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看着上来的十几个人,却没有感到一点点人气,尤其是把他挤上来的那一家三口,他们的小女儿拉着爸爸妈妈的手,一句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而那名父亲也毫无表情牵着女儿走到窗边站定,三个人看着窗外,谁也不说话,整辆车唯一的声音便是刷卡机那空洞的“滴”声,其余安静极了。
和往常不同,这次车跑了很久也没有停下来,白年看时间也早就已经超过了往常的用时,已经开始有些慌张,明明这条路很熟悉,也没有重复走,但是公交车始终走不出去。他知道,必须做点什么。
片刻后他决定要么下车,要么就去跳车。打定主意后,他站起身,也就是那一刻,那些上车的乘客从四面八方把视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此刻,白年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全身血液被彻底冻结,止不住的颤抖,呼吸也开始断断续续,寒毛直挺挺的竖起,疯狂的向白年发出警报,警示着面前的危险。
因为他看到在他正前方三个位置的人直直的把脑袋转了过来,就是那样180度的扭过来,他感受到所有目光如蛇蝎一般死死盯着他,白年已经吓得不敢动一下,他明白自己碰到了脏东西,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上了它们,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做。
沉默到极致,白年还是做出了决定。他强忍着四周的视线快步走到司机身边,将声音尽可能的压到最低说:“师傅,我有点急事,您能停一下吗”那师傅没有理会他,依然把持着方向盘,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这时最开始上车的女人已经站起来了,那不断接近的高跟鞋的“哒哒”声终于想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白年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出来了“快t停车!我现在就要下车!快点!——快点!”说话间尽力用手去抓司机的操作盘。那一刻,白年透过玻璃看到隔着防护栏的自己那歇斯底里,发疯发狂的模样,不仅表情狰狞,手臂上的青筋也突了出来。他有些怔住了,这是我吗?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个疯子般的模样?而身后的女人这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掐着他的脖子,红色的指甲暴涨,他听到女人那来自地狱一般的笑声,最后时刻,白年看到自己的脖子被贯穿,眼前发黑,喉咙一阵发热,疼痛占据了他全部的感知
白年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拿出手机看时间,“怎么回事,刚刚是怎么了,梦吗?”白年感觉自己还没有回过神来,后背冷汗直流,按刚刚的情况来说,他应该正准备站起来走向司机,但他现在什么也不敢做,他不知道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看了看窗户,他看到自己的眼睛有些发蓝,一瞬间,他有些明白了,可能这就是巫的力量,就和他的母亲一样。
他突然有些轻松下来,“如果每一次我都能像刚刚那样从危险的情况回来,那我不就无敌了吗?”但是下一刻他有些笑不出来了,他微微掀开衣服领口,看到脖子上赫然一道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但是看起来只要轻轻一碰便会血流不止。
他知道了一件事,他不可能每一次都回得来,或许下一次,那个女鬼掐断他的脖子即使他回来了,也会伤口没法愈合而死。
白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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