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提风暴了。”穆冰莹捂着额头, 回想起昨晚的电闪雷鸣下,两人的大胆,“头晕,想睡。”
顾长逸轻笑出声, 收拾饭盒和筷子站起来, “你快睡,我把饭盒拿下去洗了, 再冲个热水澡就上来。”
穆冰莹打了个哈欠, 翻身对着窗户, 看到阳台上一朵朵玫瑰花, 想到了玫瑰岛上那么大的院子,脑海里又开始憧憬幻想, 要在院子里布置些什么, 打哪些家具。
如果父母去了, 看到两层红砖水泥小楼, 一定会很惊喜,高兴他们的女儿年纪轻轻就住上了水泥砖房,还是一栋小楼!
穆冰莹想着笑着, 等到迷迷糊糊中感觉顾长逸躺了上来,将手放到了她的腰间,熟睡过去。
…
一大早, 穆冰莹养足了精神下楼, 昨晚睡得极好, 疲惫一扫而空, 好心情下楼,在看到公公与小胡时,耳根突然变红, 这才想起两人当时大半夜走了,一天一夜未归。
不知怎地,公公与小胡却面无异色,像往常一样与她打着招呼。
穆冰莹暗想,可能是顾长逸昨晚回来说了什么,搪塞过去了,两人相信了,所以现在见了她,才会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爸早,小胡早。”
“快来坐着吃饭,早上有鸡蛋饼。”
穆冰莹笑着坐了过去,将饭缸里的白粥倒在碗里,听到楼梯上传来动静,看到顾长逸下楼了,换了一套白色海军装。
全家人坐齐开始吃早饭。
“今天你要的那些人是不是到了?”
顾昌巍剥着鸡蛋,主动找了话题。
“这不就是准备去接他们。”顾长逸咬了一口鸡蛋饼,又端起白粥喝了两口。
顾昌巍打量着儿子的神色,“怎么?看着像是没什么自信,害怕白跑一趟火车站?”
顾长逸淡淡看了一眼他爸,“您在说笑。”
顾昌巍脸上出现了笑意,“你要的人,其中那个曹丑牛,比你还早升到团职,还有几个早就是营职了,你现在的特战营可是个营级单位,升迁遥遥无期,人家反悔不来,不是很正常。”
“特战兵,目标是战斗英雄,完成别人完成不了的任务,去到别人去不了的地方,拿下一等功,甚至是特等功功勋章。”
顾长逸之前还和穆冰莹说过心底的忐忑,这会在他爸面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穆冰莹一眼就看出来,现在他面对的不是父亲,而是上司领导,必须得把气势做足了,才不会半路有人出来阻挠。
顾昌巍看儿子自信,脸上笑意更深,“你找的都是一群什么,曹丑牛,田山宝,外号叫什么,山豹?还有龙海,马山贾,这是去107号基地开动物园?”
小胡“扑哧”笑出声,连忙端起碗挡住脸。
一只牛,一只豹,一条龙,她在嘴里悄声念着,忍不住笑出声。
穆冰莹知道等下要去接这些人,暗暗把这些名字记下来,原以为会很难记,结果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她记忆好,知道其中龙海是当初结婚时,去家里接过亲的。
“村里不都这样起名字,您当初那些兵,没这些名字?就算没有,也是没告诉你罢了。”顾长逸三两下吃完早饭,“爸,我中午让军区食堂安排了一桌酒菜,在饭点过了之后,给他们接风洗尘。”
顾昌巍点了点头,“你自己付账就行。”
“都是未来特战精英,执行的都是尖刀任务,人第一次来军区,还付什么账。”顾长逸起身,“莹莹,吃完了就走吧。”
穆冰莹站了起来 ,想收拾碗筷,小胡急忙道:“你们赶着去接人,我来洗碗就成了。”
“走了走了,今天让小胡洗,我都洗俩月了。”顾长逸拉着媳妇往外走。
走到客厅,听到顾昌巍跟小胡说:“人家是第一次来军区,他又不是第一次来军区,他接风洗尘,关军区什么事。”
穆冰莹露出笑容,拎着手上的布袋,里面装足了钱,她原以为也是顾长逸要花钱请人吃接风宴,没想到是回军区吃。
“就开一辆车?”
等两人出了军区大院,穆冰莹看着他也没有其他安排,“等下人家到了,怎么回军区?”
“等下自然有办法。”顾长逸转头看着媳妇脸颊饱满红润,“恢复过来了?还累吗?”
“不累。”正聊着接人呢,突然又扯到这上面,穆冰莹转头看向窗外。
“害羞呢?”顾长逸伸手捏了捏穆冰莹的耳朵,“不应该啊,前天晚上主动要求在船舱门口的人,难道不是媳妇穆冰莹?”
