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宴初阳从陌生的床上醒来,大脑仍在宕机状态,充满宿醉后的昏沉。
尽管如此,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衣着完好,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晚的衣服,上面多了几处褶皱,其余并无异样。
没有人解他的衬衫扣子,也没有人换他衣服。宴初阳说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感到有些失望。
他只记得酒后几个零星的片段。
他还记得昨晚送出的玫瑰花,电梯里旖旎暧昧的壁咚。
玫瑰花是新鲜的,壁咚的姿势也很标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宿雨怎么不睡了我呢?
他咔嚓一下拉开衬衫,露出一片紧实的胸膛,六块腹肌轮廓清晰,绝对是令人血脉贲张的好身材。
宿雨为什么不为所动呢?
宴初阳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随着他的动作,衬衫弹出了一粒圆圆的纽扣,纽扣咕噜噜滚到了床边,和木质床脚相撞后发出一声轻响。
宴初阳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一下从沮丧的状态里醒过神来。
现在是锦春时间七点零五分,他还要去上班。
宴初阳闻到自己身上的酒酸味,视线落在皱巴巴的衬衫上,这样回公司的话,员工们不都知道他昨晚不守男德、夜不归宿了?
宴初阳下意识拨打秘书长的电话,电话都拨出去了,他忽的想起,秘书长已经被他派往沙皮国去了,哪里能飞回来给他送衣服呢?
想到这里,宴初阳一秒掐断了通话。
而地球另一端,入乡随俗穿着沙皮国特色服侍,置身漫天风沙中的秘书长听见电话铃声艰难地掏出手机,正准备接——,就见通话挂断了。
绝对是宴少摁错了吧!
秘书长决定摆烂,假装自己没有看见。
宴初阳不知道曾经十项全能的秘书长去往沙皮之后,很快就放飞了自我,他还在纠结要不要让宿雨给自己送一套换洗衣服来。
宿雨是他的生活秘书,这些活儿,于情于理都该是她做的;
可他们半夜才在酒店……
让宴初阳问,你走之前为什么没给我准备衣服?他又实在问不出口。
因为这样显得他太依赖她了。
他难道是那种离了宿雨就活不了的柴吗?
沉吟半晌,宴初阳决定自己回趟家,从头到脚换一身衣服再去公司。
……
天狗集团正常上班时间是10点钟,宿雨九点就到了公司,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尽快报销那张价值一万羲和币的发\票。
账面没有落实,她的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一秒也不踏实。
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摸了好一段时间的鱼,宴初阳才终于姗姗来迟。其实他来得不算晚,比正常上班时间还早到了十分钟,只是在宿雨看来这段时间实在是太难捱了,颇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宿雨从秘书办敞开的门口,望见宴初阳的身影,眼睛一亮,嗖的站起身,脚步匆匆地追了过去。
另一侧电梯门打开,红瓢望着宿雨急匆匆的背影,疑惑地嘀咕两声:“宿雨这是打算找宴总摊牌?昨天晚上我走了以后,还发生什么了吗?”
“昨晚,宴总和宿秘书咋啦?红瓢你倒是说清楚呀!”
红瓢捂住嘴,一脸震惊:“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吗?”
……
总裁办,
宿雨捏着发\票就进来了,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宴总,这是您昨晚的房费,您看着报销一下!”
宴初阳抵了抵眉心,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叹道:“拿过来吧!”
宴初阳大笔挥动,“唰唰唰”落下了苍劲有力的签名。
“一会儿拿去财务部报销。”他道。
这绝对是宿雨听过的最动听的话语,她捧着这张票据,如获至宝,整个人轻飘飘的。
“等等!”
突然被人叫停,宿雨神情一凛,警惕地望着宴初阳。
他好像特意回去捯饬过,剑眉星目,五官立挺深邃,不说话的时候确实很像一言不合就让人破产的小言总裁。
宴总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笔直地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这个你也拿走!”
宿雨看见黑卡弹出的瞬间,心也跟着漏跳了两拍:
这这这……这不好吧,就算是无限额度的黑卡,我也不会轻易出卖美色的!
她义正言辞地拒绝:“承蒙您的错爱,但我是不会收的。另外,要强调一点,我也只提供劳动合同上的服务。”
“如果您把我当成那种随随便便的人,那我也只能主动辞职、另谋出路了!”
宴初阳看着被推回到面前的银行卡,愣了愣,宿雨的反应完全不在他意料范围之内。
眼见着对方马上要夺门而出,宴初阳顾不上许多,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着急地大声辩解:
“我没有要包养你的意思!这是我自己的日常花销卡,你替我购置的东西直接走这账上,就不用等财务的流程了!!!”
宿雨先是被人禁锢住手腕,再听到落在耳畔的声音,心头有一丝丝尴尬。
但猫为了工作低头不丢人,只要反悔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她。
宿雨:“好,我不走。”
宴初阳一脸狐疑,仍不放心:“真的?”
“嗯嗯,”宿雨翘起四根手指,比到耳边,“我向哈利路亚神发誓:如果我宿雨违背了誓言,就让……”
话还没说完,就被宴初阳按住了,他强硬地压下宿雨的右手,“不必再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
宿雨怎么舍得离开我呢?
她心里是有我的!
还不愿意用金钱玷污我们纯洁的感情。她好单纯、好纯粹、好特别!
宴初阳深深地凝望着宿雨,像是要望到她的心里去:“女人,我……”
宿雨打断了他的吟唱:“宴总,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她一定是害羞了!
宴初阳不无自信地想。
这青涩的反应,竟该死的甜美!
幸好宴初阳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起了作用,他徐徐地松开手,看宿雨慌不择路推开门跑了出去,回身关门时还忍不住悄悄望了他一眼。
她自以为没被发现,实际尽在宴初阳的掌握之中。
宴初阳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呵,就这么迷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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