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问这么多,总之我有法子就是!”吴老三道。
“我能不问吗?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身家性命的事儿。那天你看见的,是不是小畜生?”吴老三媳妇做贼心虚,只怕继子听了他们的话,起了疑心,嘱咐道:“一定要打听清楚这个。他要是没听到还罢了,要是听到了,就万万不能留了。不是我这个做后娘的心狠。你说,他本就恨着你和我,再叫他起了疑心,等他长成,哪还有我们的命在。”
吴老三想了一想,说:“大嫂说了,读书人家最重规矩的,哪有让才买进宅子的奴才,随随便便回来的。你别急,过一两日,我去城里头,找杨秀才的下人打听打听。”
吴老三虽不怎么看重儿女,可虎毒不食子,要朝自个儿孩子下手,他心有不忍。
他媳妇也不逼他,只说:“事关重大,你一定要打听清楚了才是。他要是没回来过,这事就另算。不过,要他没回来过,你把他要回来做什么?还嫌被气得不够呛吗?再说,人家花了白花花的银子买人,不肯能再平白送回来吧?能不要赎身银子?人家计算看在亲戚的份上,不多收你钱。可你多少钱买的,你心里没谱吗?你再想把人赎回来,怕是不能够的。”
“不能够也要赎,卖田卖地也要赎。他要是去了个不如意的地方,一辈子给人做奴才,翻不了身还好。可他去的事什么人家,是秀才家。万一杨秀才哪天行了大运,当了官,那小畜生还不得水涨船高。到那一日,他若还记恨着咱,这家里谁还有好日子过?我劝你这一回别瞎掺和,听我的准没错儿。不管他回来没回来过,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话,都得把人弄回来。”
“可,可是家里没这许多银钱,卖田卖地,我是不答应的,死也不能答应。孩子跟了咱一场,总要给他们留点东西。我听说这读书人,最重孝道。那小畜生要是一朝得势,就敢来报复咱,咱就告到他主家去,看主家还用他不用。”
“你真是蠢得要死!这当官的心黑着,能帮你?这样的鼠目寸光,为了一点田地,敢留下这样的祸患。”吴老三啧啧不已。
“我就是蠢,就是鼠目寸光!我是个苦日子过来的,把一点东西看得死重。我就是死,也不答应你卖田卖地。”吴老三媳妇坚持道。
吴老三闻言,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道:“这家里头,还轮不到你做主。我要不要赎回儿女,要不要卖田卖地,你说了不算!别给脸不要脸,在我面前嚷嚷。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你想要做什么?你个死鬼!你说这话几个意思?我看你是厌了我了。你是不是被万春楼的小妖精迷住了?我跟你说,你若是敢负我,休想好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可别忘了做过什么。我和你,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吴老三媳妇说这话时,双手由内向外一拉,比作了一根绳子。
吴老三闻言,眉头一紧,说:“罢罢罢!都听你的。你放心,我不卖田卖地。我就再三求大哥大嫂,让他们再三去求亲家。这杨秀才,多少要听他爹娘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孩子们一点东西都捞不着的。另一则,人要弄回来了,我能卖他们一回,就能卖两回。这一回,我非得好好叮嘱人牙子,给他们找个‘好去处’,你甚都别担心。”
吴老三媳妇闻言,不禁打了个寒战,低头嘟囔一句,“你记住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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