穆冰莹耳尖微红,扭头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逗我,下次就别做了。”
“我错了。”
其实不止穆冰莹养好了,顾长逸经过昨晚的充足睡眠,现在整个人的精神头也是前所未有的好,好里面还流露着餍足,“媳妇,等下要经过供销社,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没有,对了,郝老师说昨天来给我送稿费,家里没人。”想到当时接电话胡乱找借口,穆冰莹耳朵更红了,“我跟他说了,早上去报社门口,让他在那等着。”
“行,拐了这个弯儿,前面就是报社。”
到了报社门口,就看到郝从云推着自行车等在门口。
“郝老师。”
“哎,冰莹。”
穆冰莹想要打开副驾驶门下车,郝从云推着车赶过来道:“别下车了,我从车窗里递给你,你有事赶紧去忙,我也等着去上班。”
顾长逸探头与郝从云寒暄两句。
“谢谢郝老师。”穆冰莹昨天跟郝从云聊了可能会上岛,后期稿子会提前一个星期至半个月寄出来,或者她自己出岛,“郝老师,等我去办了存折,再把存折号告诉你。”
“好的,快去忙,之后我们再见面细聊。”
告了别,车子离开报社好一段路。
穆冰莹一直忍着没打开信封,这一次的信封比上一次明显厚了好多。
等到确定不会再被人看到了,终于忍不住掀起信封,把里面的钱拿出来数了数,脸上慢慢洋溢出笑容。
“让我算一算,这次又是交了三期的字数,每期大概三千多字,千字二十二,九千除以二十二,哇~~”顾长逸转头夸张笑道:“二百块哪~~”
“是一百九十八。 ”穆冰莹将钱放回去,抬头看着顾长逸夸张的笑容,跟着笑道:“还不止,有一笔版权费,一百三十三块,这次一共拿了三百三十一块,给。”
顾长逸突然靠边停车,停好了之后,转头看着穆冰莹细白的指尖,捏着原木色信封,一分不拿,就这样毫无保留递给他,他的心里一片酸涨,面上却没有显露,接了过来,“媳妇的钱,老公保管,保证一分不乱花。”
穆冰莹笑了笑,虽然钱交出去了,但心里仍然倍满足,怀抱着布袋,“要是攒上一年,说不定就能攒够当初你交给我的那笔钱了。”
“唉。”顾长逸长叹一声,将信封收起来,有气无力发动车子,不像是刚从家里出来时的精神抖擞,“我那笔钱,可是从穿着开裆裤的压岁钱开始攒起,攒了二十好几年,才攒下来那么多钱,媳妇居然一年就能超过我了,等媳妇成了火遍全国的大作家,说不定一个月就能攒到这么多钱,那会不会把我给抛弃啊~~”
穆冰莹闷笑出声,“你说什么呢,钱都在你那收着,要是抛弃,也是你抛弃我,卷款跑了,说不定路上还得带两个漂漂亮亮的的小媳妇。”
“小媳妇,还两个,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起码得带上两百个!” 顾长逸得意敲着方向盘,“留下几个给我捶肩做饭倒洗脚水,其他一百来个全给送去厂里上班,这样我卷走的钱不但一分钱不用花,还躺着就能成为我们国家首富,未来世界首富也不是不可能哪!”
“美得你。” 穆冰莹被他嘚瑟的样子逗笑了,“两百个,你带的不是小媳妇,是你的特战营吧。”
顾长逸大笑出声,抓过媳妇的手,从手背亲到了掌心,翻来覆去的亲。
“我刚数过钱,脏着呢。”穆冰莹好不容易把手抽了回来,得,全沾上了口水,更脏了,从包里拿出手绢轻轻擦拭着。
“对了媳妇,下次回去之前,我们去一趟百货大楼,你以后要出岛的话,需要一个实用的包,再给爸妈哥嫂壮壮他们也买点东西。”
顾长逸明白之前媳妇什么都不买,是不好意思用他的钱补贴娘家,现在她挣钱了,心里有了安慰,肯定就愿意花了。
他是不会把媳妇的钱拿出来,媳妇要花还是花他的钱,顾长逸心里暗暗美着,“等回去,要不要再给爸妈一些钱?或者给家里添些什么物件?”
