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时光如逝,岁月如梭,总有些什么被我们抛在脑后,但总有些什么会相伴我们一生。
高中最后那段时间,每天沉浸在无休无止的题海里,往往上午做完一张卷子,下午就要讲。
繁重的课业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压的众人喘不过气,对于未来的迷茫则给了众人无形的压力。
老师常说一考定终生,可是在少年人看来十八岁便要决定他们以后甚至直到八十岁的事情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这就意味着你不能走错一步,每走一步便得殚精竭虑。
在这样的高强度压力下,白笙垮了,她对自己的未来不确定,更不知道未来她会做什么样的事才能让自己饿不死。
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无非就是吃饭,睡觉。
更喜欢那种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其实也不怪沈淮总说她是猪,她自制力尤其差。
虽然脑子好使,但是不妨碍她懒的事实,要不是沈淮一直在旁边监管着,非得落到成绩册上最下面那一栏。
起初白笙是不紧张的,也不害怕,她这三年来也是实打实的学了点东西的。
学业的压力她还尚能承受,只不过对于未来的恐惧甚至是迷茫像一座大山压垮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又可以干什么。
像沈淮他早早就想好了,他要继续读书,继续深造。
可是白笙呢?
她不知道自己除了闯祸,捣蛋之外还能干嘛。
这段时间白笙怏怏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沈淮也看在眼里,也为她着急。
其实他也可以像那些古代的男人对自己妻子那样,他可以养着她。
沈淮自认他可以,多养一个白笙并不难。
可是这样做意义就不一样了,他知道她是个按捺不住的性子,也不会想屈居于他人之下,就算是他也不可以。
沈淮知道她只是暂时累了,迷茫了,就像鸟儿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一样。
白笙也找不到她的方向了。
晚上下晚自习后,白笙难得的没有等沈淮,自顾自的背着书包走了。
沈淮就推着车跟在她的身边,街边的路灯斜斜的拉长两人的影子,他们影子最末端交杂在一起。
白笙一直没说话,沈淮想逗逗她,让她开心起来,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几个月他们的压力都有点太大了,他自己还好,能承受的住。
可对于白笙而言,那未知的世界,模糊不清的道路像一块巨石压垮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这实在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沈淮无法帮忙,只能缀在后面安静的看着她。
突然,白笙停了下来,她把头低垂着突然又再次抬起头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劲”
她的眼睛望着沈淮,像秋水,又像某一刻的星星,沈淮情不自禁别过头去。
白笙失望的低下了头,却听他的声音安入人心道:“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白笙惊讶的抬起了头,眼前少年人的真诚不似在说假话。
这下,突然轮到她慌了,白笙眼睫轻颤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睑。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又能够做些什么。”
“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可是我办不到。”
说到这里白笙突然把头垂下来,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她口齿不清的说道:“我知道我自己很差劲,一直以来都比不过你。”
“你永远比我想的多一些,你就像个真正的大人一样,可我还是小孩子的脾性。”
“我害怕……”
“这么多年都是你迁就我,我害怕…我跟不上你。”
白笙用力哭着,沈淮站在一旁安静的听她哭。
他没有上前去把人抱在怀里,也没有为她擦干眼泪,而是等人哭够了后道了一句。
“哭够了吗”
白笙愣愣的抹着眼泪点了点头,沈淮叹了口气终于走到人跟前,用指腹温柔的跟她擦眼泪道。
“害怕的话,那就跟上我。”
“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可以走的慢一点,只要你也走就好。”
白笙本来不想哭的,可听到他那么说。
眼泪却像是控制不住的水笼头,沈淮终于心软,把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白笙哭了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沈淮的肩上渲染了一大片泪渍。
她的肚子没有出息的咕了一声,白笙立马脸红了站起身子,离沈淮远远的。
沈淮也不聋,他听到了,笑着道:“饿了”
白笙想摇头,但碍于五脏庙的威胁之下她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不过点完头之后的白笙很傲娇的哼了一声,不打算理他了。
沈淮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走吧,我们回家。”
