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号,沈叙白和老东家繁星娱乐和平解约,正式成立沈叙白工作室。
演唱会的时间安排在二月八号。
沅桃走了以后,沈叙白每天忙的脚不离地,不管方姐安排什么工作,都不会拒绝,生怕闲下来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沅桃。
又结束了一天,沈叙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看着空旷的房间,沈叙白委屈的撇了撇嘴角,踢了鞋,扑倒在大床上,抱着她枕头闻着上残余的味道。
沅桃很忙,那边信号也不好,给她发的信息有时都是隔了一天才回。
沈叙白在床上扑棱两下,属于她的味道淡了很多,赤脚下了床,打开衣柜,打算把沅桃长穿的几件衣服铺在床上,以解相思之苦。
拿衣服的手指一顿,沈叙白在衣柜的角落里看到了上次搬家时的木头箱子,想起沅桃微微紧张的神态,没忍住把箱子拿了出来。
沈叙白盘着大长腿坐在床上,看着面前的木头箱子,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一把钥匙,正好是用来开箱子的。
箱子缓缓打开,沈叙白看到里面的东西,俊美的五官带着错愕,指尖微颤的拿起最上面的照片。
这是
沈叙白没想到沅桃的秘密居然是他。
箱子里有他十五岁站在舞台上的照片,有他十七岁拿到音乐大奖的照片,还有这些年他开演唱会张张不拉的门票。
沈叙白的一张一张的翻着,每张照片,门票上都贴上了保护膜,看得出箱子的主人对里面的东西很爱惜。
沈叙白感觉心脏像是被挠了一下,酥酥麻麻,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喜意,这是不是证明沅沅很爱他。
沈叙白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了,伸着大长腿晃了晃,这里面不止有属于他的东西,还有一些老旧的小物件,八音盒,水晶球,报纸。
报纸看着有些年份,纸张泛黄,些许破落,沈叙白小心翼翼的打开,看着巨大的标题《貌美女子常年出轨羞辱丈夫,丈夫被压迫十几年终于杀了奸夫□□,分尸现场被七岁的小女儿目睹》
报纸上的小女孩目光呆滞的看着镜头,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神撞进了沈叙白的心脏,不明所以扯着有些疼。
沈叙白低着头,把凌乱的东西,整理好轻轻地放进去,沈叙白看着枕头旁边的素色手帕,微微怔愣,这也是箱子里的?
修长的手指挑起手帕,沈叙白微眯着眼看了看,有点眼熟,和沅桃常用的那款很像就是角角上没有星星的图案。
星星图案
沈叙白脑袋闪过一道白光,想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姐姐拿着一块素色的手帕替年幼的他擦脸,他看着帕子说:帕子上为什么没有星星的图案,我见过星星,星星可漂亮了。
手帕福利院小女孩沅桃
沈叙白突然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沅桃,他只有嘴上说着自己有多爱沅桃,却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从前。
沈叙白捏着帕子,放在胸口,他难受的想哭,现在特别想抱抱沅桃,手忙脚乱的找着手机,他迫不及待想要找人求证。
拨通了温女士的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宝宝,这么晚还不睡呀。”温女士温柔的声音透着朦胧。
沈叙白喉咙紧涩,声音又低又哑:“我四岁那年你是不是带我去过苏城的一家福利院。”
温女士半响没有说话,隐约听见她穿鞋的声音:“是。”
“沅沅在那里。”沈叙白连呼吸都在颤,声音带着哽咽。
温女士低“嗯”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宝宝,沅沅生活的挺苦。”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沅沅不让我说,她说想自己告诉你。”
沈叙白想到了前段时间沅桃经常会走神,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挂断电话后,沈叙白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脑子里想的全是温女士说的话。
沅沅的父亲杀了她母亲,七岁的她成了孤儿才被送进福利院。
她是背负着什么样的心情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长大。
原来温女士这些年资助的学生是她。
原来他每年年底收到的围巾手套都是她送的。
一个十七岁的女生是受了多少苦才能连息带本的把钱还上。
沈叙白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泪珠,拿过手机给沅桃打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人接。
沈叙白抱着沅桃的枕头吼出了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心脏像是猛地被人攥住,疼得他喘不上气。
床上的电话响了,沈叙白看着来电显示:沅沅。
接听后,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而缱绻唤他:“阿叙。”
沈叙白咬紧了嘴唇,抑制住喉咙涌上的酸涩,声音哑哑道:“沅沅。”
沅桃刚从尸体堆出来,脱掉防护服时习惯性的看一眼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显示未接来电有二十多通,消完毒以后马上给沈叙白回拨了过去。