“不用了,上次刚给了一百块。”
一百块,就算放在现在,也要她们全家人在地里忙活半年,才可能攒下来一百来块,就这,还得是光景收成好才行。
虽然她现在一个月能挣不少了,但是不代表就能不把钱当钱了,再说这是《南燕》这本书火爆了,下本不一定能有这么火爆,要是不火了,报社那边降薪了也不一定。
钱,还是得好好攒着,手里有现钱,心里才能有底气。
“这次我打算给爸妈做一套新衣服,另外,我打算给爸,妈和魏叔也买点东西。”
“他们不用”
“用,我们结婚,他们花了那么多钱,我现在虽然挣得不多,但既然有能力挣钱了,肯定要表示一下。”穆冰莹准备拿几十块钱出来,该花就得花,有些地方不能省着,“等过两天我们一起去百货大楼看看,你眼光好,你来挑他们喜欢的。”
顾长逸又把穆冰莹刚擦拭好的手抓了过去,从手背亲到了手心,穆冰莹不敢怎么用力躲,毕竟他在开车,只能等他亲完了,再用手绢重新擦一遍。
两人在火车站等了两个小时,一趟一趟人下来,没看到有穿军装的。
因为他们都是从不同的地方来,火车车号厢号都不同,顾长逸也不确定他们原定的火车,会不会被拦下,又重新买了票过来,所以每一辆火车到达,两人都仔细寻找穿军装的人。
临近中午了,日头照得人脸上冒出了汗,顾长逸的脸色却与日头相反,越来越沉暗,温度也越来越低。
一上午时间过去,居然一个人都没接到,穆冰莹知道他心里失望着急,放松紧抿的嘴角,掀起笑容,大庭广众之下,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车没到呢。”
“只有一辆从江南发出来的车了,他们都不在江南。”顾长逸双眼盯着人群,寻找熟悉的面孔。
毕竟有关前程,很多人除了热血,还有家里老小,军人也是人,与普通人一样,需要负担起家庭责任,能升到营职团职,都是拼过命的,想继续往上升迁也无可厚非,穆冰莹理解这样的道理,却知道现在不能说。
这样的道理,顾长逸比谁都懂。
“会不会他们没穿军装?”
顾长逸一怔,突然敏锐察觉到某个角度,有人在盯着他,他不动声色,先佯装失望与媳妇叹气,低声回应几句,而后冷不丁朝着那个角度看过去,视线所及之处,顿时造成了小范围的慌乱骚动。
穆冰莹发现他的表情变了,变成熟悉的自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有几个穿着普通灰蓝布褂的人,正你推我搡,抱着头往柱子后面躲,嘴上似乎还在骂骂咧咧,攻击着彼此,不禁露出笑容。
“还是媳妇聪明,一着急,就当局者迷了。”顾长逸数了数人头,发现都在了,护着媳妇一起走过去。
“躲,继续躲,一个个五大三粗,柱子挡得住你们?”
还在拼命往柱子后面挤的人,听了这话全都不动了。
接着,慢慢地,一个接一个探出头来,一个比一个露出更灿烂的笑容。
“嫂子,又见面了。”一个苍白虚弱的人从几张灿烂的笑脸后面走出来。
“季”是季非白,穆冰莹记得,同样是结婚当天去接亲的人,但她不知道对方现在具体军职,总不好直呼全名。
“季非白,特战营副营长。”顾长逸帮忙介绍,刚指着另外一个人,那人便主动走到穆冰莹身边笑着道:“嫂子好,我是曹仲达,是特战营的教导员兼作战参谋长。”
这个人是最不像军人的人,季非白虽看起来虚弱,但看过他穿军装的样子,还是很有军人的气场。
眼前的人细眉小眼胖乎乎,不但不跟军人沾边,还很像地主家享福的儿子,谁成想会是一个团职领导。
来军区这么些天,有些军职一说出来,穆冰莹就知道是多大的官了。
因为特战营目前还是营职单位,所以曹仲达来了之后是教导员,要是团级单位的话,他的军职就该是团政委了。
“你好,指导员。”穆冰莹伸出手友好握手。
曹仲达?