白笙看了眼车后座,犹豫了一会儿坐了上去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腰,把头靠在上面。
夜风袭来,凉爽的风很快的吹干了她脸上的泪渍。
她不紧揪住了沈淮衣襟的下摆,像是自问自答的问了一句:“你会等我吗”
白笙以为她的声音很小很一句小,小到只有风中才能听见,她没有想到沈淮也能听见,甚至还停了下来。
看到他停下,白笙还有些疑惑,可后来听到他口中的那句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会”时。
眼泪又再次从眼眶中漫出,白笙将将止住才没有落下来。
白笙佯似开心道:“那我就当真了,你可不要丢下我。”
这回沈淮再次发动车子,他的声音随夜风一样缓缓飘过来,落入她耳中坚定又沉稳。
“放心吧,唯有这件事情我永远不会。”
那一夜,白笙消沉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不用沈淮督促,她自己就去找她要求加强学习进度与任务。
她要和他上同一个大学,她要站在他身边。
可是事情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白笙做事情向来只有三分钟热度。
到了图书馆,她坚持了一个小时便看的有些累了,便准备休憩一会儿,叫沈淮过半个小时再叫她。
沈淮果然很负责,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他打算叫醒白笙。
却在瞥到她恬静柔软的睡颜时,忍不住心神一动,算了,还是让她睡会儿吧。
一开始他的心思是在书本上,但身边有活物的时候,你不可能不在意,更何况是白笙这个大活人。
沈淮于是也决定休憩一会儿,他放下书本,趴在桌子上忍不住看她。
一边看,沈淮一边忍不住想,白笙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么傻的
傻里傻气的,还说要他等她
她会努力的,结果真是努力了,努力了一个小时睡了三十分钟。
睡的跟头猪一样,嘴巴微张着,脸蛋鼓鼓的,像是背着他吃了什么东西。
看着看着,沈淮忍不住伸出手去碰她的鼻尖。
很幸运,白笙没醒,只是像睡着了的小猪一样耸了耸鼻子。
沈淮又打算继续去闹她,白笙还是没醒。
正打算第三次碰她的时候,白笙陡然醒了过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他,她警告着他道:“再一再二不再三啊!”
沈淮立马像被狱警发现要越狱的囚犯一样牢牢坐直身体,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白笙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不打算在这件事与他计较了,一看时间,下午三点半!
她居然睡了一个小时,白笙忙叫道:“遭了,遭了,睡过头了。”
沈淮朝她比手势,叫她小声一点,这是在图书馆。
白笙这才意识过来无声的朝他做口型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沈淮耸了耸肩也朝她无声的做口型道:你睡得那么死也要我叫的醒啊!
白笙以为是自己睡过头了,没往沈淮没叫她身上去想。
正有点自责的当时,一只大手突的盖在她的脑袋上,白笙疑惑的转过了头,就见沈淮一脸臭屁的样子。
他朝白笙勾了勾手指,一副有大事要说的样子,把人勾了过来。
白笙信以为真,凑了过去,少女的身体软的像一片羽毛,又像柔软的云朵,靠近过来的时候轻的没有一点分量。
沈淮问道:“你是不是想我们上同一所大学”
白笙翻了个白眼:“废话,要不然我为什么会在图书馆里”
俩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惹的后方认真来看书的人不注意也不行。
闲来无事来只为来图书馆看书的人:………臭情侣不得好死。
沈淮抱了抱臂突然道:“我有一个办法。”
白笙眼睛立马亮晶晶起来:“有什么办法?”
看着她发光的眼神,沈淮不禁心中有数,他这一步算是对了。
他用笔在纸上记下:“我和你一起考云城大学不就行了”
白笙看到那行字的瞬间,不可否认的居然可耻的心动了。
可很快她就立马回过神来:“不行,不行,你是可以去上京的人,不必为了我特地留在云城,这样会影响你前途的!”
脑子里好像有两个持着剑的小人在奋力激战,一个在跟她说,不行不行,这样会耽误沈淮的前程的。
一个在跟她说,你不是想他留下来吗?你想跟他一起,自私一回,人不都是自私的嘛,答应吧,答应吧。
脑海中那杆天平在左右摇晃,最终还是不可抑制的倒向了理智的那一方。
白笙叹了口气,用纸在笔上写道:“你还是去上京吧。”
写完她又把纸推到他面前,希冀的看着他。
虽然她心里真的不想沈淮远走,可确实去往上京才是他更好的选择。
可是白笙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落寞,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监督她了,没有人管着她了,也没有人带她回家了。
正当她在落寞的时候,一张写好了字的纸被推到了她面前。
“我留在云城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
“我有件不得不做的人生大事。”
听到沈淮这么说,白笙立马重新提起精神,忙问他:“什么人生大事事”
沈淮看了她一眼,今年三月,白笙已经十八岁了。
他也马上要过这一关了,所以有些事情这时候挑明也没有什么了。
他在纸上干净利落的写下两个字:“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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