级快喘不过气了,要是把‘副’字去掉,我就更喘不上来气了。”他边说边换鞋。
贺奇妈说:“老东西,干了一辈子,才是个科级,还舔脸说。”
贺奇爸只当什么都没听见,走了出去。
虽然房贷压力大,但毕竟是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孙浩文的内心也渐渐高兴起来,他在厨房里要使出浑身解数,把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
王佳怡得意地领着范筠萱和任丽参观自己的新家。新家的设计得到范筠萱和任丽的交口称赞。
范筠萱说:“这个房子的设计师真是太有格调了。”
任丽说:“每个细节都那么精心,房主怎么舍得把这么精心装饰出来的家给卖掉?”
王佳怡说:“我也很想知道答案,明天就能见到房主了,看他怎么说。反正这套房子我是赚大了,如果把这些家具、装修都算上,至少值三百万,我从来还没捡过这么大的便宜。”
任丽说:“真是一块大馅饼砸你脑袋上了。”
范筠萱说:“天上掉馅饼,小心地上有陷阱。”
王佳怡说:“我是跟正规大中介签的合同,应该有保障的。”
范筠萱来到阳台,往对面看,说:“从这里可以直接窥视我家耶!”
王佳怡说:“所以,你以后得把窗帘拉严实了,跟你老公么么哒的时候,别刺激到我。”
任丽摸了摸阳台上的水晶桌,说:“这个水晶桌真漂亮,坐在这里,边喝茶,边看筠萱么么哒,真是享受。”
三人大笑,坐在水晶桌旁的椅子上。
王佳怡说:“以后,我就在这里,一边吹着凉风,喝着咖啡,一边看外面的风景,灵感一来,就在这张桌子上画服装设计图。”
范筠萱说:“这种环境设计出来的服装一定又漂亮又精致。”
这时,孙浩文捧着茶托走了过来,茶托上放着茶壶和茶碗。
孙浩文说:“茶叶来了,请慢慢品用,饭菜一会儿就好。”
范筠萱夸赞道:“不错吗!”
任丽调皮地说:“谢谢姐夫,谢谢暖男,谢谢暖男姐夫!”
孙浩文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又回厨房了。
范筠萱说:“虽然只是小帅,但很有书生气,很耐看。”
任丽说:“一看就是个技术男,呆萌呆萌的。”
王佳怡说:“他整天跟各种机械图纸和技术参数打交道,人都快变成计算机了。”
任丽说:“这挺好的,没花花肠子。”
王佳怡说:“这点我确实放心。嘴笨,还不注重穿着,一身的乡土味,也就是我可怜他,傻乎乎地做他老婆,其他女孩子,是不会喜欢这款的。”
范筠萱说:“你当初那么挑,怎么就看上这款了?”
王佳怡说:“结婚之前,我对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把对我好当成习惯,就像早中晚一日三餐一样,是一辈子都不许改掉的习惯。他答应了我的要求,所以,就嫁给他了。”
任丽问:“他做到了吗?”
王佳怡说:“你们猜。”
范筠萱说:“刚结婚,肯定没问题,时间久了,可就未必了。”
王佳怡说:“他做的比我想的还好。晚上加班回家晚,我们租的那个老楼没电梯,他每天都下楼接我,怕我爬楼梯累,每次都背我上楼。那么高的楼层,他满头大汗,从来没喊过一声累。”
任丽惊呼:“哇塞,好棒啊!”
王佳怡说:“半夜三更我要是饿了,他二话不说就起来给我做好吃的。”
任丽再次惊呼:“天啊,极品好老公!”
范筠萱说:“不带这么夸自己老公的,我就不信他没缺点。”
王佳怡说:“缺点当然有,有时候,做事太爱钻牛角尖。”
范筠萱说:“偏执狂?”
王佳怡说:“好在他的偏执主要是在工作上,哪个技术问题解决不了了,他可以两天两夜不眠不休。”
范筠萱说:“这不叫偏执,这叫踏实肯干。男人吗,工作上没有点干劲,谁会喜欢?”
王佳怡像受到夸奖似的,更加起劲了,说:“嫁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的家世背景特简单,没有那么多七大姑八大姨拉扯不清的关系。”
范筠萱说:“这可难得,听说嫁给凤凰男的麻烦可多了,一大堆穷亲戚就会让人受不了,没想到他居然是个例外。”
王佳怡说:“他老家就一个老娘,身体硬朗,自己单过。他说了,等老人家老得走不动爬不动的时候,再接过来。老人家现在的身子板硬朗着呢!没有个二十年估计垮不了。”
孙浩文的手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边炒菜,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是远在老家的母亲来电话了。
孙浩文冲着手机用家乡话亲切地喊了一声“娘”。
浩文妈用浓重的山西口音说:“娃啊,玲子考大学了,没考好,你知道不?”
孙浩文说:“俺知道。她心气儿太高了,所有的志愿填的都是北京,北京的大学哪是那么容易考的?”
浩文妈说:“她要复读,她爹娘不让,想让她早点嫁人。她不干,从家里跑出去了。”
孙浩文一惊:“啥?从家里跑出去了?离家出走了?”
浩文妈说:“是啊。她留了个字条,说是要到北京打工,等攒够了钱,回去复读,再考一回。她跟你联系了没?”
“没有啊!”
“她一个女孩子在外边,多不让人放心。她爹娘身子骨不好,不能出远门,俺得帮他们去找找。”
“您要来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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