不就是曹丑牛。
“嫂子好,我是龙海,之前去过你家里接亲。”龙海的国字脸看着沉稳,没想到个性挺圆滑,已经开始先套近乎了,“我也是特战营副营长。”
季非白翻了个白眼,“谁没去过。”
穆冰莹抿着唇笑,“龙副营长好。”
“嫂子,我是田山宝,是特战营一连长,你不用称呼我田连长,可以直接叫我山豹。”
山豹长得不像豹,身材也不像是豹子那样瘦长,反而从脸到身材都虎虎生威,拳头特大,仿佛一拳下去就能把旁边的柱子砸倒了。
“山豹同志,你好。”穆冰莹叫得正经,既没有叫田山宝不喜欢的称呼,也没有显得过于随意。
“嫂子好,我是马山贾,是特战营的新兵连长,你可以叫我海马。”
“海马同志好。”这个长得是最像名字的人了,不是脸像马,是眼睛像马,又大又圆,睫毛也又长又浓密。
来之前,穆冰莹一再告诉自己,千万得记住每个人的名字,不要闹出叫错人名字的乌龙来,对人不礼貌。
没想到,这五个人,一个比一个让人印象深,很容易就记住了。
“天热,走吧。”
五个人忐忑着,等着顾长逸发作,他们毕竟耍着人,让人焦急等待了半天,没想到顾长逸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他们,直接朝外走了。
几人在后面猜测了半天,睚眦必报的冷阎王怎么转性子了。
直到穆冰莹抬起手抹了抹头上的汗,几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原来是心疼嫂子了,不想让嫂子再在太阳底下多站。
几人高兴跑上前,继续与穆冰莹寒暄着,知道逃过一劫了。
刚这么想,看到外面就停了一辆军车。
田山宝疑惑道:“团长,加上你和嫂子,我们总共七个人,这五人座的车,也不够啊。”
“说什么呢,特战同志。”顾长逸等媳妇上了副驾驶座,绕到另一边,打开驾驶座飞快上车,迅速锁门,“从现在起,你们就正式上岗了,火车站到军区直线距离八公里,特战同志们,轻装八公里,半个小时后军区大门口见。”
驾驶座车窗丢下一份地图,车子留下一道尾气,消失在火车站偏门。
剩下五个目瞪口呆的人。
“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
“都怪你,干嘛惹他!”
“就是,明知道他睚眦必报不好惹。”
“我得研究公交车去了。”
半个小时后,顾长逸坐在车里,看着五个人争分夺秒赶过来,有的是真的流了汗,气息匆促,面部肌肉充血,明显是跑过来的,有的脸上汗珠子一看就知道是撒得水,气息装得过头,就差伸着舌头哈气了。
顾长逸没拆穿,与哨兵敬了礼,再次发动车子,“跟上,一公里食堂门口见。”
“过分啊!”
军车后面,五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人,追着尾气跑,这一次没有一个可以偷懒。
因为五个人故意在火车站耽误时间,不用刻意等到过了饭点,等到食堂的时候,部队人已经全都吃完了,桌子都打扫干净了。
“顾团,上菜?”炊事班班长走出来,问着顾长逸,眼睛却在看着穆冰莹。
倒不是因为穆冰莹真的好看到让人见了就移不开眼,是之前炊事班准备了几天忆苦思甜。
为什么准备野菜饭,是因为傅总司令亲自在大会上表扬的穆冰莹。
穆冰莹很少来军区,部队大院住的人都是领导,寻常战士都没怎么见过她。
人虽没来,因为忆苦饭,整个军区的人却都无形中与她息息相关。
尤其是炊事班,省了好几天力气,偷了好几天懒,这头一回见,可不得多盯着看一会。
炊事班吴班长盯得久了,突然觉得后脖颈一凉,接着旁边就传来更凉的声音:
“看够了么?”
吴班长脖子一紧,“上菜,我去上菜。”
刚坐下的五人,对视一眼,敏锐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嫂子,你和团长感情真好。”田山宝刚夸完,就感觉团长看他的眼神变得和煦了,立马接着道:“嫂子,你和团长看起来特般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田山宝夸完,面前突然多了一个搪瓷缸,里面装满了水,一抬头,对上顾长逸的视线,如同春风拂面,顿时觉得自己观察力更强了,他为自己自豪!
“啧啧。”曹仲达亲自倒了一杯水,推到穆冰莹面前,“嫂子,您先喝。”
“嫂子,你热不热?”马山贾从包里找出一个烟壳纸板,“我给您扇扇风。”
穆冰莹指了指头顶,笑着道:“有吊扇。”
“没事,刚才在火车站站久了,我们一起给你扇,能更快降温。”曹仲达将拿着纸板的田山宝挤走,打开手里的叠纸扇,帮穆冰莹扇着风。
穆冰莹看着他圆乎乎的脸,忍不住笑道:“你姓曹,却叫了司马懿的字。”
“哟!”曹仲达一下子来了兴趣,收起扇子,“嫂子有文化啊,看过史书?”
“没看过书,也听过戏本,听过收音机。”顾长逸学媳妇,斜着眼睛看人,“你姓魏国国姓曹,改了个谋权篡位的叛徒名字,谁听不出来。”
“他们几个就听不出来。”曹仲达指着旁边几头动物,略过了季非白,“嫂子慧眼识英雄,我觉得你不像是从戏本收音机里听来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曹仲达吗?”
顾长逸:“因为你嫌弃你的本名曹丑牛难听。”
“团长,你怎么总抢话,以前让你多说一个字都难,结了婚怎么就改性子了。”曹丑牛不乐意了,“我跟嫂子聊呢,嫂子”
“姐夫!冰莹!”
“冰莹姐!”
外面突然又传来两道声音,穆冰莹急忙转头,看到两个认不出来,明显陌生了的小伙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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