信号不太好,沅桃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听筒传出来:“工作刚结束吗?有没有吃晚饭。”
沈叙白带着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声,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他明明有好多话想说想问,开口时却只凝成了一句:“我想你了。”
沅桃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低喃道:“我也想你了。”
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通话时间,沈叙白清了清嗓子,道:“那边环境怎么样,你吃的住的还好吗,缺什么东西我给你寄过去。”
“什么都不缺,吃的住的都很好。”顿了顿,又带着撒娇的口吻:“就是闲下来的时候很想你。”
沈叙白知道她是在安抚他,忍着不去拆穿,哑声道:“演唱会的时间确定了,是二月十号。”
沅桃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加油。”
这还是这些年她第一次缺席。
沈叙白耸拉着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神色,语气中带着调侃:“到时候我让方姐全程录像,让你看看你男人在舞台上的魅力。”
沅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他不害臊。
隔着电话两人聊了许久,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叙白才轻声道了句晚安,捧着手机闭上了眼。
t国,瑙河。
随着遇难人数越来越多,世界各地陆续向泰国派出了救援队,有三十多个国家近二百名专家,按照国际惯例,多国救援人员迅速组成了国际大型灾难遇难者个体识别协作组,简称dvi。
众人聚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商量着该如何应对这场灾难,因为尸体的高度腐败,dna检测几乎是对这些尸体进行身份鉴定的唯一手段。
为了统一标准,这些样本应该在同一个实验室进行检测,而t国的实验室有没有能力进行这么大规模的dna鉴定,因此,这个问题成为了参加救援的各国人员共同关心的话题。
这笔费用谁来承担。
沅桃一行人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叽里咕噜的讨论着,夜以继日的忙碌,让大家累的骨头都散架了,这会儿堪堪坐在着就快要昏睡过去。
他们五个人中,顾远乔,王甜甜还有一个男生都是来自中国科学院京城基因研究所的鉴定中心,具有国家司法部授权的司法鉴定资质,配有最先进的dna鉴定和分析设备,所以这次救援他们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提交了报告,请求赶赴灾区。
王甜甜估算了一下费用,暗暗咂舌,抵了抵沅桃的胳膊,小声道:“按照我们现在预估的人数,大约需要七八百万。”
费用之高,这让任何一个国家都会迟疑。
沅桃心里有了想法,看向一旁的顾远乔,低声问道:“你怎么想的?”
顾远乔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温润优雅:“和你想的一样。”
看着沅桃惊讶的表情,顾远乔轻笑一声:“我来之前,所长找我聊过了,他说只要是我们的决定他都支持,哪怕是错的他也支持。”
想了想,顾远乔又打趣道:“费用要是申请不了的话,可能就要我们垫付了。”
沅桃低着头,想了想存款,又想起来之前沈叙白上交的工资卡,眼里闪过纠结,过了半响,才点了点头:“没事,我有钱。”
顾远乔笑出了声,沅桃疑惑的看着他,顾远乔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他们商量好后,沅桃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这次会议大约有三十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足以说明这是一个难关,而现在却没有站出来的人。
沅桃缓缓站了起来,看向会议主席,声音清冷而坚定:“这次海啸所有遇难者的dna鉴定,中国愿意承担相应的检测费用。”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会议主席都愣在原地,缓了半响才回过神:“你说什么?”
其余众人也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团队。
顾远乔也站了起来,星眸深邃,带着自豪与骄傲:“中国愿意承担。”
全场掌声四起,不管众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大家都带着微笑。
毕竟只有中国站了出来。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此时的心情无法言语,这不是一句简单的骄傲和自豪可以形容的。
确认了谁来做这件事,工作进度就推快了很多,t国派了他们的dna鉴定专家与沅桃他们讨论着各种技术细节,一月十五日t国政府正式宣布此次海啸所有遇难者的dna鉴定交由中国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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